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8

Chapter 18

冷予寒躺在床上,看着顧燃洗漱完換衣服,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你說的那個大人物,不會是厲川吧?”

顧燃背對着他,平靜地“嗯”了聲:“你認識?”

冷予寒抓了抓頭發,語氣有些古怪,道:“不熟。”

顧燃聲音涼涼的:“是嗎?”

冷予寒仔細想了下,推翻了剛才的回答:“小時候住得挺近,一塊玩過。”

這事沒多少人知道,外人只知冷氏和厲氏不是一個領域的,向來王不見王,但上流圈子同氣連枝,自然不會只是點頭之交那麽簡單。

顧燃不置可否,換完衣服轉過身,打量着床上的人,笑着打趣:“昨晚睡得好嗎?燃哥哥陪着,有沒有做噩夢?”

冷予寒往被子裏一埋,聲音悶悶的:“你別沒大沒小的。”

顧燃挑高了眉,拽了拽被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昨晚睡得好不好?”

冷予寒被他煩得不行,頂着一腦門亂糟糟的頭發,沒好氣道:“好,睡得好極了。”

“是嗎?”顧燃如願揉了揉他的頭發,“那是我的床好睡,還是我的人好睡?”

冷予寒:“……”

顧燃不依不饒:“說話啊,睡完了總得給個反饋吧。”

冷予寒把腦袋上的手拽下來,氣惱道:“給你五星好評,行了吧。”

他說完就鑽進了被窩:“別打擾我睡覺,你趕緊去工作吧。”

顧燃被他這反應氣笑了,但又不舍得再折騰,只隔着被子拍了拍冷予寒的頭:“給你叫了外賣,等下起來記得吃,房卡我留在這裏,你走時記得帶着。”

等到房門關上,冷予寒才從被窩裏爬出來,一張臉通紅,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忍不住咧開了嘴。

顧燃直接去了隔壁,他準備先去看看自己那個被霸王硬上弓的經紀人,一米八的個頭白長了,竟然讓個小少爺給摁着上了。

啧,這麽多次都沒個長進。

等了一會兒門才開,開門的人是黃麗莎白,露出一張疲憊的臉,眼裏盡是血絲。

顧燃吓了一跳,連忙上手扶着:“小黃,你這是被吸幹精氣了嗎?”

黃麗莎白幽幽地嘆了口氣:“我這是以身飼狗了,個狗玩意兒。”

顧燃反手關上門,問道:“那小少爺呢?走了?”

“走個屁。”黃麗莎白擡手往陽臺一指,“擱那兒跪着呢。”

陽臺是帶鎖的,門從裏面鎖上就開不了了。

另外,陽臺是露天的。

顧燃額角青筋直跳:“你就把他這麽關外面了?”

黃麗莎白歪了歪頭:“不然呢?”

“……”顧燃無奈扶額,“你好歹給他件衣服。”

陽臺上,嚴源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裏塞了一塊不明布料,渾身上下就穿了一條內褲,凍得瑟瑟發抖。

一看見顧燃,掙紮着發出“嗚嗚”的聲音,兩只眼睛裏寫滿了“救命”二字。

黃麗莎白氣憤不已:“他配嗎!”

大黃瘋的瘋勁兒又要上來了,黃麗莎白牙齒咬得咯咯響,獰笑連連。

顧燃連忙否認:“他不配,但這樣不影響市容嗎,诶呦我的眼睛啊。”

顧燃知道黃麗莎白夠瘋夠猛,但沒料到他會這樣做,但一聯想到嚴源對他做了什麽事,顧燃又覺得這樣其實挺正常的。

黃麗莎白剛在沙發上坐下,猛地就彈了起來,換了個趴着的姿勢。

一米八的個兒,看起來滄桑又委屈。

顧燃差點笑出聲,抿了抿唇,問道:“他真是嚴家的小少爺?”

“那還能有假?”黃麗莎白磨了磨牙,“他要不是嚴家的人,我早就把他那玩意兒剁了了。”

嚴家就嚴澤一根獨苗苗,縱使黃麗莎白再看不慣嚴澤化名的嚴源,也不敢輕易斷了人家一整個家族的根兒。

倒不是他怕,純粹是不想惹麻煩。

顧燃思索了下,問道:“剁是剁不了了,你準備怎麽處理這件事?”

黃麗莎白聲音悶悶的:“鐵定得吃了這虧。”

顧燃給他倒了杯水:“尚哥,還不準備回家?”

他話裏有話,黃麗莎白清楚。

黃麗莎白原名黃尚,不是K市的人,但是家裏勢力也很大,不輸于冷氏在K市的地位。當年黃麗莎白和家裏鬧掰了,抛下了多年經營的人脈,一氣之下跑到K市來。

也正是那時候,他認識了顧燃。

黃麗莎白喝了兩口水,蔫蔫地說:“不回。”

他當初離開家門,撂下了狠話,現在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顧燃瞥過陽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是沒看到昨晚的陣仗,記者把酒店都圍滿了,聞導早上給我打電話,說有大人物要來,姓厲。”

黃麗莎白驟然坐起身來,吼道:“厲川?!”

