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領……領證？

衛魚在電話的另一邊被陳天笙這突如其來的求婚砸的一頭是血。

這……這算是求婚麽？

應該不算吧。

不不不， 開什麽玩笑呢？衛魚你醒醒，這都開始扯上領證的話題了， 這要不是求婚是什麽？

可……可沒有聽說過在電話裏求婚的啊。

上一次确定男女朋友關系的時候也是，也是一通電話就全部搞定了。開什麽玩笑，上一次也就算了，這一次求婚怎麽也要來點不一樣的吧。

衛魚一時腦海裏轉過許多念頭， 唯獨沒有想過拒絕這一條。

“怎麽了？”陳天笙的笑聲從電話裏傳來，“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總要給我一個準信吧。”

衛魚深呼吸兩口氣， 沒有直接回答。

“你這算是求婚麽？”

“唔，當然算。”

“天笙。”衛魚認認真真的說道，“其實呢， 求婚有沒有鑽戒， 有沒有房子， 有沒有禮金我都無所謂， 和你裸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吧，能不能給我一個儀式感呢？女孩子的話，大家看重的就是儀式感這種東西。”

女孩子大都是感性動物，其實如果真的喜歡你， 真的不會介意太多物質上的東西。安全感這種東西， 陳天笙似乎天然就有這種能力，可以讓所有人都把心放進肚子裏。安全感方面沒有問題， 那麽剩下的就只剩下儀式感這種東西了。

電話那邊遲遲沒有回音。

不， 也許不能算是遲遲。

也許只有十幾秒， 也許只有幾秒。

但這是衛魚第一次和陳天笙提出這麽正式的意見，衛魚自己心裏也有些忐忑不安。

她是不是說話的口氣有點太沖了，委婉一點可能比較好。

“我們認識這麽久，你是第一次對我表示不滿。”陳天笙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衛魚默不作聲。

暗戀多年的人好不容易成了男朋友，衛魚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也是覺得自己應該付出更多點的。再者說了，陳天笙的好大家都看得見，衛魚自然也很少對陳天笙有什麽要求。

“不過我很開心。”陳天笙笑道，“你第一次對我提要求，我就覺得我這個電話沒有白打。”

衛魚的心情就好像是坐過山車一樣，起起落落，實在有些難以形容。

“小魚兒，你打開一下窗戶，我在外面等你。”陳天笙又給衛魚砸了一個驚天大雷，“我不知道你想要的儀式感是什麽樣子的？但是我之前也去問了姜海，現在到了你家樓下，我也改不了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衛魚驚的從床上跳下來，鞋也沒有來得及穿。

她跑到窗戶面前，打開窗戶往下面看。

一片鮮紅的玫瑰花。

——————————————

“老衛啊，你覺得我們家小魚兒真的能和陳天笙一直走到頭麽？”媽媽躺在床上，忍不住問道。

“怎麽連名帶姓的叫？”爸爸有些不滿，“這是你未來女婿，你叫的這麽生疏被天笙那孩子聽見了多傷人。”

“我這不是心裏亂麽？”媽媽忍不住坐了起來，“你不知道，今天我就稍稍透了透口風，我還沒有說完呢，我辦公室裏的同事一個個都說我吹牛，我女兒被騙了。她們說，在首都有幾套房的人，娶得都是白富美。年輕且有本事的男人，絕對眼高于頂，看不上外來妹子。更不可能跑到這種小地方來生活。”

衛媽媽還沒有将陳天笙的照片拿出來呢，要是被她們看見，肯定又是一頓說，覺得這是個小白臉騙子。

“你們就是閑得慌，哼，我看天笙就是個好孩子。”爸爸不屑的回了一句，“如果人家真的想要騙人，我們家又有什麽值得好騙的麽？而且小魚兒也說了，天笙的朋友她都見過，艾葉的男朋友就是天笙的發小，這要只是行騙，這騙子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我不是說天笙是騙子，他網上那麽多粉絲呢。”媽媽是個緊随潮流的人，只要上網上搜一搜，對比一下照片就知道是不是真的，“我這不是怕天笙條件太好，以後女兒過的不順心麽？不是我重男輕女，是這個社會對女孩子真的不太好。同樣是二十七八歲，男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玩，女人就要被人家說是剩女。以後要是離婚了，陳天笙分分鐘就能找到更好的，但小魚兒……小魚兒……”

說着說着，什麽事情都還沒發生呢，媽媽自己就先哽咽了起來。

爸爸在一旁覺得無語。

這大約就是所謂的更年期。

“這都什麽和什麽，都是些沒影的事兒。”爸爸好聲好氣的勸道，“要是真的離婚了，小魚兒分陳天笙一半的財産，到時候小孩我們幫忙照顧，還怕小魚兒找不到好男人？就算找不到，只要小魚兒有錢有孩子，怕什麽？”

