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016
直到比武開始的鑼鼓敲響,太子才不慌不忙的踱着步子到自己的位置上。
貴妃心裏很納悶,今日太子不知是吃錯了什麽藥,在這邊東扯西扯半天,沒有一句正經事,但就是不走,一直笑眯眯的模樣,她也不好明着讓他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是以也陪着笑臉。
想着看好戲的夫人們只好讪讪的轉身看擂臺,心裏暗暗揣度貴妃與太子的關系何時這麽好了?
林風的順序是第六,還算居中的位置,此番比武複試采用的是所有晉級的人随機抽簽匹配,1號與3號,2號對4號…如此循環,所有的號碼比完後還有一輪之前初試失利的人來挑戰複賽成功的人的環節,等于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再次被人選擇比一次的可能,當然為了公平起見,挑戰者只能挑選沒被挑到的,避免惡意針對某一人的場景出現。
因為是随機挑選的序號,所以也會出現持劍者與使用空拳的人對局的場面,好在武場準備有各種常用武器可備不時之需。
起先的比武雖然場面激烈但都沒有第五對那麽血腥,兩位一痩一壯,壯漢不僅壯而且一身肌肉,一看就是力量型的選手,另一位就一言難盡了,瘦瘦弱弱的拿着一把劍,也不知道初試的時候是怎麽混進來的。
唐凝聽着耳邊其他夫人的嘀咕聲也擡起頭看向擂臺,嗯,力量懸殊的确太大了。
只是還沒開打之前,貴妃這邊的丫頭突然做了個手勢表示貴妃有話說,主考官一愣,随即恭敬的問貴妃有何事?
只見貴妃悠悠的開口道:“這抽簽似乎有些不公平之處啊!一個用劍的武士怎麽能與此種蠻夫一起比呢!”
主考官是禁軍統領,自然提前過目過所有參賽者的資料,知道臺上的瘦弱男子是貴妃娘家表親的兒子,原本此人劍術也是不錯,就算不湊巧初試過不去他也會通融一番,只是巧合的是讓他初試碰到了個更不濟的,沒想到反倒沒讓他出面就順利進了複賽。
只是決賽賽制也不是他定的,他雖顧及貴妃的面子,但也不能什麽人都能往禁軍裏塞,不然就算進去了,此後一系列的殘酷訓練他熬不過還不是照樣走人,總不能他禁軍隊伍裏随随便便養閑人,如此既然浪費一個名額還不如不來,不是武官的料子,不如謀份文官閑職,當然這話他不能與貴妃娘娘直說。
若是真的稍微有些能拿出手的本事他無話可說,只是實在不能入目。就如坐在他旁邊的林将軍長子,林将軍一句話都沒說,他也是拿到複試名單才知曉林将軍那位一直養在府外的大兒子竟也來參加了此次比武入仕,要說人家手握重兵,随随便便也能給自己的兒子某個武官的職位,人家還不是規規矩矩的憑借自己的本事。
統領臉色變了變,之前也有這種情況也沒見得貴妃出面啊,也不好下了她的面子,只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道:“貴妃娘娘如此追求公平,只是原本兩人體格上就有較大的差異,用劍的公子倒也不占便宜,當然比賽也有規定,若是壯漢為了武器上對等,也可在場上挑件順手的。”
此話一出,貴妃臉色變了又變,捏着茶杯的手緊了又緊,好一個禁軍統領,假裝聽不懂她說的話是不是,此前已經讓身邊人跟他打過招呼,此番這個意思是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三皇子臉色也不好看,這位表兄三番兩次約他喝酒,他還信誓旦旦的讓他放心,這番局面甚是打臉,心裏暗思,莫不是太子在裏頭搗了什麽鬼?瞧着太子一番笑的欠揍的表情,心裏越發肯定,不然怎有開場前太子那一番喜笑顏開的搭讪,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他呢!
