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哄人

唐之淩的反應, 确實吓到了尚之周。已經不确定,她這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對于這段婚姻有留戀。

曾經對她出口而言, 又苛刻。她承認, 自己後悔了,後悔開始這場游戲。在知道被騙的時候, 就開始後悔。所以才會對她百般刁難,就是希望她能自己從這場游戲裏退出。

為了維護自己好的形象,為了讓自己的心不偏離原來軌道,所以對她是越來越苛刻。有時候明明說着惡毒的話, 卻又心軟的去為她做事情, 見不得她難受。

擡起自己的頭,佯裝是個壞女人。但她呢, 不但不退出, 還越挫越勇。真是個奇怪, 又讓人不知道該恨還是喜歡的女人。

明明可以不用管她, 每次也是這樣下定決心,但是真的看到她受了委屈, 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會受自己掌控。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太危險了,如果,如果在這裏把自己弄丢了,弄丢了怎麽辦?

她并不是可以過一輩子的人, 一直都知道。第一次見面,就知道這場結合就是帶着利益性的。

醉酒也好,受傷也好,或者發脾氣做個委屈的表情。見不得她不愛惜自己,更害怕她真的受到傷害,了解越多,就算言語對她再惡毒,最後還是心軟的對她好。

尚之周承認是自己害怕了,害怕事情變得複雜。加入的人越多,自己就越無法從這個游戲裏抽身,最後傷的體無完膚,甚至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自己也不知道。

只不過因為寂寞久了,想找一個人過簡單的日子。彼此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偶爾出門會記挂家裏還有個可以牽挂的人,僅此而已。

明知道游戲危險,還是接受了,更知道這個女人是自己應付不來的人,還是把她帶回了家。現在呢,無路可退。

“哭夠了?哭夠了就起來吧,你總不能讓我大冬天睡地上?”尚之周伸手輕輕拽了兩下被子,人裹的太緊,毫無反應。

“你去睡地上,我才不要和你睡一張床。”唐之淩躲在被窩裏,用着鼻音,大聲的說道。

“地板太涼了,早晨起來腰疼。”尚之周說話的語氣軟了又軟,像極了哄孩子的樣子。

“你不是要離婚嗎,幹嘛和我睡在一起?”

“離婚了,也可以睡啊。”

“無賴,”唐之淩猛然間直起身子,被子裹着身子,只露出一個腦袋來。“你不是不喜歡和我睡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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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都不喜歡的,現在怎麽突然就要求睡在一起了?

“你不是說,你是我老婆嗎?不和你睡,難道要和其她的女人去睡?”尚之周也有哄人的法子,她會,會很多。這與擅長不擅長無關,對于放進心裏的人,這算是一種本能。

夏子岚不開心的時候,尚之周靜靜的陪在她身邊,什麽話也不說,或許她需要的只是陪伴。

宋曉樂喜歡巧克力,尚之周就會給她買很多巧克力,直到她吃膩了,她的心情也就好了。

就是這樣子,她總是知道如何去安慰一個人,唯獨她自己很多人不知道,不知道尚之周一個人不開心的時候怎麽過?她從來不會表現在臉上,偶爾拉着人出去喝酒,也就那麽寥寥幾次而已。

她的人生就像水一樣平靜無波,這就是宋曉樂說她無趣的緣由。

“油嘴滑舌。”唐之淩也是識趣的人,尚之周給了她臺階下,自然她也不能繼續僵持下去。在商場打拼這些年,以及從小看人臉色長大的她,比誰都懂得生存之道。“你怎麽也學那些登徒子的花言巧語,淨不學好。”

“我若是登徒子,你如今早已成了十個孩子的媽了。”尚之周扯過唐之淩身上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北方的冬天總是比南方好很多,起碼因為有暖氣,室內溫度也到了二十四五度以上。

唐之淩也為尚之周感到驚訝,這是認識她這麽久以來,第一次開這種屬于親密人之間的玩笑話。以前的時候,連兩句溫馨的話都沒有,何曾有過這種親密的互動。

“尚之周,你是不是氣糊塗了?還是我在夢中?”這和認識的尚之周完全不一樣,一點也不一樣。

“那你到底睡不睡,我明天還要很多事要做。”尚之周躺下,側身直接不想理會這個犯暈的人。其實她也不想過以前的日子,太累了,時時刻刻扮演一個壞人。她不是一個好的演員,演不了狠角色。比起傷害,尚之周寧願傷害自己多一些。當年如此,現在亦如此。

“原來是真的周周。”唐之淩傻笑一聲,躺下從後面抱住尚之周。“周周,我知道你最好了。”

唐之淩知道尚之周的好,很多的好。醉酒的時候,她說再多的氣話,還是會在半夜幫着自己蓋上毛毯;腿受傷的時候,她知道給自己準備平跟鞋,怕長時間走路,腿疼厲害;打車時候,她說去地鐵,嘴巴再惡毒,還是會選擇計程車。這些自己已經料定的事,心軟是她的弱點。

聽徐睦南說,那天晚上,她差點為了自己殺了人。把兩個人腦袋打破了,如果不是林蕭制止她,或許真的會出人命。這件事她從哪裏打聽的已經不重要,自己記憶中兩張滿臉鮮血男子的畫面就是那樣。這件事自己從來不問她,她也不開口提。她知道自己不願意提及,所以她也毫無抱怨的話,這點大概就是她和其他人的不同吧。帶着小心翼翼的關心,卻不讓人察覺,也不求回報。

