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處理完溫暖的事,向南給羅城打了個電話,沉聲:“替我查一下林夕現在的住處。”

羅城一頭霧水,跟着恍然大悟:“難道你想通了,準備去跟她談股票的事?”

向南默了默:“不是,我想追她回來。”

“……” 羅城那頭安靜了半晌,爆發出吼聲:“這太好了!這他媽比去談股票更好啊!”

向南沒多解釋,徑直說道:“她的車早上從醫院離開,你去查下監控,看開到哪個小區,打聽下她住幾棟幾號。”

“得令!” 羅城語氣铿锵,仿佛立正敬禮的士兵。

跟着他想起件事:“南哥,你今天不是要帶團去迪拜考察,還去嗎?”

向南想起這事來。近幾年,迪拜政府極大地鼓勵國外投資商到迪拜發展,政策上相對寬松。此次前去考察,便是由向南帶隊,随行的還有特約的媒體,為期三周。

也就是說,如果他去,等到回來時,就只能在林夕的婚禮上,給她鬧洞房了。

向南語氣一凜,反問:“你說呢?”

羅城忙不疊地搖頭:“不去,當然不去。” 頓了頓,又補充:“只是,你不去,撇下這麽多人,準備了這麽久,還要參加什麽迪拜總統晚宴,怎麽跟人交代啊?”

向南思量片刻:“馬上通知副總裁劉旭明,讓他全權代表我。”

打點好公司的事,向南驅車去了菜市場。想起林夕剛搬到盛世時,她就四處跟人打聽哪裏有菜市,家門口的大超市她不愛去,就偏愛那種雞毛亂飛,魚鱗遍地,嘈雜擁擠的老市場,哪怕很遠,車子開不進入口,她只能沿着小路走進去,濺一腳的污泥點子。

回來之後,她就會眉飛色舞地跟他講,在菜市場上,哪個阿婆又教了她怎麽分辯菜的好壞,哪個屠夫大叔叫她漂亮小姑娘,少要了她的錢,哪個老頭又收了新的蛇,和藥材一起泡在玻璃的酒罐子裏,好吓人……

那時他分明是不感興趣的,卻不知道為什麽,對她說過的話,他都記得。只要願意去想,就會想得起來。

在市場裏兜了一圈,向南買了只老母雞,阿姨現場給他宰殺,放血拔毛清除內髒,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就像小時候他跟媽媽去市場看到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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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竟恍若隔世,那樣接地氣的生活,如今已離他非常遙遠。

七七八八地再買了些別的菜,都是适合體虛之人食補的,向南拎着滿滿的兩大袋子往回走。羅城很快透過交管局的關系,追蹤到林夕車子的去向,又在那小區稍作疏通,就查到了她具體的地址,給向南發送過去。

林夕回到住處,吃了幾塊巧克力補充糖分,之後便上床靜養。昨晚暈倒,被向南救起的事,她不願去想,也習慣了不去想。

一個習慣的養成,只需要區區二十一天。而她和向南分開,已經快半年。

倚在床頭,她把筆記本電腦擱在腿上,拿繪圖軟件慢慢地給自己的新設計配色。

她的作品不多,工作室也沒怎麽透過媒體宣傳,但奇怪的是,每次只要她有新作,就會馬上被人拍走,而且是同一個人。她曾問過助理小美,買家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小美說來付款的那個只是助手,真正的買家好神秘,她也沒見過。

小美戲說,肯定是她衆多瘋狂的追求者中的一位。那時她笑了笑,也沒往心裏去,從小到大,追她的男人不計其數,說得高傲一些,這就是美貌的背負。見多了執着的追求,人就不容易被感動,更何況,她從來都只選她想要的,不管想要她的。

指尖在鼠标區域上輕點,林夕邊上色邊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不出意外,自己正在繪制的這副作品,應該也會落入那個人手上吧。買來做什麽呢?若是追求者,怎麽從來不露面?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她從屏幕前擡起頭來,微微一愣。邵孟?應該不是,她說過她要靜養,讓他先回去。桃芝?應該也不是,如果是,她早就扯着嗓子嚎起來讓她去開門。陸川?倒是有這個可能,雖然一般他過來之前,都會先打電話,不過也許是有什麽事。

