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心,被狠狠刺痛! (4)

間,再然後,緩慢向下,托住自己的臀部,揉捏起來—

出面用語言解釋只是兩個嘴唇上下一碰的事,也沒什麽技術含量,他不覺得有什麽;可是現在真的被動手動腳,還是讓安暮渾身不自在,他遏制住自己想要推開藍狂的沖動,微微蹙着眉承受。

旁邊染風歌也看的直皺眉,心說藍狂這是抽哪門子風,大街上就直接摟摟抱抱了?難不成他說的确認方法就是通過手感來确認?

而蘇以陌則是眯緊了眼睛,猛地側頭看向染風歌—依照藍狂對安暮上下其手的表現來看,如果他跟染風歌以前有瓜葛的話,那麽也就是說—他對染風歌也做過這樣的事!!!

幾人的心電急轉只在一瞬間,下一刻,就見斜刺裏沖出一個人來,一把捏住藍狂的手腕将他從安暮身上拽開,順便附贈了一拳過去!

安暮只覺腰身一輕,随之又一緊,然後被人帶着後退了一步,周身的壓迫感褪去,卻換成了另外一種壓迫感。

安辰護住安暮,對藍狂惡狠狠道:“我警告過你的,不準碰他!”

藍狂被打卻不以為意,甚至勾了勾唇角,似乎就在等這一拳,他成竹在胸地對安辰道:“安二少,你也是知道真相的人,要不要告訴大家,誰才是我想要找到的那個人呢?”

“如果你不介意我對你哥哥做出什麽非分之想的話……就請說謊吧!”

此話一出,安暮的神色變得緊張凝重起來,他側頭望向安辰,眼神帶了一抹暗示,示意他不要亂說話,甚至被安辰攬在懷裏使勁扣緊也沒有察覺到。

安辰視線掠過染風歌,又掠過藍狂,随後餘光落在身側的安暮臉上,見他一臉警告和緊張地看着自己,心頭便是一陣火氣。

都被人占便宜吃豆腐了竟然還想着做好兄長,對自己他怎麽就不會這麽好呢?

藍狂卻抓緊時機追問,指了指染風歌:“是他?”然後又指安暮,“還是他?”

安辰沒有說話。

幾人周身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住了。

安暮垂在身側的手正好因為安辰攬着他的動作而被擋在了安辰的身後,他生怕安辰說出什麽不妥當的話來,緊張地握起手指。

畢竟之前就是因為安辰給藍狂打電話想要揭穿染風歌的身份才導致藍狂對染風歌有所懷疑,現在要是他再說出什麽,恐怕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想到這裏,他不動聲色地用呗擋住的手輕輕碰了碰安辰的後背,有種讨好和警告的意思。

安辰心中仿佛有兩個人在交戰。

一人在說—既然大哥在求你,你就遂了他的願告訴藍狂那個人事大哥不就行了?

另一個卻反駁—大哥說什麽你就聽什麽嗎?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藍狂的手段你又不是沒看到,大哥已經為了染風歌把自己弄傷過一次了,難道你還想讓他再傷一次?

—可是如果自己不說或者說錯的話,大哥肯定要生他的氣了。

—你是想看他生氣,還是想看他被藍狂折磨?

—我……若是大哥不理我了怎麽辦?

—那總好過你看着他陷入魔爪吧?

掙紮只是一瞬間,安辰很快看向染風歌,殘忍地吐出兩個字:“是他!”

這個答案,藍狂最滿意,唇角揚起,頗為得意地看向染風歌;而蘇以陌心裏早已猜測出染風歌和藍狂有些糾葛,所以聽到安辰這麽說也不意外;染風歌沒料到安辰會跟安暮一起來,從安辰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這次弄巧成拙了。果然,安辰那麽護着安暮,染風歌心知他必不會為了自己而說謊,後來想想也是,安暮已經為了自己自傷過一次了,這一次叫他來遮掩實在是不應該,因此對于安辰的如實回答除了有些傷腦筋之外也沒什麽太大反應……

反應最大的人,是安暮。

他不可置信地側頭盯着安辰,萬萬沒想到安辰竟然無視自己的暗示和懇求,将矛頭指向了染風歌。

他本來以為,安辰一定會聽話,他一定會照着自己的要求去做,但是到頭來,‘出賣’他的,竟會是安辰!