“你懂個屁！”

“你這人怎麽說不通呢？”

“你才說不通！”

眼看着爸爸媽媽就要為這種完全沒影子的事情吵起來，忽然外面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噓，老衛，你聽見什麽聲音沒有？”媽媽壓低了聲音，“好像有人在翻東西。”

“不會是賊吧？”衛爸爸頓時來了精神，悄悄的走到卧室門邊，将掃把握在手中。

“噓，也許是女兒肚子餓了想要翻東西吃呢？”衛媽媽努力鎮定道。

“肚子餓了翻冰箱才對，這分明是在翻櫃子和抽屜。”衛爸爸小聲叮囑道，“你準備一下，準備報警。”

“老……老衛，要不我們就偷偷看一下，如果對方年輕力壯，東西丢了就丢了。”媽媽越想越害怕，以前聽人說過的各種慘案一下子都沖上了頭。

“便宜那賊了！”

衛爸爸和衛媽媽偷偷打開卧室門，看見一個人拿着手機的手電筒在不停的翻東西。

等等，這身影有點眼熟。

衛爸爸摸到門邊，打開了燈。

小魚兒？！

“呼——。”爸爸媽媽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但很快又不由的生氣，“在自己家裏鬼鬼祟祟的做什麽？你要找東西不會開燈麽？”

“爸，媽，你們還沒睡啊。”衛魚有些心虛，“我就随便找找。”

“你找什麽？”媽媽好奇道，“現在都這麽晚了，我還以為你今天夜晚不回來了呢！”

媽媽也不是不開明的人，年輕小兒女在外面一夜不歸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再說了，陳天笙他們都見過了，就算真的那啥了，他們也可以當做不知道。

要是熱戀期的男女不發生點什麽，他們才會覺得奇怪呢！

因此，在知道陳天笙今天來找衛魚之後，他們就已經做好準備了，晚飯都沒有準備衛魚的份兒。沒想到這深更半夜的，衛魚竟然自己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吧，還偷偷摸摸的，實在叫人難以不多想。

“我怎麽能不回家呢？”衛魚強裝鎮定，“再說了，天笙住的酒店離這裏也沒有多遠。我在那邊睡不太習慣，我認床。”

“這麽大半夜的，你就一個人回來？”媽媽皺眉道，“這多危險啊。你要是真的回家睡，帶着天笙一起回來不就行了？”

“我沒告訴他。”衛魚默默的低下頭。

“你！”媽媽簡直想要打開自己女兒的腦袋瞧一瞧，是不是有毛病，大半夜的一個人回家，這是想要吓死人啊？

“說，你突然回來幹什麽？”媽媽有些生氣了。

“其實也沒什麽。”衛魚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就一個人回來了？她其實想要偷偷的回來拿點東西然後再回去的。

其實也不是很晚，才十一點，外面的燒烤攤都沒有撤呢！

“老實交代。”媽媽可不吃這一套，“你每次心虛的時候都是一個樣子，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說，我就打電話問陳天笙？我要好好問問他，讓自己的女朋友一個人回來是個什麽意思？”

“別，媽。”衛魚知道媽媽真幹的出來，連忙阻止道，“我原本是想要拿點東西就回去的。天笙白天坐了一天的車才到的，很累了，所以他睡得早。”

“你要拿什麽東西？明天來拿不行？”媽媽狐疑的看着衛魚。

“就是戶口本。”衛魚破罐子破摔道，“上一次您要不是要給我麽？我不知道我随手放在哪裏了，所以就想回來找找。”

哎？

哎！

媽媽傻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你找戶口本做什麽？”

話一說完，媽媽覺得自己也傻了。

這衛魚大半夜的回來找戶口本，找完還繼續回去找陳天笙，還能是為了什麽？

真不愧是自己的女兒啊！

之前那些多愁善感的情緒一下子就離衛媽媽遠去了。

就看着這行動力，就是自己的女兒沒有錯了。

真不容易啊，衛魚從小就是個慢性子，不知道讓急性子的媽媽氣了多少回，偷偷掐了老公多少回，都是他的基因不好讓女兒随了他！

現在好了，關鍵時刻，還是能夠看出女兒是像自己的。

別信男人的那些山盟海誓，有了法律的保障才是實打實的。

別小看這麽一個戶口本，有了它才能去領證，領了那一個證之後你才好正大光明的宣布男人是自己的了，別人想要搶就是小三，是要受到大家唾棄的！

“你這個笨女兒，這戶口本還能放在客廳啊，在你媽媽我的抽屜呢！”衛媽媽一邊笑，一邊回頭去翻戶口本，“明天正好就是周一，好日子，我家小魚兒終于長大了……”

媽媽揶揄的眼神和口氣，幾乎将衛魚說的差點連頭都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