趿拉拖鞋下床,她走到門邊,解開鎖,握住門把一拉,看清來人之後,整個愣住。

向南站在門外,穿着黑色的羊絨大衣,臉上表情有些複雜,視線裏暗藏了幾分忐忑,正安靜地注視着她。而他的手上,拎着兩個大塑料袋,袋口冒出幾片碧綠的青菜葉子,一看就是從市場采買了過來的。

林夕瞬間錯愕,很快又淺笑起來:“向主席,找我有事?”

向南眸色黯了黯,自從分開之後,再見面她就一直那樣叫他,仿佛他和她之間,就只剩商場上逢場作戲的情分。老死不相往來,這中間尚有口氣在,她這樣雲淡風輕地拉開距離,倒像是兩人真的沒什麽淵源了——不過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她。

“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不用稱呼也可以。”

林夕勾了勾唇角,疏離地笑道:“這恐怕不大合适。我跟向主席一來不是朋友,二來沒有私交,所以不能直呼姓名,還是界限清楚一些比較好。”

向南胸口一滞。以前她是怎麽喊自己來着?親愛的,哈尼,達令,喂,臭混蛋,讨厭鬼,向南,你。

現在她叫他,向主席。她說要跟他,劃清界限。

苦澀地扯扯嘴角,他低聲問:“可不可以讓我進去?” 說完幾乎是屏住呼吸,在等她的答案。

林夕視線在他臉上巡梭片刻,斂了笑:“向主席,以我們的關系,讓你進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怕不大合适。”

言下之意,請回吧您。

向南安靜片刻,突然長腿一邁,就強自踏入了她的門檻。

高大的身軀一下子逼近,林夕先是下意識地往後一退,等到反應過來,想要伸手去關門時,已經來不及了,向南寬大的手掌抵在門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門沿,身子再往前進一些,側身将門關在身後。

林夕見狀,清秀的眉頭不由微微蹙起:“你這是做什麽?”

向南平靜地答:“登堂入室。”

“請你出去。” 林夕清麗的瞳仁裏,已然有幾分不悅,但她身上穿着寬松的棉質睡衣,臉上不施粉黛,透着病色,氣場一下子就弱了許多。

比起她以前西裝盤發,在公司訓斥下屬,氣場十足的模樣,現在這句請你出去,在向南看來,簡直不痛不癢。他自己也清楚,一旦讓他進了這個屋,除非他願意出去,否則她根本拿他沒有辦法。

環視屋內一圈,面積約莫百來平,地中海風格的裝修,看起來簡潔大方,又富于風情。他很快定位了廚房的位置,拎着兩袋菜徑直朝那裏走去。

林夕見他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有要在廚房生火做飯的傾向,不由跟過去,站在廚房門口,冷聲警告:“你要是不走,我就報警。”

向南把菜放在流理臺上,兀自拉開各個櫥櫃,确認用具的位置:“你要報警我不反對,不過你确定你想把事情鬧大?”

林夕一滞,稍作衡量,亦覺得她這唬人的招數對他起不了作用,在她苦思怎麽才能把他弄出去時,向南已經脫下大衣,搭在客廳沙發,又來去自如地回到了廚房,挽起袖子打開水龍頭,從塑料袋裏拿出根山藥洗起來。

林夕上前幾步,把水龍頭關上:“你來這裏幹什麽?”

