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56
☆、56
(五十六)
化學是一門奇妙的科學。比如它告訴全世界存在一種物質叫費洛蒙,卻不告訴藍河當他的費洛蒙幹不過對手時會産生什麽後果。
葉修花了1秒時間驚訝,然後用0.1秒完成近身。
天旋地轉,藍河被擠進被子堆。空調被往下一凹就是好大個坑,呼吸什麽的,全是環繞立體音,轟得他頭暈目眩。
溫熱柔韌的身體,咬上去像餓一禮拜終于啃上了剛出爐的饅頭面,恨不能兩口嚼碎咽了。藍河吃痛,細小地嗚咽一聲表達不滿。
熱氣逼人,藍河睜不開眼。剛剛閉了似乎有一會,一點點燈光也覺得刺激。蹙着眉,眼睛裏泛着零星水光,葉修感到渴,在他臉頰上咬了口,就去吻他。謝天謝地正好擋住光,藍河唇角舌尖被咬得又麻又癢,沒多久呼吸就亂得一塌糊塗,不自覺騰出手,繞到葉修脖子和背後一下一下撓他。
這不輕不重還帶點抖,誰受得了,想壓榨又不得法,正是有勁無處使,藍河想要空氣,身體擰動,就感到滾燙的手掌帶着兩分力沿着肋間,滑到腰眼暧昧地停住,等他不耐了一會以為危機已過,那手卻突然收攏一捏,藍河沒有防備,舒服得哼出了聲,可葉修咬着他沒松口,這一聲悶悶地就給吃了。背脊心都在癢。
曾經,葉修跟一位熟人求教過一件事。那位熟人當時鄙夷地看他,你逗我呢這還用教,等你爬到人身上自然什麽都會了。他現在模糊地想還真是,本能,天生的,半點沒錯。有點……有點充血。法師給我治療!
全身毛孔都往外沁着細汗,一陣潮熱。腰上最先開始舒坦,然後擴張到背。脖子後頭的一雙手在往上扒拉他的衣服。衣服向來礙事,但從沒哪次讓人這般惱火。有些粗暴地把藍河的t恤也扒了,沒扒到最後先在人胸側啊嗚磨牙,藍河手還纏在衣服裏,當下一驚,連手帶衣服糊到葉修腦袋上。
“……狗啊你…!”因為也不是很疼,譴責有氣無力。
一排淺淺的牙印周圍泛出桃紅要往中間延伸,藍河邊縮邊下意識懇求別咬別咬,沒想回應他的是濡濕滑膩略帶涼意的舔吻,柔軟舌尖劃過的觸感激得他一聲嘆息,腳趾都勾了起來,想把兩條腿收攏,葉修正好壓住了,摩擦到一半動不了,更難受。
葉修覺得藍河像條沒什麽力氣的魚,隐約想他大概不喜歡這樣?藍河手頭的衣服還糊在他頭上,他抓着那阻礙的手臂往自己腦後撥,湊近了發現藍河嘴唇嘴角被啃得通紅。
之前濡濕的觸感回到了唇邊,一寸一寸,藍河頓覺火辣的感覺緩解不少。葉修混沌中支起身子,我得緩緩,頭暈。藍河被壓得不爽很久了的腿這下也得到了解放,跟着往回縮,幾乎是擦着葉修收回來。
空氣裏溫度和濕度都降了些,老天說年輕人給你們個機會正視自我。
又難受,又舒服。除了呼吸聲出奇安靜。門外有沒有人啊,窗簾拉嚴實沒,洗漱臺的龍頭好像滴了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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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河露出來的皮膚從上到下,橫七豎八全是紅印子。越往下越少。葉修不禁伸了手跟着那些紅色往下描。可能是因為平時用力的習慣,指尖的力度摁在皮膚上陌生而微妙,描到剛一半多點,手腕被捉住,側目一看,捉他的手臂上有細細的雞皮疙瘩。
你冷?
