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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沒說出口的話。

他想告訴程硯,因為他是程硯,所以在任何一個時空裏,自己都會愛上他。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對池霧來說特別的人,無可替代。

這些話并不是苦衷,只是現在說出口太虛,等程硯自己恢複記憶,不用池霧說,他也會明白。

他決定在程硯回憶起來之前,跳過關于回憶的話題。

“我的意思……你聽懂了沒?”池霧問。

程硯唇角勾了勾:“懂。”

池霧抿抿唇:“如果你記不起過去的事,我們就當做沒有發生過,慢慢來——”

“不用慢慢來,”程硯替他把頸窩裏汗濕的頭發撥出來,“你喜歡我,我們就怎麽快怎麽來。”

池霧:“你不對勁。”

程硯又笑了,專心擺弄池霧的頭發。

池霧順着他的手摸:“我是不是也好久沒洗澡了,頭發黏黏的。”

“可能是吧,是個臭小孩了。”程硯把他從沙發上抱下來,“回去洗澡。”

池霧站在原地不動。

程硯環顧自己家一圈,無奈地問:“那以後主要在你家還是主要在我家?”

“你就料定我要你和我住一起了嗎?”池霧問。

“那不然我們異地戀?”

池霧耳朵泛紅,對“異地戀”三個字格外敏感,他眼睛望向別處:“我家。”他解釋,“你不住你家,你家還是你家,你不住我家,我家就要成垃圾堆了。”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程硯揉他耳朵,被他躲了一次以後,在他耳垂上捏了捏。

池霧洗完澡出來,客廳裏多了兩個人,熱鬧擁擠很多。

“你們怎麽下來了?”池霧挨着程硯坐,坐遠了又蹭過去一點。

顧燃抱臂:“怎麽聽起來這麽不歡迎我們,你這小白眼狼,虧的我和聞泊這幾天給你跑上跑下的。”

“也沒有不歡迎吧,就是有點兒不歡迎。”池霧說,“我好着呢,吃了三大碗,還洗了澡,現在就差出去散個步了。”

他們說着,程硯随手給池霧擦完了頭發。

“你今天是別想散步了,”顧燃問,“你得說清楚天梯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池霧在他們三人臉上看了一圈,臉色正經許多,坐直了問:“你們知道多少?”

“蒼秋蓮從天梯出去以後。”

池霧:“誰是蒼秋蓮?”

顧燃、聞泊:“……”

“天梯裏應該有個女人跟着你一起去保險室,她就是蒼秋蓮。”

“哦,記起來了,”池霧組織語言,言簡意赅,“這階天梯準确地來說是多結局天梯。”

三人臉上同時露出疑惑表情,顯然“多結局天梯”對他們來說,是個從未聽過的詞語。

“多結局天梯這個名詞我自創的。”池霧說,“也可以叫多級別天梯,多可能天梯,多獎勵天梯。”

顧燃:“你這人醒來不如不醒來。”

聞泊手在顧燃肩上搭了一下,看他和池霧鬥嘴,嘴角露出輕松的笑容。

“你再賣關子就把程硯家的門鑰匙複印出去,送給外面那些小姐姐。”顧燃說。

池霧瞪他一眼,說“不許”,然後才娓娓道來:“那扇門必然是天梯的出口,不然不可能出來,但通關的選擇有很多,天梯在最後給了一個謎題,我們在一樓看見了進入大樓的自己,又重新開始了輪回。”

“偷盜鑽石的是你們,造成喪屍動亂的也是你們,”顧燃說,“有一才有二,你是解開這個謎題才出去的?所以耽誤了時間?”

池霧:“我昏迷那麽久應該是我自己的原因。”他凝望程硯,和他四目相對後才說,“我都記起來了,過去的事情。”

顧燃想問,池霧便堵了他的話頭:“這件事有時間了和你們慢慢聊,先把天梯說完吧。”

“說起來也是挺特別的,見到世界上另外的自己。”池霧說,“我們下來的時間點正好是他們已經探查完一樓,準備上電梯的時間。”

程硯:“你們在一層也碰到喪屍,等同于在你之前,也存在另一個池霧。”

“是,我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一個我存在了。”池霧說,“而且,我們也見面了,準确地說,許多‘我’在天梯裏見面了。”

顧燃:“你們約定在哪裏?”

“不用約定,只要是本人,就會做一樣的決定。”池霧說,“這個循環不是絕對嚴謹的,只要有人不被天梯出口所誘惑,就能得到屬于那個人的時間差——就是上一只隊伍還沒下樓,新一支隊伍還沒出現的時間,這裏面操作空間非常大。”

“因此就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打破循環,比如拿走一層給闖關者提示的報紙,替換上面的內容,再比如收集足夠的鑽石直接贈予新來的隊伍,讓他們原地走人。”池霧說,“只需要打斷一次,這個循環就沒有意義了。”

程硯悶笑了一聲,池霧看過去,覺得自己的心思被他猜透了。

“你選了哪一種?”顧燃問。

“我和十幾個我自己聯手,”池霧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把那棟大廈炸了。”

顧燃、聞泊:“……”

“整棟大廈裏沒有任何起因而始終存在的只有那些喪屍,鑽石确實是我們偷的,但喪屍不是我們造的,人傳人也要有個母體,懶得找花母體了,”池霧說,“炸了肯定沒錯。”

“說那麽多屁話,你就是看不爽想炸。”顧燃說。

池霧:“那确實。”

“生物制藥公司,找一些易燃易爆品應該很容易。”程硯說,“一般也有儲存這種東西的藥廠或者儲存室。”

“可惜沒機會看到盛大的場面。”池霧說,“我和‘我’們提前出來了。”

他起身,從浴室找到換洗衣物,從外套口袋裏掏出獎勵:“因為炸了天梯,獎勵似乎也比較特別。”

他手心裏是一顆鑽石。

聞泊皺着眉拿過,仔細看完,問:“不是道具。”

“能換錢嗎?”顧燃說,“你住這麽久,聽說過一鑽石等于多少金幣嗎?”

“這也是我在第三世界裏見過的第一顆鑽石。”池霧說。

聞泊:“可能要去問審判者。”

“反正天梯就是這樣了,确實又出現了新的通關方式。”池霧說。

聞泊點頭:“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天梯的進化或者更新,調整各階的難度,測試新的模式。”

“不知道,”池霧垂眸,“我總覺得這是件壞事。”

顧燃:“為什麽?”

“直覺而已。”池霧說,“沒有依據。”

他們二人問過天梯的狀況又出門了,臨走前顧燃沖池霧眨了眨眼,八卦的心寫在臉上。

池霧關上門,回頭将鑽石塞給了程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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