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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一個問號從大洋彼岸傳了過來。
曲郁山看到問號,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居然把自己的腿照發給了白月光,還是大尺度、很暧昧的那種。
現在該怎麽辦?
裝死行嗎?
裝死吧,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正在曲郁山準備裝死把手機關機時,微信電話又響起了。白月光似乎見曲郁山遲遲不回,沒了耐心,又打了電話過來。
曲郁山怎麽敢接,他不僅沒接,還再次挂了白月光電話。
按道理,白月光被曲郁山連挂兩次電話,就不會再理曲郁山,但今日不知為何,白月光很快撥打了第三個電話。
曲郁山盯着屏幕,頭疼地嘆了口氣。
第三次電話因為超時而挂斷,挂斷沒多久,白月光發了消息過來。
“接電話”。
沒有稱呼,沒有标點符號。
曲郁山握着手機,突然有了解決辦法——
他可以僞裝自己的號被盜了。
于是他果斷給白月光發:“還想看更勁爆的圖片嗎?[愛心][愛心][愛心][口水][口水][口水]500塊錢解鎖全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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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發微信消息,那邊趕緊發手機短信。
“我的微信號被盜了,正在找回。”
為了讓白月光相信,曲郁山還選擇了群發,他給白月光跟他認識的共同朋友都發了一遍。
這條消息發過去後,白月光那邊安靜了,短信倒是來了很多條,有很多熱心朋友問曲郁山是否需要幫忙。
曲郁山略過那些短信,只看白月光那邊。白月光遲遲沒動靜,好像相信他被盜號了。曲郁山想了想,就準備發條朋友圈表示微信號已經找回。
正編輯文字,接二連三的轉賬消息彈了出來。
都是白月光發的,他給曲郁山轉了十次賬,每次500元。
曲郁山不敢置信地盯着屏幕上一堆500塊錢。
這是什麽意思?他……他……
沒想到白月光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為了大尺度照片掏那麽多錢!
下流!
曲郁山突然有些同情崔檸了,崔檸實在是倒黴,人生遇到的兩個攻,一個是把自己當替身的渣攻,另外一個是私底下偷看大尺度照片的假正經攻。
這時,白月光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曲郁山思考了下,決定繼續僞裝被盜號,畢竟微信號找回太快容易被懷疑。
于是他把十條轉賬都點了,剛點完,白月光發了一句話過來。
“詐騙金額已超過5000,可以立案。”
曲郁山:“!!!”
“所以你到底是騙子,還是小郁呢?”白月光的新消息緊接其後。
到了這個地步,曲郁山哪裏還敢玩什麽盜號的把戲,老老實實發消息過去,“望卓哥,是我。”
白月光的名字是周望卓,這個名字是刻在曲郁山整個少年時期記憶裏的名字。
曲郁山不是土生土長的B城人,他原先在煤礦大城長大,讀初中的時候才跟着父母搬到B城。
曲爸身為暴發戶,財大氣粗,買房子不求最好,但求有底蘊,于是花了大價錢買到了周家的旁邊。
原因無他,只是曲爸聽說這套別墅,左邊住的是個知名大畫家,右邊住的是個著名作家。他買下這套房子,希望自己全家重點是自己,能得到藝術的熏陶。
左邊那戶就是周家。
周望卓是周家的獨生子,比曲郁山大三歲。曲郁山搬過來的時候,周望卓已經讀高中,身材高挑,面容清隽,初具大人的成熟模樣。
曲家剛搬過來的那天,周望卓奉父母的命令送暖居禮過來。他長得好看,談吐又彬彬有禮,一下子就獲得曲爸的喜歡。曲爸讓周望卓随便坐,然後把在後院踢足球的曲郁山抓了過來。
“來,這是周望卓,是隔壁周叔叔和林阿姨的兒子,比你大三歲,跟你同一個學校,只不過你是初中部,他是高中部。小山,叫哥哥。”
那時候曲郁山還沒長個,看起來瘦瘦小小,混了泥巴的足球把衣服弄得髒兮兮,小臉上還有汗。
因為矮,他需要微微仰頭看着周望卓。周望卓面對曲郁山的打量,微微一笑,随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彎下腰幫曲郁山擦汗。
“怎麽玩得滿頭大汗?瞧臉髒的,哥哥帶你去洗洗好不好?”
