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別動他! 他慌張地起身,猛地推開了顧……
“交朋友不需要你會什麽,”顧小文說,“你只需要放輕松就好。”
她站在原地,等着江容緩過勁兒,然後兩個人繼續不厭其煩地在這已經找過了好多遍的院子裏,找個不知道還存在不存在的爬寵蜥蜴。
他們相處得很融洽,站在一起的時候距離也逐步縮進,顧小文幾次三番地超出了人與人接觸的安全距離,江容雖然也表現出了緊張,卻沒有很大反應地躲避。
中途顧小文哄着江容進屋去喝水補防曬,找汪蓮華拿傘。
汪蓮華對于顧小文去而複返的事情,絲毫也不意外,不過把傘拿給顧小文的時候,忍不住說:“康城只是不太知道怎麽接受別人的好意,他從小被他爸爸要求得太嚴苛,哎,你別介意。”
顧小文笑着說:“沒關系,我知道康城哥刀子嘴豆腐心。”
然後一轉頭,心說他豆腐心不知道碎成什麽樣了,但是刀子嘴已經卷刃了。
卷刃的白康城一整個上午都暴躁得像一條霸王龍,恨不得把目之所及的活物都撕碎了,奈何連罵人都張不太開嘴,因此說話就有些含糊,簡直像個智障霸王龍。
恰巧能順毛的孫建波去臨市跑項目,白康城身邊的秘書好死不死地又弄錯了文件,他一沖動直接把人重新給塞人事部去了,那小秘書不太服氣,白康城咆哮着:“交給你的那點工作是個人就能做好!”
然後随便點了一個應聘還沒通過的小姑娘做了秘書。
夏游青就這麽從底層勤奮優秀步步爬到白康城面前受到賞識的勵志型女主角,坐竄天猴一樣瞬間到了三十二層的總裁辦公室,成了她到虐戀末期才坐到的位置上——總裁小秘。
蝴蝶的翅膀因為白康城卷刃的刀子嘴,毫無預兆地帶起了飓風,劇情一下子偏到了胯骨軸上,等到下午得知消息的孫建波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白康城已經氣得跟老王八一樣,快翻背了。
夏游青确實勤勉仔細,但她到底是個剛畢業毫無工作經驗的小菜鳥,又沒有人帶着,被白康城支使得像個陀螺轉了一上午,不小心把給白康城的咖啡弄得熱了點,白康城過了嘴那關,沒過得去舌尖上的傷那關,燙得把咖啡杯扔了,然後弄濕了一個比較麻煩的他還沒簽字蓋章的合同。
夏游青給白康城罵得差點鑽地縫兒裏面去,孫建波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白康城正在到處“噴火”。
不過好在“消防員”孫建波帶回來的是好消息,“白總,臨市合作意向初步敲定了,度假城那個項目可以進行下一階段了。”
“你新來的?”孫建波見白康城看資料,面色有所緩和,趕緊對彎腰低頭得要把腦袋伸自己裙底下的夏游青說,“出去吧,找李姐教你熟悉熟悉。”
Advertisement
等到辦公室就剩下孫建波和白康城,孫建波才嘆口氣,收拾了濕掉的合同說:“我明天再飛一次國外,重新做一版合同,左右有兩個附加條件,正好加上去。”
白康城視線還在孫建波帶回來的資料上,聞言“嗯”了一聲,撅着嘴。
哦,不是撅着嘴,是嘴腫了。
孫建波看着他半晌,問道:“康城,你嘴怎麽了?”
白康城合上資料,看了孫建波一眼,把眼鏡摘下來,然後捏着眉心走到窗邊,不說話。
孫建波挑眉,也識相地沒有再問,不過頓了一會,他玩笑道:“不會是狗咬的吧?”
白康城冷哼一聲,“叫顧安娜的狗咬的。”
“操?”孫建波都沒忍住爆了粗,“她?她不是走的懷柔和欲擒故縱的路子麽?怎麽改生撲了?”
