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情書,騷話

随寧看到陳津白站在那兒, 愣了一下,而後揮了下手示意,電話裏宋雲深還在催促。

莊帆他們都笑嘻嘻地和她道別。

随寧點頭, 小聲和宋雲深說:“馬上就來了。”

她沒料到會在停車場遇見他們,自己剛剛聲音也不小, 也不知道他們聽見沒有。

好像沒說什麽不對勁的話吧?

随寧回憶了下, 自覺很安全,臨走前還笑着對陳津白眨了下眼睛――

雖然戴口罩也只能看到眼睛。

一直到離開他們的視線,周純才哎了聲:“那個陳津白,他今天比賽是贏了吧?”

随寧放下手機,“是啊,你不是看到了嗎?”

周純哦了聲:“那怎麽瞧着看不出來高興的樣子,還是這麽晚打完比賽累了啊。”

随寧思考:“可能是累了吧。”

沒走兩步,就看到宋雲深的車, 他正站在邊上打電話, 離近了還能聽見訓斥下屬的內容。

“……有事明天說。”

宋雲深挂斷電話,目光落在随寧身上。

他手指扣了扣腕表, “看比賽看到十一點, 挺有能耐,上次也是這麽晚?”

随寧摘了口罩, 狡辯:“我又不是一個人。”

十一點确實有點晚。

周純不插足哥哥教育妹妹,适時地露出一個笑容,作為蹭車的人, 少說話比較好。

有外人在,宋雲深沒再繼續說, 只是用食指戳了下她的額頭,也沒用力, 顯得有些親昵。

“那個是男朋友嗎?”

不遠處,段歸瞅見三個人站在一起,問莊帆。

他們剩下來的人還沒有上車。

莊帆啊了一聲:“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和随随認識也沒多久,她怎麽會告訴我這樣的事。”

“應該是吧。”韓同也湊過來。

“看起來蠻有精英氣息的,西裝革履。”段歸看了半天,點評道:“就是好像對她發火了。”

他們這個角度看到的是面色不虞的宋雲深,第一反應是這樣,想不到其他方面去。

因為也沒聽見随寧叫哥哥。

“唰!”

車窗忽然打開。

陳津白冷凝的臉出現在車窗後,“要是不想上車,你們就在這兒住一晚上。”

三個人忙不疊上了車,坐下來。

相處這麽久,他們都能聽出來隊長的情緒,現在似乎不太高興,沒敢再說閑話。

車很快駛出停車位置,轉了個彎。

剛才莊帆他們瞧見的也映入了陳津白的眼簾,他眯了眯眼,看着最後上車的宋雲深。

宋雲深似有所覺,看向這邊。

兩人對上視線,僅僅只是一眼,宋雲深就移開了目光。

陳津白合上車窗,隔絕了一切,車內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微沉的面容上。

他能看出來那個男人是社會精英。

随随之前提過,她還在上學。

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差距有點大,就像段歸說的,不平等之下,發火也常有。

陳津白閉着眼,面沉如水。  。

“剛剛那邊有人在看這裏,是你認識的?”宋雲深一進車裏就直接問。

随寧歪頭,“可能吧。”

她琢磨着可能是莊帆他們。

“先送你朋友回公寓,剩下的待會再說。”宋雲深俨然有秋後算賬的打算。

随寧哦了聲:“也沒什麽好說的呀。”

