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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書鶴擡手摸了摸黑豹的脖頸,安撫了下,轉首對蕭美琴道:“沒吓到吧,它雖然脾氣不好,不過不亂動的話,它不會咬人。”
這話聽在蕭美琴耳中,卻有些威脅意味,明顯這幾人對她與李鐵還心存防備,臉上有些不自然,裏面也有剛才受到驚吓的神色,貝齒緊咬着嘴唇,似有幾分委屈。
劉海也覺得張哥的話說得有點過了,再怎麽說也是美女,也太不憐香惜玉了,李鐵似乎不擅言談,而且此時正坐着別人的車,受制于人,也只能當剛才事沒有發生,不過一個車裏有只豹子,可是非同尋常,這東西不是家裏的寵物狗,乖順聽話,這動物可是野性十足,就算被人馴養了,也難保它會不會突然攻擊人。
那個男的說的不錯,不亂動似乎是此時最為自保的行為,所以動作間立即規正了起來,瞥開了視線。
蕭美琴從驚吓中緩過來後,便靠在李鐵身邊,順便打量了下車,這臺車顯然是組裝的,有點不倫不類,不過車裏的空間倒是很大,三排座,他們兩人上來也不覺得擠,坐墊上墊着棉被,坐着很舒服,還有蓋腿的毯子。
蕭美琴看了眼前面副駕駛座說過一句話就不再開口的張書鶴,咬了下唇,目光又轉到他輕摸豹子的那雙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上,那只吓人的豹子此時眼睛還在盯着他們,不過在那只手的安撫下,已經由兇狠轉成了監視。
蕭美琴急忙轉移了視線,剛才那個男子說的話她可不敢忽視,說不定眼神都可能激怒這只豹子,她只想搭個車回B市,可不想半途成為豹下亡魂。
劉海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年輕女人了,妞妞除外,眼神自然時不時的飄向車鏡,後座的那個女人長得是真得不錯,難能可貴的是沒有面黃肌瘦,皮膚也很白暫,穿得也都不是他們這群出門在外不講究的,裏面是套頭的米黃色毛衫,外面是米色昵子衣,腿上是黑色緊身小腳褲,足蹬一雙小跟桔黃牛皮鞋,實在是末世裏的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在末世裏,女人有時候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特別是氣氛壓抑的時候,女人的出現能夠極大緩和人群緊張的心理,對男人尤其好用,女人有時候本身代表的就是快樂和愉悅。
蕭美琴顯然早出劉海頻頻看後車鏡,雖然有心想和他聊幾句,但是中間那個豹子卻讓她打起了退堂鼓,轉而視線看向魏老頭和妞妞。
看到妞妞時,蕭美琴眼前一亮,于是從兜裏取出了一個十分幹淨的布偶娃娃,是栓在車鑰匙上的,但是車已經廢了,鑰匙也就沒什麽用,她把布偶拆了下來。
布偶是一個線娃娃,并不太大,但做得很精細,用很多布頭縫制費了一些力量,這東西最是讨女孩子的歡心,顯然一拿出來就吸引了妞妞的注意。
不過她錯料了,妞妞是個自閉的孩子,不會輕易的靠近人,更不會說多少話,蕭美琴笑着跟妞妞說話,問她多大的,她也不說,只是從張書鶴書的小布包裏也拿出了一個娃娃,那布娃娃是張書鶴在超市裏時無意搜刮來的,她一直很喜歡,生每抱着,甚至還給她梳頭發,樂此不疲。
蕭美琴拿着娃娃手都酸了,也沒見妞妞有絲毫想要的樣子,更是一句話也不說,好在魏老頭人還不錯,接了過去。
蕭美琴借由跟魏老頭搭起話來,明裏暗裏打聽了下他們的信息,也不怪她會好奇,換成誰都會好奇,這麽一臺性能還算不錯的改裝車裏,大多都是搭夥的獵手,她之前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現在看,又覺得不像,如果是獵手,沒人會帶老人和孩子,一是占地方,二是浪費食物,有危險了也顧不上。
