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深思熟慮走險棋
第二天一大早,唐烨便帶了幾個人啓程去了東南。
“這個戴着,不許解下來。”臨出發前,唐啓親手把那塊血色的玉佩系在了他腰間,“保平安的。”
“嗯。”唐烨點頭,轉身想走,卻被他抱着不撒手。
“再親一個。”唐啓把臉湊過去。
唐烨哭笑不得,這人最近越來越膩着自己,不像是唐門長子,倒像個讨糖吃的孩子。
見唐烨半天不動,唐啓索性主動對着那張水色的薄唇親了上去。
“唔……”唐烨被親的臉色通紅,使勁推開他,“好了,再不走該來不及了。”
“路上小心。”唐啓滿臉無奈,好不容易和小烨……那個了,本該夜夜軟玉溫香在懷的,怎麽他偏偏在這個時候被爹叫走,平日裏東南那頭都閑得很,現在能有什麽事?
唐烨走在路上,心裏也有些奇怪,東南的事情自己又不熟,幹嘛非要叫自己去?
“三少爺。”一旁的随從納悶的看着唐烨,“你腰怎麽了,怎麽騎馬的姿勢這麽奇怪?”
“……”唐烨刷的紅了臉,憤憤的想去東南也好,那個,起碼不用天天被……那個什麽了!
東海的小島上,一身男裝的夏玉茹正坐在前廳悠然的喝茶。
“主子!”有下人急急來報,“程公子他——”
“無妨。”夏玉茹打斷他的話,慢悠悠道,“再等三個時辰。”
“三,三個時辰?”下人張大了嘴,“可若是出點什麽事……”
“放心,死不了,去吧。”夏玉茹揮揮手,神情淡然,眼裏卻隐隐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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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人無奈的領命告退。
“主子。”一旁的夏如淵也皺了眉,“會不會出什麽纰漏?好不容易才弄來的人,總不能還沒用就被熬死。”
“他身體底子好得很,又服了軟筋散,熬不死,也不會自我了斷丢了命。”夏玉茹站起來,“王叔,我們去書房裏下盤棋如何?”
夏如淵嘆氣,卻又無計可施,本來以為公主弄程沐風來只是看上他的武功,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又有點複雜。
三個時辰後,夏如淵随着夏玉茹下了地牢,就見程沐風正被鐵鏈鎖在鐵架上,一動不動,看上去已經昏迷。
“沐風。”夏玉茹站在他跟前,伸手替他理順垂在臉上的亂發,掌心附上他的側臉,“考慮好了沒有?”
聲音裏滿是關懷和溫柔,似是在問最親密的愛人。
程沐風緊閉着眼睛,考慮自己要怎麽辦。
自從自己那天拒絕了夏玉茹的示好開始,她就不再給自己屍蝥的解藥,前幾日裏更是把自己綁到了這地牢。
“你在這好好待着,直到願意跟了本公主為止。”昨日,夏玉茹說完這句話,便出了地牢。
應還是不應?
若是不應,那師父的苦心計劃,自己的這番周折,豈不是都有可能白費?
可若是應了,誰知道夏玉茹什麽時候才會真正相信自己,若是三年五年,自己又要怎麽拖?
“答應了我,我就放你出去。”夏玉茹在他耳邊道,“考慮的怎麽樣?”
程沐風還是垂着頭不說話。
“你怎麽這麽倔,本宮是真心喜歡你啊,你難道看不出來?”夏玉茹搖頭嘆氣,“還記不記得三年前,你在江南救下的那個賣唱女子?”
“我救人,幹你何事,那女子長相平平,可沒有公主這般姿色。”程沐風冷哼。
“那賣唱女不是我,可當時我就在那座茶樓裏。”夏玉茹不在意程沐風的态度,依舊是輕笑,“自從看到你第一眼開始,我便決心要你。”
“我當時才十五歲。”程沐風惡寒,一臉嫌惡的看着夏玉茹。
“你這是嫌我老,還是嫌你自己小?”夏玉茹搖頭笑,“你三年前十五,那今年也十八九了,況且本宮的男寵裏,連十三四的也有。”
“……”程沐風無語,萬年老妖婆啊這是。
“再過半個時辰,你體內的毒就要發作了。”夏玉茹提醒,然後滿意的看着程沐風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和恐懼。
“呵……”夏玉茹輕笑,“別怕啊,解藥我有,有很多,就看你,願不願意要了。”
“我……答應你。”程沐風閉了眼,神情有些哀涼。
晚上,程沐風在自己的卧房裏,皺了眉躺在床上。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旋即就看夏玉茹帶了幾個下人進了屋。
程沐風站在地上,任那幾個人拿着尺子對自己量來量去。
“還生氣呢?”待那些人走後,夏玉茹拉着程沐風坐在床邊,“我知道這幾天委屈了你,可這也怨你不肯聽我的不是?”
