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番外：假如

夏季,鹹化市在六月一日淩晨兩點迎來這個月的第一個新生兒。

随着嬰兒的哇哇哭啼聲，蔣家的孩子降臨在這個世界上。蔣家夫妻為孩子取名為蔣寧，意願他們的孩子一生安寧。

三天後。

已經五歲的江雪珩放學回到家就聽見父母說隔壁蔣叔叔家生了個小男孩,想着等會吃完晚飯後去看望一下。

小江雪珩一聽到蔣阿姨生了小孩，書包也不放下直接小跑到江家父母腳邊，扯着江爸爸的褲子，仰起小臉語氣認真的問：“爸爸媽媽,我可以一起去嗎？我也想看看弟弟。”

江家父母工作忙，小江雪珩所讀的小學離家裏很近,拐一個轉角就到家了,再加上這段路住的人家都是熟人,平常也會有照應,所以江家父母讓自己孩子自己回家也比較放心。

聽到兒子脆生生的聲音,江家父母也這才發現自己兒子放學回家了。

“阿珩怎麽今天怎麽早就回來啦？”江媽媽把兒子的小書包給拿下放到一旁的樣子上，然後把小孩抱起來,溫柔的問。

“今天老師放學早了。”小江雪珩回答完媽媽的話題，就又繼續問，“媽媽，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看弟弟嗎？”

“嗯？弟弟？”江媽媽頓了頓，“哪個弟弟呀？”

“蔣叔叔家的弟弟。”小江雪珩說完覺得好像不對，連忙糾正過來,“是蔣叔叔家的小孩，剛才我聽見爸爸媽媽說話了，蔣阿姨生了個小男孩。”

江家父母一直知道自己的兒子早慧,在別人家孩子還在牙牙學語時，小江雪珩已經會蹦出好幾個詞，甚至有時候還能流暢說出一句話。當然這一句話并不是長長的的一句,只是短短幾個字組成而已。

“我們家阿珩想看蔣叔叔的小孩嗎？但是你還有作業哦，怎麽辦呢？”江媽媽存心是想逗逗自己的孩子。

沒辦法，自家孩子雖然聰明，但是老是擺出一副老成相，有時候還會用一種“你們大人好幼稚啊”的眼神去看自己父母。難得見小江雪珩主動提出要跟爸爸媽媽去看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江媽媽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老師布置的作業很簡單，我已經在學校做完了。”小江雪珩不知道媽媽是在逗他，所以很認真的回答，“而且我也在下課的時候去找老師背過課本，今天學校裏的學習任務完成了，等我們看完弟弟回來，我再去做二年級的作業。”

是的，年僅五歲的江雪珩已經在讀小學一年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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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媽媽被五歲兒子的話噎了下，最後無奈的跟自己丈夫說：“你兒子怎麽這麽不好玩啊。”

江爸爸聞言看了她一眼，笑說：“不也是你十月懷胎的兒子嗎。”

最後，江家一家三口吃完晚飯，到外面小商店去買一些水果到醫院去看望鄰居。

蔣家和江家兩家人只隔着一面牆，雖然蔣家才搬來不算很長時間，但是兩家人意外的相處得十分融洽。在江媽媽懷孕這段時間，蔣家夫妻也會多照應一下獨自在家的江媽媽，所以兩家人感情十分深厚。

江家來到醫院，小江雪珩安安靜靜的跟在媽媽身邊，小短腿努力跟上父母的腳步。

江媽媽推開其中一間休息房，正在抱着孩子哄睡覺的蔣爸爸看到他們，想起身時被江媽媽制止。

“你抱着孩子呢，別起來。”江媽媽看了眼小毯子裏面的新生兒，輕聲問，“寶寶睡着了？”

蔣爸爸苦笑一聲，“還沒，剛哭了一場。”

江媽媽笑說：“小孩子是這樣的了。”說完她把拎來的水果放到椅子上，然後走到床邊坐下來，跟蔣媽媽聊天。

至于江爸爸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要做什麽，于是就拉上兒子坐到一邊的排椅上。

江爸爸看着蔣爸爸抱着孩子，說話也不敢像平時那樣中氣十足，難得的小聲說道：“等出院後就你們兩個照顧孩子嗎？”

“不是，我媽明天出來。”蔣爸爸說，“本來是打算我們兩個去照顧就行，但是我媽和我丈母娘都說我們兩個肯定照顧不好小孩，于是就商量了下，她們一人出來一個月，輪流照顧。”

“也好。”江爸爸點頭，“當初阿珩出生時，也是我媽出來幫忙照顧的，這樣你們也不用太過辛苦，而且你還要回學校給孩子們上課，忙不過來。”

蔣爸爸看向乖乖坐在椅子上只是進來時喊了聲叔叔阿姨好的小江雪珩，笑問：“小珩是跟爸爸媽媽過來看弟弟的嗎？”

“是的。”小江雪珩十分有禮貌的去問蔣爸爸，“叔叔，我可以看一下弟弟嗎？”

“可以啊。”蔣爸爸稍微伸了伸手，讓小江雪珩能夠看到小蔣寧，“你想不想抱抱弟弟？”