但是若是說他們不是獵手的話,那前面那個有點冷嘲熱諷的男子實力又深不可測,竟然不用槍就能進行遠程攻擊,身邊還有這麽一只豹子,天知道豹子那可是野生動物,平常的人是根本接觸不到的,這幾個人究竟是怎麽從動物園裏把它給帶出來了,如果是殺死也就罷了,還帶着活的,就算是動物園的管理員,也不會這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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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千萬不要忘記,豹子是食肉動物,這幾個人拿什麽喂它?難道是喪屍,或者是人?查這麽大一只豹子,要幾個人才能夠它一路上吃的,想到她們現在的處鏡,蕭美琴身上一陣雞皮疙瘩,也不知是死裏逃生,還是跳入了火坑。
魏老頭倒是很健談,兩人倒是聊得不錯,從他口中蕭美琴得知了這幾個人的來歷,聽罷是大吃一驚,她千萬想也沒想到這幾個人竟然是S市的,從S市到B市幾千裏地,竟然就這麽開着車過來,實在是無法想象,天知道她們這些獵人一天最多也只在基地百裏左右轉悠,除非有特別任務值得冒險,否則很少會離得太遠。
這還不是最吃驚的,最吃驚的是他們居然是在住的地方活了兩年的幸存者,這幾個人從來沒有去過基地,從喪屍爆發就一直待在住的地方,待了兩年後,才找了輛車從S市開到B市,這真是一件多麽讓人驚訝的事。
無論是活了兩年,還是毫無戰鬥經驗的普通人開車能從S市到B市,都是讓人無法想象的事情,蕭美琴和李鐵聽完面面相視,已經有些不能言語。
“那你們兩年多的時間食物和水是怎麽解決的?”李鐵也覺得不可思夷。
這件事出發前魏老頭,劉海和張書鶴就早已通過氣,就說他們是一直待在樓下的一家超市裏,這樣一來,超市裏面有吃的有住的,撐上兩年時間自然不是不可能的事。
然後蕭美琴又旁敲側擊的問了這臺車的事,魏老頭絲毫沒有隐瞞,将從那幾個雇傭兵打食物的主意,及他們反從那些雇傭兵手裏搶車搶槍的事,大概講了一下。
不僅是蕭美琴,就是李鐵也不由眼皮一跳,敢從雇傭兵手裏搶槍和車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那反過來再看這幾個人,恐怕并不是表面上這麽簡單。
不過魏老頭一番真中摻點假,假中有真的話,當真讓兩人眼底生出忌憚之色,這正是魏老頭打的主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平安無事固然好,如果這兩人要有什麽小動作,也要端量端量自己的份量,別幹什麽以卵擊石的事。
張書鶴加上魏老頭,這麽一個黑臉一個白臉,一硬一軟,倒是把這兩個人成功給唬住,再加上黑豹的氣勢,換誰誰都打怵。
這下反倒換魏老頭向她們打聽起B市的情況,這個蕭美琴倒是有問必答,主動的說了一些B市的事讓他們了解,其中也不乏拉攏讨好之意。
B市基地的位置,竟然不是在中心點,而是設在了一處郊區,聽說是一個風水大師定的,那地方陽氣重,邪氣不進,人住其中能保常久不衰,兩年的時間已經建起了厚厚的圍牆,最近又在擴建,因為人口越來越多,已經快達到兩萬人,平時吃的用的在末世時聽說都有準備,但是再多的儲備糧食也不可能只出不進,幾年內還好說,但是十幾年後,或者幾十年後呢,這些事情基地裏的高層不得不考慮。
多圈地種糧也是要多做準備,但是沒被喪屍污染過的地方太少,也不是每塊地都能用,這要通過土地污染指标才能使用。
