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随寧不得不多想, 或者說女生在這方面都容易多想,因為對面的人的身份。
哪有人用宮本武藏大招給瑤的!
果然,公屏上那個狄仁傑又在打字了, 無非是他們打野放水等等,又增加了随寧的猜測。
當事人陳津白依舊正常打野。
随寧閉麥, 呼出一口氣, 如果是陳津白人除了自己,是不是就說明她還是讓他有記憶的?
“那個宮本真是你隊長嗎?”随寧裝模作樣地打聽,“是不是認錯了呀。”
莊帆還真不确定了。
白哥會犯這樣的錯誤嗎?
他縮回塔下,一骨碌擡起上半身探到陳津白那邊,眯着眼看他玩的是什麽英雄。
直到當事人漆黑的眼眸悠悠看向他。
莊帆這才心虛地坐正,“我就是看一下,看一下。”
他小聲地和随寧說:“就是的,沒錯, 估計是白哥心軟, 不忍殺那麽悲慘的瑤吧。”
莊帆越說聲音越小,在白哥身上還有這種事?
随寧彎唇, 露出一抹笑, 不管怎麽樣,這事都已經發生了, 而且是對她做的。
游戲依舊正常進行。
射手馬可能做出自信轉大的事,自然說明他看不太清楚狀況,一局裏射手不行,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輸。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 他們高地塔被推。
随寧也無可奈何,這就是不當c位的無奈, 看着逆風也沒辦法,瑤又沒法亂殺。
“唉,要完。”莊帆嘆氣。
說完,他的嫦娥就被宮本一個大招選中,四面八方的技能扔在他身上,再肉也沒了命。
他寧可不要這大招啊!
聽着莊帆的怪叫,随寧忍不住笑。
水晶很快被對面推掉,她問:“要不要繼續打了?”
莊帆說:“明天吧。”
連着和女孩打幾把游戲,被發現了真不好。
一局游戲結束,莊帆都忘了剛才的事,這的确是一個實在不會讓別人記住的小事。
随寧離開隊伍前,聲音放柔,故意道:“你們隊長怎麽可以放瑤走,打游戲不認真。”
莊帆一想,是啊。
他退出游戲,放下手機,轉向隔壁身姿挺拔的男人,“白哥,有個事我想問你……”
陳津白淡聲:“別問。”
莊帆的問題被堵回了肚子裏。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白哥心情看起來一時好一時不好的,有種天氣多變的感覺。
不問就不問,反正已經放水成功。
“白哥,你知道剛才和我打游戲的是誰嗎?就你放走的那個瑤。”莊帆問。
“誰?”陳津白神色淡淡的,“注意你的用詞。”
莊帆哦了聲,好像用放這個字确實不太适合。
他迅速改口:“好的,就是你剛剛一不小心給了大招的瑤,就是之前的随随呀。”
陳津白瞥他,“有時間你就和段歸他們訓練。”
“……好嘞。”莊帆勢弱,“白哥你記得随随嗎?”
他手裏很快就被塞了一副耳麥,陳津白聲音平淡:“多打游戲少亂想。”
“……”
莊帆覺得自己并沒有亂想,他這是合理想象。
等等――
亂想什麽?
他問的只是記不記得随随,和自己亂想有關系嗎?
是白哥自己想多了吧!
莊帆腹诽結束,又好奇白哥剛剛在想什麽東西。
。
一退出游戲,随寧就穿了拖鞋往外跑,啪嗒啪嗒地到了周純房門外敲門。
“周純,周純。”
周純一把拉開門,“怎麽了,衛生間堵了?”
