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殺了衛小支？衛小支不屑，好些人想弄死她呢！現在也沒見過來動手，衛小支被摁在地上揍了一頓，包工頭也不敢殺了她：“就是你拿的！”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原來衛小支拿了人家好處還貪得無厭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沒拿，我要拿了我就立馬雇幾個人把你抽筋扒皮！”衛小支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被砸了的司機過來，提着她的衣領子，拎着小雞一樣把她丢出去：“別來了！沒用的！人家領導都批下來了！趕緊搬吧！今天晚上讓你一鬧，心情都沒了，就今天晚上，趕緊滾了！你們，你們，都走！”

氣得牙癢癢，衛小支喘着粗氣，氣喘如牛，又抓起塊石頭扔過去，手疼，沒扔準地方，狐貍一把把她扯過來：“還怕死得不夠快？”

“他強拆，他還冤枉人！我真沒拿他老大的十萬塊，我飯都吃不起我拿十萬塊……十萬塊我能買好些書……我還能上學……十萬塊祝他全家爆炸……”越說越委屈，衛小支人後反應過來她自己個姑娘家，瘦瘦弱弱的，被打成豬頭了，哭得眼淚汪汪，“我真沒拿，那幾個壯漢過來，要我閉嘴……我說你們不強拆我就閉嘴……他們說有十萬塊……我怕他們拿這錢要挾我……我說你們拿了呗我不敢要……他怎麽能說我拿了……我沒拿！”

“沒拿沒拿，我也信啊，你看你回來還就拿着大米飯，連個白菜都沒有……”狐貍好言好語安慰着，看着衛小支讓打得一臉血，吓死了，比鬼片都驚悚，“咱去醫院呗！”

“不行不行，清順醫院挂號可貴了，咱們去買電動車，你先搬走，我不行，我得抗争到底。”抹了把淚，又滿血複活，哎呀不是滿血，損失了一些血，衛小支從兜裏摸了半天，摸出個紙條，是那個挨打的兼職，“這可是我最寶貴的遺産了，留給我的摯友。”

“你瞎說什麽！”這氣氛太傷感，被感動到，狐貍捂着臉難過想哭，以為衛小支真回不來，劉阿姨走出來：“換了根保險絲，沒事兒了，回來吧，啥情況？”

有人就把這事兒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滿身漆黑的劉阿姨一聽，那還了得，強拆啊！明天去坐拆遷門口示威啊！地下室這群人大都同意，都不是什麽正常人，這地下室也是個避難所，但是住外頭的人，給的拆遷費雖不多，看着衛小支頭破血流的模樣，露怯了，不敢抗争，縮回家，連夜收拾東西走人。

“回吧孩子們，沒事兒，那些大老板都不拿咱當人，咱可得互相幫忙。小支趕緊去醫院，好說歹說治了病，花多少都行。去吧去吧。狐貍你陪着點兒，倆人走夜路小心啊，那群人可不光彩……哎算了，狐貍你留着吧，大鋼牙你去跟着，怕有人下黑手。”劉阿姨調兵遣将，威望很高，人群中走出來一雙白鞋子，得，是個黑人，一咧嘴，白溜溜一排牙，得名，大鋼牙，目測兩米，一堵高牆，走過來，提着衛小支胳膊往前走，狐貍吶喊：“等下！”

跑下去，拿了存折遞過來，叮囑大鋼牙，別省着錢留下壞毛病，裏面有五千塊，都花了也成。

不成不成。衛小支抹了一把臉，血暈暈一片，我說怎麽花就怎麽花。

不夠我還有我這個月還沒給我姥爺寄錢呢，別省着。狐貍一推大鋼牙，大鋼牙聽命，一個橫抱，抱孩子似的把一米六的衛小支抱在懷裏，等公交，公交還沒停，上去一看，衆人吓着了，這是怎麽回事？大鋼牙急中生智，說，路上遇見幾個暴徒搶劫，把這姑娘治病的錢都搶走了，還打傷了姑娘，你看這腦瓜子都流血了，我這是着急去醫院呢！

衛小支也不好意思睜開眼睛，詐屍說，哎呀我沒事，就只好躺着，裝昏迷，大鋼牙的手臂比她的腿粗多了，也不擔心大鋼牙抱着吃力，大家看見她血流得跟不要錢似的，趕緊招呼司機，說趕緊繞近路去先送醫院，別死在公交車上呢！

有個老人看着他倆都穿着破破爛爛的衣裳，又聽見大鋼牙說，治病的錢搶走了，心存憐憫：“這，你們去醫院，有沒有錢啊！”

“有點兒，我身上有三百塊。”大鋼牙說的是自己身上的數，衛小支大概真是昏迷了，存折的錢哪能動啊！到醫院再想辦法，地下室那麽些人，還湊不齊個醫藥費麽！

“……這姑娘治病，啥病啊……”老人當下就準備掏錢了，但好歹也是老人，多留個心眼兒，大鋼牙脫口而出：“她姥爺得了白血病，在他們省裏頭的醫院呢，她在這兒打工，才想着回去，湊夠做手術的前了，血型也剛好匹配，誰知道這檔子事兒……”