B市現在的情況就是,地少,苦力不多,糧食緊巴,這也不少人冒險出來打獵的原因,畢竟末世有些地方還存在食物,運氣好就能夠找得到,這樣的話,一兩年內也就衣食無憂。
并且,随着不少人外出,節省了食物,基地也随之出了一些鼓勵政策,之前能換取糧食的,除了留在基地裏做苦工換食物,就是自己出去找食物,找到的屬個人所有,之後又加了一條,就是可以殺喪屍換糧食,這也是基地出臺的對付喪屍的積極辦法。
魏老頭和劉海聽完,覺得這B市基地好像也不是那麽好混的,不過聽她的意思,裏面安全做得不錯,應該可以睡個好覺,這就足夠了,至于吃的東西,幾人現在空間的食物都很充足,吃了幾年完全沒有問題,暫時不必考慮。
聊了一會後,蕭美琴又給劉海指了指路,之前的那條路到B市,雖然遍地喪屍,但是用四五個小時,肯定能到,但是蕭美琴指得這條路,不僅難走,還非常的遠,一個直線路,和一個繞了很大一個圈的半圓路程,幾乎是直線路的三倍。
照這個走法,今天是肯定到不了B市,蕭美琴甚至在地圖上标了路程,如果連夜趕,應該後半夜就能到,但是夜裏行車是大忌,因為喪屍在夜裏比白天還要來得興奮,但是人卻正好相反,夜裏是要休息的,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對于夜晚趕路都極不理智。
蕭美琴和李鐵何嘗不知道此事,也這是為什麽他們這些隊伍都只路百裏路,只為了不必在外面夜宿,當天能返回來。
不過盡管如此,蕭美琴和李鐵還是再三說,這裏不太安全,如果能連夜趕路到了B市就安全了,顯然車裏除了他們,幾個人都不同意連夜趕路。一是車也需要加油檢查,這東西因為是載人的絲毫馬虎不得,得給它喘息休息的機會,其次人需要休息,趕了一天的路身體高度緊張,不休息容易出錯,在末世前過度勞累還可能出現交通事故,更何況在喪屍密集的地方,然後就是張書鶴手裏有符,一路上仗着他的符,晚上休息都沒有什麽事發現,符的斂氣效果非常好,所以晚上的安全問題,完全可以解決,這樣又何必冒險去連夜趕車,休息一宿,精神的到達B市不是更好。
但顯然得知張書鶴幾人打算在前面的一個小城鎮落腳,蕭美琴和李鐵都極為焦急,神色間也隐隐有點慌張,又似乎在遮掩什麽。
張書鶴看了他們一眼,突然問了個問題:“你們為什麽會遇到喪屍潮?”
蕭美琴的解釋是前面的車隊遭遇到,他們是後面一撥,逃得快些,所以才死裏逃生,不過也有幾個同伴犧牲了,說完眼中帶淚花,讓人看了也忍不住跟她一樣傷心。
張書鶴轉過頭沒有再問,她已經明确的說明,喪屍潮怎麽發生的她也不知情,再問下去也不可能得到什麽信息。
到了前面的城鎮後,劉海選了個小廣場邊上的報亭旁邊,因為離得路口近,不起眼,也可以随時跑路,車熄了火後,張書鶴沒讓黑豹下去殺喪屍,只是讓它盯着那兩個人,這讓黑豹十分的不滿,而且晚上的一頓熟肉都沒有了,張書鶴只喂了它幾把牛肉幹,這更加讓它不滿。
它知道始作俑者就是這兩個人,所以表現出來的狀态異常的兇惡,爪子有一下無一下的抓着座背,将座背裏的海綿都撕爛了。
車體上張書鶴刻有斂氣符,所以坐入車內幾人不必再帶斂氣符,可以節省符裏的法力,此時下了車,為了不讓喪屍聚攏,就得随身帶上斂氣符。
張書鶴沒有絲毫想要給這兩個人符的想法,所以這兩個人也沒有讓他們下車,張書鶴和劉海下車用槍掃了些附近的喪屍,魏老頭和妞妞瞅着工夫下車方便了下,在車上悶壞了,再加上明天就能到B市的基地,所以心情也放了下來,竟是在邊走動走動。
這個城鎮顯然跟S市一樣,原來生機勃勃的地方,已經全部被喪屍占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身散發着一陣陣惡臭,到處一片蕭條景像,彩色已經變成了黑灰,寒風卷着枯葉,如同一個死鎮一樣,除了喪屍的腳步聲,再半點聲音也沒有。
