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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 …………滴…………嗒…………滴…………滴……………

她記得那天，也是那樣的雨天。

“……這個家我已經待不下去了……”

熟睡中，她忽然聽見了媽媽的聲音……

而随之而來的，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四歲的茹子衿，睡眼朦胧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爸爸……發生什麽事了……？”

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那個時候的她，手裏總是抱着一只大大的小兔子公仔。

“……子衿。”

爸爸見她來到了自己的身前，忍不住蹲下了身子，難過地将她一把抱到了懷裏。

“……你媽媽抛下我們走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可是當時的茹子衿卻什麽都不懂。

她以為媽媽只是生氣跑了出去，因為她以前也經常這樣，結果沒過幾天自己就又回來了。

她眨巴眨巴着眼睛地看着爸爸，不一會兒，大眼睛又開始有些困困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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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媽媽真的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她這時才知道，媽媽這次是真的抛下了他們……

從此以後，她就開始和爸爸兩個人相依為命。

六歲那年，她記得很清楚。

那天，天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雪……

她一個人待在家裏等着爸爸下班回來。

可是等了很久很久，卻沒有聽見爸爸回來的聲音。

她連忙焦急地跑到了窗口，搬了個凳子踏上去看了看……

……爸爸該不會是不要她了吧？

雙眼緊盯着平時爸爸每次回來都會經過的路口直看，心裏只希望着爸爸的身影能夠快快地出現！

只見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爸爸這才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裏。

雖然他看起來好像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過她管不了那麽多了！

只要爸爸回來了就好！！！

“爸爸！！！”

聽到了爸爸的開門聲，茹子衿連忙跑了出去。

她開心地一把抱住了爸爸的腿，好幸福好幸福地同爸爸說：

“爸爸！你去哪裏了？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子衿肚肚好餓啊！”

茹冠勤低頭看了看這個總喜歡粘着他的女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爸爸剛才忽然有事，所以才回來得這麽晚……子衿你看，這是什麽？”

他說着，将一個藏在身後的熊寶寶布偶忽然放到了她的面前。

“哇啊！是小熊仔！”

茹子衿開心得不得了。

“這個是爸爸送我的禮物嗎？”

“是呀，你喜歡嗎？”

“喜歡！子衿好喜歡！”

說着，她連忙張大了雙臂，一把抱住了小熊仔。

茹冠勤看着她如此開心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

身兼母職的他，回到家并沒有休息的時間，而是圍上了圍裙，趕緊去廚房給她準備晚餐。

“子衿乖，你一個人在那裏玩好嗎？爸爸要去做飯了。”

“好的！”

茹子衿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後就一個人自顧自地和小熊仔玩了起來。

來到了廚房，茹冠勤便開始忙活起了他們的晚飯。

等做了兩道菜之後，他才擡起頭來看了看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茹子衿。

“子衿啊……等會兒吃完飯，爸爸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出去玩？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和爸爸一起出去玩了！”

茹冠勤回頭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臉上可愛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但是出去了之後你要乖乖地聽話，知道嗎？”

“知道了！子衿最乖了！子衿知道爸爸最喜歡乖孩子了！”

吃完飯後，爸爸收拾完碗筷，就給她梳了兩個好看的小辮子。

他拿過一件漂亮的外套給她穿上後，蹲下身子幫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才站起身來摸了摸她的頭。

“好了，爸爸的小公主，我們走吧！”

“嗯！”

她開心地點了點頭，卻忽然有點苦惱地說：“爸爸……”

“怎麽了？”

“我能不能帶小熊仔一起去？”

她有些依依不舍地指了指放在一邊的小熊仔。

“可以啊。”

爸爸把小熊仔拿過來放到了她的懷中。

于是她牽着爸爸的手，手裏抱着小熊仔，便和爸爸一起出了門。

茹子衿第一次這麽開心地和爸爸兩個人一起走在街上，正因為如此，她還總是時不時地偷偷擡起頭來，多看看爸爸兩眼。

她覺得全世界對她最好的人就是爸爸了！

因為只有爸爸才沒有離開她！

還送了她可愛的小熊仔！

一想到這裏，她連忙又開心地親了親懷裏的小熊仔。

走着走着，爸爸忽然帶着她來到了一個裝飾得很華麗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她看着爸爸上前按了按門鈴，不一會兒，就見從門裏走出來一個她不認識的叔叔。