先不去管藍狂那得逞的笑容,也不去看染風歌眼底無奈的笑意,安暮自己就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他來這裏本來應該是給染風歌解圍的,結果卻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

藍狂向染風歌走去:“風歌,現在你無話可說了吧?”

染風歌剛要開口,蘇以陌将他拉至身後,對藍狂道:“你好像沒聽清楚,他不喜歡你,你對他死纏爛打也沒用!”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立場!”藍狂恨恨看着蘇以陌。

蘇以陌表情未變,冷靜開口:“他喜歡的是我!他是我的人!現在,你聽清楚了嗎?”

“有一個景秋涵還不夠?蘇以陌,你還真是博愛啊!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藍狂諷刺道,聲音陡然變得凜冽,“他喜歡我也好,不喜歡也罷,但說到底,這是我跟風歌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蘇以陌被他說到痛處,卻也不惱,只是輕輕開口:“那風歌夾在我跟秋涵之間要怎麽處理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藍狂看着他們扣在一起的手,臉色難看。

染風歌嘆口氣,對他道:“你走吧,我真的不想跟你再有任何關系!”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藍狂再厚臉皮也待不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我不會放棄你的!”說完,轉身,憤然離去!

染風歌,我一定不會放棄你!

染風歌想要抽出被蘇以陌緊握的手,然而卻被握的更緊,不解地擡眸,就見蘇以陌面色不善地盯着他,染風歌心中一震,強自笑道:“多謝你幫我解圍……”

蘇以陌一言不發,拉着他就走!

染風歌被他拽得一個踉跄,心中忐忑萬分,不由問道:“

你要帶我去哪兒?”

蘇以陌沒有說話,只是走得飛快。

染風歌不得已,只能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心說,他不會是把剛剛自己說的話當真了吧?

雖然自己是喜歡他,可是……他沒想過要告訴他的……今天的事全都發生在意料之外,染風歌覺得頭有些疼,為什麽他遇見的事都這麽複雜啊!

062瘋狂的告白

染風歌被蘇以陌拉着走遠之後才想起來要跟安暮打聲招呼,但是已經離遠了,只能回頭對安暮笑着擺擺手示意沒事,無論如何都謝謝他了。

安暮好像沒看到染風歌的示意,只是繃着臉盯着一副若無其事的安辰看。

待到染風歌和蘇以陌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安暮才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安辰知道他生氣了,于是伸手去拽他:“大哥,你聽我說……”

安暮一甩手腕,将他的手甩開,怒道:“別碰我!”

“大哥……”

“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不配做我弟弟!”安暮剛才使勁壓抑的怒火全部爆發出來,見安辰還要來拉自己,于是下意識地一拳揮了過去!

安辰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踉跄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擡起頭來,眼眸裏都是受傷。

安暮竟然打他!

安暮剛剛那一拳是本能動作,真的打到安辰也有些詫異,不過他現在在氣頭上,懶得看安辰那副委屈的樣子,大踏步朝車子走去!

安辰擡手揉了一下火辣辣的嘴角,目光幽深地盯着安暮,随後也跟了上去。

安暮正在拉車門,但是車鑰匙在安辰哪裏,還沒解鎖,所以車門拉不開,氣的安暮一腳踢在車門上,然後想去更遠一點的路邊打車。

結果剛一轉手,便撞到安辰懷裏。

安暮沒好氣地去推他:“讓開!”

安辰卻是擡手扣住安暮按在自己胸前想要推開自己的手,稍稍用力,将他禁锢在自己懷中。

安暮掙了兩下沒掙開,氣呼呼地擡眼看他:“你做什麽!放手!”

安辰妖異地笑了笑:“我做什麽?你說我要做什麽?嗯?”他一邊說,一邊邁步,将安暮禁锢在自己懷裏,安暮下意識地後退,但是後面就是車子,退無可退,只能身體後仰。

安辰傾身壓了上來,安暮的兩條腿都在安辰雙腿間,後面又仰着靠在車子上,身形有些不穩,但是安辰的手不知何時橫在了他的腰間,此刻緊緊的摟着他,安辰妖異的笑容帶着危險:“我都快要被你逼瘋了!”

說完不等安暮消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便狠狠攫取了他的唇!

他想要得到他,想要将他據為己有,想得快要發瘋了!

他拼命壓抑自己的感情,拼命想以弟弟的身份守在他身邊,卻總被他逼得陷入暴走的邊緣!