實在沒什麽看頭,随着劉海和張書鶴清理完周圍的喪屍,一起返回到車上。
而車裏蕭美琴和李鐵聽到讓他們留在車裏時,當真是求之不得,不過看到黑豹同樣在車上,并且趴在座位上,将座位用爪子撕了一個洞,透過那個洞監視着兩個人,尾巴更是煩躁的甩來甩去,打得座墊啪啪做響,一會的工夫座墊上墊着的羽絨墊被打碎了,羽絨毛滿車飛。
蕭美琴幾次暗示李鐵,但是李鐵汗流頰背,額頭豆大汗珠,伸了數次手,但是都毫無把握的收了回來,他有預感,這只黑豹不是一個普通的豹子,甚至可以瞬間置他于死地。
沒有人明知道會去送死,還要冒險,除非逼不得已,但是此時顯然還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搶了車丢了命這種事,傻子才會做。
旁邊的蕭美琴見他說,那喪屍潮沒有跟過來,不由就聽他們的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再和他們一起出發,蕭美琴終于忍不住的目露鄙夷,低低罵了句“廢物”後,拽過了衣角便将臉扭到窗外,去看外面那兩個男人殺喪屍。
李鐵神色青白交錯,随即去抓蕭美琴的胳膊,蕭美琴正被張書鶴如切豆腐的劍法所吸引,胳膊被李鐵拽住後,不由的杏目圓睜,“放手!”
李鐵握得更緊,嘴裏卻是咬牙切齒的罵道:“臭婊子,如果之前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喪屍吃了,居然罵我廢物?”
蕭美琴聽到臭婊子三個字,正要反手給他一巴掌,卻聽到車門被人拉開,兩人立即不約而同的緩了臉色,蕭美琴看到張書鶴先上了車,不由的一臉的笑容,她現在越看這個人越覺得這男子長得不錯,雖然冷了點,但殺喪屍的本事比旁邊這個男人可靠多了。
一時間忘記前座的黑豹,從風衣兜裏立即掏出了絲絹手帕,想給遞給張書鶴,讓他擦擦額頭的汗,結果冷不丁被黑豹一爪子勾了過去,揮了幾下撕的粉碎。
這讓蕭美琴第一時間笑容凝固在臉上,而更加她難堪的是,張書鶴卻是沒有看她,只是擡手摸了下黑豹頭,道了兩個字:“幹得不錯。”這幾個字讓她眼底又恨又惱,忍了忍後,對張書鶴徹底失了心思,這人完全不解風情,簡直是浪費時間。
之後的時間,兩人都老實的待在了座位上,魏老頭從包裏取了點餅幹和礦泉水,因為有外人在,也沒有拿空間裏的熱食,暫時用餅幹先對付對付。
蕭美琴和李鐵則是吃自己之前帶的食物,魏老頭分給了他們兩瓶礦泉水,蕭美琴勉強笑了笑,道了聲謝謝。
入夜,車裏幾人都合衣側在座位上閉眼休息,黑豹則是将頭放在張書鶴腿上,即使睡覺耳朵也時不時在動,晚上是張書鶴在守夜。
他雖然也閉着眼睛,但實際上清醒的很很,他聽到後車座細細碎碎的聲音,又聽到那個男人悄聲問了句:“東西呢?”
接着那女人回了句:“滾!”之後再無聲音。
等到後半夜時,突然張書鶴聽到一聲極為詭異的叫聲,他心頭氣一散,心跳慢了半分,而黑豹也與他一樣,從聲音中警覺,張嘴竟是吼了一聲。
把車裏的幾人驚動了起來,接着周圍的喪屍腳步聲開始變得騷動起來,竟有不少發出一剛才類似的尖嘯聲,張書鶴感覺到極為不妙。
竟一時顧不上遮掩,随手從空間取了羅盤出來,就着外面的光線看了一眼,心頭一凜,只見指針竟是亂抖,毫無規律可言。
這是從末世爆發開始,第一次看到羅盤出現這種不穩定的狀态,一股寒意頓時湧上心頭,來不及考慮便燃起了一張夜視符,指尖沾灰抹向額頭,然後一拍座墊,從空間取出了七星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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