林震倒是意外的看了看旁邊的同僚,嗯,沒有讓他看不起,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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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壯漢原本聽到當朝最尊貴的貴妃娘娘說他是蠻漢還有些生氣,聽完統領的解釋,所以,貴妃娘娘是在為他抱不平嗎!不過實在不用,別說眼前的弱雞只配了把劍,就是拿着大斧錘他也不怕。
想着先前也有兩場空手對拿劍的,貴妃也沒有出聲,如今到他了,貴妃反倒發話了,難不成是欣賞他!
想到此,壯漢心裏更是平白增添了一股豪氣,雙手抱拳對臺上的貴妃道:“多謝貴妃娘娘擡舉,只是小的不用任何武器,這種對手再來十個,小的也能給他打趴下喽。”
一番豪言壯語說完,朗聲對統領道:“大人可以開始了嗎,小的等不及了!”
貴妃:“……” 一口老血要吐出來了,這是哪裏來的野人,她什麽時候擡舉他了!!!
統領憋笑,沒想到底下的壯漢能這麽理解他的話,但是也沒有表現,只是随即一臉嚴肅的做了個手勢,底下的侍衛便擊鼓示意比武開始。
頂上有知曉裏頭貓膩的夫人不由得心裏笑出了聲,有些已經竊竊私語開來,唐凝聽了不少,也明白底下的瘦弱男子竟是貴妃的親戚,只是,嗯,現在原本清秀的臉已經被打成了豬頭……
季暖玉看着唐凝又瞥了眼擂臺,不由得低聲道:“啊凝別再看了,當心晚上做噩夢。” 輕輕的摸了摸唐凝的頭,唐凝乖巧的點頭,又仔細的吃雲蘭給她剝的開心果,還順手給季暖玉剝了幾個,季暖玉暖心的捏了捏她的小手。
這局比武真真是血腥,幾個見不得血的夫人早已早早的捂住了眼睛,有的喝茶壓驚,貴妃也已經不想再看臺下的場景了,血腥味都飄到跟前了,心裏陰沉的緊。
怕是再不制止就要出人命了,統領看到那人只剩一口氣,趕緊裝作一副緊張的樣子,讓侍衛敲鼓結束這局,宣布勝者是壯漢,壯漢打贏了還一副不過瘾的樣子,但也不好真打出人命,嗷嗷的大叫了幾句,以表內心的激動情緒。
完了退場後又退回了幾步,對着臺上的貴妃就是結實的一跪,還擡起頭對貴妃道:“多謝貴妃娘娘擡舉,此番小的才有用不完的勁兒!” 說完退到休息場地,擂臺上侍衛再收拾殘局。
貴妃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唐凝擡頭看了一眼貴妃,只是覺得剛開始見到的舉止大方的貴妃此刻已經臉上陰雲密布,遮也遮不住了。
原本被吓到的一些夫人,見到最後這一出,雖然空氣中隐隐約約還有些難聞許血腥味,但是也不敵心裏想笑的情緒,真是絕了。
下一場就是林風了,唐凝也徹底放下了手裏的吃食,林祈看着對面做了半他小倉鼠的小姑娘終于擡起了頭,不由得好笑揚了揚唇角。
太子見林祈看着唐凝露出了笑容,也看了看對面,沒什麽好笑的呀,佯裝不經意的舉起水杯喝茶,側頭問林祈:“林兄,你看着唐凝笑什麽呢?”
林祈偏頭看了眼耍了半天小別扭的傲嬌太子爺,搖搖頭冷聲道:“沒有,你看錯了。”
太子:“……” 什麽看錯了,明明就笑了,今天早晨爽他約,現在對他還如此敷衍,太子心裏一片酸楚,嘤嘤嘤,他的林兄變了。
一把扯住林祈的衣袖,委屈的控訴:“林兄,你說你是不是有別的男人了!”