他只好又躬身靠近去親藍河的脖子,只給描摹紅印的手留了一點點空間。
原本只有指尖接觸的地方如今整個手掌覆了上去,平滑的腹部肌膚已經回到了之前的幹爽,慢慢揉了兩把,手像被吸附在上面了一樣。
手掌還在向下。藍河越發難耐起來。他也想咬人。正打算咬葉修耳尖,卻被人搶先一步擠到他耳邊說,我去跪舔一下。他腦子裏漿糊似的沒轉過神,只覺懷裏一空,金屬拉鏈的響聲傳來,才吓得立馬清醒了,唰地彈起身。
葉修跪坐在他身前,他不往後,腿就不能并攏。有只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捏着拉鏈頭停在特別尴尬的位置。藍河慌亂地想要不跟人商量下?只聽葉修維持原狀問他,不行還是不喜歡?
藍河被問呆,你要說不行,都這樣了才說不行,換個人藍河都想打死他,要說不喜歡,這從何說起。
他在一邊糾結,葉修沒急着等答案,湊近了去親,也沒多深,只像小孩親玩具一樣在最後發出些嘬空氣的聲音。藍河被攪得心煩意亂,忍無可忍在迎上來了嘴唇上狠咬回去。像得到允許,葉修停滞的手部動作又運轉起來,咔噠幾下拉鏈到底。唇齒相依咬來咬去,葉修手繞到藍河身後,把拱得不成形的被子拖過來,然後雙手從背後翻越腰線,順着肌肉的走向一路往下,停在小腹,仿佛是在等什麽跟他們會合。藍河緊張得有些木然。
你要看?葉修在他肚皮上抓了一把提醒道。
卧槽……關鍵時刻藍河還是不太行,自暴自棄直挺挺往後倒,結果腰背有被子擡高,還是能看到。他一咬牙抓過床頭角挂着葉修的深色t恤往臉上一蓋,頓時漆黑一片。
葉修不太高興這樣,跟藍河之間他還是更偏愛能看得見眼神的交流。
他舔舔嘴唇,在肚臍眼附近的地方咬了一口,在很靠近的地方又咬了一口。藍河一邊哆嗦一邊想揍人,怎麽就愛咬人呢?
緊接着,沒有一絲預兆,葉修在了不得的部位彈了他一指頭,雖然挺輕,還是害藍河全身發緊。我靠這人不會是這方面有什麽怪癖吧?!藍河把衣服從臉上扒下來又要去糊葉修,卻見他一手撐在身邊一手扶在自己腿上正望着他笑。
“放松點嘛。你這樣我也很緊張。”
“……”藍河看人好聲好氣的樣子一下又心軟了,“你緊張?我看你玩得挺開心?”
戲谑和羞赧同時存在的眼神,葉修心下琢磨你看果然是看得見眼睛比較好。
“你不理我啊。可不得自娛自樂嗎。”
“誰不理你了……”等等!這莫非是要我???我還以為???後腦勺下來一滴冷汗,藍河心裏敲鑼打鼓滾滾亂碼,試着推了推,葉修在那巍峨不動。
“不要這個。”說着把藍河手裏拽着的深色t恤扔到隔壁床。
老子的武器……!
“……你……你這什麽玻璃心……”
就在這時,兩根手指從最底端艱難往上爬,快到頂的時候遇到一道淺淺的橫坎,在那裏磨蹭了會,然後沿着坎往兩邊滑,一落到底。
只這一下,藍河耳朵又紅了。同樣的動作再來兩次,他已經完全說不出話。葉修低頭看了看。
“形狀不錯,”換拇指停在老地方磨蹭,中途加快點頻率,看藍河抖着趕緊咬住嘴唇,他才停手離開放回原位,“很萌。”
“萌你妹……”藍河噗地笑出聲。這人……葉修似乎總是用看上去不着調的溫柔方式處理兩個人之間的狀況,不想讓他操心,也不讓他尴尬。
下午直播剛過,藍河的手機就遭到了全方位信息轟炸。Q群,單敲,微信,短信,電話等等等等,全是未讀未接。其實葉修的發言挺賤,他親口證實了照片裏兩個人是戀愛關系,卻沒給人機會盤根問底大神你對象是藍溪閣的藍橋春雪嗎。他向來把他護得很好。事後藍河問葉修你沒想過他們會把照片放出來?葉修一臉淡定,能放出來的話早上頭條了,哪需要特地等一天才來刷存在感。藍河一捶腦門,說得對。然後又問你就這麽自信人沒照到我?葉修當時隊服一脫揉揉肩膀,哥什麽眼力,專注躲鏡頭三十年。藍河将信将疑,眼睛瞪得老圓了。結果沒過幾分鐘,葉修沒頭沒腦跟他說,別擔心,之前小唐說這個東西應該能請律師弄個聲明還是禁令什麽的,她說回頭找他們家律師團問問。我沒擔心啊,藍河邊敲信息回複藍溪閣高層群裏七嘴八舌的羨慕嫉妒恨邊答,葉修笑着說那就好。