向南頓了頓,把山藥擱到一旁,拿架子上的毛巾擦幹淨手,身子轉過來對着她。

他深邃的眼底有什麽情緒瘋狂地在湧動,面上仍顯得克制,低緩地說:“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他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表達他的歉意。他什麽都沒能為她做,連她最痛苦的時候,都沒陪在她身邊,還一直誤會她。他根本不敢去想象,她流産時,會有多痛苦和無助:“上次你掉進泳池,我原本是打算救你,看到傅夜司來,我才去救的溫暖。”

林夕沉默地望着他,眉眼極淡,看不出情緒,片刻後才輕聲道:“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

“對我有意義。道歉和解釋,都是我欠你的。” 向南頓了頓,補充道:“我知道是溫暖拉你下去,我和她已經斷絕了往來。”

林夕清恹的眸子裏平靜無波:“你的道歉和解釋我不需要,你跟誰往來或者不往來,也不關我的事。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還麻煩向主席帶着你的東西離開我家,你也知道,我現在身體不好,需要多休息。”

說完,她轉身欲走,向南上前一步,抓住她手腕,脫口而出:“別嫁給陸川。”

林夕回眸,沉默地望着他。

“如果你要嫁人,也該嫁給一個相愛的人,何必把自己的未來葬送在那樣的聯姻裏?”

林夕安靜須臾,輕輕笑了:“你怎麽知道這一定是葬送?陸川就算現在有情人,也不代表他對那人認真,否則不會選擇結婚。更何況人是會變的,在這樁婚姻裏,我說不定也可以很幸福。”

“你不會幸福。” 向南篤定地說:“因為你跟我是同一種人,基因裏天生就帶着偏執。你要是能跟一個人湊合過,把那當做幸福,你早就放棄我了,十年來你有無數的機會,比這更好的機會,去嫁人,去湊合,但是你都沒有,因為你做不到。勉強去聯姻,婚後你只會痛苦。”

林夕臉上的笑容慢慢僵硬起來:“就算我會痛苦,也不關你的事,至少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向南眼神犀利:“是你想要的,還是你爸想要的?”

林夕面無表情地拂開他握在她腕上的手:“我爸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去了卧室,關上門,咔嗒,落了鎖。

向南在廚房聽見她關門落鎖的聲音,攤開掌心,上面竟是薄薄一層細汗。情勢已經火燒眉毛,他沒有時間慢慢來了。

所謂病急亂投醫,黔驢技窮,走投無路,他到現在才知道是什麽滋味。婚禮就在約莫三周之後,兩個他得罪不起的高幹家庭,一衆聲名顯赫的政商權貴,要阻止這樣的聯姻,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且問題的關鍵,是他連突破口都沒有,哪怕他已經做好會闖下大禍,受到懲罰的覺悟,但是沒人配合,憑他一己之力,根本不能成事。

兩家的父母自不必說,利字當頭,肯定不願意退婚,他也拿不出任何理由,來說服他們不傷和氣地退婚,除非兩個當事人,林夕和陸川互相都願意。

陸川那邊的情況,他還不是非常有把握,如果要讓他同意退婚,必須有一個強有力的理由,也許可以考慮利誘,或者抓他的軟肋。但是問題就出在林夕這邊,除非是她自己真心實意地願意退婚,否則不管威逼還是利誘,對她都沒有用。

眼下,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先試着說服她,如果她還願意聽他的話,那麽退婚這件事,辦起來就相對容易些。

把買的土雞切塊洗淨,備好姜、蒜、花椒等調味品,和當歸黨參紅棗枸杞一起放入鍋內炖,之後加入補氣的山藥,小火慢煨。

炖湯的間隙,他又煮上米飯,手腳麻利地炒了幾個小菜,雖然離他上一次親自下廚已經很久了,但這就和騎自行車一樣,一旦學會了就永遠不會忘。

把菜和湯都端上桌,盛好米飯,望着擺滿的桌子他唇角浮起極淺的弧度,以前都是她做好菜等他,現在倒過來,他不怕她對他如何冷漠,只怕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因為一旦她走入婚姻,他和她就再也不可能了。

到林夕的卧室前,他蜷起食指中指,在門板上輕輕敲了兩下:“在睡嗎?”

