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過期肉

傅淩川的話說出來以後,關驚塵的神情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她望着傅淩川,慢慢抿直唇角,過了兩秒,她認輸一般的垂下眼睛,不再看他們,也不再說話。

同為女人,元媛能猜透幾分她的心思。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有無數資本可以揮霍,所以她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也不管自己會給別人造成什麽樣的傷害,一切都以自己的意願為主。可那是年輕的時候,再美的人,也有年老的那一天,随着榮華不再、身體衰敗,當初被她棄如敝履的家庭溫暖,此時她又想撿回來了。

所以,她終于接受了殷先生;所以,她從大洋彼岸回來了;所以,她才會找上元媛,試圖做一個關心孩子的母親,只可惜,當了那麽多年自私自利的大小姐,哪怕她有悔改的心,也沒有悔改的力了。

本性如此,還能指望她變成什麽樣。

比起傅淩川,殷問楓可能會更痛苦,畢竟傅淩川和關驚塵沒有聯系,兩人不管從戶口本還是從生意上,都接觸不到,眼不見就心不煩。殷問楓就不一樣了,他三天兩頭就會見到關驚塵,估計接下來的日子,有他受的了。

元媛有點想笑。

關驚塵可能還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樣,都會不停的追捧她,她肯定想不到,當她做出這些看似浪子回頭的行為時,別人心裏的想法就剩了兩個字。

——惡心。

和傅淩川一起離開,兩人的步速不快,元媛微微偏過頭,靠近傅淩川的胸口,她低聲說道:“有這樣的一個媽,真是苦了你了。”

傅淩川目不斜視的回答她,“彼此彼此。”

元媛哂笑一聲。

還真是,傅淩川的媽媽,女配的爺爺,這倆人看似南轅北轍,其實就是一類人,極度的以自我為中心,根本不管別人是什麽感受,最可氣的是,他們還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假如換位思考一下的話,在某些方面,元媛其實能理解他們,但理解,不代表接受。

重新回到聚會上,度過了最初那段大家都在互相寒暄的時刻,現在每個人都是以家庭為單位集體出動,沒成家的人要麽跟着父母,要麽三三兩兩的和好友聊天,總之,沒有一個閑着的。

元媛始終都待在傅淩川身邊,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過來跟他攀談,照例,別人過來以後都要誇一句他們夫妻真般配,元媛今天看着真漂亮。元媛笑着應下,适當的再回誇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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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淩川的地位太高,光芒也太璀璨,現在的元媛完全被遮蓋在他的光芒之下,別人看到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位是傅太太。

元媛也不介意,畢竟現在的她沒有任何成就,人們對她的印象也還停留在自殺前。

今天晚上,元媛已經做好當一晚上陪襯花瓶的準備了。

她想安靜如雞、充當背景板,有人卻不想讓她這麽幹。

三個貴太太一起來找元媛夫婦說話,話裏話外的意思卻總是往元媛身上引,元成慈他們就在一旁,龐泉妝正在滿面笑容的跟人應酬,猝不及防就被其中一個貴太太拉了過來。

“元太太,你們家元媛是真能幹啊,我女兒在世紀城也有一家自己的店,嗨,小孩子嘛,天天想一出是一出,在國外看了幾個畫展,回來就非得開一家畫廊,我拗不過她,就把世紀城三樓的鋪面給她了。”

“我們家女兒就是小打小鬧,說不定哪天就沒興趣走人了。哪像你家元媛,我聽我女兒說,原本起風了都快倒閉了,元媛剛去了幾天,就人滿為患了!最近還換了新菜單,多厲害啊!”

龐泉妝微笑着附和,兩只放在身前的手卻擰巴的要命,那位貴太太還在說個不停,“我記得元媛之前沒管過餐廳的事,現在怎麽又去開餐廳了,你家老爺子終于想開啦?”

