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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剛別看身量跟根瘦竹杆似的,中氣倒是足得很,彼時下着雪,又還不到酒吧街熱鬧的時間,所以這聲氣一傳傳出去老遠。

蘇澤對這邊還是很熟的,帶着宛妤跑了兩間酒吧後尋了條巷子三拐兩拐又拐回周世奇的這邊,不過是在其後面,那兒臨着河岸,路道窄而濕滑,好在有河岸護欄擋着,慢慢走倒也不怕什麽。

聽到樊剛那氣急敗壞的叫罵,宛妤不由得莞爾。

蘇澤走在她旁邊,小心翼翼地靠着她,注意力全在腳下,倒是沒見到她這笑,又因為隔得近,也沒敢同她說話。

兩人慢慢往周世奇的地盤靠近。

沒多久,就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傳過來。

宛妤停住腳靠在橋墩上聽動靜。

蘇澤擡起頭,入目處一片平坦素白的世界,河水靜靜從腳下流過,她亭亭站在那兒,眸光如星,雙頰暈紅如火,燦爛猶如一朵開得正豔的雛菊,有一種冷冷的芳香。

不由自主就靠近了些,說:“不會這麽快就追來了吧?”

宛妤沒看他,只說:“要是怕你可以先走。”

蘇澤摸着鼻子有些讪讪然,卻也不為先前自己的行為解釋,伸手扶住她身後的攔杆,咳了咳說:“如果你想擺脫他們,我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試一試?”

宛妤沒有回頭,只輕輕哼了一聲。

蘇澤見狀,膽子更大了些,站到她面前将另一只手環到她背後作出擁抱的姿式,雖是虛動作,可兩人這下已是貼着很近了,他暗暗地抓緊了護欄,心想着要是等下宛妤出手自己應該怎麽樣躲,嘴裏卻依舊鎮定自若地說着厚顏無恥的話:“電視上都在演,一男一女遇到追兵趕來又來不及躲開時,最好的辦法就是……”

臉還沒湊上去,蘇澤就被人提着領子自後面扒開了,好在他人還算高大,重量也有一些,否則這一下不只是扒開,只怕是被直接扔出去了。

饒是這樣,因為路滑,他仍然給丢出去了好遠,要不是欄杆還能讓他抓穩,幾乎要和大地來個親密相吻。

勉強站穩時發現,因為用力太狠,手指還給石欄上面的棱角給劃了一下,鑽心的疼。

他卻已經顧不及,擡頭就看到那個剛剛在酒吧裏給宛妤放水的風衣男站到了他原來的位置,正笑着同宛妤說:“眼光不行嘛,居然找了這麽個矬貨,你家裏知道嗎?”

蘇澤:……

所謂現世報就是,他不久前還嫌棄過別人,現在輪到其他男人來嫌棄他了。

風衣男長得并不算好看,然而風衣仔褲卻給他穿得特別有風度,嘴角斜挑,眉眼帶笑,讓人一看就心生愉悅和親近。

宛妤明顯跟他很熟,說話的語氣也跟上回在飯店遇到的那個家夥一樣,是很熟稔的微微帶了些撒嬌的那種:“我要告訴哥哥,你和壞人一起欺負我!”

那男人的笑臉立即就垮了下來:“小乖,說話要憑良心啊,剛剛我還給你放少了水?”

“反正我不管,我就跟哥哥說,我還受傷了呢。”說着撩起衣袖,露出一截白如蓮藕的手臂,那上面有一團瘀青,真正觸目驚心。

風衣男立即驚到了:“哎哎,不是吧?”伸手想去摸卻又不敢,将她的衣袖扯下來,急得撓了撓耳朵,和她求饒,“小乖別嘛,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你別跟你哥說。再說我也不知道樊剛那家夥要來對付的人是你啊,我正跟我老婆逛街買菜咧,半道被老板一個電話招了過來……”蘇澤一聽他提到老婆,警報解除,十分安然地站在旁邊看兩人談話,當然,這時也才明白這家夥先前拿來敲他的香蕉還有西紅柿是哪裏來的了。

風衣男一解釋完,立即就覺得不對了,盯着宛妤又問:“哎哎,我還沒問你呢,你不好好地在上你的學嗎?什麽時候招惹到樊家那個衰人了?”