叔叔看着她笑了笑，還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臉蛋。

可她卻不喜歡那個叔叔的碰觸，反而有些害怕地躲到了爸爸的身後。

“爸爸……”

她連忙抱住了爸爸的腿，不敢看那個叔叔。

可是爸爸卻在這個時候，把她從身後拉了過來，蹲下身子對她說：

“……子衿乖，不可以這麽沒有禮貌……叔叔家裏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你不想去叔叔家裏玩嗎？”

聽他的話，茹子衿忽然有些難過地搖了搖頭。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聞言，爸爸卻笑了，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

“……傻孩子，爸爸怎麽會不要你了呢……爸爸只是先讓叔叔照顧你一下，等會兒爸爸就來接你好不好？”

他笑着将她的手，交到了那個叔叔的手裏。

然後就看着她，被這個不認識的叔叔牽着手，把自己帶進了屋。

“子衿乖哦！在叔叔那裏不可以吵鬧知道嗎？”

忽然聽到身後再次傳來了爸爸的聲音，茹子衿依舊很害怕很害怕地回頭看了看爸爸。

她很想立刻跑回去撲到爸爸的懷裏，可是又因為之前答應過爸爸會乖乖聽話，所以只好憋了憋可憐的小嘴巴，忍着眼淚不讓它掉下來地點了點頭。

随後，她便被那個叔叔帶進了房間。

一個多小時後，她終于再次見到了爸爸。

見到爸爸後，她忍不住忽然哭了起來。

“子衿，你怎麽了？”

爸爸依舊是那樣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聞言，哭紅了眼的茹子衿委屈地看了看爸爸。

“……爸爸，我疼……”

“怎麽了，是哪裏疼了？”

“……我、我的屁股好疼……剛才那個叔叔……那個叔叔…… ……”

說着，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見她忽然哭得那麽傷心，爸爸連忙蹲下了身子，給她擦了擦眼淚。

“子衿乖，不哭，爸爸待會兒給你買糖吃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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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父親就是個狗屎！”

Queena忽然憤怒地罵道：“簡直禽獸不如！”

“……那就是說，你殺了她的爸爸？”

電話那頭的楚炎，語氣很無奈。

“對！我｜他｜媽｜的｜還｜想｜再｜殺｜他｜一｜次！！！”

其實說起來，當時她決定要把小肉包帶回拉斯維加斯之前，布萊恩為了安全起見，已經将小肉包的身世背景全都調查了一遍，包括她的父親的資料，也全都放在了一個檔案袋裏。

可是當初她卻因為覺得自己太過了解小肉包了，不需要去看她什麽資料，于是就把那份文件丢在了一邊，一直沒有去理會過。

直到那天，她忽然看見小肉包和她的父親在一起，為了知道他父親的底細，她才重新将那份檔案袋拿過來打開來看了看。

但她未曾想過，當自己看到那份資料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Key，我不明白……為什麽那些不負責任的人，總要把孩子生下來…………”

聞言，楚炎卻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耐心地安慰起了她。

“好了，Queena，你先冷靜下來……”她頓了頓，道：“我問你，她是不是不見了？”

“對……”

“這麽說吧……她可能多年來一直生活在自己編織的夢裏，在她的夢裏，她的父親是一個很愛很愛她的人，你這次忽然當着她的面殺了她的父親，結束了她的夢，她現在一定很不想見到你……”

聞言，Queena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Key！我打電話給你不是讓你來潑我冷水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待會兒去和我手下說，讓他們去澳門幫你找找總行了吧？”

“嗯……你現在就派他們去。”

聞言，電話那頭的楚炎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知道了……”