他聲音太大,陽臺上的嚴源都聽到了。

好家夥,被綁着的小少爺頓時眼睛一亮,瘋了似的往門上撞。

“砰——”

嚴源連人帶凳子一塊摔到了地上。

顧燃吓了一跳,連忙打開陽臺的鎖,過去給他松了綁。

黃麗莎白自顧自地沉思着,沒阻止顧燃的行為。

其實嚴源被綁過去的時間不長,黃麗莎白是趁他睡熟了下的手,綁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天亮了。

要真在陽臺凍了一晚上,嚴源早蹦跶不起來了,哪裏還能有力氣掙紮。

顧燃也就是做個順水人情。

“顧影帝,是我對不起你。”嚴源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着就要往顧燃懷裏撲,“我昨晚不該那樣說你,是我的錯,我……”

顧燃連忙躲開,以詭異的步伐移動到黃麗莎白旁邊,果不其然,嚴源不敢往這走了。

黃麗莎白擡起頭,涼涼地看了嚴源一眼:“厲川來了,你說老子在他面前宰了你,行不行?”

嚴源渾身抖個不停:“你,你不能用完就丢。”

顧燃插了句嘴:“你別怕,坐下慢慢說。”

嚴源還是抖個不停,嚎道:“我不是怕,我就是冷。”

“……”

好家夥,原來是凍得。

顧燃看了看冷笑的黃麗莎白,嘆了口氣:“要不你先去穿上衣服吧。”

嚴源扁了扁嘴:“我衣服都被扔了。”

得,是黃麗莎白能幹出來的事。

顧燃扶額:“那你去房間裏披個被子也成。”

“這,這可是顧影帝讓我披的!”

嚴源撂下這麽一句話就跑進了房間。

顧燃:“?”

黃麗莎白喝了口水,冷笑連連:“因為我說了,他敢穿衣服就剁了他那玩意兒。”

顧燃:“……”

過了一會兒,嚴源披着被子回來了,顧燃指了指沙發:“坐下,把昨晚的事好好說說。”

黃麗莎白現在只會冷笑了,要問清楚事情緣由,還得從嚴源身上入手。

嚴源盤腿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窩在被子裏,委屈巴巴地說:“這事真跟我沒關系,都是黃……他勾引我的。”

黃麗莎白眼刀一掃:“狗崽子你說什麽?”

顧燃被“勾引”二字震住了,實在無法将這兩個字和黃麗莎白聯系到一起去。

怎麽勾引?難不成一撚蘭花指?

許是顧燃在這裏,再加上厲川要來,嚴源有了底氣,脖子一梗:“你才是狗崽子!”

“燃哥,你回避一下。”黃麗莎白從沙發上站起來,活動着手腕,“免得濺你一身狗血。”

嚴源滿眼驚恐:“燃哥你不能走,你不能抛下我啊,燃哥救命!”

顧燃覺得腦殼痛,這嚴源好歹也是豪門大戶出來的,怎麽一副缺心眼的樣兒?

他遲疑的工夫,黃麗莎白已經把嚴源摁在沙發上揍了,動作敏捷迅速,一點都不像剛被那啥過。

手機響個不停,顧燃看了眼,是聞惕的電話。

沒等他接起來,電話就挂了,然後又一個電話打進來,是許多的。

正在此時,門也被敲響了。

顧燃瞥了眼沙發上纏鬥的兩人,認命地去開門,同時接起了電話。

許多的聲音很急:“顧燃,你在哪裏?”

顧燃不明所以,回道:“我在房間。”

電話另一邊,傳來許多和聞惕的談話聲,聽不清楚。

顧燃拿着手機,打開了門。

“你趕緊去黃麗莎白房間看看,厲總過去了。”

許多的聲音焦急,顧燃簡單地“嗯”了聲,挂了電話,看向門口的兩個人。

冷予寒和一個男人。

厲川。

一門之隔,門裏面黃麗莎白還在打孩子,門外面冷予寒和厲川并肩而立。

顧燃與門在一起,顯得和哪一方都格格不入。

冷予寒先開了口,他皺着眉,面色有些難看:“顧燃,你怎麽在這裏?”

說話間,他往旁邊稍了稍,離身邊的厲川遠了點。

顧燃臉上的表情全部都收了回去,視線在冷予寒臉上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看向他旁邊的男人,聲音微微上揚:“厲總?”

男人纡尊降貴般點了下頭,甚至連個正眼都沒給眼前人,只淡淡道:“我找嚴澤。”

顧燃輕輕“呵”了聲,握着門把的手收緊,攥得掌心生疼。

厲川,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啊。

冷予寒眼底閃過不悅,一肘子怼在厲川身上:“裝什麽孫子,能不能好好說話?”

厲川:“……”

冷予寒一臉嚴肅,語氣深沉:“你對別人什麽态度我不管,但你對顧燃客氣點,他是我的人。”

厲川眯了眯眼,意味深長地重複道:“你的人?”

四周溫度驟降。

“我在追他。”冷予寒認真道,“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我的人。”

厲川:“……你能要點臉嗎?”

冷予寒冷笑一聲:“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厲川嗤道:“我怎麽沒資格,你看看他那表情,他答應你了嗎,還你的人。”

“早晚的事,你個單身狗懂什麽。”

“我單身狗?要不是我,你能有機會進劇組追人?”

“我那是花了錢的。”

“我把錢退給你,你收拾收拾走吧。”

……

顧燃看着這兩人站在門口怼來怼去,跟對口相聲似的,這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房間內爆發出一陣嚎叫聲,拉回了厲川的思緒,他越過顧燃,牛逼哄哄地邁起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步走進房間。

然後他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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