“你幹嘛,快點放開我?”尚之周緊繃着身子,唐之淩抱着她,讓她渾身的血液都處在高漲的狀态。還是不太習慣和人這樣親密的接觸,別扭極了。

“不要,我就要這樣抱着。”唐之淩喜歡撒嬌,同樣也比任何人都會撒嬌。

“你,真拿你沒辦法。”尚之周聲音軟了下來,最後消失在這燈光灰暗的卧室裏。

一大早,夏子岚早早的離開,回到家的時候,她只給尚之周發了個信息。那是她的家,一個人的家。尚之周那裏的家,現在已經不屬于她和尚之周了。或許在她離開的日子裏,那裏有了新的主人,而她卻成了外人。離開是唯一留給自己的尊嚴吧,晚了一步?她并不覺得,或者還有機會,又或者這次僅僅一次意外。

唐之淩并不是一個适合尚之周的女人,她不适合,所有的都不适合。不是自己覺得,而是所有人都這麽認為的。

尚之周一早醒來,看到的就是夏子岚的短信。她輕輕推開還賴在自己身上熟睡的女人,看着安靜的睡顏,有了幾分可愛。

這一晚确實尴尬極了,尴尬的讓人連呼吸就放到了最低速。

夏子岚的突然出現,尚之周隐約覺得事情可能會發生很大變化。前幾天還說年底,這才十一月初,提前了兩個月。

唐之淩去了公司之後,尚之周在家整理資料,忙完九點畫了幾幅新書的預推圖,這一忙到了中午十二點,夏子岚打電話,約她出來一起吃飯。

或許因為昨晚的關系,這次見面,尚之周心裏總是覺得對夏子岚很抱歉。這是認識她一來,覺得最尴尬,又讓她受傷的一次。

“周周,為什麽你和她結婚,我們都不知道?”也問過宋曉樂,當時她知道尚之周結婚的時候,吓得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顧書勉也問過,她只說唐之淩是她女朋友,并沒有說兩人結婚的事,似乎周圍的人對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也知之甚少。是她們做的保密工作太好,還是裏面有別人不知道的隐情。

如果自己不回來,周周可能還會住在自己以前住的房間,那這有說明什麽?信息太多,夏子岚一時半刻捉摸不透。

“你和她,”夏子岚頓了一下,很是認真的看向尚之周。“你和她,怎麽認識的?”

尚之周并不是個喜歡結交朋友的人,更何況這種上流社會的貴族。夏子岚不喜歡關注那些娛樂,更不會去翻看什麽頭條。上次熱搜的人,看照片很久,才看清楚那個人像她。

這是一家中式餐廳,在夏子岚工作醫院的對面二百米的地方。只因尚之周喜歡這裏的菜,她才會偶爾過來一起吃飯。其實兩個人比起在外面用餐,還是喜歡家裏的家常小菜。這是兩個過的最簡單的時候。

“子岚擔心我被騙?”能看出夏子岚關心自己,尚之周也知道身邊的人都關心自己。只是在和唐之淩接觸久了,對她有的只有心疼。

“她的身份很複雜,唐家和鄭家都是要臉面的人。尤其唐家,她之所以不受寵,主要是因為她母親,還有就是她是個女人。”這些事情,夏子岚很容易打聽到。這個圈子說大不大,上流社會的女人,最喜歡什麽,閑的無聊就是八卦各家各種足以讓她們覺得開心的事。“唐家放任不管她,是因為她有足以讓唐家驕傲的資本。例如嫁給金羿昇。這是個很多家族都要抓住的男人,所以這些年對她也不多做刁難。如果她們離婚了,這就意味着……”

夏子岚沒有繼續往下說,她也不太懂唐家的事情。很多上流社會的人,為了維護自己那足以讓人驕傲的形象,總是喜歡選擇門當戶對的人,作為兒女的婚姻的對象。如果找了一家足以高攀的家族,這個人在家裏的地位,也會改變不少。

“原來是這樣,”尚之周吃了一口風味茄子,能夠把蔬菜做的合了她胃口,這也是看廚師的技術。“子岚,我們出來就說些開心的事情吧?”

唐之淩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尚之周對她更是不忍。與其這樣,不如不知道,當做不知道。

夏子岚也看出尚之周不願意提及唐之淩的事情,她是在逃避,還是不願意面對?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如果一天她們的事情傳出去,這個不會比她上熱搜更冷門。或許這連她辛辛苦苦努力的事業,也一起毀了。

“周周,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們都希望你好。”她是一路看着尚之周成長的,從那個倔強的借錢住地下室,然後每天吃泡面過日子。再後來到了郊區的一家廠子員工分的房子租房。那房子是七八十年代的樓,破舊的小區,離市裏坐車将近兩個小時。再後來條件再好一點,她才搬回市裏租個閣樓,只為照顧孩子。這十年,這個倔強的人,一步步的走到如今的地步,付出的努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我知道,子岚,我知道自己再做什麽?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尚之周給了夏子岚一個放心的笑容,對她好的人,她都是記在心裏的。同樣,傷害過她的人,即使她不去想,卻比任何人都決絕。

這頓飯,夏子岚有很多的話要說。看到尚之周那副淡淡的笑容,她再也不忍心把剩下的事情說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花花沒看過護妻文,也不知道大家理解的護妻文和花花一樣嗎。一個人能夠無條件的守護一個人,這是花花理解的護妻文,大家若是知道可以探讨一下,畢竟花花這種只識得幾個字,讀書又少的人,和現在社會總是脫軌的。條件限制,時間多了,多讀書學習。【羞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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