既然如此,就被怪他對他用強了!

安暮只感覺唇齒間的觸覺帶着一種瘋狂的占有欲,幾乎要将他吞咽入腹,大腦一片空白,好半響,他才醒悟,自己竟然被親弟弟給強吻了!

安辰積壓了多年的感情一旦爆發,并不比剛才安暮的怒火小,他使勁嗜咬吞咽着安暮的唇瓣,有兩處竟被牙齒磕破,帶着淡淡的血腥味,他還不滿足,用力撬開安暮的牙齒,長驅直入!

如此瘋狂的吻令安暮微微眩暈,他感覺這一刻的安辰仿佛是餓了許久的猛獸,根本已經失去理智!

猶豫片刻,安暮牙齒咬合,咬破了安辰的舌尖,試圖令他清醒過來,結果血腥味卻更加刺激了安辰,他又加深了這個吻,掃蕩安暮口腔內每一寸內壁,直吻得安暮渾身發軟!

終于,怒火慢慢平複,安辰的吻如浪潮般褪下來,變得平靜溫柔,仿佛在安撫他一般,眼神裏有種滿足、有種歉疚、又有種勢在必得的瘋狂。

安辰的吻終于停下,他的唇瓣貼在安暮唇瓣上,稍稍停頓,然後慢慢啓口,發出一聲類似嘆息的宣告:“安暮,我喜歡你!”

如此輕柔的告白聽在安暮耳中卻仿佛炸雷一般驚人,他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安辰,喘息還未停止,他斷斷續續地道:“你、在……開玩笑吧……”

安辰揚起唇角,露出邪惡的笑容:“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麽?”

“可是……我是你哥——”安暮此刻已經忘了他本應該生安辰的氣,整個人沉浸在安辰告白的震驚裏,無法出來。

“那又怎樣?”安辰打斷他的話,視線下移,盯着安暮紅腫的唇,笑得邪肆,“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要得到你!為了你,我快把自己逼瘋了!”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安辰按了一下褲兜裏的車鑰匙感應器,車門的鎖被打開,他拉開後車門,将安暮推了進去,然後壓了上去,手指挑起安暮的下巴,“今天你逃不掉了!”

“安辰!”安暮掙紮,卻被安辰眼疾手快地用領帶将他的手綁在了一起,安暮睜大眼睛,“安辰你做什麽!快放開我!”

“你不是大義凜然麽?你不是要替弟弟解圍天不怕地不怕麽?今天我就成全你!”安辰一把扯開自己的領口,幾顆扣子應聲而落,露出精致的鎖骨和隐約可見的胸膛。

安暮擡膝想要去撞安辰,在他看來,現在的安辰已經被惡魔附體了,根本不是以前他眼中那個弟弟。

安辰早就料到安暮會反抗,也對,都要被吃了,誰會乖乖地躺着?

擡手擋住安暮的膝蓋,然後跪坐在後座,壓在安暮腿上,反手将車門關上!

安暮安大少的車子自然是名車,後座當然很寬敞,安辰擡起手肘,将座椅的靠背壓下去,與原本的後座拼接成一大塊,跟個單人床差不多,雖然長度差了點,但是人可以斜着躺麽,肯定是夠用了!

安暮驚愕地看着他:“安辰,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我早就已經瘋了!”安辰壓在安暮身上,伸手去解他的襯衣扣子,“反正你也不在乎,與其讓藍狂那個陌生人占便宜,倒不如讓我這個弟弟來!”

“你還知道是我弟弟嗎?”安暮突然停止掙紮,眼神悲哀地看着安辰,“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事不道德的!”

“不道德?”安辰冷笑一聲,“去他的不道德!”

“你若敢動我,從今以後,再不是我弟弟!”安暮也冷下臉來,警告道。

“我本來就不是你弟弟,在你眼中,何時有過我這個弟弟?”安辰一邊解他的扣子,一邊觸摸他的胸膛,指腹按在那兩道交叉型的傷痕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瞬間又令他火氣大了些,安辰氣憤道,“你總是将我抛之腦後,眼裏不是安雅就是安洛,要麽就是安鑫,哦,對,當然更多的是染風歌,你口中那麽親切叫着的‘揚揚’,可是我呢?我也是你低低的,還是你的同胞弟弟,你什麽時候能對我有對染風歌一半好,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一邊控訴着,安辰已經将安暮的襯衫扣子解開,兩片衣襟被掀開,露出他平坦無贅肉的小腹,安辰的手掌覆了上去,愛不釋手地揉着,聲音也随之輕柔了一些:“小的時候,你每次和同學出去玩兒,都不帶我,我偷偷跟着你出去了,你也不讓我加入你們,随便給我個小玩具就想打發我走……”

