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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宋氏無所謂說着。
劉玉珠卻是看看旁邊丫頭婆子,宋氏便道:「你們下去吧。」
大丫頭跟婆子們出去,黃婆子卻是沒走,劉玉珠神情仍然顯得十分猶豫,一副要說不說模樣。
黃婆子有幾分怒了,宋氏便道:「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劉玉珠直接給宋氏跪了下來,把花園裏遇上葉大太太,葉大太太問話,以及她套出話,一股腦全部說了。訴說之時,神情顯得十分恐慌,末了道:「這樣事,奴婢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來回禀奶奶,請奶奶定奪。」
宋氏聽完也呆住了,實沒想到驸馬爺竟然還有私生女。不過心中也有幾分爽,安寧長公主把葉三老爺管很死,沒想到還是擋不住葉三老爺偷吃,還弄出個孩子來。給自己兒子塞姨娘,果然是有報應。
爽之情一閃即逝,想了想宋氏問:「三爺天天進你房中,此事你為何不直接禀告三爺?」
劉玉珠把頭壓低,驚恐地道:「侍妾本份只是侍奉主人床上安歇,為主母生兒育女。家裏出了這樣大事,我一個妾室如何敢直接回禀三爺,自然先來禀告奶奶,請奶奶定奪。」
宋氏聽得十分舒心,就連挑剔黃婆子臉上神情也顯得十分滿意,道:「算你懂事,這樣大事自然要奶奶來裁決。」
「你起來吧。」宋氏說着。
劉玉珠這才敢站起身來,恭敬站旁邊。
「媽媽,你說此事要怎麽辦才好?」宋氏習慣性先問黃婆子。
黃婆子想了想道:「這麽大事,與其等被人鬧出來,奶奶何不直接禀告長公主。」
安寧長公主對宋氏有點小意見,趁着這回機會,要是能修複一下,也是好事一件。
宋氏眉頭皺緊,剛想開口,劉玉珠卻是再次宋氏跟前跪了下來,低頭道:「請奶奶恕奴婢大膽,此事……荞姑娘總是三爺親妹妹,三爺心裏如何想,也不得而知。說到底這只是一件家事,奶奶要是妥善處理了,三爺豈不高興。」
黃婆子這種傻叉貨這種主意也能說出口,當兒媳婦跟婆婆說,公公偷嘴,外頭有私生女。安寧長公主是不會賞她幾個耳光,但葉景霰肯定會賞她幾個耳光。就是能巴住婆婆,卻失去丈夫歡心,這筆買賣肯定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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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媳婦引着葉茜從角門進去,剛進門就聽院裏一片歡聲笑語,除了楚靜言的聲音還有葉景祀的聲音。葉景祀好像說了什麽笑話,楚靜言聽着正高興。葉茜心裏松口氣,這趟公主府之行,運氣倒是真不錯。葉玉珠要是能聽她所言,由宋氏出面告知葉景霰,她當着楚靜言的面說與葉景祀,事情也許真有轉機。
「茜妹妹來了,快坐。」葉景祀笑着朝葉茜招招手。
楚靜言也吩咐丫頭上茶,笑着道:「你倒是會挑日子過來。」
葉茜看看葉景祀和楚靜言臉上的喜色,再看看楚靜言身形,猜到幾分,心中也十分高興,卻是笑問:「有什麽喜事?」
「你快有小侄子了。」葉景祀笑着說,眼睛瞅着楚靜言直笑,有子就能扶正,扶正之後楚靜言也不用天天把自己悶到院子裏。就是她從來不覺得寂寞,他也覺得太委屈。
「恭喜,恭喜……」葉茜滿臉歡喜說着。