林祈一頭黑線,眼看很多人的視線都看過來了,無語扶額,硬生生的扯回自己得衣袖,冷聲說:“沒有。”
太子成功的看到好友臉色繃不住了,也沒有忘記場合,滿意的端起茶盞,心情大好的品了口涼掉的茶。
三皇子就在太子隔壁的小桌,自然把這邊的一舉一動看了個仔細,心裏更加确定就是太子他們搞的鬼,看他和母妃的臉面盡失他們很得意是嗎?心裏沉了沉,低頭與身側的紮達寧瓦低語幾句,眼神陰狠。
林祈遇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此人是中部侍郎的三公子,自幼有專門的教習師傅教武功,和林風一樣也是用劍的,只是林風從小在府外長大,極其偶爾林震可以指點幾句,幾乎全是靠自己的勤練與天分。
中途幾次林祈就要被刺到,但好在反應極快的避開了,季暖玉全程緊張,一直緊緊的捏着唐凝的小手,唐凝雖然感到有些疼但也明白了季暖玉是真心待林風的,于是另外一只手就輕輕的拍了拍季暖玉。
季暖玉感受到唐凝的動作,低頭看着抓住的小姑娘的手太用力了,于是收回手,端起茶盞輕輕抿了口茶,對唐凝道:“啊凝覺得這一局勝負如何?”
唐凝看了看場上的情況,對手的劍法中庸大氣,但一看就是正經教出來的套路,有規律可循,反觀林風原本稍占下風,但是他的劍法多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反倒劍劍奇招,漸漸的看出中部侍郎家公子的規律後,反倒占了上風。
于是唐凝的眼睛亮了亮,脆聲道:“唐凝覺得林大哥會贏。”
季暖玉笑了笑,誇贊唐凝乖。
不出一分鐘,底下敲鼓,果然林風贏了。
季暖玉高興之餘看向唐凝,輕聲說唐凝是個一語成谶的好孩子。
統領這一局看的也盡興,兩個人其實不分上下,都頗有大家風範,但林祈顯然勝在招式出其不意,更令人眼前一亮。
統領舉起手裏的茶,笑意滿滿的對林震道:“将軍真是好命啊,嫡子文武雙全,帝都難尋第二個。只是今日一見,長子也是繼承了将軍風采,功夫不可小觑啊!鄙人以茶代酒敬将軍,謝将軍把如此人才送到陳某人手中。”
一番話說的真情實意,沒有絲毫拍馬尾的意思,林震也心情愉快的回敬,并謙遜的寒暄一番。
貴妃聽完統領的話,什麽心情都沒了,臉面都丢光了,沒有心情繼續看下去,對随行丫頭招了招手,表示自己身體不适要先行回宮。
貴妃走了,底下的夫人們便沒了顧忌,紛紛向季暖玉恭喜,順道說起上一場的好笑之處。
季暖玉禮貌回應,并未參與其他人對貴妃一門的冷嘲暗諷。
所有人比完了,也真的有抓住最後一次機會,向複賽成功的人挑戰,只是勝者幾乎沒有,也有的确實力很強,只是初賽就碰到超強的不幸落選的再來比一次反倒成功進入禁軍隊伍的。
擂臺之上不允許任何沒有實力的人晉級,于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原本好好的覺得成功的又被比下去,難免反差太大,受不了的大喊大叫,場面混亂,于是季暖玉提出回府時唐凝沒有絲毫意見,只是兩人剛起身準備回去的時候,擂臺的鑼鼓突然被敲響,有一個熟悉的男人站在擂臺那裏擊鼓表示想要挑戰晉級的人。
季暖玉眉頭一皺,所有的人都以挑戰的差不多了,只剩那位壯漢和林風幾位實在沒人挑選,,沒人喊擂臺了原本以為就這樣結束,此人從哪裏冒出來的,而且一看就是身強體壯的,不可能是初賽刷下來的呀。既然如此,就是來找茬的了!
但是能找誰的茬,難不成是林風?
不待季暖玉反應,此人果然說出要求挑戰的人:林風。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看文辛苦啦!揪咪~給大家安利一下我下本古言《雲歌歸夢裏》,希望看過文案感興趣的親們可以預收藏一下呀,畢竟簽約了,收藏真的非常非常重要!非常感謝!