摩挲着安暮小腹的手靈活的游移着,随後将安暮腰間的皮帶抽了出來,扔到座椅下面,他開始伸手去脫安暮的長褲,聲音也陡然尖銳起來:“我只能遠遠地抱着玩具看着你跟他們玩在一起……那時候我有多委屈你知道嗎?可是為了能跟你一起出去,我委屈也不敢表現出來,生怕你下次連玩具都懶得打發我了,直接就把我趕回家……家裏空蕩蕩的,我自己一個人會害怕的你知不知道!”

“是!安雅是你們的心頭肉!我不過是搶了她養料然後害她常年生病的罪魁禍首!無論是爸爸媽媽還是你,你們都讨厭我!可是我也不想這樣啊!你以為我就不心疼安雅嗎?可我有什麽辦法?是不是我跟安雅交換一下你們才安心?是不是我也病的快四了你們才會多看我一眼?”

說到這裏,安辰的眼眶有些發紅,他不想讓安莫看到他的表情,于是有些別扭地俯下身去,親吻安莫胸前的傷痕……

但是安莫敏銳地察覺到,胸前落下兩滴溫熱的液體,滾燙。

聽着安辰這一番強烈控訴,安辰心中着實被震撼到了。

他從未想過,安辰心裏所想竟然會是這樣,他原本以為,這個弟弟那麽乖巧那麽聽話,是個很讓人省心的孩子,卻忽略了,其實他也是渴望被愛被呵護的。

“既然我在你心中這麽讨厭,你為什麽還會喜歡我?”安暮輕輕開口。

063沉澱的愛

安辰沒有回答,思緒卻飄到了幼年時期。

那時候,安辰也不過才四歲多一點兒,安暮已經十歲了,正是喜歡瘋玩兒的年紀,跟同齡人約在一起,或去河邊捉魚,或是在沙灘逮螃蟹,要麽就騎單車到處跑、再者就是幾個小夥伴一起踢球……宗旨很煩身邊跟着小豆丁,時不時仰着小臉喊他一聲哥哥。

少年時候的安暮還不像現在只有溫柔沒脾氣,十來歲的孩子們,當然也會有叛逆期,他倒也不是不喜歡安辰,就是覺得他們十歲的‘大人’是一個年齡段的,能玩在一塊兒,而安辰應該跟他那個年紀的小孩子玩麽。

可偏偏這個小豆丁就喜歡纏着他。

畢竟更小一點的時候是安暮給他沖奶粉,又親自拿着奶瓶喂他喝,所以安辰有種從小養成的依賴感,很喜歡這個笑起來甜甜的溫柔的哥哥。

有時候安暮也想過把安辰甩了,出門的時候要麽偷偷摸摸,要麽就哄騙安辰在家等着,他去買東西,很快回來。

開始安辰還很聽話,乖乖地在家裏等着他,但是一來二去,安辰就不信他的話了,每次他出門都會很緊張得跟着。

有一次的時候,安辰跟丢了安暮,還被附近一條狗給盯上了,狗狗沖着安辰汪汪直叫,小安辰被吓壞了,撒腿就跑,邊跑邊哭着喊哥哥。

安暮本來正在慶幸甩掉了那個小跟屁蟲,結果突然聽到他喊哥哥的哭聲,也是心頭一緊,忙跑回來,就見後面一條狗在追安辰,安辰見到哥哥,哭的更兇了:“哥哥——嗚嗚——哥哥——”

安暮離得遠,眼見狗狗就要追上安辰,還有想咬他的沖動,安暮也急壞了,的那是他聽說過一句話,遇到狗不要跑,越跑它就越追着你,于是對安辰大聲喊道:“辰辰,別跑了,快停下來!”

安辰擡着小手邊抹眼淚邊繼續跑:“我怕……”

後面的狗狗邊跑邊——汪汪汪!

“辰辰,聽哥哥的話,你不跑了,狗狗就不追你了!”

