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物件

老夫人的身子漸好

這日

便将明婉叫到了面前。

對于次孫,她還是很滿意的。而次孫媳,也是時候見見了。

明婉來時

沈辭玉也在

沈辭玉是府內嫡子、清平王世子。早些時候,就已經在朝中擔着職位。深受陛下的賞識。是實打實的少年英才。只是,身子骨弱了些。即使如此,仍是溫文爾雅,品德兼修。當真應了那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而今,不過休息在府,來與老夫人請安。

“二少夫人。”

丫鬟道。

撩起孔雀翎的簾子,角落的香爐裏燃着淡淡的寧神香。大榻上坐着一個老太太。

着着深色的繡福八錦,面容和藹。兩鬓斑白。許是大病的緣故,稍顯得有些瘦弱。

見到了孫媳,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

“給老夫人請安。”

明婉道。

“來了?”

老夫人道了一句。

來此請安的沈辭玉也向明婉看去。

近日府裏爹的一個外室來了府,這沈辭玉知道。而這,就是他的那個弟媳?

只見來人氣質溫和

杏眸流光,未施多少粉黛,但愈加顯得肌如白雪,吹彈可破。齒如瓠犀,唇不點而紅。微有些清冷,一雙眸光,卻柔柔似春水。

老夫人打量了幾眼,點了點頭。道:“上前些來。”

明婉抿了一下唇,乖巧道:“是。”

這上前了幾步,老夫人看了,愈是滿意。

着人賜了些物件

待打量好了後,老夫人對着明婉道:“這是你兄長。”

清平王府內,擔得上兄長的,那便只有嫡子。明婉從善如流的喚了一聲兄長。

女子聲音輕柔,有些溫涼。

沈辭玉是出了名的公子如玉。有着極好的脾氣。但他的能力也是出衆的,無人敢小瞧。所以這也是為什麽沈初星說,嫡子地位不可撼動。在對于府內庶子方面,沈辭玉倒是頗為随和。并不會出手為難。

這次老夫人見了孫媳,倒是頗滿意。舉止端莊,氣質溫和。原本清平王府的人,就是要符合清平王府的臉面。若是這孫媳不符合老夫人的要求,那換人,也不是不常見。

本就是區區一個外室私自擇的,眼界低也是正常。

而清平王府的子孫,這正妻,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在老夫人眼裏

一個妾,就是一個妾

而一個子孫,那是清平王府的子孫。

子孫的地位,是要高于後院那些妾侍的。

幸好,萬事大吉。免了那些個繁瑣事。

但若是哪日,沈長柏對老夫人說,他想要換,換一個門當戶對的。那老夫人是會應允的。

而說起來

沈長柏倒是從未對清平王府的人說,他想要換妻。換一個門當戶對的妻。上一輩子就從未。

細細想來,沈長柏許是,還是有些許可取之處的。

所以明婉死後,華冠麗服,名在史書。

江月院

老夫人賞的物件,都是極佳的。小綠見了,打心眼裏為二少夫人開心。

一襲淡藍色的輕羅裙裳,明婉坐在屋內的大榻上。纖腰一抹,肌膚白皙。

沈長柏入了國子監

老夫人身子也漸漸好了起來

而蘭娘子那,聽說清平王近日多有去那蘭亭院。蘭娘子的朱唇媚語,惹人憐惜時,也是楚楚動人。那生下四子新擡的年紀小的姨娘,在蘭娘子面前,愈發膽小了起來。

蘭娘子漸漸也是得了寵

這院裏伺候的人,也陸陸續續又撥了些過來。

這表面上,一切都漸漸好了起來。

而私下裏,那一點點愈加深冷的沈長柏,卻是讓明婉微微陷入了神思。

這撥來的人裏,那日蘭娘子教的,身邊伺候的人的名,都大多有出處。空閑時,明婉也會翻些書冊。但有名無名,這貼身伺候的,還尚只有小綠。

人多眼雜,新來的也不一定就信得過。況且明婉也不是張揚的人,便圖個清淨。

精致的屋裏

一主一仆,倒有那麽份清淨溫馨。

明婉翻着書冊,纖細如蔥根的手指貼着紙頁,微斂的眸,眼裏有那麽分憂慮。

夜已深

沈長柏卻還未回來。

微蹙的眉,一側的小綠看出了,心裏也同樣跟着擔憂。二少爺還未回來,二少夫人擔心,那是再正常不過了。不過這麽晚了,二少爺怎麽還沒回來呢?

