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毛球絕食了
黃、黃藥師?!
周慕斐聞言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是他知道的那個黃藥師?
金庸小說《射雕英雄傳》裏黃蓉的老爹、郭靖的岳父,“天下五絕”之一,人稱東邪的那個黃藥師?
還是只是單純的重名?
如果他真是那個黃藥師的話,那麽自己是穿越到金庸小說的世界了?
他想到黃藥師,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射雕英雄傳,然後他很快地抓住了其中的關鍵詞‘雕’。
然後他又無可避免地想起了射雕英雄傳的第二部神雕俠侶,裏面楊過養的那只神雕,好像原來的主人是劍魔獨孤求敗來着……
——卧槽泥馬!
那一瞬間周慕斐心中至少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着狂奔而過。
這個把自己撿回來的小P孩也姓獨孤,這到底是單純的巧合,還是說……自己真的穿越成了那頭很有名的,曾經在無數個版本的電視劇《神雕俠侶》中出現過的神雕?
不是吧,他可不想一直活到楊過的那個時代,還特麽悲催地是一只雕!
然後還要被楊過和小龍女倆人騎來騎去,看着他們倆在自己背上眉來眼去卿卿我我,然後自己作為一只鳥孤獨終老,這種生活怎麽想怎麽覺得杯具到了極點。
黃藥師看着眼前正在發呆的小毛球,心想這個小東西果然和師父形容的一樣可愛,如果自己能有一只就好了,流雲哥哥的運氣真是太好了,居然能撿到這麽可愛的幼雕。
想到這裏他伸手摸了摸小毛球的頭頂,道:“小毛球,外面好多雪,我帶你出去堆雪人吧。待會兒流雲哥哥練完劍也讓他一起來。”說完伸手就去抱他。
周慕斐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黃藥師在說什麽,忽然感覺到有人來抱自己,氣息還如此陌生,遂想也不想一口狠狠啄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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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藥師不虞小毛球會突然發難,猝不及防之下被帶着利鈎的堅硬鳥嘴狠啄到手背上,頓時破皮見血。
黃藥師痛呼一聲縮回手一看,只見自己右手背上多了個血淋淋的口子,疼得他呲牙咧嘴眼泛熱淚。
他自幼被父母捧在手掌心裏寵着,師父對他也極其疼愛,幾曾吃過這種虧?
更何況傷他的只不過是只幼鳥。
又痛又怒之下只想教訓一下這只不懂事的扁毛畜生,黃藥師順手一掌朝着眼前的小毛球扇去,手上不自覺就帶上了內力。
他雖然年幼,練起武來卻十分勤奮,加上于習武一道極有天分,因此這一掌快準狠妙兼備,周慕斐此刻不過是只剛滿月餘的幼鳥,哪裏能避開這絲毫不遜于一般武林高手的一掌。
周慕斐自然有自知之明,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蘊含內力的這一掌扇回老家去,也只好暗嘆一聲“看來老子的穿越生涯已經到頭了”然後閉目等死。
就在黃藥師的一掌堪堪抽到周慕斐身上的時候,斜剌裏忽然飛出一柄劍鞘,‘啪’地一聲狠狠地抽在黃藥師的手背上,頓時抽得他倒吸一口冷氣,閃電般縮回了手。
周慕斐聽到異響連忙睜開雙眼,只見獨孤流雲流雲般掠進了屋內,一雙黑眸冷冷地看着黃藥師,皺眉問道:“你為何要欺負小毛球?”
黃藥師低頭看看那把被獨孤流雲情急擲出,抽了他一下後落在地上的劍鞘,再看看自己又多了一條紅腫抽痕,看上去十分狼藉的右手,再看看獨孤流雲冷冰冰的臉,只覺心中既委屈又惱怒,強忍着不讓眼眶裏的淚花落下來,用被啄傷的手指向周慕斐:“是它先啄我的!”
