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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尤文的車飛速的行駛過剛才的那條路,他的目光放在董墨的身上,不過幾秒鐘,她的身影就從自己的視線裏消失。他低下眉眼,盯着自己斷指的地方,揚起一絲笑意。這個地方,好像他割舍不掉,所以,他還會回來的。

董墨見這個男人完全沒有走開的意思,臉上也開始變得陰冷起來。她盯着男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先生,我還有事情,你忙你的。”

她說完話就大步的往超市的方向走去,卻沒有想到那男人也緊随其後,邊跟着董墨邊說:“你看姑娘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只是看你一個女人家走這夜路不大安全,我尋思不送你一段嗎?我又不會吃了你,你說是吧?”

董墨忽的停下來,盯着男人的臉,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冷笑:“不用了謝謝。”她剛要轉身的時候男人忽的拉住她的胳膊,那手快速的掠過董墨的胸前,正要開口說話時只覺得後背一陣劇痛傳來,他驚呼一聲轉過身,見身後有個女人拿着一臺手機對着自己。男人心下一惱,破口就大罵:“你這娘們神經病啊!”正要擡手之際又是一陣吃痛。

董墨盯着眼前的宋寧拿着手機連續砸了男人好幾下,直到那男人忍受不住蹲□來她才開口挑着眉沖着男人不屑的哼笑道:“你眼瞎了沒有看到周圍巡邏的巡警嗎?竟然敢起色心?”

宋寧忍不住的擡腳踹到男人的身上,将董墨拉到自己的身邊,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後才扭過頭在董墨面前晃了晃手機:“你難道還沒看出來這個色鬼對你襲/胸了?”

董墨愕然的盯着宋寧,臉色微微泛紅。

“多長點心。”宋寧不忘繼續踹了他一腳,頭也不回的往拐角處走去,才一瞬間就消失在了黑暗裏。董墨感激的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便繼續向前。

在超市裏轉悠了一圈後還是沒有任何進展,董墨只好再次的往回走,結果當她走到半路途中的時候,赫然的發現道路的中央躺着一個人,她突然感覺不妙,拔腿就跑到那人的面前,眼前的景象震驚的讓她差點回不過神來。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女人,而且頭部就如之前受害婦人的頭部一樣被砸的面目全非,整個現場看來慘不忍睹。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掏出手機撥通了溫行遠的電話,而後看到距離這裏最近的巡邏隊的警車聲音傳來後,她迅速的離開現場。看到濕漉的地面上有屍體被拖拽的痕跡,她心裏就好像突然生出無數個董墨,在反複的催促她一定要找到兇手的蛛絲馬跡,當見到這些難得的痕跡之後,果斷的朝那個方向奔過去。

跑了一段路後,就來到了一個居民區,董墨往四周一查看,發現這個居民區就是之前自己所駐紮的地方。果然她之前在心裏猜測的沒有錯,她在上級調派人手的時候就向馬局長主動申請了來沿江路,因為通過之前兩名受害婦女的作案地點來看,兇手似乎是一路沿着一條直線來的。所以當時她猜測兇手下一個行兇地點應該是在沿江路左右。雖然當時覺得這個想法并不靠譜,但是就本着拼一拼的精神,結果沒想到正好撞上了。

她的心裏迅速的掠過一絲欣喜,正在她要繼續前進尋找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瞬間就沒了知覺。

而此時的宋寧正在全力的跟蹤那個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帽子的兇手,她就在一個星期前見過兇手,所以按照體型和穿着來看不遠處鎮定小跑着的人一定就是兇手。

就在她幫了董墨與她分開之後,她進了拐角,看了看如同幕布一樣黑的天空,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嘲笑自己剛剛多此一舉,明明都不待見董墨了,還瞎出手去幫她砸色狼。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有時候她真的很不了解自己,裝作很強勢很淩厲,但是偶爾的軟弱又會讓她十分困惑和羞恥。明明應該放下的事情總是不受控制的萦繞在腦海裏,不能做到潇灑擺脫收放自如,而是拖泥帶水讓她心裏就添堵。

所以有時候,她十分的憎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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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說現在,如果董墨出了點事情自己就也許有機會了,但是她還是看不下去,最終還是為董墨出了頭。

她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突然就看見一個男人摟着一個女人在前方移動着,女人像是醉了一樣依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路也走不穩,看起來就像是全靠她身邊的男人在托扶着她走。她無奈的将手放進口袋裏,不禁想起剛進警隊不久的那會,她有一次和同事在聚餐的時候喝的爛醉,還是溫行遠就像這樣一步步的扶她到家……

此時的她有些羨慕的望着那對“情侶”,但當男人轉身走樓梯的時候她忽然的想起這個男人熟悉的身影,腦海中就迅速的掠過一個星期前她在拐角口遇見的兇手。心下一緊,趕緊掏出手機,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手機居然黑屏!任她怎麽努力開機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宋寧緊咬着牙,一臉懊悔的獨自唠叨:真不該救董墨的!