哦……

敢情是來打探元家內幕的。

年輕人都知道元媛去開餐廳了,但他們想不到那麽多,就跟貴太太認為她女兒一樣,都覺得元媛這是一時興起,老一輩的人什麽沒見過,自然也就從這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裏嗅到了不一樣的風向。

更加可疑的是,元媛才去了多長時間,餐廳就真的起死回生了,她以前可沒表現的那麽聰明過,藏拙這種手段,雖然不多見,但也不少見,而且一旦藏拙的人選擇不藏了,那某些人的世界,就要變天了。

貴太太們過來打探消息,也是為了自家生意,畢竟生意場上第一重要的是人脈,第二重要的就是消息,早點知道品宴未來的繼承人是誰,他們也好早點審時度勢啊。

龐泉妝不想讓外人知道爺爺和元媛之間的賭約,現在她兒子可是熱門人物,要是把這個消息放出去了,原來那些巴結的人就會聞風而動,重新考慮自己的選擇。她還想盡快給兒子找個合适的兒媳婦呢,她眼光高的很,最起碼也得是和品宴差不多的家庭背景,才能入她的眼。

但她自己也清楚,要是她兒子沒法在品宴裏立足,那些家庭的人連看都不會看她兒子一眼。

想到這兒,龐泉妝立刻呵呵的笑起來,“我們家老爺子現在不管事,您又不是不清楚,元媛這不是大病初愈嘛,醫生說應該給她找點事情做,正好家裏有的是餐廳,就讓元媛當個店長,消遣消遣,多出去走走,總比待在家裏好,您說是吧。”

貴太太明顯不怎麽信,都是千年的狐貍、誰看不出來誰,從元成慈剛把龐泉妝娶回來,她就知道這女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她能真心對元媛好,那天上就能下紅雨。所有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都必須打個折扣才能信。

貴太太神情不變,只是慈祥的看向元媛,後者接收到她的視線,淡淡一笑,“我會好好經營餐廳的,不讓爺爺失望。”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點明了經營餐廳背後的變動。

元媛開餐廳,确實是爺爺授意的,她說不會讓爺爺失望,也就是說,對于這件事,元家董事長注入了希望。

貴太太心裏有數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真誠,身為母親,平心而論,她也不想看到自己死後別的女人帶來的孩子搶走了自己孩子的一切。

“加油啊元媛,祝你馬到成功。”

龐泉妝臉色一僵,她下意識就想看向身邊的丈夫,幸好,她忍住了。

她是不怎麽聰明,可她也知道,沒有血緣,即使改了姓,想要拿到元家的所有産業也非常艱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能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元家的産業,她可以等着分,卻不可以主動搶,這是她的公公和無能丈夫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每到這種時候,龐泉妝都氣憤難當。要不是老爺子一直死死的把股權攥在自己手裏,要不是元成慈不上進,她怎麽會如此被動,假如老爺子早早地把股權轉讓給元成慈,她早就不忍了,直接離婚,分走他們家一半的家産!

她也不想想,就是因為要防着她的這種想法,元爺爺才從來不給別人股份,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

貴太太們走了,元媛也不想繼續留在這兒,她動了動胳膊,示意傅淩川往那邊走,元成慈卻突然來到她身邊,板着臉問道:“傷口還疼麽?”

元媛瞥他一眼,一邊回答,一邊轉身離開:“十天前我就拆了紗布了。”

潛臺詞:現在才問,你早幹嘛去了?

如果是原來的女配,面對元成慈突然的關心,她會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然後怎麽難聽怎麽說,換了現在的元媛,她說話比較含蓄,都是無形的紮心,反正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後,元成慈來找元媛說話,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怼。

他自己也清楚,卻還是忍不住。

元媛已經走了,元成慈還在看着她的背影,而且面露擔憂,元安柏和元安瑩今天話不多,兩人安靜的站在一旁,對視一眼,然後收起了外露出來的一點鄙夷和煩躁。

聚會接近尾聲的時候,大家就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和傅淩川說話的人實在太多,他們走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上年紀的人都走了,只剩下零星的七八個年輕人。

林風臨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狀态,紳士的送走每一位客人,元媛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包落在了樓上的客房,原本想讓一個服務生幫她拿,傅淩川卻主動攬下了這項任務。

站在大廳門口等傅淩川下來的時候,剛剛送走一對姐妹的林風臨回來,他溫和的問道:“要走了嗎?”