裏頭安安靜靜,沒有一點回應。

他再敲了兩下,柔聲:“飯做好了,出來一起吃吧。”

林夕躺在床上,視線落在門縫下的陰影,她原本是打算補眠,可是向南沒有離開,一直在廚房剁剁切切炒炒,她沒辦法入睡,幹躺到現在。

在向南第三次敲門之後,她掀開被子,趿拉拖鞋下床,走過去解鎖拉門,語氣中夾着一絲不耐:“我不是說了請你離開?”

“在你同意解除聯姻之前,我不會離開。” 向南望着她:“只要你肯退婚,我馬上就走。”

林夕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這不可能,我和陸川結婚,勢在必行。再說,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向南嗫嚅了下嘴唇,艱難地說道:“我想,要一個機會。”

“……” 林夕望着他沉默了很久,這才開口:“你想要一個機會,所以我就得退婚等你?”

向南視線沉甸甸地落在她肩上,沉默。

“你永遠都是這麽自私,一點不懂得為他人着想。你要我退婚,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會做出聯姻的選擇,自然有我的理由,不管以後痛苦也好,幸福也好,那都是我選的路,我會自己走下去,不需要別人為我負責。”

頓了頓,她繼續說:“更何況,我和陸川結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現在說退婚,你讓我們兩家的臉往哪裏擱?你當請那麽多人來參加婚禮,是在鬧着玩兒?”

她語氣極為平靜,但一字一字,都像一把把長矛,深深地刺入向南的心裏,他沉默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麽久,才艱難地開口:“你說的對,我是很自私,但我太想得到你了,自私我也認。”

愛就是自私,就是占有,如果能對一個人放手,只能說明不夠愛,現在他哪怕化作魔鬼,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嫁給別人。

林夕視線在他臉上巡梭,他的表情肅穆凝重,不似在騙她。換做以前,要是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她恐怕做夢都要笑醒。而現在,她卻只覺得無比麻煩,異常諷刺。

“我給過你十年的機會,你自己沒有抓住,對不起,現在機會沒了。我不會退婚,你也別再來糾纏我,讓我過得安靜平常,我就謝謝你了。”

向南眼眶慢慢酸脹,連喉頭都在發苦,修長的手指逐漸緊握成拳。看來她對聯姻這件事,是認真的,而他清楚她的個性,一旦認定了,就怎麽都勸不回來。

他頓時有了種被逼到絕路,束手無策的感覺。如果林夕不願意配合,他就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铤而走險,兵行險招,而且能不能成功,全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林夕見他垂着視線沉默不語,擡手在身側的門板上敲了敲,引起他的注意:“我把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向南咬着後槽牙,下颚繃緊:“我不走。”

“……” 林夕挑眉:“難道你都沒有自尊的嗎?”

“那種東西我現在不需要。” 向南望着她,嘴唇動了動:“我知道錯了。”

林夕默了默,搖頭:“太遲了,你就像是降落傘,在我掉出機艙的那一刻沒有出現,以後也不必出現了。”

向南心髒如同被人緊緊掐住,痛得呼吸困難。他在燈光下投射出的陰影正好覆蓋在她身上,看見她眼裏閃着忽明忽滅的光,表情卻還是那麽無動于衷,仿佛是在敘述一件事實——他是真的來遲了。

她的愛起始于他救了她,也會終止于他沒有救她,就算是個誤會,也因為當時他沒解釋,變成現在解釋也沒有用了,更何況,還搭進去一個孩子。

手指不由扣進掌心,長睫掩蓋下的黑眸裏,悉數堆起痛苦,那種痛,百倍千倍地甚于身體之痛。

悔不當初。悔不當初!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從前,他一定不會那麽對她。

只是,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如果。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門口傳來電鈴聲,林夕擦過他身側,前去開門。

來人是邵孟,手上拎着數層的保溫飯盒,他走進屋內,視線自然落到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身上,眉心不由一皺:“小姐,他怎麽會在這裏?”