文案:
楚雲歌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入了夢,更不得了的是變成了夢寐以求的男兒身!(雖然是假的,咳咳,不提也罷!)
且看風流倜傥假公子花式調戲各路俊俏小美人兒。
然後有一天,慣會調戲別人的楚雲歌被人反調戲了!
再然後,楚雲歌栽了!栽在了奸商陸懷遠的手裏~常言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粘腳啊,楚雲歌這是踩到了淤泥啊!
文案案:
簡單來說就是實則女兒身但因某種原因楚家對外謊稱她是公子哥的楚雲歌,自小以男兒身份生活,喜歡美人,最愛調戲美人,後來遇見一個段數比她更高,直接被KO掉的小故事!
還在存稿中,希望各位小美人兒能夠動下纖纖玉手預收藏一下本文呀,楚公子給您飛吻嘞~☆、017
此言一出,原本已經松松散散的場面瞬間有些凝固。
大家只等統領總結一下就徹底結束,現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冒出來指名道姓挑戰林風。
統領看了看身邊眯着眼的林震,咳了咳,揚起嗓子問:“底下何人?你可知道只有初賽敗者有資格叫板複賽晉級者?”
底下贏了貴妃侄子的壯漢看了看身邊的林風,又看了看鼓旁和自己體格差不多的其沙□□,拍了拍林風肩膀,往前一步對着其沙□□道:“這位兄弟初賽場上沒見過您啊,今日我也還沒盡興,不如咱倆打一場,哈哈…”
看臺衆人齊睜大眼睛看着底下動靜,季暖玉也重新坐下,連帶着唐凝也一臉疑惑的看着底下,唐凝還記得把自己扔下水的壯漢,當時暈暈乎乎的,給她灌迷藥,從船倉一把拎起她的就是底下要挑戰林風的人。
唐凝下意識的看向對面的林祈,只是林祈正一臉冷意的看着臺下,并未看這邊,唐凝剛想轉過臉來,就見林祈眼睛看過來,嘴唇微動,看着口型,竟是無聲在對她說:“不要怕。”
唐凝一怔,面上一熱,忙轉過小臉,過了會反應過來,轉過臉看到林祈還看着她這邊,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季暖玉一心看着底下情形并未注意到自己兒子與唐凝的無聲互動,芸蘭在一旁倒看個真切,只是心下驚詫,微微斂眉,倒未對季暖玉說。
其沙□□對壯漢的 ’邀請’ 不置一詞,點名叫林風後就不再開口,倒是高冷的很,弄的壯漢在一旁很是尴尬。
統領聽了壯漢的話心知底下的人并未參加初賽,估計是純來找茬的,但看樣子不像中原人,倒像… 扭身看了眼林震,想莫不是林震的仇家,畢竟林震曾經征戰四方,得罪的人不在少數,眼下這場景倒是有點像尋仇。
林震看着看自己的統領,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若說仇家,他年輕的時候征戰沙場,平定叛亂,手底下不知有多少人命,但絕對都是罪有應得的,無辜之人受到牽連死在他手裏的當然不可能沒有,但他還真想不到哪個仇家會過了這麽些年過來尋仇,再說就是來尋仇,他林震也不怕,只是今日是大兒子的好日子,過來無端找事的他倒要看看有多少本事,遂即冷聲道:“統領不必管我,一切按規矩辦就是。”
統領一聽明白了,按規矩辦事就是說底下的人根本連挑戰的資格都沒有。于是對底下道:“今日比武已經全部結束,好漢若真心想要找林風一決高下,等私下看林公子意願吧。”
統領剛擺擺手示意身邊的侍衛準備結束此次比武,誰知旁邊的三皇子悠悠然的站起來,一句:“慢着統領大人。” 讓所有人的視線移到他身上。
三皇子原本一直陰着臉色,此刻站起來倒是又裝成一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的過的模樣,只是朗聲道:“統領大人,這比武既然有這個環節,怎麽人家要上來挑戰,倒是不可了,反而直接結束?莫不是因為被挑戰的是林将軍之子,就可以不接受挑戰? ” 頓了頓,眼神掃過一旁林震,繼續說:“本皇子說話直接,還望在坐各位莫要怪罪才是。”
一番話說的頂上的多事夫人們又開始低聲私語,三皇子看着交頭接耳的夫人們,心裏十分得意,看着臉色微變的林震心裏倒是猶豫過不要得罪林震,但誰讓他另一個兒子與太子這麽親近,今天之事他們林家在裏頭貢獻了幾分力也難說,那就別怪他還回去,不然還真以為他稀罕他們林家的兵權了!