楚靜言欣慰的笑着,看一眼葉茜,有幾分意味深長的笑道:「再過兩個月,景祀要帶我回景陽,回家祭祀父母,也去看看世子妃。」
「替我向世子妃問好。」葉茜笑着說,葉景祀還是單身漢狀态,安寧長公主一直努力積極的給葉景祀挑正室。楚靜言突然有孕,安寧長公主會不會讓生下來,這個不太好說話。正室沒娶,妾室先有子,這話說不出去也不好聽。
肚子小的時候先瞞着,等三個月胎象穩了,就躲出去,孩子生到外頭,安寧長公主見孩子生下來了,也不可能把楚靜言母子掐死,至少沒有任何陒險性。
葉景祀臉上有幾分愧疚,道:「在家裏也是一樣的,我守着你,能怎麽樣。」
回景陽待産的主意是楚靜言提的,他知道楚靜言怕他為難,為家人起沖突。按她說的,既不突沖也能安全待見,她還能回家小住,去跟葉菱說說話,實在是三全齊美。
「我想去景陽。」楚靜言有幾分撒嬌的說着,又有幾分傷感地道:「雖然沒什麽親人,那總是我的娘家。」
「說不過你,那我就讨份差事跟你一起。」葉景祀馬上說着,上回去景陽,楚靜言哭的十分傷心,現在挺着大肚子,就是鳳曜和葉菱在,他也放心不下。
楚靜言聽得十分窩心,卻是笑着道:「難得茜姑娘過來,別淨說這些了。」
「嗯,等她走了,我們再說。」葉景祀笑着說着。
葉茜旁邊坐着低頭抿嘴笑笑,心裏十分高興,卻不能表現出來。未婚姑娘對這樣的秀恩愛,只能這樣的反應。
「姑娘最近可好。」楚靜言笑着問向葉茜。
葉茜把立時把笑臉收了,神情顯得即嚴肅又猶豫,看看旁邊侍候的丫頭婆子。楚靜言招手讓他們退下,順道去外頭守門。
葉茜這才看着葉景祀道:「這趟過來,我是有事要求四哥。」
葉景祀愣了一下,看向葉茜道:「我與孟昭多年好友,兄弟一般,更何況你以前還十分關照靜言,有事你只管說,哪裏用求了。」
葉茜站起身來,想了想卻是朝葉景祀跪了下來。
楚靜言看的大驚,忙要起身扶她,葉景祀哪裏會讓她動,伸手把葉茜扶了起來,道:「妹妹有事就說,你這是做什麽。」
「我家對不起長公主,我身為女兒應當如此。」葉茜低頭忏悔着。
葉景祀眉頭皺了起來,問:「怎麽回事?」
葉茜便把葉荞的身世以及後頭如何被葉宗山收養的全部經過說了出來,饒是她口齒伶俐,講話明白,也說了好一會。
楚靜言聽得目瞪口呆,葉景祀整個人也呆住,好一會才道:「你的意思是說,荞姑娘是我爹的女兒?」
「是。」葉茜低頭說着,直言道:「當年我家家貧,爹爹貪慕銀子,這才敢欺瞞公主,撫養妹妹成人。」
葉景祀沉默好一會,想想自家親爹的德性,安寧長公主這些年管他是管的太緊,偷吃這種事情絕對有可能發生,沒想的是竟然沒擦幹淨嘴,留下這麽大個的一個證劇。
停了一下才道:「事情既然是祖父安排,山老爺作為晚輩自當遵從,并不怪他。只是此事既然已經瞞下,荞姑娘也到成親年齡,一直瞞着豈不是更好,何必說破。」
兒子成親之後仍然是姓葉的,姑娘出閣之後卻是随夫家了。葉荞出嫁之後,這事也就完了,沒必要捅出來。
葉茜苦笑着道:「老太爺,老太太也是此意,當日交與我父親撫養,是想着總是自己的親孫女,不忍心舍棄,便給她尋個了身份,将來打發出嫁完事。我爹爹更不敢把此事捅出,欺君之罪如何敢承擔。只是大太太……她一直打探荞妹妹的身世,事情只怕包不住了。」
「大太太?」葉景祀一臉不可思議的道:「這關她什麽事?」
葉茜搖搖頭,道:「大太太的心思我不敢猜,現在連三爺身邊的劉姨娘都己曉的,下人嘴碎,事情只怕很快就要傳開,更何況葉大太太一直四處打聽,只怕不只是自己疑心,也有告知長公主之意,我這才來求四哥,讓四哥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