“真的?”安辰見安暮一臉篤定,雖然心裏面怕的要命,還是将信将疑地慢慢停了下來,然後一動不敢動地站在那裏,也不敢往後看,小臉上挂滿淚水,眼睛緊緊閉着,一副吓壞了的樣子。

安暮也已經從遠處跑過來了,站在離安辰兩米遠的地方停下,果然見那個狗狗也停了下來,但還是沖着安辰汪汪的叫。

“嗚嗚……”安辰想哭又不敢大聲哭,壓抑的哭着,看起來十分可憐。

安暮慢慢挪近一點:“辰辰,乖,不哭,狗狗不追你了。”

安辰聽到安暮的話,慢慢睜開眼睛,就見安暮離自己很近了,一下子找到依靠一樣撲過去:“哥哥!”

安暮摟住他,輕輕拍他的背:“沒事了沒事了……哥哥幫你把狗狗打跑……”

安暮順勢撿了幾個小石塊,抱起安辰的時候沖着小狗丢了過去,然後做了一個彎腰的動作,作勢還要撿石頭。

小狗果然被吓了一跳,掉頭就跑走了。

安辰看着狗狗跑了,破涕為笑,然後摟着安暮蹭蹭鼻涕眼淚,一臉崇拜地道:“哥哥好厲害!”

安暮幫小安辰拭去臉頰上的淚水,也溫柔的笑了,囑托他:“下次遇到狗狗記得不要跑哦!”

“嗯!”小安辰乖巧地點頭,順勢抓着安暮的袖子道,“哥哥帶我一起玩兒麽……”

“這個……”安暮猶豫片刻,垂眸望着安辰渴盼的眼神,“我們踢球,怕砸到你……你乖乖在家裏不好麽?”

“不要……”安辰搖頭,“球過來了,我會躲開的,不會被砸到……你們的球踢遠了,我也可以給你們撿球啊!”

安暮無奈,只得抱着他一起去。

果然,安辰乖乖地站在一邊,看他們幾個大孩子玩球,有時候球被踢得老遠,他也不辭辛苦,邁着小腿颠颠地追着跑去撿回來,一來二去的,他反而比他們踢球的人還要累,小臉上滿是汗水,撿球的時候手上會沾到塵土,抹汗的時候就弄得小臉上髒兮兮的……看起來跟小花貓似的。

不過他一點都不抱怨,每次抱着還不夠他短小胳膊環抱過來的球艱難地跑到安暮腿邊,仰着小臉舉起球來,笑道:“哥哥,給你!”

一排小白牙露出,那笑容純真,炫目……

盡管只有這一次是安暮應允他跟随的,盡管後來因為安暮要考初中需要好好複習,于是安辰和安雅被送到外公家照顧,所以由很長一段時間安辰跟安暮都沒有相處的機會……

但是,安辰還是忘不了那時候的安暮,很理智幫他趕走小狗的安暮,妥協了帶他一起去玩的安暮,雖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事,現在說起來或許會覺得這些不過是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是在那時候安辰幼小的心靈當中,還是覺得哥哥對他是最好的。

再後來……因為安暮上寄宿高中而分開,安辰也上學了,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跟安暮的接觸僅限于他休假回家的時候;大學時候更是見不到幾次,一直到安暮工作穩定下來,安辰才得以重新接觸哥哥。

但是哥哥仿佛更偏愛安雅、安洛、安鑫,對于自己,總覺得帶了一點疏離。

而安暮則覺得安辰比起小時候也已經變了樣,不再是追着自己屁股後面喊着‘哥哥’,‘哥哥’的那個小豆丁,而是變得獨立、有魅力、成熟內斂。

說來也是,十幾年的世傑磨砺下,安辰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了,因為他更懂事,也因為身處的環境孤獨,造就了一個令安暮覺得陌生的安辰……

安辰和安暮都從回憶中恍然回神,再次對視,目光更多了一抹複雜。

安辰看着沒有再掙紮只是冷靜看着自己的安暮,一腔怒火慢慢平息下來,他看了一眼安暮被綁縛的手和裸露的胸膛上遍布的吻痕,忍不住心疼起來,同時也暗罵自己沉不住氣。

——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哥哥眼裏看來,果然已經是瘋狂沒有理智了吧?