獨孤流雲瞥了眼他手上的傷口,道:“小毛球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啄人。而且你剛才那一掌如果打實了,會要了它的命的。”
黃藥師一愣,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方才盛怒之下确實沒有控制力道,忘記了他掌下的不過是一只剛滿月的幼鳥。
雖然意識到自己也有錯,但是極度傲嬌的幼年黃藥師當然不會承認錯誤的,遂小嘴一撇道:“誰讓它先啄我的!我只是想抱抱它,而且事先已經跟它商量過了!它沒反對我才抱的!”
獨孤流雲看向小毛球,小毛球一臉無辜地回望他。
兩人一鳥正僵持間,季淩軒和楊天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季淩軒看了看屋內詭異的情形,俊眉微皺道:“出了什麽事?”
黃藥師一看師父來了,滿腹委屈立刻有了發洩之處,遂一頭紮進楊天懷裏,眼淚汪汪地将自己傷痕累累的右手伸給他看:“師父,獨孤哥哥養的鳥啄我!獨孤哥哥還幫那只鳥打我!”
楊天聞言嘴角一抽,季淩軒和一起看向一旁的獨孤流雲和小毛球。
季淩軒問道:“流雲,你為何要打藥師?”
獨孤流雲低頭道:“他被小毛球啄了,就想痛下殺手,我是為了救小毛球才出手的。”
季淩軒和楊天對望一眼,兩人都有一種無語撫額的沖動。
然後楊天看了黃藥師一眼責備道:“這就是你不對了。小毛球不過是只靈智未開的禽鳥,你怎能和一只禽鳥一般見識?”
黃藥師見連師父都不幫自己,頓時心中越發委屈,一直強忍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然而他自幼家教很好,自尊心又極強,因此倔強地咬着嘴唇不肯大哭出聲,看上去越發惹人可憐。
楊天看得一陣心軟,再也無法硬下心腸責備他,遂從懷中摸出一瓶傷藥來道:“藥師別哭了。師父不罵你了,來,先上藥吧。”
說完又轉頭對季淩軒道:“你也別責備小流雲,這件事是藥師不對在先。好在不是什麽大事,我看就到此為止吧。”說完拉着黃藥師到一旁上藥去了。
季淩軒淡淡看了獨孤流雲一眼,道:“流雲,你知道自己錯在何處麽?”
獨孤流雲低頭道:“回師父,藥師是師父的客人,弟子不該用劍鞘抽他的。”
季淩軒搖了搖頭道:“不對,你抽他雖然不妥,但那是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之物,亦算情有可原。”
獨孤流雲聞言驚愕擡頭,道:“那……”
季淩軒道:“我看了藥師的傷口,從而推斷出你擲出劍鞘的方位速度以及力道。你錯在方才發出那一擊時太過急躁,沒有把握好角度和力道。如果方才藥師的反應再快上半分,你便會失手。如果方才那一擊你能準确計算方位和力道的話,完全可以擊中藥師手腕穴道,既可阻止他那一掌,還能保證他毫發無傷。”
獨孤流雲聞言臉紅了紅,低頭答道:“師父教訓的是。”
他方才見情勢危急,哪裏記得起計算出手的角度和力道,順手就将劍鞘甩了出去。
現在想來,卻覺師父的話極有道理。
如果他當時鎮定一些,完全來得及控制好出手的方位角度以及力道。
這樣既能有效阻止黃藥師接下來可能會有的變招,也能不令他受傷——畢竟他是師父好友的唯一親傳弟子,打傷他總是不太好的。
季淩軒道:“你既已知錯,那就罰得輕些。從明天起,你練劍的時間加倍。”
獨孤流雲連忙跪下道:“多謝師父開恩。”
周慕斐同情地看着這個可憐孩子,他平時每日練劍的時間已經有三個時辰了,這還不算修習內力的時間。
如果再翻倍的話,就是一天六個時辰,也就是十二個小時。
這還是個剛滿十一歲的孩子啊!