曲郁山鼻子一皺,躲開了周望卓要給他擦汗的手。他迅速躲到自己爸爸身後,像每一個怕生的小孩一樣,說:“你才不是我哥哥。”
然後曲郁山腦袋就挨了一大蒲扇。
曲爸把自己兒子扇得身體直晃悠,罵道:“沒禮貌,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有客人在的時候一定要講禮,做個文明人。”
捂着頭的曲郁山:“……”
挨了這一掌,曲郁山從此對周望卓懷恨在心,開始他長達近三年的惡作劇。
比如,一大早跑到周家,說要給周望卓送禮物,然後偷偷給對方手裏塞蚯蚓。
再比如,在曲爸邀請周望卓過來吃冰的時候,偷偷給周望卓那一碗加芥末,然後說是抹茶口味的冰。
再再比如,看到周望卓在學校和女生走在一起,就回家告訴周父周母,說周望卓早戀。
這些煩人的惡作劇,卻一次都沒讓周望卓發脾氣過。周望卓最生氣,也不過是無奈地看着曲郁山,輕聲說:“你啊。”
惡作劇在夏日的一個傍晚突然中止。
那是曲郁山初三結束的暑假,這個暑假過完他就要讀高中了。那天他從外面的游泳館學完游泳回來,正準備回家再洗個澡時,被周望卓叫住。
“小郁。”周望卓隔着院子喊他。
他們的院子是竹栅欄作圍擋,不高。
曲郁山扭頭看向周望卓,那時候的曲郁山已經抽條,少年身姿,細腰長腿,又因混血的原因,即使一整個夏天都在外面晃悠,依舊白得發光。
“有事?”他下巴微擡。
周望卓如往常一般對他笑,“我明天就出國了,我這裏有很多高中的複習資料,我整理了下,剛剛放在你房間了。”
出國這個消息讓曲郁山愣怔了下,但那時候他還沒意識到這會是一場漫長的分別,他只是愣愣地點頭,然後愣愣地說:“我要回去洗澡了。”
“去吧。”周望卓跟他說完,就轉身回家了。
曲郁山看着周望卓的背影漸漸消失,也轉過頭回自己家了。一回房,就看到那整理得井然有序的複習資料,但曲郁山沒多看幾眼,甚至當天晚上還因為打游戲熬夜了。
熬夜的他第二天自然起不來,錯過了見周望卓最後一面。
那時候的曲爸已經跟曲媽離婚,他喊曲郁山喊了半天沒人應,就想沖上去把臭小子抓下來,但周望卓攔住曲爸,“沒關系的,曲叔叔,小郁他年紀小,貪睡,您就別喊他了。我飛機快到時間了,我先走了,再見,曲叔叔。”
等曲郁山睡醒,那已經是中午,周望卓早就在飛機上了。
周望卓走的第一天,曲郁山尚且不覺得有什麽,但第二天,他開始忍不住往周家那邊看,第三天、第四天……
随着周望卓離開的時間變長,曲郁山終于意識到自己的感情。
他喜歡周望卓。
于是他給周望卓打電話,在電話裏,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叫周望卓哥哥。
“哥哥,你……你今年寒假回不回啊?”曲郁山小心翼翼地問。
而電話那頭,周望卓還未開口,他先聽到一個女聲。
“哥哥,我想要這個娃娃。”女聲軟綿,滿滿都是撒嬌的意味。
曲郁山猛地挂斷電話,等周望卓再撥回來,他也不接。自那以後,曲郁山再也沒叫過周望卓為哥哥,只喊望卓哥。
而周望卓也徹底成為曲郁山心裏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這都是書裏的描寫,覺醒自我意識的曲郁山其實都記不清周望卓的臉了。他初三畢業的時候,周望卓出國,從那以後就沒回國過,過年都是周父周母飛過去陪周望卓過年。
曲郁山初三的時候十五歲,現在他二十五歲,已經過去十年,十年他還記得個鬼。當然作者設定他記得,他就是記得。
“望卓哥,是我。”的消息剛發過去,電話再度打過來。
這次曲郁山不敢不接。
“喂。”因為崔檸在睡覺,曲郁山把聲音壓得很低。
周望卓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小郁,剛剛那照片是怎麽回事?”
曲郁山已經想好第二套應對方案,于是他面不改色地說:“無聊逗望卓哥玩玩,望卓哥,那照片好看嗎?”
接下來周望卓肯定要問他從哪裏弄來這麽色情的照片,然後他就把鍋甩到崔檸身上,說是崔檸的腿照。
“好看。”
曲郁山:“好看就行……”
呸,行個鬼!
曲郁山:“不是,望卓哥,你怎麽不問我照片上的腿是誰的?”
周望卓唔了一聲,似乎有些苦惱,“要問嗎?可一看就是小郁的啊,你小腿那裏有顆紅痣。”
曲郁山立刻看向自己的左腿,紅痣?哪裏有紅痣?他怎麽不知道?
他俯下上半身看了半天,終于在小腿肚子的側邊看到一顆痣。
居然真有。
不行,他不能承認這是他的腿。
“望卓哥,你搞錯了吧,我腿上沒痣,況且這真的不是我的腿。”曲郁山故意做出備胎苦苦明戀十年,現在決心要報複對方的惡毒樣子,“照片是我拍別人的,那人長了一張我很喜歡的臉,他叫崔檸。”
生氣嗎?嫉妒了吧?生氣嫉妒就趕緊回來把崔檸搶走。
床簾突然被一只手拉開。
曲郁山聽見床簾拉開的聲音,驚愕回頭。
崔檸穿着單衣站在床簾後,頭發被他睡翹了,平時拒人以千裏之外的臉此時看上去有些呆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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