就在小綠憂心不已時,院處有了些許動靜。

更多好文盡在舊時光

明婉起了身。

門推開

黑夜中,那一襲長衫容顏俊美的沈長柏,正從外頭歸來。

“相公。”

明婉見了,溫溫的喚了一聲。

“二少爺。”

小綠喚了一聲。

“嗯。”

如往常一樣,沈長柏淡淡應了一聲。跨進了門。明婉見了,未問沈長柏為何如此晚歸,只讓小綠将溫着的飯菜和煲的湯端來。

“是。”

小綠應聲去了。

明婉上前,極其自然的幫沈長柏脫下外面的長衣,淡藍色的衣袖,搭着男子的長衣。在看見那裏面衣裳的一絲血跡時,明婉微愣。淡淡的竹香,清冽且好聞。那血跡,只是滲出了一點。看樣子,似是簡單處理過了。

輕薄柔軟的月白色布料,清瘦挺拔的身形,那血跡,有些許明顯。

沈長柏看了眼那滲出的血跡。

明婉也同樣看着那血,

過了一會兒

微斂了眸,心下大抵明了。

沈長柏在國子監的處境,明婉一直知曉。甚至他在清平王府的處境,明婉也知曉。

“相公......”

明婉開了口。

眼睛看着那傷。

沈長柏看了眼明婉,似不欲解釋什麽,只淡淡道了一句“無妨”。

見相公不欲說什麽

明婉也不多問。只微斂了眸,轉身淡淡吩咐小綠先不急上菜,端些熱水來。

小綠心中微疑,但仍是應了。

屋內

沈長柏坐在大榻上,一側,是為沈長柏包清理紮傷口的明婉。只見明婉溫順,雙睫若羽,肌膚似雪。且因微低着頭,而露出的脖子,曲線優美,纖細白皙。

只有當撩起衣袖時,才知底下的傷是如何觸目驚心。明婉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傷很深,受傷的人,應該甚是疼痛。看樣子,像是匕首劃傷的。

“怕嗎?”

忽的

沈長柏開了口。

明婉微愣,看了一眼沈長柏。

只見沈長柏望着她。

沈長柏看着在一側為自己清理傷口的明婉,微蹙的眉,一雙春水柔光似的眼裏,是細心與仔細。沈長柏的聲音很好聽,有着淡淡的清冷。

這傷口猙獰,但傷的好像不是他。

怕嗎?

明婉看着沈長柏,一時竟不知怎麽答。

自是不怕的......

我是你的妻。

唇未啓,明婉卻忽的被沈長柏攬了過去,壓在了身下。清冽的淡淡的竹香,一時讓人無處可躲。清冷禁欲的聲音,響在了耳邊,只見沈長柏埋在明婉的頸間道:“我想行房事了。”

明婉的身子

瞬間的僵硬

似血液都不能流動般。

鋪陳精致華麗的屋內,一男一女,俊男美女。明亮的燭火下,那手臂上的傷,因動作拉扯,鮮血又流了出來。

這好似,是明婉的底線。

“相公的傷......”

明婉開了口。

這是此時,最妥帖的易尋的借口。

“無事。”

沈長柏道。

沈長柏的眼睛,明婉看不到。那是一如既往的清明與禁欲。傷口仍在流血,沈長柏一向不是個喜行房事的人,但在這房事中,稍稍用些心思,也能讓與他合-歡之人得到心理身理上的歡愉。

這房事,明婉從心理上身理上,都是拒絕的。

她不願意

這不是很奇怪嗎?她和沈長柏,已經不算夫妻。夫妻之情已盡。怎麽還能做如此親密之事。

重生那時的第一次

給明婉的感覺

和強-暴無疑。

身心都是拒絕的。可要明婉說,明婉卻又不敢說出口。

國子監的事,明婉知道。清平王府沈長柏的處境,明婉也知道。甚至将來沈長柏的處境,明婉也知道。

遭受了排擠與奚落

會讓一個人需要一個發洩的地方嗎?而沈長柏,是将這些,轉為了情-欲嗎?