元媛攏了攏身上的大衣,笑道:“對,謝謝招待。”

“謝什麽,結果不還是沒有招待好,等有時間,我請你們夫妻小聚一下,再好好的招待你們。”

元媛擺手,“不用不用,你剛回國,肯定還很忙。再說了,哪有讓你招待的道理,該是我們招待你才對,你和淩川關系本來就挺好,那麽多年沒見了,肯定有很多話想說吧。”

林風臨和誰關系都不錯,雖然他是殷問楓的好朋友,可他和傅淩川也說得上話,對于元媛的客套,林風臨淡然一笑,“是啊,所以有時間再聚。回去的路上小心一點,外面風大,走路慢點,你這麽瘦,要是被風吹跑了可怎麽辦。”

太會說話了!

元媛笑的合不攏嘴,“哪有那麽誇張。”

林風臨的表情倒是很認真,“我可沒有誇張,大風天本來就很容易受傷,我是外科醫生,總能見到各種意外事故,當然,你肯定不會遇上的,頂多就是崴個腳、被吹掉的樹枝砸到頭。”

元媛:“……”

大哥,你能說點好聽的嗎。

本來的對話還很愉快,但越聽越奇怪,元媛收起笑容,正正經經的道了一聲謝,“謝謝,我會注意的。”

看她這麽乖,林風臨感覺滿意了很多,好些人都不聽他的勸,甚至都不讓他把一句話說完,能碰上元媛這麽聽話的,林風臨不自覺的就多說了一些,“經商不容易,你又是剛上手,即使一開始一帆風順,往後也容易出現變故,總是有人見不得別人好,想在背地裏使絆子。要是有事情的話,可以來找我幫忙。”

這話說得就比較真心了,元媛感激的對他笑笑,“知道了,如果真有,我不會客氣的。”

傅淩川走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說完了,走到元媛身邊,傅淩川警惕的看着林風臨,“你又說什麽了?”

他這話問的太不客氣,元媛訝然的睜大雙眼,忍不住拽了拽傅淩川的胳膊,“我們就是聊了幾句閑天。”

聊天而已,周圍還有那麽多人,傅淩川怎麽态度這麽差啊。

林風臨倒是好像早就習慣了,他無奈的說道:“真的沒說什麽,就是聊天,說天氣。”

傅淩川半信半疑,不過他也不想再追問了,他帶着元媛往外走,仿佛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裏多待。林風臨目送他們兩個離開,元媛出門的時候還回頭跟他擺了擺手,林風臨溫和的說了一聲再見,等到大門關上,他才嘆了口氣。

正好發小在一旁,他走過去,頗為失落的說道:“他好像比以前更不喜歡我了,是因為我和他妻子說了幾句話嗎,可我真的沒說什麽敏感的話題。”

殷問楓:“……”

不,你想多了,他不喜歡你,絕對不是因為你有沒有說敏感的話題。

單是你說話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他忐忑的了。

……

夜風非常冷,元媛把自己裹得跟個球一樣,她一邊看着腳下的臺階,一邊說:“你和林風臨有過節嗎,他就是來客套兩句,你幹嘛那麽兇。”

“人家還說等有時間要請咱們一起吃飯呢,你剛剛這麽說話,會顯得他很狼狽的。”

傅淩川的手一直在她身邊虛扶着,聽着元媛的念叨,他也很無奈,“我不是……”

元媛擡頭,莫名的看着他,“你不是什麽?”

傅淩川整理了一下措辭,剛想簡單解釋一下,突然,身邊的元媛一腳踩空,高跟鞋沒站穩,立刻崴了一下腳,整個人都往傅淩川身上栽去,好在有傅淩川扶着她,元媛這才沒傷的太嚴重,她“嘶”了一聲,半跪在地上,捂着腳踝,傅淩川連忙蹲下,想去看看,元媛攔住他:“別,先別碰我。”

緩了好一會兒,那陣鑽心的疼總算過去了,元媛站起來,對一旁緊張的不行的傅淩川搖搖頭,“沒事,沒傷到骨頭,現在好多了。快走,我得回去歇着。”

車就在臺階下等着,吳總助看到元媛突然蹲下的時候已經走了下來,傅淩川扶着元媛的身體,還是有些擔憂,“去醫院看看吧?”