程沐風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剛才那些人,是準備給你做喜服的。”夏玉茹靠在他胸前,“本宮雖說男寵多,可真正上了心的,卻只有你一個,怎麽會舍得委屈你,該有的儀式,還是要有的。”
“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公主?”程沐風臉色鐵青。
“我知道,你們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我會補償你的。”夏玉茹伸手輕撫他的臉頰,“你安心待在這,等将來我得了天下,就封你為後宮之首。”
“我累了,公主請回吧。”程沐風不動聲色的把夏玉茹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
“也好,你早些休息,我去找人選個好日子。”夏玉茹知他心中仍有芥蒂,因此也沒有多做為難。
待夏玉茹出了門,程沐風拿了手巾狠命的擦自己的臉。
被她摸來摸去,好像海底的軟體動物爬上自己的身子,只差惡心的吐出來。
男寵?喜服?黃道吉日?
真當自己是南風館的小倌呢?
得到兵符的法子多的是,既然夏玉茹不肯乖乖給自己,那只好用別的方法。
想起臨出發前,師父難得擺出一張正經的臉,跟自己說要忍辱負重,要穩妥。
可忍辱負重也是有底線的,自己已經忍辱負重了這麽久,也沒見事情也沒取得多大的進展。
況且自己能委屈,又怎麽能委屈了小孩。
所以,去他的穩妥。
憑着自己的能力,有的是辦法勝了這場對決。
西北的星幕城裏,方栩正在書房看書,突然就見周梓走了進來。
“爹爹。”方栩懶洋洋的沖他打招呼。
“昨晚又沒睡好?”周梓皺眉看他的黑眼圈。
“嗯。”方栩一臉的可憐,眼巴巴的看着周梓。
“別裝可憐了。”周梓捏捏他的鼻子,“回去收拾一下,爹帶你去東南。”
“東南?去那裏幹什麽,不去。”方栩興趣缺缺。
“不是視察商號。”周梓好笑的看着他。
“游山玩水也不去。”方栩鑽到桌子底下。
周梓笑着搖頭,從小到大都這樣,一不高興一不想說話就往桌子底下鑽。
“小風在東南。”周梓話還沒說完,就聽桌下傳來“咚”的一聲。
“你要帶我去找他?”方栩顧不上頭疼,摸着腦袋從桌子底下鑽出來。
“是。”周梓點頭。
“不騙我?”方栩不相信。
“爹什麽時候騙過你?”周梓無奈。
方栩仔細想了一下,爹爹是從來沒騙過自己,于是開心的歡呼,一溜煙跑出去準備行李。
“唉。”周梓嘆氣。
“真打算帶他去?”西騰璃靠在門邊問他。
“不去又有什麽辦法?”周梓坐在椅子上,“昨日夜堡主來了書信,要我去東南幫忙,我總不能不去吧?”
“為何非得是你?”西騰璃上前環住他的腰,“都說了以後不再過問江湖事,安安心心在家過日子,可這安生日子過了還沒幾年,怎麽就又要出去。”
“沒事。”周梓摟着他的肩頭,“等這事結了,我就帶你到江湖上四處走走,看看我們年輕的時候去過的那些地方,好不好?”
“自己小心着點,不許多喝酒,也不許慣着兒子,也不許——”
“我都知道。”周梓好笑的打斷他,“說了多少年了,來來去去就那幾句,都會背了。”
“你嫌我煩?”西騰璃眯了眼瞪他。
“怎麽會。”周梓伸手捏起他的下巴,剛想湊過去,就見方栩身上挂着小包袱炮彈一樣沖了進來。
“爹爹我收拾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呃……”
方栩站在原地愣了一愣,然後迅速捂住眼睛,“我什麽也沒看見!”
西騰璃臉色緋紅,瞪了周梓一眼出了門。
完了,今晚又要在書房睡了。
周梓垂頭喪氣,明天就要走了,還想着今晚能多……那個什麽幾次呢。
“爹爹。”方栩很同情的蹲在地上看他,“我去告訴下人多在椅子上給你鋪床褥子。”
“方小栩。”周梓蹲在他對面,“進門之前要先敲門,這個為父已經提醒過你很多次了。”
“忘了。”方栩無辜狀眨眼。
“忘了不打緊,今晚寫五百遍,就記住了。”周梓笑的一臉慈愛。
“五百遍?!”方栩抗議,“不抄!”
“六百。”
“……不抄!”
“七百。”
“嗚嗚嗚……”
于是當晚,一大一小父子兩個人,很凄慘的在書房過了一夜。
周梓躺在大軟椅子上,輾轉反側哀嘆連連。
一旁的書桌前,方栩滿臉哀怨,抄完了一張又一張……
爹爹是壞人!下次一定要把他偷偷喝酒的事情告訴另一個爹爹!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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