“我今早攆她,她惱羞成怒。”白康城壓着怒火說。
然後孫建波笑得不可抑制,白康城被笑得又火了。
“我還真佩服這土妞兒,這麽狂野,膽子真大哈哈哈哈哈——”
而孫建波和白康城現在讨論的狂野正主,正陪着江容在屋子裏畫畫。
江容有一個畫室,分為好幾個區域,顧小文看着他确實畫得不錯,至少以她不專業的眼光來看,江容拿着畫筆的樣子,有文藝小青年那味兒。
“你還上學……專業是畫畫吧。”顧小文邊猜邊參觀,江容有些緊張地盯着她,生怕她弄壞了自己的什麽東西,或者是打亂了他的某些擺設。
不過顧小文十分謹慎,看什麽都不伸手,江容漸漸的放松下來,開始拿着鉛筆慢慢地在紙上描繪人臉的輪廓。
“不是。”江容隔了好半天,回應顧小文的疑問。
“不是畫畫專業,那就是愛好,”顧小文說,“很不錯啊。”
顧小文看着角落裏堆着一堆手稿,密密麻麻的字跡娟秀,一撇一捺都活像是模板印出來的,內容她只掃了一眼——夜深人靜,他忍不住在寂靜的病房中睜開眼,拉開阻隔兩個病床的簾子,她閉着眼安靜得宛如死去,他癡癡看着她,最終忍不住彎腰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話。
“你還寫東西。”顧小文見江容緊張,就沒有再往下看,而是轉頭笑眯眯的說, “寫的是小說啊。”
江容畫得不太專心,餘光一直在瞄着她,這是他第一讓除了幫着他收拾的汪蓮華之外,其他的人進入他的小領地。
連白康城都只是站在門口看看。
顧小文顯然很懂得站在別人的領地,不亂動不亂走的規矩,尤其是面對江容這麽敏感的,她更是格外的小心。
半個多小時後,江容見顧小文沒有伸手去碰任何的東西,才回答,“是小說,亂寫的……”
他看着顧小文,躲過一只擋了她路的亂放的筆,他終于收回了亂飄的視線,安心地描繪那天晚上,他去顧家敲門告知有人溺水的時候,那個讓他不要多管閑事的人臉。
顧小文慢慢走到他身後站定,在看着江容畫出大概輪廓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是誰。
畢竟顧家被她篩選之後,有嫌疑的就那麽兩個人,只是直到那張人臉躍然紙上,顧小文也并不激動,只是風馬牛不相及地想,畜生尚且知道護犢子,為什麽人有時候,就能連畜生都不如呢?
還真是無論在現世世界,還是這無法分辨真實和虛假的小說世界,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永遠用這麽荒謬的姿态,精彩絕倫地存在着。
在江容即将完成畫作的時候,顧小文一只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不用畫了,我已經知道了。”
江容的筆尖一頓,肩膀縮了下,顧小文就擡起了手。
“你……”江容并沒有共情的能力,但是他知道這世界很多顯而易見的規則,比如太陽升起和落下,比如鮮奶加多了糖會過甜,比如父母應該疼愛自己的孩子。
因此他哪怕不能理解顧小文的想法,也笨拙地問:“傷心嗎?”
顧小文輕笑了一聲,“你還知道什麽叫傷心嗎?”
她在江容的肩膀後慢慢朝着他俯下身,像悄無聲息地靠近獵物的花豹。
“你知道傷心的滋味嗎?”
因為顧小文沒有碰到江容,江容想要躲,但最後也只是按斷了沒有完成畫作的鉛筆鉛,沒有動。
他慢慢搖頭,“我不知道。”
顧小文笑着說,“你知道的,嗯……有些像艾爾消失的那種滋味。不過我不傷心,”她的手指在畫上點了點,“我會讓這個人,包括和這件事有關的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頓了頓她又說:“或早或晚。”
“別畫這個了,”顧小文說,“把艾爾畫下來給我看看,我閑着沒事,在我家院子也找找,說不定它跑到那裏去了。”
江容收起筆,身體在椅子上輕晃,雙手絞在一起,呼吸又開始急促,他搖頭,“艾爾……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他似乎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或者終于意識到這個事實,他把筆扔了,砸在畫板上,豁然起身,椅子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他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不斷地敲打,“找不到……”
“它可能死了。”
“跑了。”
“它不要,不要我了!”
顧小文看着他抱着自己的頭在屋子裏亂轉,踩斷了什麽,又把一幅畫好的畫推倒了。
她上前試圖去碰他,他躲避的幅度十分大,鼻尖這麽片刻的功夫,就生出了細密的汗,這個人激動得不行。
他沖着顧小文咆哮,“它!它!跑了!我不過……不過在給他拿吃的!”
他說着快步走到這間屋子的裏屋,拿出一個小盒子,抖着手打開,裏面全都是扭動的蟲子,一只有半個手指大小。
“我要喂它!”