肯定是剛才手機砸那破人的時候出了問題!眼看着兇手就快要走下了樓梯,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提腳就偷偷的跟在了兇手的後面。

她小心翼翼的借助枯草的灌木叢查看下了樓梯後兇手的情況,只見男人的腦袋四處的張望了一會,幹脆利落的拎着女人衣服上的帽子,剛剛還站着的女人瞬間如同一張紙樣被他拎在手裏拖了幾米。到達馬路中間的時候只見男人一甩手,女人仰臉倒地,男人一轉身迅速的朝另一條拐角走了。

視力極好的宋寧在女人被甩在地上的時候就看見了那張被已經被砸的面目全非的臉,也顧不得上前查看,馬不停蹄的跟随在了兇手的身後。

兇手走的飛快,甚至還帶着小跑。此時宋寧的心裏一直在狂跳不止,一想到兇手手上的行兇工具和之前被傷害的慘不忍睹的受害人,她有好幾次都想要停下步子,但是轉念一想,她是唯一見過兇手兩次的證人,而且還有可能是唯一和這樁大案兇手正面交鋒的人,如果就此放棄的話……

本來跑在前面的兇手似乎察覺到什麽,猛地一回頭,宋寧迅速躲開,此時的心似乎已經跳到了嗓子口無法平靜下來。她盯着牆壁那邊的路燈,昏黃的燈光籠罩在這寂靜的小巷,好像只要一不小心兇手手裏的利器就會朝自己砸下來。她雙腿微微顫抖,掌心緊緊的攥成拳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後最終還是移動到牆壁邊,在看見兇手繼續往前小跑的時候她雙腿似乎是不受控制的也開始提腳追逐。

直到最後兇手越來越快的,她似乎察覺到了不安,而且腳下的路也越來越窄,旁邊的樓房也慢慢的變矮,她不由的停住腳步,往前一望,赫然發現那邊是沿江路的一個挖沙廠,心裏一股不安忽的升起,想着兇手可能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存在準備引自己過去殺人滅口,所以雙腳一停還是準備放棄跟随,但就在她要回頭走的時候拿兇手突然就轉身朝居民區的方向跑去。

宋寧雙眉一簇,這家夥到底在玩什麽?

她思考了幾秒鐘,兇手完全不顧自己鎮定的小跑着,那就證明自己沒有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小。糾結了一會,眼看着那人就要消失,雙腳還是犯/賤的跟了上去。她一邊吐氣一邊謾罵道:“一定不要讓我抓到你!這大半夜的跟做運動似的!”

她輕咬下唇一心一意的跟了上去,過了一會,兇手突然放慢了速度,宋寧察覺到不對,迅速的跑到另一條巷口躲着,心裏也默默的在祈禱千萬不要被發現,而且為什麽一路都沒有看到巡邏的同事?現在的她心急如焚,正在無措的時候突然偏臉見到了董墨的身影,心想着莫非她也在追兇手?

她正要往董墨的方向移動的時候,只見董墨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冒出來一個男人,看到他猛地朝董墨的脖頸處一打,董墨就倒了下來。

宋寧猛地捂住自己忍不住要尖叫的嘴巴,緊攥的拳頭骨節分明。她轉了轉頭,現在他的左邊是穿着羊絨大衣的刨锛兇手,而且她還親眼看到他殺了受害人。那麽……右邊打暈董墨的人呢?他是誰?

突如其來的疑問瞬間就将她掩埋住了,她緊緊的皺着眉頭,就如在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毫無辦法。她要是往牆的左邊走,很有可能就會被兇手發現,往右邊走去救董墨,那麽就會驚動打暈董墨的陌生男人。如果……他們是一夥的話?但是董墨如果不救的話,就指不定會有什麽後果。而且那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她還是自己的同事……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擡腳就往董墨的方向走去,結果在走到沒幾步的時候突然的收住腳。如果沒有董墨……

她被自己的想法所驚吓到了,眼睜睜的看着男人抱起被他打暈的董墨,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她的喉間也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一般,痛楚,愧疚,還有無措在這一刻徹底的傾瀉出來。

她身體冰涼的可怕,僵硬的如同一座雕塑一般。想起董墨剛剛被打暈的情形,她不由的升起一絲後怕,在那一瞬間,她竟然不想救董墨?

她沿着牆壁慢慢的蹲下來,吶吶的聲音裏有着清晰的顫抖:“對不起……”

她足足的在原地呆了将近一個小時,直到四周響起了警車的聲音,她才緩過神來。此時的她已經全身凍的僵硬的直不起身。

“宋寧!”

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宋寧随即擡頭,見到是溫行遠的時候喉間幹澀的差點說不出話來。她的眼神有些迷蒙,幾乎是有些恍惚的看到溫行遠朝自己跑過來。

溫行遠觸摸到宋寧冰涼的手之後微微蹙眉,伸出雙手将她從地上扶起來:“怎麽回事?在這都凍成這樣子了。”

宋寧看着師父的手握住自己的,眼眶突然一股蘊熱,淚水就禁不住的忽的掉下來。她緩緩的擡起頭,對上一雙幽暗的雙眸。

“看見董墨了嗎?是回到住所了嗎?”他一邊問道一邊幫她拍掉衣服後背上的灰:“第五個死者出來了,确實如董墨所說,是三十歲左右的少婦。”

“師……師父,董墨……她……”

她有些顫抖的開口,溫行遠見到她的異樣,心裏頓時一緊,連忙抓着她的胳膊問道:“董墨怎麽了?”

她正了正神色,重新開口問道:“死者是董墨發現的嗎?”

見到溫行遠點頭後,她微微的咬牙,心裏那點點黑暗的影子就被無限的放大,突然就吞噬了她。只見她擡頭拉了拉嘴角:“我是從她的住所過來的,一直沒有看到她。”

溫行遠皺眉,有些懷疑的追問道:“你為什麽在這裏?”

“我……看見了兇手,抱歉我不敢追上去,我……但是我不知道董墨是否是……”她有些語無倫次,溫行遠見到她到現在全身還在微微的顫抖着,但是一聽到董墨的名字,他就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情緒猛地爬到心頭。

“你的意思是董墨不在住所?電話現在也打不通?”他微微發怔,突然拿起電話一個一個的打給附近巡邏的同事以及尤然他們。

“務必把董墨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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