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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何韻他們幾人加入以後,高長和大黃他們就改成晚上趕路,這一路上,大黃和索帛也算提前演繹了一回父子,就算是模拟測驗吧,有什麽問題,高長都看在眼裏,等其他幾人不注意的時候就偷偷提醒幾句。
大黃用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适應人形,現在說話走路,也都已經像模像樣了,索帛原本就是人類,要找回作為人的感覺并不是很難。
頭天晚上,因為擔心村子裏的人追上來,他們趕了大半夜的路,何韻幾個都累壞了,畢竟他們只是尋常人,就算高長他們已經放慢速度了,要跟上也是不容易,何況幾人都還是大包小包的扛着。
那天淩晨高長找了個休息的地方,然後架火做飯,那頭狼嗅到兔子的味道,情緒十分高昂,出去溜達了一圈,除了自己填飽肚子之外,還叼了一只兔子回來,索帛坐在它背上,一手還都拎着一只,總共三只兔子,都十分肥壯。
兔子烤完之後,高長給了何韻他們三個人一只:“吃吧,不夠的話待會兒再讓辛巴出去抓。”辛巴就是那頭狼,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有點怕它,但是後來發現人家對人肉好像沒多少興趣,漸漸也就放心了。
“半只就夠了。”看着幾乎同豬仔一樣肥壯的兔子,何韻估摸着他們三個人絕對啃不完一只。
“那就先拿半只,不夠就說。”高長也不跟他們客氣,用刀劈了半只兔子給他們,另外半只順手就遞給了大黃。
“嗚……”那頭狼不太爽快了,因為索帛還兩手空空坐在火堆邊等吃呢。
“呲,他剛剛在外邊不是吃過了?”大黃捧着兔子大嚼特嚼,壓根沒把狼保姆的發威當回事,擡頭的時候見高長一眼掃過來,這才慢吞吞撕了個兔腿給索帛。
“拿着,急什麽,好肉都給你留着呢。”好吧,他現在是人家老子,有好東西都要留給兒子先吃,這是高長這幾天反複跟他強調的內容。啧,他覺得這個兒子收得,虧了。
“!”索帛接過遲來的兔腿滿心歡喜,這娃子比較死腦筋,就因為大黃這副皮囊跟他爹長得有那麽幾分相像,每每他對自己有那麽一點好,都能高興半天。這一幕看得一旁的那頭狼十分不爽,啧,不就是一個兔腿嗎?兔子還是它打回來的呢,想當初,在它自己的那片領地上,兔子這玩意兒,多得數都數不清。
當然,我們也可以認為,狼王其實不太會數數。
另外兩只兔子,高長給了一只大黃,另外一只自己跟索帛分着吃,別看索帛年紀小,食量卻很大,主要是因為跟着狼群生活太久的關系,狼這東西耐飽耐餓,多吃少餐。
索帛現在也是這樣,遇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的時候,一下子就能往肚子裏填許多,不想吃飯的時候,一整天都不進食照樣精神飽滿體力充足。高長擔心這樣的飲食習慣會把他的胃整垮,畢竟他是人不是狼,不過這習慣要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得了的,只能慢慢來。
何韻他們三個人吃半只兔子,都直打飽嗝,卻見對面那個叫索亞的男人,蹲坐在火堆邊上啃兔子,連肉帶骨頭,嚼得嘎嘣作響,啃完那半只之後,又啃了整整一只,完了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高長把自己拿只兔腿遞過去,他笑眯眯接了。
就連那個瘦得像猴崽似地男娃,一個人都頂他們三個的飯量,他們坐在火堆對面,看着他雙手捧着兔肉一口一口地撕咬,不知怎麽的,就覺得背後有點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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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吃飽了就睡覺吧。”高長見何韻他們仨眼睛都直了,于是出聲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一群人幾個物種,都各自休息。
“我都沒吃飽。”睡覺的時候,大黃抱着高長的脖子哼哼唧唧,主要是烤兔子肉太香了,這年頭兔子還不多,他們已經吃了好久的蛇肉了,好容易換換口味還不能吃個過瘾,心裏就跟貓撓似的渾身難受。
“乖,回去以後咱關起門來吃個過瘾。”這人都是自己的了,既然還讓他吃不飽肚子,确實是有點說不過去。
接下來幾天倒也沒發生什麽事,一路上還算是順利,主要是這年頭野外太危險,一起生活幾天以後,何韻幾個就看到了高長他們強悍的生存能力,離了他們,自己怕是三天都熬不過,光是那些無處不在的毒蛇,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所以即便是懷疑自己上了賊船,也只好硬着頭皮跟他們走了,好歹還有一線生機。
越往高長他們村子的方向走,遇見的動物就越多,海平面上升導致沿海動物往內陸遷移,因為涉及的面積廣闊,所以數量也絕對客觀。有時候還能見着西遷的人群,因為大家都是晚上趕路,所以比較容易打照面,不用說,這些人大多都是沖着高原地區去的。
大部分人群都不會相互攻擊,他們組團搬家,大概也是求個平安,但也有那麽些人,專門幹些攔路搶劫的勾當,基本上都不怎麽成氣候,高長把槍拿出來晃一晃,他們就乖乖讓路了,子彈都不用費一顆。這些人雖然該死,但是只要不撞到自己手裏,高長就懶得動手,因為這種人實在太多了,殺都殺不完,替天行道為民除害這回事,幹一件兩件就得了,天天掃蕩的話,工作量實在太大,就算是把畢生精力都投入其中,恐怕也很難保證世界和平。
等高長他們走到自己那個鎮上的時候,就發現從前已經十分蕭條的鎮子竟然又熱鬧起來了,大概是因為冬季白天短黑夜長,所以很多人選擇在這個季節遷徙,有些人往高原去了,有些人卻進了他們這片山區。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高原地區才是能保證他們生命安全的首選,不過很多人也都明白,高原地區的日子并不好過,單是一個缺水就是大問題,何況那邊沒多少鹽井,離海岸線又遠,到時候食鹽肯定也十分昂貴。所以雖然大部分人都說去了那邊就能活命,但是這維持生命的價格卻十分昂貴,于是有大膽的,或者拖家帶口或者成群結隊就往山上來了,這其中,又以男光棍居多。
在這烏壓壓一個鎮子的男人中,何韻那一頭亂糟糟的長發就顯得尤其打眼,雖然因為大冬天趕路的緣故,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洗頭洗澡了,但是畢竟是女性啊,就連她身邊那個瘦巴巴黃聳聳的小丫頭都有人打量。
開始的時候還好,人群裏邊雖然有點躁動,但是高長他們還能保持前進的步伐,後來漸漸的,雄性荷爾蒙過剩的家夥們就圍過來了。啧,眼看着就要到家了,還整這麽一出,高長心裏就有點防堵,墊墊腳尖,看着無邊無際的男人頭,心裏就有些猶豫了,難道真要殺出一條血路?