季暖玉聽了三皇子此言,心下氣火攻心,他們一家向來不管皇子之争。只是她與皇後關系素來親密,皇後去世之前懇求她能讓林祈做太子伴讀,出于心軟她答應了。這麽多年來,林祈與太子雖近,但林震和她一直保留态度,不參與他們的争戰,這三侄子今日卻明晃晃的髒水往自己家裏潑,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震不好回答,統領一看三皇子這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底下的人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的野心,朝人皆知,也多次明裏暗裏向他抛橄榄枝,只是他并不糊塗,不曾表示态度。
今日看來,三皇子的氣焰的确不得了,當着林震的面說出這樣的話,若是早幾年的林震怕是直接就拂袖離開了。
統領心下微嘆,只是覺得貴妃與三皇子何必呢,今日這麽多京城貴胄在場,一些夫人的舌根子更是嚼遍整個京城,事情做的太絕對他能有什麽好,真是糊塗。搖搖頭又恢複平日裏的模樣,一本正經的道:“三皇子嚴重了,只是規則明确規定了,此番挑戰只能是初賽失利不服的人才有資格,所以不存在三皇子所說的情形。”
三皇子貌似抱歉的笑着道:“那倒是本皇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本皇子跟林将軍陪個不是。只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您看既然人家誠心誠意來挑戰了,勢必是覺得林公子武藝高超佩服不已才情不自禁的不顧一切,怎麽說也給個機會啊,您說是不是呢林将軍!”說着視線從禁軍統領轉到臉色陰沉的林震身上來。
太子在旁邊已經聽的想要過去打人了,剛想動,林祈按住他的衣袖,對其搖頭。
今日之事如果太子插手就做實了平南府與太子關系不同尋常的傳聞,但是林震并未有此番意思,他也不想将林家扯進來。
太子咬牙切齒,悶聲仰頭喝掉一大杯茶。
統領聽完也不知再說什麽,話已經說明白了,但是三皇子不買賬,厚着臉皮詭辯,看來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跟林家公子比一場了,讓他也很難辦啊。無奈的側身看林震,林震不置一詞,輕飲着手中的茶。
就當林震放下茶杯,擡起頭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女眷那邊突然傳來強壓怒氣的聲音。
“三殿下不知鬧夠了沒有,枉虧三皇子自幼讀的聖賢書,竟是連話都聽不懂了嗎?今日且不說規矩就在那兒擺着,就是沒有這個規矩,也不見得西部蠻人就可進我高氏一族的禁軍隊伍,真當皇宮是什麽随随便便身世不明的人都可進去當差的了。也不知這幾年貴妃娘娘是如何教你的,竟教出如此糊塗的皇子來!” 季暖玉一番話說的當真是字字有力,一氣呵成,連一旁的唐凝都被震驚,一直仰頭呆呆的看着此刻一臉嚴肅,渾身散發着真正皇室子女才有的氣勢。
三皇子聽到季暖玉開口也是一怔,他竟是差點忘記平南府的夫人可不是一般女子,不僅是他的表姑姑,更是皇帝最親近的表妹,被先皇寵到骨子裏頭的親侄女。曾經也是京都有名的貴女,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嫁給林震後深居簡出,這些年身體也不太好,皇後去世後倒是很少進宮了,此時季暖玉突然如此犀利,不給他一點臉面倒是讓他吃了一驚。
不僅三皇子,林震也沒想到自己清冷溫柔的夫人,會在這個關頭替他解圍,底下的大兒子更是他與其他女人所生,這些年雖知她面上不介意,但沒想到她是真的把林風當作自己的孩子般看待,看向季暖玉的眼神又多了一點激動的神色。
林祈林風皆未想到季暖玉此刻會出頭,尤其林風,心裏突然一陣暖流,季暖玉是真的把他當作自家人啊,一時心情激奮。
三皇子臉色難看,本想若是林震說些什麽他還好順勢而上,只是季暖玉突然這麽言辭鑿鑿的指罵他,他一時竟也無話可說,到底他是不占道理的一方。
林風卻在此時表示願意接受來人的挑戰,衆人皆是一怔,季暖玉更是不可思議的看着底下的少年,他與其沙□□的對比正如之前貴妃侄子對壯漢一般無二,好在他劍術是出其不意,但也不敵其沙□□的強力啊!