之後葉修去訓練室,藍河獨自待着的時候,跟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人講了一個人生中特別重要的電話。
“原來你在B市,不看新聞連我都不知道。”
藍河看着遠處的塔吊不知如何開口。
“我跟你講,今天小區又有一對鬧離婚的小夫妻,掐得要上房揭瓦,多大仇啊上房揭瓦?人生短短幾十年,還要跟另一個人反目成仇。”
“……”手機裏老媽的聲音聽得藍河風中淩亂。模糊的塔吊似乎在緩緩地動,這個世界一定哪裏不對。
“那倆小夫妻就是家裏逼出來的。”
藍河一條胳膊支在窗臺上,小熱風由下往上卷啊卷。
“新調來的小李剛午休看網絡新聞,我跟他一起看了。”社區工作骨幹嘆了口氣,“看得出來那個男孩子很重視你。你們真的認真考慮清楚了嗎?”
其實即使沒人這樣問,藍河的胸口也一直像壓着塊石頭,葉修對他越好,這塊石頭就越重。葉修在的時候藍河會想,能在一起就努力在一起,能回應他就好好回應。但葉修一不在,心裏的石頭就開始重複不斷地拷問,你不答應,他只難受那一下,你不回應,他可能馬上就會沒有熱情,是你的态度決定兩個人的命運。你違逆一點父母的意願就鴨梨山大,這個人十幾年沒回家,現在終于沒有阻礙了,卻多了個你橫亘在他和家人之間……
“我們約好過不下去就分。”于是每當被逼得喘不過氣,藍河就只能祭出這一句,像緊緊拽住整片原野上唯一能救命的那跟稻草。
老媽不作聲,停了半晌,“要是真的中意,就在一起。”
就算把藍河打死,救活,再打死,再救活,他也不會相信居然如此輕易在家長嘴裏聽到這句話,哪怕目前只有老媽,哪怕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因為年齡上還有揮霍的資本所以老媽放他去撞南牆,總之他特別沒出息地眼眶發酸。
而直到現在他才醒覺竟然連這句話都是葉修替他争取的,還有周圍朋友的祝福,網絡上甚至不知身處何方的熱心網友的祝福,葉修在不知不覺間為他鋪平一條路,雖不寬,卻平坦綿延,鳥語花香,充滿希望的樣子。
以前我會覺得你的〇利看起來超劃算買一份也不虧,買了才明白這貼本賣法你超虧的,你究竟知不知道。
“你這人……你這人怎麽回事啊?”藍河笑完突然低聲道,葉修眨眨眼睛沒明白。
你想一個人扛着走到哪裏去。玩個榮耀你家都跟你勢不兩立,你怎麽想的要跟我在一起。
他要起身,長褲要脫不脫挂腿上煩人,索性三兩下蹬掉。抱過去額頭頂在葉修肩窩,兩人都光着上半身,葉修背上的皮膚摸着也滑溜溜的。
果然邪門,待一起的時候就算特意去想那塊石頭,好像也不是個事。藍河真怕再這麽下去自己哪天一不留神成了精神分裂。
葉修皺皺鼻子,“你身上真有玉米味兒。”
天外飛仙的玉米把藍河樂得直打顫,“你才玉米……”說着就着肩窩轉了下臉,“哦,難怪總咬人。”
“嗯讓我再咬咬看。”
從頭再來。也是厲害。不過叫停一次找回點理智也好,輕點咬,酥酥麻麻,節操掉起來比較快。
藍河憋足勁伸手才來得及把葉修的臉推開幾公分,顫巍巍的尾音被炙熱的喘息纏帶着自喉間洩露出來,連着好幾聲。他微閉着眼抖得厲害,小腹上溫熱一片,沒等他緩過勁,握着他的手動了動之後挪去小腹上抹了抹,勻開的□□讓冷氣一吹有些涼,讓他清醒不少。
“我都沒發現你哭了,”黏濕的手在他略感空虛的區域緩慢地亂劃,發涼的範圍更寬了,“你自己也這樣?”