微沉的眸光,當身子最深處被撐開時,一室春宵。門外的小綠,滿臉赤紅。難怪二少夫人說先不上飯菜。聽着裏面細微的聲音,二少爺像是個很有手段的。

雖說不宿在一處,但這夫妻相處的時間,還是有的嘛。

江月院有不少的奴仆。其中,還有不少的丫鬟。這屋內聲音雖小,但此時夜深人靜,不少原本就對豐神俊貌的二少爺心有好感的未經人-事的小丫頭,此刻更是滿臉通紅。

明婉的二心,與她的行為舉止不符。而沈長柏,則是為了看看她會如何。國子監的事,沈長柏說了無妨。手上的傷,這傷人者,卻是再也不敢尋沈長柏的麻煩了。以後見了他,恐怕也是繞道而走。要利用者,或者為了達到某一目的,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世人皆是如此。

這是這些日子,沈長柏所明白的。

只是雖說如此

但若此時,明婉說要離開他,恐怕也會被恨得牙癢癢。

屋外的仆從早已聽得了裏面的動靜,待适時時,端着熱水進了去。霧氣彌漫,明婉漲紅了面頰。墨發如雲,潑在那纖瘦的美背上。房-事後的體力不支,讓本就柔弱無骨的她愈發嬌媚動人。沐了浴,待一切清理幹淨後,小綠便上前問道可還要将飯菜端來。

明婉點了點頭。房-事後的明婉,便有些許沉默。肌膚白膩,容顏嬌美,纖細如蔥根的手,幫沈長柏上着藥。

不論剛剛發生了什麽

這藥還是要上的。

畢竟,沒有哪一個妻子,會任着自己丈夫的傷流着血。

微斂的眸

長睫若羽

卻不知在什麽時候紅了眼眶

屋內甚靜

靜靜谧谧的。角落炭盆裏的炭,将整個屋子烘的暖暖的。清平王府名貴的香料,将這個屋內,熏的清新淡雅。這密閉的屋子,似将兩人的氣息拉得格外的近。

明婉遮掩的再好,也與以往不同。

沒有擡頭一聲溫聲的“相公”,也沒有那溫柔若春水的眸光。

“若是怕,便不要顧了。”

忽的

沈長柏出了聲。

指的,是他的傷。

傷口猙獰,她若是怕,便不要顧了。

明婉聽了,未答。手上的動作,卻是未停。依舊輕柔緩和。

過了一會兒

沈長柏卻是用手擡起了明婉的面龐,讓那雙紅了的眼眶無處可躲。沈長柏看着明婉,眸光微沉了些。

明婉心中卻一陣驚慌。

對上沈長柏的目光,世上沒有人和自己的丈夫同-房後,會淚眼的。

她該怎麽解釋。

忽的,只聽沈長柏道:“剛剛弄疼你了?”

明婉微愣。

随即,微斂了眸。算是默認。

沈長柏一向清冷禁欲,這話,從他的口中,無端的顯得幾分暧昧。

那清冷微沉的眸光

似是說的意有所指。

明婉微微搖了搖頭。似是說不是。纖細的手指,分外靈巧的幫沈長柏包紮好傷口,讓小綠上了菜。

體力不支,便有些懶洋洋的。話少,倒也似正常。

小綠在一側看了,打心裏為二少夫人高興。外院裏,不少丫鬟女婢,為着這一日春宵,春心暗暗萌動。畢竟,二少爺長的一副仙人貌,氣質雖冷,但依然能讓人飛蛾撲火,前赴後繼。

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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