她剛想挂電話，卻又不忘提醒她：

“我說你也是，你不是知道你這個人不能太激動的嗎？是不是又忘了前陣子犯病的事情了？……Queena，你還是一個人好好地冷靜一下吧。”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你快去通知你的手下吧。”

挂斷了電話後，Queena還是覺得煩得要死。

她心煩意亂地将頭往沙發上一靠。

自從發現小肉包失蹤了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經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

于是不知不覺地，她就這麽閉上了眼睛睡着了。

“……小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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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餓……

一個五歲的金發小女孩，步履蹒跚地走到了母親的跟前。

小女孩擁有一張漂亮地小臉蛋，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嘴巴，穿着一件淺藍色的小洋裝，看起來就像一個芭比娃娃。

可是她的母親見到了她，絲毫沒有一點喜悅地感覺。

“你看，這孩子又他｜媽｜的餓了！”

身為小混混的媽媽，她蹲在地上一口一口地抽着煙，覺得她簡直煩透了。

“這個月我手裏的貨一包都沒有散出去，哪裏有錢吃飯，我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吃過一口東西！”

說着，她把熄滅的煙頭厭煩地彈到了她的小臉上。

“你還說！我當時就讓你別要這個孩子了！你非要把她生下來！”

站在一旁的爸爸，也同樣覺得麻煩地說。

聞言，女人立刻火大了起來，她忽然一把粗魯地将男人推到了牆上。

“你｜他｜媽｜的有種再說一遍？當初是我們沒錢堕胎，我才硬把她生下來的！你怎麽沒說你沒管住你的｜J｜D！”

男人見她脾氣上來了，也是有點怕她的，于是連忙轉移話題說：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去哪裏弄東西給她吃？”

“怎麽辦？呵……！”

只見女人的怒火還沒有熄滅，說着，她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白｜粉｜，一把抓過了自己的孩子，扳開了她的嘴，一下子就把｜白｜粉｜全都倒了進去。

“反正這玩意又賣不掉！你不是餓了嗎？！小賤貨！那你就把這些吃了啊！我讓你吃個夠！吃啊！小賤貨！”

忽然被媽媽使勁拉了過來，被她扳開了嘴巴，只感覺那些白色的東西一下子全都倒在了她的臉上。

她的嘴裏，她的鼻子裏，到處都是那些白色的粉末。

“唔！不要！媽媽……咳……咳咳咳…………”

一瞬間，自己只感受到那些白色的粉末塞滿了她的鼻喉，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得要命，她忍不住難受地掙紮了起來，才聽見爸爸的聲音忽然從耳邊響起。

“你瘋了嗎？！你這樣會弄死她的！！！”

男人可能是看不過去了，或者可能是心痛那些｜白｜粉，連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想要阻止她。

“死了不是更好！死了就不用煩了！”

女人說着，憤恨地把空了的塑料袋扔到了她的臉上，然後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忽然摔倒在地的小女孩，捂着喉嚨不停地幹咳了起來。

而女人卻是那樣冷眼看着自己女兒一副難受的模樣，一點都不覺得心疼。

她剛想轉身帶着自己的男人走，卻忽然碰到了一直在追殺着他們的黑手黨組織。

沒想到，他們的老大也來了……

“終于讓我找到你們兩個了。”

只見為首的一個紅發女人笑着走上前來，還沒等他們開口說話，便忽然開槍幹掉了他們兩個。

父母的鮮血，一下子漸在了小女孩的臉上，可此刻的她，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受了。

她只覺得渾身難受得要命，自己的頭也痛得好像快要裂開了似的，她甚至開始張口吐起了白沫。

沒想到這時，紅發女人卻發現了她，她踏着一雙黑色的長筒靴來到了她的面前。

看見她此刻的模樣，女人竟然露出了一個驚喜的表情。

“噢！瞧瞧！這是一個多麽漂亮的孩子……”

她伸出了一雙手臂，忽然将她一把高高地舉了起來。

只見她原本的金發，早已變成了白色。

“天哪，真是一個漂亮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