“什麽呀,我有個事要和你說,你給我分析分析。”随寧推着她進房間裏。
兩人穿着睡衣趴在床上。
随寧把剛才游戲裏的事和她描述一遍,還不忘注解瑤的技能和被動是怎麽回事。
“……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
周純這個王者小白一聽随寧單方面描述,心裏想法那必然是有意的,職業選手怎麽會犯錯。
但她還是冷靜道:“你這叫想太多,可能就是随手的事。”
她語重心長地繼續。
“人家網戀前就是你這樣,一句話都要做個閱讀理解,一個動作就得腦子裏寫小論文。”
随寧眨巴眨巴眼。
“如果真是戀,那就好了。”
周純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下次我也這麽放你走,希望你也會想我對你有好感。”
“你敢說你不喜歡我?”随寧眉眼彎彎。
周純受到美顏暴擊,躺倒。
這樣的聲音和臉,問這樣一句話,誰能擋得住。
照自己想,随寧去追那個姓陳的男人,說不定就是手到擒來的事,偏偏她一向大膽,在這件事上膽怯。
喜歡人都是這樣的嗎?
心事和好友分享之後,随寧心裏放松不少,雖然還是會想,但不會像剛才滿心都是。
第二天一整天滿課,晚上還有輔導員的心理課。
随寧幹脆在直播間挂了請假條,九點左右才和周純從教學樓出來,打算去買奶茶喝。
還未出學校,微信滴了聲。
宋雲深:【清明放不放假?】
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這名字,随寧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而後回了句:【放。】
宋雲深:【回不回來】
随寧想了一下,【看情況。】
宋雲深:【媽想你了,懂事點。】
随寧:【?】
她哪裏不懂事了?
很快,宋雲深的電話就打來了,說話的嗓音和方式仿佛是在公司裏公事公辦。
“四號下午我來接你。”
“我沒确定。”随寧沒好氣。
“你一個學生放假有什麽事?”宋雲深敲了敲辦公桌,“還是你偷偷談戀愛了?”
随寧反駁:“說得我談戀愛還得偷偷一樣。”
宋雲深嗯了聲:“那就是沒談。”
周純一聽見這聲音就知道是誰。
她和随寧剛認識時就見過宋雲深,後來才知道兩個人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他們的母親當初還在讀書時就是風雲人物,長得漂亮又溫柔,但造化弄人,第一任丈夫意外早逝,當時宋雲深才兩歲。
随寧他爸爸喜歡她多年,一直未婚,後來暗中幫助他們孤兒寡母,兩人日久生情。
不過他們一直等到宋雲深懂事後才結的婚,然後很快就有了随寧。
所以宋雲深和随寧中間差着将近十歲。
随寧能記事起就很少在家裏看到宋雲深,那時候宋雲深在上學,後來又去留學。
回國後他又進了公司裏,兩人見面次數十分少。
宋雲深最後依舊擱下一句“四號來接你回家”,電話背景音裏還有秘書在彙報文件。
“他自己還沒女朋友,還管我。”随寧挂斷電話。
“要是我已經上班了,有個還在上學的妹妹,我也得操心,是不是有哪個混蛋想拐走我貌美如花的妹妹。”
周純捏捏她的臉。
“你哥哥大你十歲,又進了公司掌權,說話難免語氣不容置喙了一點。”
随寧長嘆:“我不想有兩個爸爸。”
而且問題是,可能是因為老來女的緣故,她爸特別寵她,她媽也受不住她撒嬌。
唯一例外的就是宋雲深!
周純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說,要是你哥發現你喜歡陳津白,會不會約他出來,拿張支票。”她放粗嗓子:“一百萬,離開我妹妹。”
随寧調侃:“一百萬也忒小氣了點。”
周純說:“那改成一千萬,反正你家不缺錢。”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去了奶茶店。
。
回到公寓之後,随寧翻了翻KPL的賽程圖。
四號那天下午剛好有YU的比賽,她買的票可以去現場看,晚上就算宋雲深真的來接她,也趕得上。
還有兩天就要去現場看比賽,随寧挺期待。
她以前沒去現場看過比賽,只是高中有一次和朋友去看演唱會,氛圍濃郁。
随寧搜了搜網上,這會兒都在說後天的常規賽。
這次常規賽是在四個城市比賽的,其中一個就是這裏,免了她需要到處跑的可能。
第二天醒來時,窗外卻在下雨。
“今天又沒法出門了。”
莊帆和段歸他們趴在窗邊,“希望明天比賽的時候是晴天,要不然出個彩虹,寓意也不錯。”
“天氣和勝負有什麽關系,迷信。”
“這不叫迷信,這叫正常想法。”
“……”
陳津白沒掃他們的興,徑直回了房。
之前那把雨傘還一直放在卧室裏,畢竟見不到這把傘的主人,也沒辦法還傘。
所以說,當初随随怎麽沒留聯系方式。
陳津白彈了彈吊在半空中的鑰匙扣,移開了視線,又在幾秒後重新看回去。
那天,随随是不是聽出來了?