唐凝對林風了解不多,不過看林祈一直不為所動的模樣也莫名相信林風,不然林祈和太子不會坐視不理的。
只是這次林祈實在不是因為有信心而是他也在打量當前的形勢,林風的答應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沒想到的是林風的确是一個有血性的人,只是謀略欠缺,太沖動了些,看到母親出面,他還想繼續看三皇子怎樣接下去呢,誰知林風這個時候跳出來結果這一局。
既然當事人都答應了,統領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只是說道:“禁軍不是普通軍隊,其沙□□因為身份原因,就算打贏林風也進不了禁軍,但林風依然是禁軍的一份子。” 此話一出,衆人明了,這一局不關乎禁軍名號,而是三皇子與太子或者說與林将軍一家的臉面之戰,衆人都有些期待與興奮。
林震深深的與林風對視了一眼,朝他肯定的點了點頭,林風看到,也抿唇回應的點了點頭。
整場比試最精彩的地方不僅僅在林風被一拳打懵後丢掉劍赤手空拳與其沙□□對打,而且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旁的壯漢突然沖上擂臺一把扯過林風,生生為其挨了一拳,然後跟其沙□□打了起來,結果自然是其沙□□被打的鼻青臉腫,鼻血直流,當然壯漢也沒沒占到便宜,但結束後還樂呵呵的豪聲道:“既你不尊規則,那我也不與你講那些虛的,何況規則可沒說我們晉級的不能聯手打你一個,孬種。” 說完朝其沙□□吐了口口水,可是孬種兩個字卻好像硬生生的砸到三皇子臉上一樣,另一衆觀看的人覺得過瘾。
林風被打的不輕,但還是撐着身體,對壯漢抱拳示意感謝。
壯漢一搖手道:“不必客氣,以後都是自家兄弟。”
林震在上頭默默的記下了這個壯漢的樣子,又問了問統領此人的名字後點點頭記下。
三皇子實在臉上無光,咬牙切齒一個字也說不出,衆人好像都在看他的笑話,不由得重重拂袖而去。紮達寧瓦和紮達寧溪兩人皆一臉平靜的跟在三皇子身後離開。
比武告一段落,結束後,季暖玉忙讓随行的侍衛攙着林風,又邀壯漢去府中用飯以示感謝。
壯漢卻羞澀的連搖頭,表示家中還有老母,要回家高喜。
季暖玉不再強求,林震卻走過來道:“也罷,今日你先回家去和家人共祝,明日晚上我吩咐府上設宴,好漢務必來我平南府一聚,千萬不要再推拒了。”
林将軍都已開口,壯漢心中一股豪氣油然而生,朗聲道好,還道要從家中帶來自家釀的好酒過來。
林震朗聲大笑,拍拍他的肩膀,算是約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盆友們,你萌看完可以順手點一下小說詳情收藏一波的說☆、018
不知不覺春日祭将要到了,距離比武入仕已經一周有餘,京都裏的百姓還在茶餘飯後的時候談論那日比武之事,說到壯漢的指桑罵槐、貴妃娘娘和三皇子一前一後鐵青着臉離開都笑的不可自抑。
那日的事情自然傳到了宮中,不少公公宮女私底下嚼舌根被貴妃知道了,一番追究,導致一些跟出宮外的丫頭一同受了罰,最後找到散播此事的丫頭,貴妃大怒,打得半死不活。