他把狐貍的事兒改編了一下，他就知道個白血病是大病，其他的就知道個心髒衰竭，說得毫不猶豫，黑夜裏他的眼睛亮亮的，老人心軟了，掏出錢包，抽出十張老爺爺遞過去：“先用着，一點兒心意，都不容易。”

這時候，也是運氣好，碰上個起了帶頭示範作用的好人，大家也都稍微一百或者五十地給了點兒，大鋼牙驚呆了，啊，中國路人都這麽有錢，點頭哈腰，說謝謝，老人突然問說：“你咋知道那麽清楚？”

“我是她男朋友啊！”不經大腦思考，脫口而出，這下，衛小支昏迷着也要醒過來，睜開眼睛，硬是喊了一句：“想得美。”

“……這種時候都不能占你便宜啊！”大鋼牙心情郁悶，“你躺着別說話，一會兒力氣用完了死路上怎麽辦？”

“不行……我……我恨透了他們……”更是牽動了怒氣，衛小支憋屈着就想哭，沒哭出來，哭腔一說出來，老人立馬堅定不移地想，啊，恨透了搶劫的人，這姑娘，好可憐，又要掏錢，這下衛小支看見了，不幹了，“不成……我不能拿……我還不了……大鋼牙，你別收人家的……我還不了……我有存折呢……”

一聽，大家又心裏憐恤她，硬是把錢塞進大鋼牙口袋裏面去，衛小支想，完蛋了，她又欠了不少還不了的債，郁悶地不行，躺平了：“我不能要……”

有一個人說道：“哎呀你就拿着吧，幾杯咖啡的事兒，別說話了，馬上就到醫院了。”

話音剛落，風馳電掣的公交一個急剎車，大鋼牙站得很穩，跑出去，向大家道過謝，撲出去就丢進醫院。

這事兒當天就上了社會新聞，一女青年被搶劫，公交上群衆施以援手。評論，□□人民素質普遍都高，女青年怎麽樣了，沒人注意。

女青年擱醫院挂號呢，要價，一千塊挂號費，能拿出來是能拿出來，剛才大家捐款加上大鋼牙的，有兩千多，衛小支不幹了，說你們挂好這麽貴是要出人命的，看着又要跟人起沖突了，大鋼牙強硬措施，拎起來放在一旁座位上：“你消停會兒！”

“我說得不對嗎？”衛小支氣得直哭，腦袋上原本也只是皮外傷，結了痂其實也沒事，就是看着吓人，怕是裏面被撞出毛病來，這麽一看，不砸，也大概是有毛病，但是大家都是那種和常人格格不入的人，有什麽好互相嫌棄的，衛小支寧死不屈，說我就不挂號了我也不縱容你這天價挂號行為！

于是在醫院睡了一晚上，衛小支想起還有第二天去餐廳打工的事兒，一拍屁股就站起身來了要去打工，大鋼牙吓了一跳，把她拽住了說給她請假，請假就少了五十塊錢啊衛小支不幹，大鋼牙一掄胳膊把她掼在地上：“你坐這兒！你不聽話我就打你！”

大鋼牙那一巴掌下來衛小支估計就得去買假牙了，立馬聽話了，哭喪着臉看着五十塊錢從眼前飛走了，腦袋其實是真疼，臉上也是真疼，身上還都是淤青，那個包工頭王八蛋，往死裏打，打了半天反應過來這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趕緊收手了，可衛小支也不敢動彈，哪兒都疼。

“早上吃點兒啥？”

“不吃了不吃了，醫院旁邊的飯都挺貴的。”衛小支這麽說道，“說好的給我請假呢！”

“哦。”大鋼牙想了想，把存折要走了，嫌她身上帶着不安全，還是還給狐貍，又把昨天晚上的捐款給了她一千塊，說要是能行，自己去治治病。

走得虎虎生風看起來也威武，沒人敢欺負他，衛小支就想起來大鋼牙剛來中國那會兒是逃亡的，那邊有恐怖分子殺人，他就逃離家鄉了，本來去歐洲的船，路上又碰見風浪了，有謠言說歐洲那邊會驅逐難民，吓到了，趕緊找了小皮筏子逃出來，兜兜轉轉，從緬甸入境，跟着一堆毒品進來，被毒販子打成重傷，在清順下來，那時候地下室有個藝術青年在垃圾桶旁邊，身上穿條內褲，塗滿了糖水讓螞蟻繞遍全身，一轉頭，垃圾桶裏鑽出個壯漢，吓死了，就帶了回來，後來藝術青年發達了，他的屋子就大鋼牙住了，大鋼牙的中文說得很厲害，有時候音調不标準大家也都不介意。比衛小支早來兩年。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想我要改進些什麽東西，讓這篇文不顯得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