如果周慕斐現在能說話的話,他一定會跳起來指責季淩軒虐待兒童,只可惜他現在無論說什麽都沒人能聽懂,所以他只好聰明地選擇了保持沉默。
倒是一旁的楊天有些于心不忍,遂勸道:“淩軒,一天六個時辰對于小流雲來說是不是太吃力了些?他畢竟還小……”
季淩軒淡淡道:“不試試怎麽知道他能否做到。”
楊天見他心意已決,也就不好再勸了。
于是這件事畢後,獨孤流雲的練功量平白增加了一倍。
不過等他回來以後,才發現又發生了一件讓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小毛球絕食了。
從中午開始,陳媽給它弄的食物它就一口沒動過了。
獨孤流雲一開始還以為小毛球吃膩了陳媽做的米粥拌肉沫,不惜深夜親自下廚給它燒了一條又肥又鮮的鯉魚,結果小毛球連看都不看一眼,而且晚上也不睡床了,直接跳回了它很久沒住的大紙盒子。
獨孤流雲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他早上出門前小毛球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仿佛變了一副模樣,整只鳥無精打采,看上去恹恹的,一雙烏溜溜的圓眼睛也沒了往日的神采,一副恹恹的模樣。
難道它是被黃藥師吓着了?
——看上去也不太像。
那麽,是生病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雖然莊上沒有大夫,不過楊叔叔可是天文地理醫道八卦無一不精,雖然他未必懂得怎麽給鳥看病,不過既然他通曉醫理,說不定能看出些端倪來。
一念至此,獨孤流雲立刻去了楊天暫住的客房,向他說明了小毛球的狀況。
楊天聽他形容得十分嚴重,立刻答應馬上跟随獨孤流雲前去看看。
一旁的黃藥師聽了他的敘述,心裏不由也有些為那只可愛的小毛球擔心,有心跟着一起去看看,不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剛消腫傷口還沒完全長好的右手,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氣呼呼地轉過頭去繼續看書。
楊天跟随獨孤流雲一起來到他的房間,然後走到大紙盒子前。
周慕斐聽到動靜,睜開眼睛懶洋洋地看了楊天一眼,然後重新閉上眼睛,那副樣子看起來倒真有點像生病了。
楊天先仔細看了看小毛球,沒看出什麽異狀來,就伸手準備翻開它的眼皮看一下瞳孔有沒有異常。
結果就在他的手指距離那顆毛絨絨的腦袋大約兩寸時,周慕斐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于是不幹了,突然發難,腦袋一伸故技重施,狠狠地朝着楊天白皙修長的手指啄去。
楊天是何等樣人,一身功夫放眼當今天下罕有敵手,如果讓一只幼鳥啄到手指,傳出江湖豈不讓所有黑白兩道人士活活笑掉大牙。
眼看着周慕斐的尖嘴馬上要觸及他的手指,卻忽然眼前一花,那根白晃晃的手指不見了,繼而腦袋上就被重重地彈了一下。
周慕斐頓覺腦袋一陣劇痛,“啾”地慘叫一聲,疼得兩只鳥眼泛起淚花,下意識地就用短短的雙翅捂住頭,只覺腦中一陣嗡嗡響,險些沒給彈出腦震蕩來。
看到小毛球翅忙爪亂捂頭的模樣,獨孤流雲只萌得兩眼冒紅心,就連一旁的楊天都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周慕斐聽到笑聲越發出離憤怒了:你丫好歹是一代武林高手,未來的桃花島主東邪黃藥師的師父,怎麽說也是一代宗師了吧,居然用你的絕世武功來欺負一只幼鳥,你丫羞不羞啊!
方才那一指快到無與倫比,自己連他的手指頭影兒都沒看見就中招了,肯定是傳說中的彈指神通無疑!
自己作為一只剛剛滿月的幼鳥,竟然被傳說中的彈指神通給欺負了,真不知道是他的榮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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