宋雲深立即瞥過來一眼。

随寧是繼父和母親年齡漸大之後才擁有的孩子,過于寵溺,在金錢上面從不含糊,富養長大,百依百順。

宋雲深見多了一些富家子弟變得纨绔,由一些小事出錯,到大事上出現問題。

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随寧身上。

随寧不好觸黴頭,和周純偷偷當着他面發微信。

周純:【哥哥帥是帥,就是兇了點。】

随寧:【這不叫一點。】

周純:【那這也可以理解,這麽晚了妹妹還在外面,擔心是應該的,愛之深責之切。】

随寧回了個“你好好說話”的表情包。

她又想起之前宋雲深的話,想了想,還是給莊帆發消息:【你們上車了嗎?】

幾秒後,随寧又打字:【我剛剛好像看見white不太舒服。】

她本想問怎麽了,但是不太适合。

莊帆收到消息時偷偷瞟陳津白,【可能心情不好。】

下意識的回答,但他不清楚原因。

比賽贏了為什麽心情不好,随寧也沒明白,只好叮囑:【巧克力記得快點吃完哦,不然會化。】

提到巧克力,莊帆口水分泌。

他回了個好,丢掉手機,“段歸,段歸,快快快,打開紙袋,咱們看看随随送的巧克力。”

幾個大男孩一下子熱烈起來。

随寧送的巧克力很大一盒,打開之後裏面數量不少,他們四個人吃也綽綽有餘,甚至還能分給教練和工作人員。

“底下還有個紙袋。”莊帆眼尖。

他一拿出來,發現這個紙袋外面貼了個藍色的便簽紙,上面寫了一行字:給White。

這下不用多說,他們都明白了。

“我嫉妒了。”段歸心理不平衡,摸着心口躺倒,“這就是野王長得帥的好處嗎?”

上次還可以說是因為操作太秀,這次可以說是非常明顯了,随随就是粉隊長的。

莊帆看了看休憩中的陳津白,又看看段歸,語重心長道:“差距太大,你沒希望了。”

“你媽的,說得你很有希望似的。”

“得了,咱們都是失意人群,為什麽要互相傷害。”

“……”

莊帆和随寧關系是多一層的,自然是會做到她想做的事,把特殊禮袋小心收好。

從體育館到基地要将近一小時時間。

這期間段歸他們已經把巧克力吃得七七八八,莊帆手慢只搶到四分之一不到。

“你們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

段歸搖頭,“太好吃了主要是,妹妹的審美真好。”

他們又将目光放在了最後還沒拆開的最後一盒上,慫恿道:“要不打開看看?”

莊帆真怕了他們,但自己也蠢蠢欲動。

因為他們吃的和單獨給白哥的這盒完全不一樣,上次裏面是個小蛋糕,這次會是什麽。

四個人湊做一堆,正要做壞事。

忽然伸出來一只手,把紙袋連便簽都給撈走了。

“誰啊?”莊帆氣道,扭頭。

陳津白懶散道:“我。”

莊帆立刻心虛:“白哥你醒了啊,這是随随給你的,我們就是看看,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

陳津白漫不經心道,揭下了便簽。

幾個人都伸長了脖子。

陳津白手到一半,又突然放了下來,在他們無比渴望的眼神中徑直回了卧室。

“……”

莊帆失望道:“白哥要一個人看。”  。

将周純送回公寓後,車裏就只剩下司機,還有随寧和宋雲深,哥哥的質問雖然推遲,但依舊來了。

“看游戲比賽這麽晚,你有想過安全問題麽?”

随寧早就打好腹稿:“體育館裏有保安,外面就可以直接打車回去,不會在外面逗留的。”

宋雲深睨她:“理由還挺充分。”

“這叫實話實說。”随寧理直氣壯。

“什麽游戲比賽?”宋雲深忽然轉了話題。

随寧遲疑幾秒,和他說了王者榮耀,畢竟自己已經打算入這行,後面還會做解說,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宋雲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倒是前面的司機聽得插了句嘴:“王者榮耀?我兒子好像在玩這游戲。”

“開你的車。”宋雲深說。

司機閉嘴。

随寧沒忍住笑了起來,“很多人都在玩。”

宋雲深不是刻板的人,不覺得游戲這行有什麽,他有朋友就在做游戲制作。

“所以你現在在直播?”他問。

“嗯,用課餘時間直播。”随寧乖乖點頭。

她特別好奇,“你平時看直播嗎?”