“不用，蔣叔叔，我不會抱嬰兒，我怕會不小心傷到弟弟。”小江雪珩坐過去一點，探出小腦袋去看小毯子裏面的弟弟。

“怎麽樣，弟弟可愛嗎？”江爸爸見自己兒子好奇的模樣，不由得笑問。

江雪珩看了眼就坐直身體，回答爸爸道：“弟弟好像小猴子。”

“嗯？”

“臉皺巴巴的，”小江雪珩想了想，又補充說，“又紅撲撲的，是小猴子沒有錯。”

蔣、江兩位爸爸聽了之後也哭笑不得。他們各自的妻子聽到笑聲，便好奇的問發生了什麽事，江爸爸就說給兩人聽。

蔣媽媽是一位十分溫柔的女性，聽了之後柔柔笑道：“嬰兒剛出生都是這個樣子，等過幾天小珩再來看弟弟，就會發現不一樣了。”

江媽媽也笑說：“阿珩你剛從媽媽肚子裏出來時，也是跟弟弟一模一樣，都是只‘小猴子’。”

“是這樣的嗎？”小江雪珩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靠着枕頭坐在床上的蔣媽媽看見這個五歲的小男孩一副小大人一樣的樣子，笑了下。

不打擾蔣媽媽休息，江家一家三口坐了半個多小時就回去。路上，江媽媽看見兒子皺着小眉頭的樣子，問道：“怎麽了阿珩？是有什麽事難倒了我們家小天才？”

“沒有，媽媽。”小江雪珩擡起頭來跟媽媽說，糾結了下覺得還是不應該欺騙自己媽媽，如實說道，“我只不過還是覺得，弟弟長得一點都不好看。”

對于小江雪珩覺得小蔣寧長得一點都不好看這個問題，江媽媽沒再說你以前剛出生也是這樣啊，又或者是罵他不應該這樣說剛出生的弟弟，只是說：等蔣叔叔蔣阿姨他們回來後，你每個月抽幾天去看看弟弟，等三個月後你會發現弟弟跟你今天看到的不一樣了。

小江雪珩聽了媽媽的話後，點頭說自己會找時間去看弟弟。

于是，等蔣家夫妻抱着小蔣寧和蔣爸爸的母親一起回來時已經過去兩個多星期。小江雪珩放學經過蔣家院子門口時，從鐵欄外看到蔣叔叔的媽媽在擇菜，這才知道蔣家從醫院回來了。

周末，小江雪珩不用去上課，他在家看了一下午的課外書，快傍晚時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看弟弟，就放下新的課外書走到旁邊的蔣家。

小江雪珩很有禮貌的站在院子的鐵欄大門外，正要出門買些東西的蔣爸爸看到他站在門口，愣了下，走過去彎下腰問：“小珩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是有什麽事嗎？”

“蔣叔叔，我覺得我應該得到你們同意後才能進去。”小江雪珩一板一眼的說。

蔣爸爸頓了下，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但是你也不用站在院子外面啊，你可以走進來的。”

但是小江雪珩還是覺得他來到別人家需要經過主人同意再進去才行，于是說道：“那我下次到院子裏站着。”

蔣爸爸懂了，這小孩是說他下次不站在院子外面，改成站在院子裏面，然後再等他們同意了再進來。

蔣爸爸覺得這問題有點大，感覺這好像是在虐待小孩子一樣，正打算用學校老師身份跟小江雪珩好好聊一聊時，他們身後就傳來蔣媽媽的聲音。

“你怎麽站在院子？不是說要去小商鋪買東西的嗎？”

待蔣爸爸側了側身，蔣媽媽才看到小江雪珩，驚訝了下，對小江雪珩招了招手讓他進來，“小珩怎麽站在院子裏跟叔叔聊天？快進來吧，外面天氣熱，免得中暑。”

蔣媽媽說完，蔣爸爸鞠感受到好像有一股清涼的晚風吹過，傍晚是真的不熱。

小江雪珩點點頭，“好的。”

蔣爸爸被蔣媽媽催去買東西了，蔣爸爸的母親在抱着小孫子，看到自家兒媳婦領着一個小男孩進來，待她看清小男孩是誰後，笑說：“小珩來啦。”

“阿姨你好。”小江雪珩對蔣母問好，然後說自己來的目的，“我是來看弟弟的。”

“你來得也巧，弟弟剛睡醒呢。”蔣媽媽倒了一杯果汁給小江雪珩，找了張椅子坐下，說道。

小江雪珩坐到蔣母旁邊的位置，像第一次去看弟弟那樣探出腦袋湊近去看。

誰知道弟弟一看到他，就對他無聲地噗了下口水。

小江雪珩：“……”

小嬰兒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小江雪珩其實來看弟弟的原因就是想看弟弟有沒有長得跟剛出生時不一樣，結果發現好像沒什麽不同，只是小臉蛋沒有最初的時候那麽紅撲撲。

小江雪珩面無表情移開視線，喝了口果汁，心想：弟弟還是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