宛妤哭喪着一張臉:“我不想說,反正你今日害我受傷了。”

蘇澤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宛妤,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尤其是那瘀傷,很沒有威脅力好不好?風衣男卻似乎拿她十分沒轍,百般讨好:“好好,那我不問了。我賣你一個情報哦,其實樊剛那人不難解決,最麻煩的是樊家老爺子,我們老板……”

宛妤驚訝:“什麽時候你換老板了呀?”

“嗯,我們公司給樊氏收購了,然後老爺子看我還不錯,就把我調到他身邊去了……哎哎,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小乖啊,那老爺子很難纏的,他是看中你了咧,想讓你當他家的兒媳婦。前陣子我聽說他在找一個叫婉玉的女孩子,說是他兒子看上了你,尼媽的,他寫的那兩字跟你的名字差了十萬八千裏,我壓根就沒往你身上想!今日跟過來也純粹是想看一看哪個倒黴催的給他們樊家盯上了。”宛妤拿眼睛瞪他,他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咳咳,你也知道,你哥哥那家夥,一向看我不順眼,又把你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巴不得我們這些其他男人離他十萬八千裏才好……”

眼看着他就有收不住的勢,語氣還酸溜溜的,宛妤吓唬他:“你還敢說,還說我回去就跟我哥講,你結婚了還不安份,還惦記我姐呢。”

這一下那風衣男吓得幾乎要跪倒,眼巴巴地瞅着他:“小乖~~”

宛妤哼一聲,雙手抱胸,小俏下巴微微一揚:“喊我小乖也沒用!”

“那怎麽樣才有用嘛~~”眼珠子一轉,見宛妤眼睛直瞥向蘇澤,頓時明白了,手指指向她,無可奈何的樣子,搖了搖頭駭笑說,“你就這樣威脅我!好了,今天就當我從來沒遇見你,怎麽樣?”

宛妤沒說話,只笑着眨了眨眼睛。

風衣男看她那樣,頗覺好笑,湊近了些警告說:“樊剛就是三分鐘熱度,沒什麽長心,過年讓宋校長和師母他們帶你往哪竄個十天半個月門子,他找不着你也就把你忘到腦後面去了。最麻煩的是他家那個爹,現在是讓他撒了歡來纏你,過後只怕他自己還要親自出馬來網你這個兒媳婦……咳咳,好嘛,我說錯話了,反正你自己注意些就行,那老爺子人很好,套人的本事跟你姐套錢的本事一樣強,你別上他的當就行。”說着目光轉向蘇澤,很是不屑的啧啧嘴,這回的聲音就一點也不掩飾了,十分直接而清晰地,“這家夥除了長了一張臉,其他都不行,實在太矬,宋校長他們肯定看不上他的,玩玩就算,別當真哈。”

在宛妤手伸向他前,一滑溜出老遠,嘻嘻笑着跑遠了。

蘇澤恨得暗暗咬牙,剛剛宛妤那一抓,明顯也是放水好吧?她要真揪他,他有那麽好跑的?

不由哀怨萬分地看着她。

宛妤微微抿了抿唇,雖然面上沒多少表情,但眼裏卻有笑意隐隐。

蘇澤膽子本來就大,這會兒更是毫無顧忌地湊上來,學那個男人樣拖長了聲調喊她:“小乖~~”

宛妤忍不住就抖了抖,同樣的名字,這家夥就是有本事叫得纏綿悱恻,婉轉動人,讓人雞皮疙瘩掉落一地。

“你不會真的看不起我吧?”十足被冷落的怨婦樣子。

宛妤沒搭他腔,只是稍稍退離了他一些,上下打量着他突然提起另外一番話:“我讀小學的時候揍過一個同學,那時候力道把握得不是很好,生生打掉了人家一顆門牙。”

蘇澤微微頓住,眸光閃閃看着她,好像很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一茬。

宛妤卻頗有些興味地繼續盯着他,摸着下巴又補充了一句:“那時候他年輕雖然不大,但卻很有當色狼的潛質。”說着很是溫柔地含笑問了他一句,“你說,那人該不該打呀?”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只猜放水的家夥是誰去了。

其實蘇GG跟謝小乖也算是舊相識呀,乃們想起是誰鳥嗎?

明天元旦,女兒學校有表演,要守她一天,所以今天把明天的一更也寫鳥吧,明天的,估計也要很晚才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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