他這邊知道自己和陪玩是同一個人,但她不知道,所以她聽到自己說話,會有什麽反應――
會接近――
就如陪玩一樣。
或許,當時也有意将他當替身。
陳津白嗤了聲,這太荒謬了,他從沒遇見這樣的事,他屈指彈了下小狐貍鑰匙扣。
你主人也這麽狡猾?
随寧還不知道自己被冠上狡猾這個詞,哼着歌在選明天去看比賽應該穿什麽。
上次雙馬尾好像過于可愛了一點,這次不可以。
将選中的衣服挂在衣架上,随寧才打開直播,收到通知的粉絲們迅速趕來。
【明天随随去看比賽嗎?】
【常規賽繼續解說嗎?】
随寧調整直播間的設置,順便回了句。
“去看啊。”
【那豈不是可以碰見你!】
【我肯定能認出來!】
【啊啊啊我要和随随一起合照!】
随寧輕笑了聲:“你們又不認識我。”
況且因為之前疫情的緣故,現在國內大多數人出門都自覺戴口罩,更難認出來。
就算随寧現在放張照片,到時候口罩一戴,要是再謹慎點,戴個鴨舌帽,依舊沒人認出來。
随寧一點也不擔心,只要說話別大聲就好了。
【是不是可以去後臺和選手合照?】
【我倒要看看White的照片是不是美顏過頭的】
【哈哈哈哈哈哈】
随寧回憶了一下僅有的兩次看到的本人。
那張臉,壓根就不需要其他修飾。
随寧今天直播兩千多分巅峰賽,還有幾天就月底,又到了發國标的日子。
她要做四月的成功人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運氣特別好,随寧把把都能拿到中單,雖然中途也有隊友吵架。
一開麥,原來大家同為主播。
那必然不能罵人,否則直播出去,就可能被挂。
随寧倒是不常說話,她只是偶爾報一下對面的淨化、閃現,或者東皇的大招等等。
連勝三把之後她看了下國服榜,在榜,還行,後面幾天再繼續打就可以。
“明天要去看比賽,今天就播到這裏。”
【???】
【比賽在下午,你現在就睡了?】
【好家夥好家夥】
随寧毫不心軟,直接關了直播。
她打開微信,實在無聊,只好給W發了條消息:【第三天了,大哥。】
随寧打字:【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W:【?】
随寧有意逗他:【你就屈服了吧。】
她叉起一旁的哈密瓜,等着對面的回複。
很快,消息出現:【你回答一個問題。】
随寧一指禪回了個ok的表情。
W:【有幾個?】
随寧下意識一個問號差點發過去。
她慢吞吞地嚼着哈密瓜,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思考回幾個比較好。
雖然W這個問題問得很莫名其妙。
說一個是不是顯得自己找個替身就非他不可?
說兩個好像太普通了。
說三個似乎還可以。
自己作為富婆要與衆不同一點,要讓對面充分感受到她的決心和鈔能力。
随寧下定決心:【不多。】
看到這兩個字,陳津白哂笑,并不信任她的片面之言。
果然,聊天框裏又多了條語音。
随寧從沒主動發語音,這回是下血本了。
陳津白點開,随随輕柔的聲音響起:“就有那麽四五個,你知道的吧,咱國家人多。”
“你比他們更得我心。”她強調。
陳津白懷疑她可能對每個替身都這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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