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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有秘密千萬不要跟自家兄弟姐妹分享,因為他們很有可能會比你自己更快地出賣了你。
好在宛妤和蘇澤确實沒什麽,但這也架不住家裏人對此的熱情關注。
還有宛婷不停在邊上添油加醋,跟謝悠然說,“小乖的審美格調很高很不一般嘛,果然是學藝術的,難怪她會看不上樊剛,跟你們說,樊剛跟人蘇澤一比起來,那就是個渣,而且小乖跟人還是小學同學哦,媽你覺不覺得很神奇,他們也是在小學就認識哦,在小學哦。”
攀着宋仁軒的手,以示姐妹倆是多麽多麽的殊途同歸。
宛妤都忍不住了,問她:“謝宛婷你到底收了他多少好處啊?”
要這麽下死力幫他說話。
宛婷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實話實說,他做你男朋友你是一點也不虧的,做老公嘛,嗚嗚……”
嘴巴給宋仁軒塞過來的排骨堵住了。
果然,謝悠然瞪她一眼說:“別教壞你妹妹!”
尼媽,宛婷扶了扶腰,謝宛妤還用得着教壞?她早就壞透了好伐?蔫壞蔫壞的,賣乖人人曉得,使壞就沒人看見。
宋建輝卻不理這邊的官司,低頭看着手上的名片,銀灰的材質,設計精美、做工考究,上面并沒有公司名稱,全是個人的一些聯系信息,看來是純私用的。
他只瞄了一眼,就說:“他這麽年輕,就用這樣的名片,看來家裏條件很不錯……但姓蘇的本地富家,我還真是沒聽說過。”把名片遞回到宛婷手上,語氣輕描淡寫的,回頭就吩咐宋仁軒,“你去查一查他的一些個人資料,要是還靠譜,就随便他吧。”
要是不靠譜,那就什麽也不用說了。
未盡的話,全家人都懂得。
這一下連宛婷都有些同情宛妤了,作為家裏最受寵的小女兒,戀情好像還沒開始,男朋友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圍觀了。
不過她不能否認,她和宋仁軒就是故意的,宛妤表面看着是在避着蘇澤,但她對他并不設防,也并不排拒,甚至言談舉止間,還有着對親近的人才有的親昵跟随便,她涉世未深,蘇澤看着就是個有心計城府的,他們确實是怕她會在他手上吃虧。
有宋建輝和謝悠然把關,宛妤又一向聽他們話,就算有什麽,她也不會吃虧太多。
宛妤倒是無所謂,謝岚山自打娶了鐘君起,就給各種修理,修理得自己在鐘老太太面前就是個透明人,毫無秘密可言,他性子軟,也很會自我安慰,最經典的就是“事無不可對人言”和“夫妻家人間是沒有秘密的”。宛妤小時很喜歡這個性格綿軟溫和的外公,除了謝悠然外最愛粘的人就是他了,所以自然也受了他這些言論的影響,并沒有覺得,謝悠然和宋建輝這樣的舉動有過份的地方。
就算覺得有,她也是個心寬的妹子,不認為因為這點事和家裏人鬧一場有什麽值得的。
所以她坦然地聽宋建輝安排這一切,也不解釋。橫豎她是真沒覺得自己跟蘇澤會有什麽發展的可能——她是喜歡美麗的東西,但喜歡并不一定要擁有,蘇澤并不是個容易掌握的男人,對于毫無把握的事,沒有冒險精神的宛妤不會去做。
這一點,她比所有謝家人都看得透。
論理性,宛婷遠及不上她。
宛妤的淡定也最終決定了家裏人對這事的态度:她都這麽不上心,看來這個蘇澤也是沒什麽好操心的。
但小乖同學難得冒出點桃花來,雖還在讀書,還是頗讓家裏人激動的。
他們由蘇澤談到了宛妤以後要嫁的男人,最後落到實處,讨論她畢業後的去向,這個宛婷早就安排好了:“這些年宛妤也給我做了不少事,都沒給過她錢,你們都說我奴役她,喏,現在我給她開個工作室,你們不會還覺得我占了她便宜了吧?”
謝悠然倒是不在意她奴不奴役宛妤的問題,她在意的是:“開工作室?宛妤?她才畢業,什麽經驗都沒有,不是拿錢砸給她玩麽。”
宛婷反駁:“那我畢業那會什麽工作經驗也沒有,不也自己出來單打獨鬥?”
謝悠然說:“小乖怎麽能跟你比?你是洞庭湖的老麻雀,早成精了。小乖才多大啊!”
又是這個理由,宛婷真是想吐血:“媽,在你眼裏,到底謝宛婷比謝宛妤大多少啊?不會是你覺得,我是你女兒,宛妤是你孫女輩吧?!”回頭招呼宛妤,“快,喊聲奶奶讓謝女士聽一聽。”
一家人都笑起來,宛婷頭上不出意外地挨了宋仁軒一巴掌:“口沒遮攔的。”
宛婷是真傷心死了,早惠的孩子不受寵啊,她才是這家裏當牛作馬的好不好?有什麽事,都盡着指使她去做,宛妤只要悠哉游哉地跟後面看熱鬧就好了!
就是給他們這麽慣的,宛妤才一點人生理想都沒有,活脫脫就是她娘親大人年輕時候的一個翻版,虧他們還在覺得這是為着小乖好!