“啪啪啪啪啪啪啪!”外圍突然有人打槍,而且十分闊氣,子彈就跟不要錢似地當鞭炮打。
“他娘的都讓開!那是我們大哥的女人,誰敢搶?”高長聽着這聲音覺得有點耳熟,然後人群很快就散開了,女人的吸引力固然大,但是小命才是最值錢的,不然人家突突突給你幾下,再好的女人也無福消受了。
“呦,這不是大劉嗎?”在外頭跑了老長一段時間,咋一見熟人,高長的心情還是比較愉快的,雖然他對這饞嘴的胖子也沒啥好印象。想當初大黃剛化形的時候,這家夥還把他們的耗子肉給煮了吃呢,想想大黃當時多可憐,身體又虛肚子還吃不飽。高長這人沒啥優點,就是記性好,尤其記仇。
“哎呀高長啊!你可回來了,大夥兒可都盼着你呢。”大劉見到高長是真高興,甚至把搶女人這回事都給抛到一邊去了,就因為高長這家夥賊會打獵,他們那幫兄弟偶爾也能跟着沾點光。
“他就是高長啊?”旁邊就有人問了,聽得高長心裏還挺樂呵,覺着自己還是有那麽點知名度的。
“那還有假?”大劉一瞪眼睛,還真有點黑社會的派頭。
“他娘的這回賺了!白得五斤牛肉,嘿嘿!”那人一聽,頓時就樂了,他這一開頭,人群裏一下子又炸開了,有樂呵的,也有罵娘的,比剛剛見着女人都興奮,高長砸吧着,這人氣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你們還拿我開賭局咋滴?”高長笑呵呵地問大劉。
“嘿,兄弟們閑着沒事,就瞎樂呵。”大劉嘿嘿笑道。
“說說,都咋樂呵的?”高長看起來倒是半點都不惱。
“咱就設了個賭局,堵你啥時候回來,有一個月的有仨月的還有半年的,俺對你有信心,嘿嘿,就小贏了幾斤肉……”贏了肉,那心情能不好嗎,于是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有賭我回不來的沒有?”高長笑着問,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大劉要是眼神好,就能看到那兩道縫隙裏還透着光呢。
“嘿,那還能沒有嘛?賠率高嘛,總有人冒險的。”要說,他自己還買了一注呢。
“哦……”高長在人群裏掃了一眼,然後走到一個垂頭喪氣的小夥兒面前問:“你賭我回不來啊?”那态度真是相當和藹。
“啊。”小夥兒心情實在是沮喪,就沒多想。
“你認識我啊?”高長又問。
“不認識。”小夥兒搖搖頭,老實答道。
“不認識?那你幹嘛咒老子死!你小子缺德不缺德!”高長一巴掌拍在那小子腦門上,終于還是跳腳了。“說!還有誰咒老子死的?大劉你們有名單沒有?”
“高……高長啊,咱就是開開玩笑,瞎樂呵。”大劉這才回過味來了。
“都誰設的賭局?你回去說說,讓他們都來找我,大夥兒一起樂呵樂呵。”啧,敢拿老子瞎樂呵!高長丢下一句話,就帶着大黃他們一行人往村子走了,這回倒是沒人敢攔,一方面是礙着白寶他們那個幫派的勢力,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高長這家夥的知名度确實高,這次被人拿出來設了個賭局,知名度想不高都不行了,連帶的他的一些事情就都被挖出來說道了,這事讓他覺得不太爽快。
高長離開前又對大劉說:“以後你好好在廚房待着就成了,瞎轉悠什麽,迎賓這工作不适合你。”
大劉深以為然,還是廚房好啊,難得出來轉悠一圈,就碰上這麽個茬子,這事他回去可怎麽說啊?設賭局這事,可不正是他們大哥白寶帶的頭嗎?這要是回去傳話,九成九要被當回出氣筒,要是不傳話吧,改天高長問起來……
大劉端着步槍啪啪啪啪又是一頓響,垂頭喪氣大步流星往他們的窩點去了,他娘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幹脆豁出去了。主要他還是不太想得罪高長,這人要是得罪了,以後該少吃多少肉啊!大哥生氣又咋樣,反正不能要了他的命,有命在,有肉吃,人生到底還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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