“我本來……我新給它買的零食,它為什麽跑了!”
他說着太激動了,把那些面包蟲都抖出了盒子,抖在了顧小文的身上。
這時候汪蓮華帶着家庭醫生許雙也聽到聲音走過來了,一看江容正在幹什麽,頓時驚呼一聲。
顧小文領子裏面,還有衣服外面,都挂着扭動的蟲子,她卻一動沒動,甚至沒有伸手去拍一下。
許雙在門口看到江容開始抱着自己的頭朝着牆上撞,連忙打開箱子去拿鎮定劑。
顧小文餘光中看到他拿出的針筒,又看向江容崩潰的樣子,快步走到了門邊,“碰”地把門關上從裏面反鎖了。
“小文!”
“顧小姐你這是幹什麽!”
顧小文關上門之後,快步走到江容的身邊,伸手墊住了他朝着牆上撞的腦袋,在他要去拉扯紗布咬自己手腕的時候,把自己纖細白嫩的手腕,伸到他的嘴邊。
江容咬下來,顧小文狠狠皺眉,卻只是悶哼,同時用另一只手給他揉着撞出了包的後腦。
江容慢慢地蹲下,他嘴裏還叼着顧小文已經滲血的手臂,顧小文不得不跟着他的動作一起蹲下,免得自己真的被他給扯下一塊肉。
她另一只手不斷地揉着江容的頭頂,帶着點安撫的味道,內衣裏扭動的面包蟲都來不及去弄出來,咬着牙用手臂擠死,然後才籲了口氣,對失控得渾身發顫的江容說:“你不能明白我的傷心。”
“就像艾爾也不能明白你的。”
顧小文聲音很低,引導着江容的情緒,“你了解過艾爾嗎?它是冷血動物。”
“冷血動物是養不熟的,它并不愛你。”
顧小文說着殘忍的話,也确實是事實,她手臂上的肉叼在江容的嘴裏,手掌一下下撫摸江容的頭頂。
“它不知道什麽是愛,不知道什麽是依賴,它只是遵循本性,餓極了,出去找吃的,又或者對外面好奇。”
外面汪蓮華和許雙不停敲着門,顧小文充耳不聞,只是确保自己的話,一字一句,都能讓江容聽清楚,“它在恒溫箱裏面,沒有自由,也不認識你,它走或者留下,都并沒有什麽理智可言。”
“你養錯了寵物,”顧小文說,“你該養和你,和我都一樣的,有體溫的,有智力的,甚至有毛發的動物。”
“像我們一樣會流血的,血是熱的,才能依賴你,不突然離開你。”
江容的呼吸還是很急,但是咬着顧小文的力道卻放松了,這時候門外響起了鑰匙的聲音,汪蓮華拿來了備用鑰匙,要開門了。
顧小文捏開沒有什麽力度的江容的嘴,用手指把他嘴唇粘上的血跡給抹掉,江容眼中沒有聚焦,散亂的視線快速眨動。
顧小文手指伸到他嘴裏,解救了他自己咬住的舌頭,然後半跪着,有些強硬的把他頭壓着抱進懷裏。
他很僵硬,這不能算作一個擁抱,江容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顧小文不斷地摩挲他後背。
“艾爾不知道你的傷心,”顧小文低頭親了下他的頭頂,“我知道。”
“別找它了。”顧小文說。
江容一直顫抖着,雙拳緊攥,一直在朝後躲,但後面是牆壁,他躲不開顧小文帶着體溫的擁抱。
但縱使這樣滿心的抗拒,他的激動也在顧小文陌生的撫慰中逐漸平複,備用鑰匙很多,通常用不上也就沒有标注。
等到外面兩個人終于把門打開之後,江容的視線重新聚焦。
他看到了顧小文還在緩慢流血的手臂,上面有清晰無比的牙印,那是他咬的。
門開的瞬間,他慌張地起身,猛地推開了顧小文,然後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在了牆邊,滿眼驚恐。
顧小文被他推倒,許雙和汪蓮華闖進來,江容又抱住了自己頭,他看着許雙拿着的針筒,眼淚順着眼眶大顆大顆地滾下來。
“別動他!”顧小文起身,用袖口蓋住了被咬的手腕,“他沒事了,不用打針。”
許雙看向江容,江容躲着他的視線,眼淚瘋狂地砸在地板上,蜷縮着脊背,渾身顫栗,那是一個躲避的姿勢。
躲在顧小文身後的姿勢。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