安辰的手在方才已經探入到安暮身邊某處,此刻冷靜下來,臉頰有些發燙,他抽回手,從前座拽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安暮身上,然後伸手去解綁縛安暮手腕的領帶。

看到安暮手腕上也勒出紅痕,安辰滿是心疼和自責,他不敢去看驚魂未定的安暮,只是微微側過頭去,低聲道:“對不起,我吓到你了吧?我沒想過要怎樣粗暴地對你……”

“我只是……”

安辰的話卡在喉嚨裏,他打開車門,然後從外面關上,在外面深深吸了一口氣,讓大腦徹底冷卻下來,才繞到前面,坐進了駕駛座。

沒有去看安暮的表情,安辰啓動車子,道:“我先送你回家吧!”

安暮也沒有起身,靜靜躺在後座,不動聲色地打量開車的安辰。

安辰目不斜視,只是偶爾從後視鏡看着安暮,一來是怕自己的哥哥承受不住被弟弟告白并被弟弟強吻甚至強上這種事而有所想不開,二來也是想知道安暮有什麽反應。

偶爾在後視鏡與安暮探究加疑惑的視線相撞,安辰便很快移開,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驀然捏緊。

這下完蛋了!本來是想找個很好的機會浪漫告白的,結果出了這樣的事,一切都被破壞了!

安暮也一定被吓到了,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故意拿他開涮吧?

他又不能真的強迫他。

如果只貪圖一時之快強了安暮倒也不是辦不到的事,可他想要的不是一時之快,他想要的是安暮能夠真心真意地接納他,可是現在全被自己搞砸了,要怎麽繼續下去?!

安暮的腦中則是一團亂麻,開始他的确被安辰的瘋狂模樣給震撼到了,但是後來聽到安辰那一番控訴,安暮才驚覺自己之前一點都不了解安辰,今天才是他第一次真正地了解到安辰的內心所想。

原本他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樣獨立,他也想要人關心,他也想引人注目,并不想做一個讓人省心的乖寶寶。

所以長大了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不安分,什麽搶家産啊,玩樂隊啊,通過家族生意涉及灰色地帶啊,玩得各種危險刺激……

以上種種種種,都在标榜着他的特殊。

現在,竟然發展成喜歡男人了?喜歡男人也沒什麽錯,關鍵自己是他的哥哥啊!

這樣子可是亂倫的啊!

如此胡思亂想着,兩人默契地沉默着一路到了家。

安辰将車子停在門外,扭頭看着窗外,低聲道:“車子借我一晚,我今晚去外面……”

安暮已經重新穿好了衣衫,披着安辰的外套坐起身來,看着安辰的側臉,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麽,而是下了車。

剛關上車門,安辰便朝前開去,然後很快不見蹤影……

他會去哪兒呢?

當時被安辰壓在身下的時候,安暮清楚地感受到他抵在自己腰間的堅硬,同為男人,安暮當然知道那代表什麽。

沖動來了再退下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安辰他……難不成……是去外面找人解決了?

064先愛上的那個,要吃虧

安辰有沒有像俺們所猜想的那樣去夜店找人解決呢?

答案是——沒有。

驅車離開之後,安辰上了高速,将油門一踩再踩,往盤山路上開去。

極速的飙車令他産生一種快感,車窗大開,呼嘯的夜風灌進來,幾乎想他吹了個透心涼。

繞着大大的圓盤山路一圈圈開上去,安辰一鼓作氣,将油門踩到底,車子仿佛要飛起來一般,周圍的樹木和山壁‘嗖嗖’地往後退。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一塊從山上滾落的石塊,因為車速太快,安辰急急地踩了剎車,并打方向盤,但是車子還是傾斜着朝山壁撞了過去。

輪胎摩擦出火花,沒有了車窗的遮擋,安辰為了保護頭部,左手臂下意識地擡起護住側臉,在車子傾斜撞在山壁上的時候,手臂外側被山壁蹭出一條血痕,而車子也終于堪堪向前沖了十幾米,歪七扭八地停了下來。

安辰踹開被蹭得發熱的車門,捂着受傷的左手臂奔下車來,痛的臉色蒼白,他倚着山壁彎下腰去,表情痛苦萬分。

緩了好一陣之後,疼痛才稍稍減弱一些。

安辰側頭看去,發現整條手臂外側都被蹭破了皮,血肉模糊,還沾染了山壁上的小碎石末,看起來觸目驚心。

咬牙低低咒罵一聲,安辰靠在山壁坐在山壁邊的馬路牙子上,将同樣蹭破了襯衫袖子扯了下來,然後扯開扣子,将襯衫脫下,先用右手臂的完整袖子擦了擦傷口上的小碎石末,疼得他呲牙咧嘴,冷汗直流,但是有幾塊嵌入皮肉,不好弄出來,安辰想,必須得消毒才行,于是忍痛站起身,去車裏尋找有沒有消毒的東西,還好,被他翻出兩瓶酒來。

想來應該是安暮約見客戶或者是被邀參加什麽酒會時候別人送的吧?

