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7

戰事一觸即發,自從得知林祈幾人還活着,邊關尚未離守的将士們士氣大振,都在等一個時機,一個一舉擊敗依靠地型和沙漠掩護的敵兵時機。

這幾日風沙大作,幾人都在房子,林祈已能正常起床活動,陳建州和山豆搬來了大堆的黃沙和撿來的衆多石塊,林祈命他們将沙子堆在一隅,他親自在弄地勢圖,憑借着記憶,幾乎完美的複刻出他們前去探索的地段的一溝一壑,只是大風再起,裏面的風沙石礫不知又會給地形造成什麽影響。

林祈親手手書了兩封書信,一封給守将,一封命守将傳往京都。

兩日後,院裏突然來了三名将士,唐凝正在收拾院中被風沙破壞的物什,被突然冒出來的士兵吓了一跳,潛意識就想到了屋裏的林祈,直知道不能讓他被發現,鎮定的對來着筆畫,嘴裏發出嗡嗡聲。

三位士兵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她可能是将軍信中提及的啞巴鈴醫,随即三人都恭敬的朝唐凝抱拳,唐凝一怔,這是哪一出!

三人當即就要進裏屋,唐凝摸不準他們到底是何人,忙跑過去攔下他們,嬌弱的她站在三名常年征戰沙場的士兵面前像一只瘦小的小雞仔在大公雞面前一樣。

三人中走在前頭的一人正要伸手讓她退到一邊去,就聽到前面傳來威嚴的一聲:“住手。”

三名将士聽到聲音全都立即站直了身子,屋內林祈聽到動靜就在聞風的陪同下快步走了出來,唐凝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渾身一驚,也知道他既然可以這麽淡定的就這麽走出來,身前的三位将士聽到他的聲音這麽恭敬,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怕也是他的人罷了,她是擔心多了。

見林祈已經到自己的身後,唐凝不再站在門前,從右手邊側着身子走過去繼續做着自己剛剛未做完的事情。

林祈出門第一時間就是看了一眼唐凝,但是她神色淡淡的,他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被吓到,但是目前不是去找她的好時機,幾位心腹将士見到林祈就是激動的一跪,林祈舊傷未愈,讓他們起來,就一同先進了裏屋。

聽完将士的彙報,林祈知道戰事不能再拖,先是地勢對他們不利,再是京都朝中大臣諸多不滿,現在糧草也是問題,林祈親筆書信不知皇上看到沒有,增派糧草的事情也不可再拖,敵兵雖靠着天然的屏障但也無法躲太久,他需要謹慎挑個好的時機争取一舉擊破,否則,他很難再有第二次進攻的機會,而且可能反被襲擊。

幾人在裏屋商讨軍事,山豆與壯漢陳建州打野回來,但是收獲乏乏,兩人都有些喪氣,好在還有一些剩餘的食物,他們兩人一個生火一個準備煮飯,陳建州進裏屋的時候,看到幾位熟悉的将士在內,不愉的情緒一掃而空,上去就是對拳打招呼,幾位看到壯漢也是驚喜開心。

夜深飯糙,幾人開始勸林祈一同回到營地裏去,但是林祈的傷勢還不易騎馬,只是讓他們先行回去,明日送些吃食和幾匹馬過來,過兩日他便回營地。

兩名将士回去,一名将士不願離開,要一起守在這裏,保護林祈,林祈轉念一想也就同意了,于是巡邏守夜便成了四人,多了一人外屋不夠住,林祈眼睛一轉,想到了什麽,命聞風将唐凝的行李鋪蓋搬到裏屋的床上,讓她睡床。

聞風心裏驚詫,難道公子認出來唐姑娘的身份了?但是又不像啊,公子這幾日一直沒有表露異樣啊,也對,公子如果知道唐凝小姐的身份是斷然不會提出同床這種事情吧,縱觀幾人只有唐凝身材最是嬌小,和他擠一張床也不嫌擠。

于是在唐凝在隔間洗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聞風已經利落的把她的東西悉數搬到了林祈床上裏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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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凝因幾日風沙,今晚特地洗了頭發,拿着幹被巾正絞着頭發,聽見隔壁山豆吵吵嚷嚷的聲音,只當是山豆與壯漢又起了争執,無奈的抿唇一笑,山豆和壯漢倒像是對冤家似得,經常一言不合就要證個你錯我對。

将頭發絞得差不多,拿木梳通了通發,整齊的搭在身後準備去院子裏的石凳上晾幹頭發,卻一開門就見山豆氣沖沖的出來,看見她出來像是松了一口氣,直道:“阿凝兒,收拾東西我們連夜就走,他們太過分了,竟然不聲不響的将你的被褥收拾到了裏屋裏的床上去了,說是要讓你與裏面那個傷殘将軍一同住。”

唐凝一怔,山豆再說什麽她沒有聽錯?

裏屋跟着出來的幾人中,壯漢一聽山豆的用詞,撸着袖子就想打他:“你說什麽呢!說誰傷殘将軍呢!”