元媛左腳不敢使勁,就把重心都挪到右腳上,她慢吞吞的往前走,搖頭道:“不用,真的沒事,要是嚴重的話,我剛才就站不起來了。”

吳總助連忙打開車門,恰好在這時候,一陣狂風席卷過來,元媛剛要彎腰坐進去,狂風裏夾雜着一根不知道從哪掉下來的枯枝,就這麽正好、啪的一下拍在了元媛的臉上。

元媛:“……”

傅淩川:“……”

吳總助:“……”

元媛也顧不上火辣辣疼的鼻子,連忙坐進車裏,傅淩川緊跟着坐進來,車門一關,大風就影響不到他們了。

樹枝不大,只是借力太猛,加上正中鼻頭,元媛揉了揉酸酸的鼻子,無語的從身上把那根枯枝撿起來。

吳總助想活絡一下氣氛,就笑道:“夫人,您今天好像有點倒黴啊。”

他是開玩笑說的這句話,元媛也跟着笑了一聲,确實挺倒黴。

元媛沒有注意到奇怪的地方,傅淩川看看她,然後看看她手裏的枯枝,仿佛想到什麽,他頓時神色一凜,“林風臨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怎麽又回到這個話題了,元媛茫然的看過去,“沒說什麽啊,就是關心我,讓我出門時候小心點,別被風……”

話說到這,元媛也沒聲了。

一次被說中,是巧合,兩次被說中,是巧合,那三次……

元媛還在垂死掙紮:“……這兩件事,應該沒什麽關系吧?”

傅淩川嘆息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同情的看着元媛,“以後少跟他說話,見到他就趕緊跑,這樣,說不定還能逃過一劫。”

元媛:“……”

太誇張了吧!說的好像人家是瘟神一樣!

元媛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堅信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這世界上是沒有靈異事件的。她不信邪,傅淩川也不會非要讓她信,反正被坑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信了。

……多麽滄桑的想法。

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餐廳換了新菜單,那個環保月的活動也結束了,新活動緊跟着開始,有了招牌菜就是不一樣,元媛從餐廳的流水賬單上也能看出來,很多人都是回頭客,各大美食網上的評價也在慢慢升星。

現在的餐廳每日流水基本保持在八萬左右,一周就是五十六萬,一月二百四十萬,聽上去挺多的,可這不是淨利潤,淨利潤也就是一百五十萬,扣掉裝修、雇傭大廚、還有提成的錢,到手還不到一百萬。

這就是元媛接手後第一個月的水平,經理看元媛時的崇拜都快化成實質了,可元媛還是愁眉不展,這不是她的預期,她以為自己改造以後,第一個月的淨利潤怎麽也應該有兩百萬,這樣未來的五個月才能保持持恒,她也才能達到一千萬的總目标。

不行,還是需要別的辦法。

最最重要的,她真的需要一個能給她出謀劃策的助理了。

一個人的眼光總是不夠長遠,沒有助理的話,她很容易獨斷專行、走進誤區,說到底,她也不是餐飲業的內行人,只是這麽多年一直看着女配生活,耳濡目染、再套用以前學會的生意經,才勉強把這個餐廳救了回來。

隔行如隔山啊,很多餐飲業的規矩,她都還是一知半解,要是她以前幹的能幫到自己也行,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前是幹什麽的,元媛就覺得頭疼。

挖石油和搞餐飲,這倆能有什麽聯系?