想到安暮,安辰的表情忍不住變得哀傷起來。他甩甩頭,讓自己回過神來,重新坐回馬路牙子上。咬開酒瓶瓶蓋,安辰猶豫片刻,咬着牙将酒倒在自己整條手臂上,傷口一碰到酒,頓時疼痛難忍,他忍不住痛呼出聲,手臂也跟着顫抖起來。

順着酒水沖刷下來的血色淡了很多,安辰放下酒瓶,用手把嵌在肉裏的稍大一點的石頭碎木弄出來,又用酒沖了沖,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倒不是他嬌氣要哭,而是眼淚自己就冒出來了,這不屬于可以控制的範疇。

安辰拽過襯衫,選了下擺的地方,一邊用牙一邊撕開,自己單手給自己包紮。

寂靜的夜,寂靜的山路。

寂寞的人,寂寞的心。

原本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落下兩滴,砸在剛才沖刷混合的酒水血水裏,砸出來個小血珠,安辰包紮的動作停了下來,他雙眼微紅,擡起頭來将這種酸澀逼回眼眶,心中說不出的委屈和寂寥。

狠狠壓下這種情感,安辰将包紮進行下去。

包紮完畢後,安辰拿起酒瓶,将剩下來的酒一口一口喝掉。

這一夜的安辰,不是雷厲風行的安二少,不是沉着冷靜的安二少,而是一個面對感情不知該如何下手的青澀年輕人……

且說染風歌被蘇以陌拉拽着離開,染風歌心中打鼓,暗自猜測是不是蘇以陌拿他的話當真了?

這該怎麽辦才好呢?要随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麽?還是一鼓作氣直接告白得了?

唔……可是蘇以陌還有個深愛的景秋涵,随便挖人牆角是不道德的行為啊……

更何況,自己對蘇以陌的感情也沒到那麽深刻的地步,只是在萌芽階段而已。

這時候,染風歌還在慶幸自己懸崖勒馬,浪子回頭金不換,而忘記了思考一下,蘇以陌剛才對藍狂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被推坐進蘇以陌的車子後座力,染風歌傾斜着靠在椅背上,稍稍正了正身子,順便去伸手推鼻梁上的眼鏡,掩飾自己稍顯慌亂的心:“剛才多謝你幫我解圍,你是不是生氣我拿你當擋箭牌?對不起啊,我也是萬不得已的,不過這下子好了,解決掉一個大麻煩……”

眼見得蘇以陌在拉扯領帶,冷着臉不說話,染風歌就覺得口幹舌燥,難不成真的觸到他的逆鱗了?他不喜歡被人利用?他不喜歡被人當感情這方面的擋箭牌?其實說來也是啊,誰喜歡被人利用啊……

“呃……這樣好了,反正時間還早,我請你去吃大餐怎麽樣?就當是賠罪外加謝謝你……”

“你喜歡吃什麽?海鮮大餐?西餐?滿漢全席?還是法國菜?要不就……意大利面?”

東拉西扯說了一通,蘇以陌仍然沒有說話。

染風歌找不到話題了,而蘇以陌又不搭話,只得讪讪得閉上了嘴。

“說完了?”蘇以陌見他安靜下來,終于開了尊口。

染風歌眨眨眼,然後點頭。

“那輪到我說了。”蘇以陌跪坐在車座上,微微俯身,伸臂将染風歌圈在臂彎裏,離染風歌近了些,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眼睛,問道:“你剛剛說的……喜歡我那句……是真的嗎?”

染風歌沒料到他一上來就問出這麽勁爆的問題,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大腦高速運轉,随後反問:“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蘇以陌聽到他的反問,皺了皺眉,差點忘了,染風歌這家夥最會岔開話題了,而且表情變化是滴水不漏。

“那麽……你跟藍狂……以前是情侶關系?”蘇以陌決定暫時先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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