什麽我自己,藍河扔給天花板一個白眼,軟綿綿地擡手蹭了把臉,他現在有咬死人的心,沒那個力。那只亂劃的手一點不安分,又動了會,藍河終于懂他要幹嘛了,下意識就去攔。
“你到底幹不幹?”聲音沙啞。這怎麽說,藍河以為人不耐煩了,掙紮着想解釋,那邊補了句:“不幹就讓我幹。”
……卧槽槽槽……
“乖乖的別動,我手沒上保險。”這話更氣人,藍河剛想回嘴,觸感太奇妙,他咬牙僵在那真的沒敢動。不知過了多久,冷汗都下來了,呼吸也開始奇怪,身體裏似乎漸漸不受控制。
藍河莫名虛弱,“我現在,”就近拽緊被子角,“心情很差……想揍人。”不買保險的手太讨厭了,進進出出,能老實別動嗎!
“那糟了,等下肯定更差,”葉修聽起來也不好過,“不過這新本開荒,可能,”藍河身體突然往下一沉分明是在躲,“撐不到幾分鐘就得團滅……”
藍河剛卯了口氣,哈哈一笑給笑漏了,被一陣過電一般的快感殺了個措手不及,并不響的□□聲卻自己聽了都臉紅,大腿內側也被叨了口,還舔了舔,心髒又要亂套。
時間再度變得一會兒快一會兒慢,好難熬。終于,在他差點求饒之前,葉修久違地攀在他耳邊說了聲就這一次。
你說清楚?藍河這聲問得弱不可聞,一陣布料摩挲的響動後,腿被人一推,強烈的痛感頓時頂得他一聲哀嚎。緩了緩,心中狂罵瑪蛋真就這一次了,可睜眼看到葉修通紅的額角,不知是血管還是青筋的凸起清晰可見,手扶上去潮潮的在冒汗,怨氣眨眼跑沒了影。葉修偏頭沿着藍河的手往下親,指尖,掌心,手腕,夠得着的地方通通親了個遍。
艱澀。
藍河不住地想大爺的你有這想法剛才買煙還不帶全套是瞎了嗎……想着想着思路就不大對。葉修的呼吸也重起來,頻率跟動作的節奏不一樣。藍河沒忍多久。
起初只有零星幾聲,像風雨中的燈塔,葉修細細分辨,路也并不是那麽難找。
人的一生能遇到多少寶貝?葉修總說自己運氣好,活生生撿出一個興欣戰隊。藍河完全不同意,他說你夠慘的了,老天把欠你的還你而已,應該的,都不用說謝。
老天哪能欠我這麽多。
哪天把你收回去了怎麽辦。
人的感情真複雜,不好好談個糾結的戀愛也許根本沒機會懂。比如你覺得無所謂的,在我眼裏可能美好到舉起雙手都不敢去碰。又比如我一心想給你的,之于你或許皆是桎梏。
藍河很煎熬,他快到了,但是葉修不動。迷茫中他發現深沉的褐色在正上方注視他。葉修曲起指節描摹他嘴唇的形狀。他不知該怎麽做,萬幸這時葉修又動了,雖然幅度微小。
但是好近。
好近了……
柔和又頑固的電流沿着脊柱一波一波湧向四肢百骸。藍河牙關顫抖,嘴唇嗫嚅着卻只有進出的氣流,能看見粉紅濕潤的舌尖,生理性的淚水無悲無喜,盈滿眼眶後滾落,在枕頭上暈開一片。
你在叫我嗎?你是不是在叫我。葉修低下身子,輕柔地也用舌尖一點一點去碰觸藍河的舌尖。
謝謝。
謝謝你。
他将頭抵在藍河心窩,感受強有力的心跳。藍河身體裏越收越緊,他快要動不了了。
沒一會兒,這身體就像一張滿弦的弓,緊繃到極致時的顫抖甜美得令人發瘋。
想在裏面……
糟!葉修猛然驚醒,想退卻沒來得及,藍河呼吸一滞,像被燙傷一樣嗚咽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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