……

元媛正在抓頭發的時候,經理突然跑進來,皺眉說道:“店長,有人來鬧事。”

鬧事的是一對夫妻,男的扶着女的,女的手裏拿着一沓醫藥單子,非說是從他們這裏吃東西吃壞了肚子,食物中毒,現在要求餐廳給他賠償,元媛沒有立刻出去,而是站在後廚聽了一會兒,然後心裏就是一沉。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說吃壞肚子了,從三天前開始,美食網上的評價就出現過,說是食材不新鮮,吃了以後拉肚子,但以前的都沒有鬧到醫院去,更不會直接找上門來鬧事。

元媛在看到評價以後就已經檢查了食材,沒發現什麽問題,她還讓餐廳多做了幾次大掃除,各方面都由幾個小領導親自把關,怎麽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現在正好是吃飯的時間,那對夫妻這麽一鬧,整個餐廳簡直成了菜市場,一群人都在圍觀,元媛當機立斷,先報了警,然後才走出去,說要和這對夫妻直接去警局理論,可能沒人見過這樣的店家,別人都是死活不讓報警,她倒好,直接自己把自己報進去了,吃瓜群衆看着元媛,突然覺得這件事有點意思。

警察很快來了,可那女人突然躺地上了,死活不走,警察又不能把她搬走,結果就一直這麽僵持下去,這件事鬧了快兩個小時,元媛跟着一路檢驗,最後拿到的證明讓她眉頭緊鎖。

确實是他們餐廳的食物有問題,用的肉有一部分是過期肉。

元媛陰沉沉的回到餐廳,她賠了一大筆錢,還給了有關部門不少好處,這才沒讓餐廳關門整頓,而且她有預感,這事不會這麽快就完。

果不其然,當晚,元媛又上熱搜了,這回可不是墜在尾巴的第四十多名,而是前排的第三名。

熱搜詞條就是起風了食物中毒。

熱搜上寫的雖然是起風了,可點進去以後,有幾個營銷號放出了元媛的照片,還有一些私照,寫了洋洋灑灑一大片,意思就是,他們終于扒出這位店長的真面目了,她是品宴集團董事長的親孫女,起風了連鎖餐廳的背後老板。

親孫女管理餐廳,而且搞出食物中毒這麽惡性的事件,中毒原因還是售賣過期肉,仇富心理下,大集團本來就容易被黑,這下品宴的名聲更臭了。而品宴官微很快發表聲明,說這家餐廳和真正的起風了不同,已經脫離總部獨自運營,所有管理權都在元媛身上,也就是說,這件事和他們總部沒關系,千錯萬錯,都是元媛的錯。

頭一回見到不包庇自家皇子皇女的集團,官微竟然還博得了一些路人緣,吃瓜群衆才不管那些,他們只要看到了有條理的敘述,看到了別人讓他們看到的證據,他們就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真相。

網上亂成了一鍋粥,餐廳也好不到哪去,已經有記者聞風而動,就待在餐廳裏,蹲守元媛,想要得到第一手的采訪資料。大家都很擔心,元媛卻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陰沉的表情已經消失,她很平靜的看着網上對她的謾罵,很多人都說她是黑心蓮,為了省點錢連人命都不顧,活該牢底坐穿。

經理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餐廳裏除了新招的大廚,沒人知道元媛真實的身份,大廚又不愛說八卦,他以為大家都知道,也就沒提過。此時除了大廚,別人全都是一臉懵逼。

作為餐廳員工,他們當然知道元媛是無辜的,雖然管理權歸了元媛,但所有原材料,都是從總部的工廠發出來的,他們這家餐廳,和別的餐廳用料一樣,菜譜雖然改了,可原料還是那些。元媛怎麽可能為了省點錢,就用過期的肉。

“店、店長……”

經理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元媛了,這可是董事長的親孫女啊!唯一的親孫女!以後肯定就是品宴的大老板了!

經理不知道裏面的彎彎繞,還以為元媛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了,她結巴了半天,也沒問出想問的問題來,元媛把目光從電腦移到經理臉上,她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經理茫然,“不知道。”

“我在想……”元媛淡定的向後靠去,呼吸變的更加平緩,她的食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打在桌面上,“等我回到集團,我第一個要開除的,就是公關總監。”

作者有話要說:元媛:氣到野心膨脹.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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