皇帝知曉此事,無奈的招貴妃入寝,對其一番委婉指責,貴妃面上無光,對皇帝抱怨林震一家,皇帝聽的腦子疼,不耐的招手讓她退下,并把春日祭的事情交給太子主辦,幾個大臣輔助。
三皇子聽到此事,又是不可避免的惱怒。太子一個乳臭味幹的小子,能負責如此大的盛事嗎?皇帝父親未免太過偏心。
前段時間他明裏暗裏多次在父皇面前表示他想要負責春日祭的事情,看皇上的态度,他以為春日祭主祭非他莫屬了,誰知皇帝不按套路出牌。
最近的事情接連讓他掉面兒,紮達寧瓦和紮達寧溪并不發表意見,更讓三皇子覺得他們現在是有些看不起他了。
他不能失去紮達寧瓦這邊的兵力,如果在處處被自己的太子弟弟壓一頭的話,怕是紮達寧瓦會終止他們的合作。心裏對太子一行更是氣的咬牙切齒。
春日祭前一天下午,林震便帶着自己的士兵先過去布置他負責防守的地方,因為皇帝雖尚在病榻,仍堅持要出行參與春日祭典禮,企圖為國家求個風調雨順。是以禁軍統領也事先安排了禁軍去巡視明日要經過的地方。宮裏也提前讓人過去準備帳子等一應用品,皇上當晚要回皇宮,但一些皇子大臣要留宿一晚,第二日還有涉獵比賽等項目。
春日祭當天林風要跟禁軍隊伍一起出行,林祈需與太子同去,是以季暖玉帶着唐凝在林震安排的侍衛護送下前去。
唐凝過了一周還未有唐空青的消息,心裏總是有種不安的情緒,原本春日祭她并不想參與,但季暖玉哄着她,說是春日祭一年一度,可以真心祈求上蒼,讓上天保佑她娘親此行平安無事。
唐凝雖不信這個,但季暖玉顯然很看重這個,她自然不好多說什麽,點點頭也同意一起前去。
春日祭定在東山,距離京都有一段路程,中途林祈突然騎馬過來,季暖玉疑問,他不是應該和太子一起在前頭?
林祈點頭,稱太子在前面無事,他過來看看母親。眼睛卻飄向坐在裏頭的小姑娘。
季暖玉心下一暖,真的以為林祈是不放心自己過來看看自己,連忙道:“今次太子第一次主祀,事情定然不少,祈兒快去幫忙,娘親這裏你放心,這麽多侍衛呢,沒事的。”
林祈輕輕點頭,小姑娘在馬車裏頭不知聽沒聽見他與母親的對話,也不出聲,林祈又往裏頭看了一眼,還是沒能看到小姑娘,看季暖玉疑惑的眼神,不作他語,只說有事情讓侍衛通報他,晨起露重,注意身體。便扭身夾着馬肚去前方了。
的确是晨起露重,這幾日唐凝擔心唐空青,總是胡思亂想,也睡不好,今日起早在馬車裏颠着反倒不知不覺睡着了,以至于連林祈來過都不知。
到了東南平雲山,皇上被擡到明黃的帳篷裏稍作休息,貴妃陪在身邊,皇上卻讓林震和禁軍統領來自己帳子裏,讓貴妃和女眷去後面的帳子休息,貴妃一臉不願,只是今日由不得她耍性子,故作通情達理的樣子對皇帝說:“好,陛下要多多注意龍體。”
轉身剜了一眼身着戰甲的林震,挺直身被從林震身邊走過,林震和統領各站一邊,守禮的低眸,貴妃走過,兩人便目不斜視的走到皇上跟前。
今日太子作為主祀,什麽事情都要确保無誤,聽着各個大人的彙報脫不了身,林祈帶着聞風和一些侍衛代太子去巡查準備的實際情況。