宋雲深面無表情,“看會議直播。”

随寧噗嗤一聲笑出來。

宋雲深确實不知道她在直播這件事,因為随寧瞞得很緊,因為随寧關于游戲的朋友圈他看到也只當消遣。

萬萬沒想到,妹妹都要去做解說了。

随寧軟聲道:“哥哥,現在這個很有前途的,說不定我以後賺的錢比你還多。”

“呵。”宋雲深樂了,“口氣不小。”

他手底下是上市公司,每天的錢都不能以普通來說,他不知道她要怎麽做能超過自己。

做夢比較快吧,他心想。

宋雲深瞥了眼端坐的女孩,巴掌大的臉上笑起來溫暖天真,明亮的眼眸如夜空星子。

說起來,她叫哥哥的次數并不多。

只要一叫,必然是有原因,要麽是讓他幫忙,要麽是躲避某些事,看似乖巧,實則狡黠。

“我知道直播。”宋雲深緩緩開口:“你确定很好?”

如果公司裏的人在這,就知道他在她面前的生氣只是冰山一角,算不上什麽。

随寧認真和他解釋自己沒露臉什麽的。

“……說不定過段時間,你就能在新聞上看見你妹妹了,電視上也可以。”

一聽沒露臉,沒其他的,宋雲深面色好了點,具體的他要等看過以後才好說。

至于什麽新聞上看見随寧,他壓根沒當回事。

宋雲深莫名失笑,只要不是在什麽年度沙雕新聞上看見她就是好事了。

他們回到家裏時已經接近十二點。

“爸媽睡了,你也早點睡。”宋雲深松了松領帶,又叮囑:“晚上不準熬夜。”

随寧比了個手勢,飛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雲深看着她小鹿跳躍似的背影,按按眉心。

恢複自由後,随寧長出一口氣,微信上和周純報了個平安,又和莊帆聊了兩句。

有人時刻管着自己真是件頭疼的事。

而另一邊,宋雲深扯掉領帶,給助理發了條長語音。

包括但不限于調查天空直播、讓娛樂分公司負責人明早準時聯系他等等。  。

陳津白拎着個紙袋回了房。

白熾燈下,他垂眸,将禮盒從裏面拿出來,一張紙片也跟着掉落在地面上。

他彎腰,撿起來明信片。

明信片很新,也很漂亮,正面寫着一行字。

――“你是太陽系的奇跡。”

都說見字如面,這麽秀氣漂亮的字,能看出來它的主人是個腹有詩書的女孩。

陳津白看了半天,忽然從桌邊拿出來另一張卡片。

上面字完全不一樣,恐怕這次是自己寫的,上次的是蛋糕店的人代勞的。

“太陽系……奇跡?”

陳津白含糊不清地念了句。

他沒聽過這句話,但大致意思能理解,是在誇他,還有這麽誇人的?

聽着有點兒膩歪。

陳津白又想起今晚比賽前夕,走廊上那一聲“哥哥加油”的嬌柔嗓音,目光幽深。

敲門聲忽然響起。

門沒鎖,莊帆開門探頭進來,“白哥,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随随已經到家了。”

陳津白沒搭腔。

莊帆見到桌上的紙袋和長方形禮盒,心癢難耐:“随随給你送什麽了啊。”

陳津白語氣輕描淡寫:“巧克力。”

他放下明信片,轉過身,“你還有事?”

莊帆遲疑:“沒事……”

“那就關門。”

“……”

莊帆半晌才回過神來,叨逼叨:“肯定不止巧克力吧,上次她還寫了張誇你帥的卡片呢……”

他忽然清醒:“哦,我可以自己去問随随。”

陳津白走到門邊,氣勢太足,莊帆不禁退後,直到退到走廊上,看着門即将被合上。

“未成年早點睡覺。”

莊帆:“……”

再有一個月他就成年了,到時候看誰敢再用這借口。

莊帆正打算離開,餘光從還沒關上的門縫中瞥見桌上的紙張,又八卦起來:“那就是新的彩虹屁嗎?”

不知道這次随随寫了什麽。

“不是。”陳津白敷衍。

“那是什麽?”

“情書。”

“……?”

房門被關上,留下被這兩個字震驚到的莊帆。

白哥都會說騷話了……

他才不信!他要去問随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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