山豆毫不怕他,硬着脖子對着林祈喊道:“就說他呢,怎麽着了,忘恩負義的東西,你還想打我不成。”

壯漢眼神一凜:“今兒我還就是要打你了,讓你狗嘴裏吐不出人話來。”

往常山豆也就是逗逗嘴,今日也是真的動了氣,竟真的想與壯漢交手,別說他只是會些防身功夫,就是功夫了得也不是壯漢的對手啊,唐凝趕緊上前要拉山豆,壯漢出拳迅猛差點傷到唐凝,聞風及時沖到前頭按住壯漢。

林祈臉色難看,但也很快掩飾過去,讓聞風帶壯漢下去,壯漢不情願,但看到林祈的陰郁的臉色不由得心裏絲絲畏懼,就着聞風半推半就去了他們休息的小隔間。

山豆氣急,拉着唐凝去隔壁她洗漱的屋子,林祈也不急,就坐到石凳上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唐凝沒有回頭看他,但在山豆關門的時候,門縫裏他還是看到她狀似不經意的一瞥,林祈心裏因不确定而産生的不安頓時有了些變動。

也許,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糟糕,她也是對他不一樣的呢,只是畢竟分開久了,不太習慣他了而已。

但是他實在忍不住了,這麽些天看着她裝作不認識的陌生人的樣子,讓他十分不安,仿佛一覺醒來她又是一個夢,她又再次離他而去,而他無論如何也找尋不見,這種感覺太差了,他此生都不想在體會,他要把她拴在身邊,最好是眼皮子底下,一睜眼一擡手就可以觸碰的距離,他才能徹底放心。

看着山豆把門關上,呼吸還很急促,唐凝拍了拍他,輕聲細語道:“你在氣什麽呀山豆哥。”

山豆眼睛蹬瞪的像銅鈴,手反指自己,反問道:“你說我在氣什麽,他們太自以為是了,我一回來就看到他們已經把床鋪搬完了,這先斬後奏倒是用的順暢,但也不看看爺是誰,能讓他們一群粗兵欺負我家妹妹嗎!”

唐凝失笑,她知道山豆一路來給她當小厮照顧她,其實他是真的把她當親妹妹才這麽做的,不然就不會為了她的安危離開無跡山,離開自己的家人,唐凝給他倒了杯水,道:“山豆哥莫氣,他們是不知我是女兒身,若知道了定然不會這麽做的,只是今日來了位軍爺,你們身材都較我強壯些,我去裏屋騰出些地方是正常人都會想到的做法,你別氣了,我們待會兒好生說然後把鋪子搬出來就是了。”

山豆看着傻乎乎的唐凝道:“你看他們像是要好生說的樣子嗎,你可別因為小時候的印象對他做出判斷,認可都是會變的,我可是知道這長年打仗征戰沙場連個女人影都見不着,這群粗兵指不定有多少喜歡行違背世俗之事,八成看你身子嬌小似女孩兒想…”

唐凝臉色一紅,急急打斷他,“山豆哥你別亂說,他不是那種人。”

“你就敢斷定了不是,你瞧他傷勢一好,就打上了你的主意,不行,我們幾日連夜就走,絕不多留。”

唐凝面露難色,“晚上根本分不清路,夜裏若起風沙,我們如何是好。”

山豆自然是想到這些,但是與其待在這裏不知他們對唐凝有何不歸之圖,不如闖一闖離開,反正他白日裏已将附近摸了個通透,總不會迷了路的,于是語氣堅定的道:“不管了,他們有匹馬,我們給他讨來,就當是醫診費了。”

唐凝看他态度堅定,會這麽決定也是為了自己,便不再阻撓,只是心裏隐約有種預感,林祈不會輕易放他們走。

山豆推開門就看到院子裏坐着的林祈,說實話林祈的氣場他還是有些生怯的,真正與他面對面準備談條件的時候,山豆發現他根本做不到像跟唐凝大放厥詞時的氣勢。

但山豆已經到跟前了,唐凝就在身後望着,山豆拿出了十二分的勇氣盡量讓自己顯得氣勢十足。

“将軍看起來是明事理的人。”

林祈不置可否。

山豆繼續鋪墊:“我與我家鈴醫二人原本行走行醫收取的費用都是看病者自己量力而給,如今将軍部下已經尋來,所以我們若是要些貴重東西也不過分是吧将軍。”

林祈挑眉,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我與我家鈴醫商量好了,你的傷勢已無大礙,我們也算功成,如今是身退的時候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既然房子不夠住,我們也不提是我們先找的這地兒,如今算是讓給你們了,我們今晚連夜離去,這匹馬就算是你的診費了。”

林祈聽完不說話,山豆有些忐忑,但是想着不說話就當他答應好了,管他呢,轉身對唐凝道:“凝,去收拾你東西吧。”

唐凝還未擡步,就聽到林祈那邊傳來幾聲笑聲,伴随着笑聲的停止,林祈清冷的聲音傳來:“這位小兄弟,我想你誤會了。我林祈從來不是什麽明事理的人,你所說的診費我定然不會虧待你,只是不是今夜也不是明日,還有,我并未答應你的離去,也不接受你的讓住處一事,簡單來說就是你剛剛說的所有話,我,都不同意。”

山豆一滞,這人怎麽臉皮忒厚了些,一時竟被氣到不知說什麽,只是:“你…你…”的指着他。

唐凝也稍顯意外的看着他,看着他強詞奪理的樣子,想到山豆說的話,人都是會變的,所以她記憶裏清冷正直的少年郎也變成了不可理瑜的霸道将軍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看的時候也收藏一下本文好嗎,有時候看到雖然有點擊量,但是收藏量不動也會覺得很難過,拜托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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