唐凝已經醒了,外頭都在忙,不便閑逛,季暖玉牽着她到為平南府準備的帳子去,就在皇上帳篷的斜後頭,去的路上碰着貴妃從皇上帳子裏出來,原本季暖玉想貴妃一行人沒看到她最好,誰知貴妃突然轉過身來,季暖玉也不好裝作沒看到。只得上前行禮。
貴妃雖出了宮還是一副雍容華貴的裝扮,畢竟皇後沒了,她是宮裏頭銜最高的妃子,只是這麽多年了,皇上一直沒有再立皇後的打算,她也沒打算能做皇後,她現在的心都在三皇子身上。
而若說林震一家,林震剛正不阿是塊硬石頭,前皇後是季暖玉的閨中好友,林祈是太子左膀右臂,一家人都不會是她與三皇子的幫手。
原以為林震保持中立,季暖玉不管外事,對他們的大計影響不大。但那日比武之事她先走了,後面三皇子也是沖動了,竟與林家徹底撕破臉,她不是沒責怪兒子太沖動,但事情已經如此,挽回不了什麽的話,就只能盡量安撫,總不能與他們為敵。
季暖玉出行一向以舒适方便為首要,穿的樸樸素素,但為了今日的盛典也特意準備了服飾,只是還沒去帳子裏換掉,此時站在濃妝豔抹的貴妃面前,雖不顯華麗,但卻獨有一番清雅韻味,一身素色裙袍更顯清冷。
季暖玉行過禮帶着唐凝行過禮,站定等着看貴妃娘娘要說什麽。
貴妃一臉得體的微笑,看着眼前素淨的季暖玉,盡量用友好又略帶歉意的聲音道:“妹妹呀,前幾日盛兒不懂事,在比武場上沖撞了你和林将軍,今日終于一見,得以代盛兒向你道個歉啊,還望妹妹跟林将軍轉達我的教導不夠之失。”
季暖玉看着眼前紅唇一張一合,原本山上風大她的頭就不舒服,現下更是閃的她頭暈,忍着不适,沒有附和貴妃的假惺惺,只道:“貴妃娘娘嚴重了,三皇子如今年歲不小了,也不能什麽事情都由着性子來,您看是吧。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只是還請娘娘稱我林夫人,妹妹二字從貴妃娘娘嘴裏出來委實擔當不起。”
貴妃努力保持臉色平常,皇帝稱她妹妹也沒見得承受不起,這到她還不能叫她聲妹妹了!
季暖玉懶得跟她應付,未出嫁前季暖玉就知曉貴妃娘娘的一些事跡,心胸狹小,心狠手辣都不足以形容,何必見人就裝,應對此人着實是累的慌。
于是牽着唐凝的手,對貴妃略施宮禮後道:“山上風大,貴妃娘娘還是快去帳子中休息吧,莫像我一樣染了頭疾,可真真難熬。”
貴妃臉色一變,季暖玉有頭疾,京都誰人不知,她這番話是在詛咒自己的頭疾嗎,臉色一沉,剛想發作,就見林震從帳中出來,看着不遠處的幾人,臉色也是一變。
快步走到跟前,也不管貴妃娘娘還在旁邊 ,到季暖玉身旁,看着她不是很好的臉色,頓時臉色一沉,直接對貴妃道:“夫人身體不好,不易在外久吹涼風,臣等先行告退。”
不等貴妃回話,說完便帶着季暖玉往他們自己的帳子走去。
貴妃臉色難看的掃過身旁的陪從,丫鬟們一個個低着頭,不敢吱聲,貴妃心裏惱怒,簡直是欺人太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更這麽多,大家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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