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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

秦弋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林蔚安迷迷糊糊地想。

事實上他表情沉得有些冷冽，周圍好奇看戲拍照的人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圈。

“你沒事吧？”至少他摟在林蔚安腰間的手還算溫和，語氣也還算溫和。

林蔚安頭重腳輕，勉強點點頭。他試着擡腿準備找個地方坐着歇會兒，腳腕一疼一軟，重新往旁邊傾斜過去。大約意識裏覺得秦弋是可靠的，他不偏不倚就倒向了秦弋。

“你……”

“腳崴了。”林蔚安說。之前暈得厲害，感覺渾身都牽扯着疼，竟也沒注意到腳崴了。疼痛後知後覺漫湧上來，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攀着秦弋的肩膀站穩。

那小孩兒剛把林蔚安拉倒的時候吓得愣住，站在一旁，這會兒回過神來開始哈哈笑。秦弋垂眼掃過去，眼中冷意把他唬住，愣着和秦弋對視幾秒，張嘴開始哭。

他媽媽撥開層層人群沖過來一把護住他：“幹什麽呢？幹什麽？你們這麽大人欺負小孩兒啊？”

秦弋嘴角勾起來，有些嘲弄：“阿姨，誰欺負誰還沒準呢。你兒子剛剛把我弟弟拉倒了，你說怎麽算吧。”

“我兒子才多大，能把你弟弟拉到了！”中年女人大着嗓門，“你們兩個大人圍着一個小孩兒欺負，還有理了啊？”

“怎麽着？”秦弋勾起的嘴角垂下去，居高臨下地看着人，特別有社會氣息，一看就不好惹，“調監控？報警？也行。”

“報什麽警！報什麽警！”中年女人氣勢弱下去一點，她之前雖然站得遠一點，但是剛才的場景也不是沒有看到，只不肯落了下風，還是嚷着，“你們欺負小孩兒，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還有理了！大家看看啊，诶喲，這兩個大男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

林蔚安被他們吵吵得頭疼，周圍又都是人，他下意識把臉湊得離秦弋近一點，避開人群目光，低聲對秦弋說：“算了。”

秦弋扶着他，不動聲色把他臉擋嚴實了，說：“再等等。”

他掃過中年女人和那個以為有人撐腰得瑟沖他鬼臉的小孩兒冷笑一聲：“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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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憑什麽道歉？”中年女人不依不饒，“你這吓着小孩兒我們沒找你賠精神損失呢！”

“你還知道賠償？”秦弋說，“我弟弟的腳回頭去醫院做了鑒定再找一趟警察，你該賠多少賠多少！”

“這……就摔一下搞得多嚴重似的。”中年女人嘀嘀咕咕的，手伸出去碰林蔚安，被秦弋用力打落，疼得她大喊了一聲：“啊！你還打人！你……”

“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秦弋眯起眼睛，“道歉。”

女人梗着脖子：“我不道歉你能怎麽樣？”

“你走不出這個商場。”秦弋面無表情。

中年女人還要糾纏，卻看見人群中走過來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邊，和秦弋一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中年女人已經心生怯意，猶自咬牙不甘，剛要繼續嗆嘴，就看見其中一個人跨出來半步，她心裏一緊，立刻帶着兒子往後退，順手摁了一下小孩兒的頭：“道歉。”

小孩兒這會兒立刻跟着說了一句對不起，聽不出來什麽誠意。

秦弋沒再搭理他們，中年女人一邊憤憤罵着一邊走遠了。旁邊圍觀的人更加不敢呆着，幾秒鐘就各自散了。

“還能走嗎？”秦弋問。

“謝謝你。”林蔚安在他胸口埋着的腦袋擡起來，看見周圍兩個高大壯漢愣了一下，秦弋主動說：“這是我兩位保安朋友，喊過來撐場子的。”

兩位保安朋友對視一眼，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謝謝了。”林蔚安剛說完，兩個人就大步像風一樣，不知道往哪兒走了。

秦弋彎腰正要把他打橫抱起，剛碰到林蔚安腿彎被他止住動作：“別……這兒人太多了。”

秦弋最後扶着他到座椅上休息。

林蔚安把頭套擱在一邊，拿手扇風。原先的汗熱散了很多，他面色還是潮紅的，微微喘着，秦弋很難不想歪。禽獸，秦弋忍不住罵自己。

事情最後變成這樣，林蔚安也沒有辦法再接着發傳單餓了。經理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也是略有所聞，見他這樣，雖然他沒有發夠，但也給了他一百塊錢。

秦弋看着他一邊道謝一邊接過一百塊錢的時候，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但是最後忍着沒有表現得明顯，怕傷了林蔚安的自尊。

“我送你去醫院。”秦弋說。

林蔚安略略猶豫，笑了笑：“謝謝，不用了。”

秦弋已經不容拒絕地扶上他：“走吧。”

“好吧。”林蔚安一瘸一拐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