憤憤不平地咬了宋仁軒一口,宛婷吐槽說:“有時候我真覺得我才是小乖的娘诶,什麽事都要給她操心,她這性子,你們覺得她适合去上班嗎?活得散漫随便,還是萬事都好商量的老好人性子,當新人得早晚給那些老人壓榨死!哎,你們還別不信,她在雙盛實習的時候,你們問她她比她那些同學多加了多少班?個實習生,還三不三被人押着幹通宵,傻不傻啊她?!”
宛妤去實習是住校的,這些事謝悠然和宋建輝還真都不曉得,聞言都很驚訝地望過來。
宛妤只好說:“吃虧是福!”
“P!”宛婷又爆粗口,給宋仁軒淡淡一瞥,咳了咳,擺出語重心長的模樣,“這叫吃虧?這叫壓榨!要不是蔡亦榮實在看不過眼了幫你說了話,跟你說,等你實習完,我就得上醫院去撈你了。你看看你那些同學,看着是忙是吧?上工地出外差什麽的,事實上哪個不比你清閑?你這種悶幹事缺心眼不懂得讨好人的家夥,就适合給人奴役,與其讓人家欺負你,還不如你姐我來照顧你,給你開個工作室,有我照着,和你那幾個同學一起,放心,錢不會打了水漂去的。”
所以說,講百句只有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工作室,宛婷這個當姐姐的也是有份參與的。
“你心還真大。”謝悠然聽懂了,也放心了,戲谑地說,“你這什麽都想好了,今日也不過是通知通知我們吧?還說什麽是給宛妤操心,明明是自己早想開個這樣的工作室卻沒人,正好宛妤畢業就把她攬過去罷了,得了便宜還要賣一賣乖讓人領你的好,你這不是洞庭湖的老麻雀是什麽?”
宛婷不依,嘤嘤跟她娘撒嬌:“哎呀,媽媽你知道就好了啦,說出來就不好了嘛。”又把火推到宛妤身上,“所以說,做了好事就一定要想法讓人家知道,做好事不留名,那不是美德,那叫傻缺。像你家小蘇GG那樣,為了讨好你燒了人家廚房的事都不告訴你,活該他這麽久了還沒泡到你!”
話這講得這麽嚣張生猛,宋仁軒實在忍不住,在她頭上彈了彈。
被她猛不丁這麽一揭穿,宛妤很有些吃不消,都不敢看自己父母的臉色,瞪着宛婷:“哎哎,謝宛婷,你到底是站哪邊的呀?!”
宛婷輕哼:“我站在道理那一邊。”
宋建輝再忍不住了,看大女兒一眼,說:“那你怎麽沒想過,人家這是欲擒故縱呢?要知道,這種事,由別人的嘴巴講出來,才更讓人感動。”
宛婷聽罷,咬着筷子想了想,點頭說:“有道理,這一看就是他蘇澤會幹的事,城府深啊。”
宛妤就算再不喜歡蘇澤,這會也忍不住替他朝這家人翻個白眼了:要不要這麽陰謀論啊?!
蘇澤并不知道自己給宛妤的家人各種陰謀揣測了一通,每年臨近過年,其實是他最不開心的日子,因為這個時候,他總要去應酬一些他不耐煩應酬的人。
把王老送回去後,還沒進自己家的門,蘇澤就給陳家派來的人截住了。
“大哥。”一個略有些陰柔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蘇澤緩緩回頭,看到了他那個異母兄弟陳澤明。他其實跟他差不多大,只是比他略小幾個月罷了,作為當年母親懷他時父親出軌的證據,蘇澤很不明白,他的生父陳啓才每年派這家夥來接他,到底是羞辱他,還是真的很看重他。
就像他一直不明白,陳啓才同意他母親将他帶回蘇家随了蘇姓,卻又為什麽堅持一定要讓他讀他安排的學校走他安排的路一樣,都跟他不一個姓了,也不缺這麽個兒子,表現得這麽看重他又有什麽意義?
他也沒多廢話,轉身就往陳澤明停在不遠的車上走去,他的惡趣味之一就是,既然人家惡心到他了,他也不介意再惡心回去——陳澤明他們那幾個異母兄弟從來就把他視作強有力的家業競争對手,所以每次回陳家,他雖不主動,可但凡他們來接,他就作出十分欣然的樣子前往,并且,勢必要把他家的老爺子哄得開心讓他們一個個眼睛發綠才罷休。
今日是陳啓才的生日,蘇澤拖到這會兒才讓陳澤明帶回陳家宅子,說起來,已經算是很不孝了,但他年年如此,姿态擺慣了,陳啓才又自覺愧對了他,所以從來就不計較,不但不計較,相反還翹首以盼得很,但凡他來,他就老懷大慰的樣子眼裏只看得到他。
蘇澤見自己一出現,一幹他不樂意看到的人臉色就走馬燈一樣地變了又變,正暗爽地欣賞着,不想陳啓才身子一斜,一個身形清麗亮眼的年輕女孩子從他背後走來,帶着衣香隐隐,看起來身姿如畫。
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腳步微頓,唇畔的笑意緩緩加深。
“嗨,開開,好久不見。”她輕衣緩帶,步履悠閑地走到他面前,含笑跟他打着招呼。
作者有話要說:呃,這個算不算女配?
不過表緊張,和蘇澤沒啥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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