林夕淡然一笑:“向主席來找我談點事,馬上就要走了。”

向南看見邵孟,眉峰亦是一擰。

“既然向主席要走,那這門我就先不關了。” 邵孟說完沉默地盯着他,眼神催促他趕緊離開,向南也沉默地站着,沒說不走,卻也沒動作。

林夕瞥見邵孟手上拎的飯盒:“你這是帶的什麽?”

“吃的。” 邵孟笑起來:“你剛出院,身子虛,要吃點好的,我回家做好了帶過來,你趁熱。” 說着就朝餐廳走,沒走幾步腳下一頓,那滿桌的飯菜是?

林夕視線緩緩掃過向南,對停下來的邵孟道:“你把桌子上的飯菜收一下,端去廚房吧,不然你的放不下。”

聞言,向南臉上籠了層青色,表情輕微扭曲,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邵孟聽話地把飯盒擱在桌角,拿過托盤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向南準備的那桌飯菜收進了廚房,林夕手指扶上大門的門沿,遠遠地對他道:“向主席,我們要吃飯了,你還是請回吧。”

向南從林夕家出來,愁眉深鎖。她态度如此堅決,他再留在那裏也不會有任何作用。

郁悶之極,他打電話叫羅城出來喝酒。

羅城在酒吧包間一見他那灰頭土臉的樣子,就知道準是在林夕那裏碰了軟釘子,有些想笑,但又覺得不厚道,只好艱難地忍住,安慰道:“沒事,這男人追女人嘛,吃幾次癟很正常。她要是不端架子,這麽容易就被你追到手,她那自尊心都過不去。”

向南搖了搖頭:“她不是在端架子。” 頓了頓,灌一口酒:“她要結婚了。”

“……什麽?!” 羅城瞠目結舌,他完全不知道林夕要結婚,只道是兩人因為溫暖分了手而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向南大致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他說了一遍,羅城聽完也陷入了沉默。他幾乎從不說自己感情上的心事,現在願意講出來,大抵也是撐到極限,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确實是難辦,林夕不是普通家庭的女兒,這場婚禮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婚禮。一個的父親是帝京軍區司令,另一個是帝京市長,哪個他們都惹不起,要阻止婚禮無異于虎口拔牙,一個弄不好可能一切都毀了。

“南哥,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看很難挽回了。” 羅城有些艱難地指出:“這大概說明你跟林夕沒有緣分,要不,咱就別強求了?”

向南黑眸裏瞬間泛起寒光,握着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幾乎咬牙切齒地道:“別說強求,就算不擇手段,我也要阻止她嫁給別人。”

既然林夕這邊态度堅決,那他就只能從陸川下手。只是自己除了錢,還有什麽可以拿來跟他交易的籌碼?

忽然間,他腦海閃過一個人的臉,眼裏有了笑意,細長的嘴角也慢慢地勾了起來。

沒兩天,向南就收到了陸川的情人,今夏發來的郵件,問他什麽時候在辦公室,她好把手鏈還給他。

上次在珠寶店給林夕試手鏈,她中途被陸川拽走,鏈子來不及摘,就被她帶回去了,之後她又請了幾天病假,今天才來上班。

向南收到這封郵件時,心想這時機真是妙得不能再妙,便讓她現在上樓。

跟着把陸川結婚的請柬打開來,平攤在辦公桌中央,然後便出去交代秘書,等會兒會有個小姑娘給他送東西上來,讓她直接放他桌上。

做好這些事,他便躲進旁邊的會議室裏等待。這個叫做今夏的小姑娘,他跟她打過幾次交道,看起來清純文靜,沒有一點拜金女的風塵味。

她父親身患尿毒症,需要龐大的治療費,跟陸川在一起,想必也是為了錢,更何況,她似乎有喜歡的人,而那個人,并不是陸川。相反地,陸川那邊對她,倒顯得有些情意綿綿,如果只是單純地包養,這顯然超出界限了。

他猜測,陸川并沒有把要結婚的消息告訴今夏,今天他之所以設這個局,就是想讓今夏看見請柬。他想試試,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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