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商讨親事
回到家後,雲綿綿發現家裏的人都已經睡下,她輕輕的關上門,正要回自己的屋子時,雲岚攔住了她的去路。
“表姐,你有什麽事嗎?”雲綿綿一臉的無辜,似乎有些疑惑雲岚為什麽會在這裏攔住她。
雲岚卻是笑道:“綿綿,我想找你問問霍哥哥的事。”
又是這麽嗲裏嗲氣的稱呼,如果雲綿綿沒有答應和霍憲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不會在意雲岚對霍憲的稱呼,但是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
“表姐,那是我的未婚夫,你應該叫他表妹夫。”雲綿綿一臉的認真,她糾正了雲岚的稱呼。
明明依舊是平時那副看起來好欺負的臉,可偏偏雲綿綿認真的時候,總會給雲岚一種不能反抗的壓迫,就像是綿羊遇上了餓狼那般,讓她無法招架。
雲岚結結巴巴的說道:“好,好的,我會,會注意的。”
“既然表姐沒有什麽事,我就先去睡覺了。”雲綿綿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忽視了欲言又止的雲岚,往自己的屋子裏走去。
看着亮起燈的屋子,雲岚臉色難看,她并不希望雲綿綿聰明強勢,可偏偏,她現在覺得雲綿綿漸漸脫離了她的掌控。
明明前兩輩子,雲綿綿永遠都是那副天真愚蠢的樣子,就連她第一次重生設計害死雲綿綿的時候,雲綿綿還挂念着她的好,而不是怨恨着她搶奪了原本屬于雲綿綿的一切。
雲岚捏緊了拳頭,眼底露出濃濃的恨意和殺意。
既然你上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那這輩子和上輩子一樣蠢就好了,千萬不要有多想。
一夜好眠,這是雲綿綿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家裏似乎一個人都沒有,她出來的時候,靜悄悄的一片。
這個時候,蔣素華已經去了鎮子上找兒子了。
蔣素華好不容易在一大早的時候把丈夫給勸回去上工,自己一個人擔着幹菜去鎮子上,避開了幾條大路,拐進小巷子,東繞西走,終于在一間矮平房前停下,她敲了三下門,片刻,門打開了一條縫。
看見是蔣素華,雲長財把門給打開,讓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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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這一大早的過來幹什麽。”雲長財身上就穿着一條褲子,還打着赤腳,頭發亂糟糟的,似乎還沒有睡醒,他皺着眉,給蔣素華倒了一杯水,然後給自己拖了一條凳子過來桌下,“這才幾點。”
“還幾點?你爸懷疑你有沒有工作了!”蔣素華瞪了雲長財一眼,到底沒有說重話。
剛知道雲長財在鎮上賭/博的時候,蔣素華也是氣的不得好,但是誰叫這是她兒子,加上雲長財一向手氣好,一晚上贏個十幾塊不是難事,運氣特別好的那天還能贏上五十塊錢,随着他交到家裏的錢越來越多,蔣素華也就幫着雲長財瞞着雲建軍。
撓了撓腦袋,雲長財有些不高興了:“這個老頭子,管這麽多做什麽,我又不是沒有拿錢給家裏。”
“你這說的什麽話,你爸也是關心你。”蔣素華嘆了口氣,想到兒子的脾氣,只能又勸道,“賭、博靠運氣,你這麽一直下去也不行,這兩年你應該存了不少錢,可以考慮自己開個小店,雖然來錢慢,但怎麽也比賭/博強。”
已經被賭迷了心智的人又怎麽可能聽得進勸,雲長財嘴上嗯嗯的答應着,只是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就是他的事了。
等蔣素華把從兒子家出來,又把幹菜買了回家的時候,雲建軍已經坐在大廳裏抽着旱煙,悶不作聲。
蔣素華心底一個咯噔,把擔子放在了門邊,蹭了蹭鞋底的泥土,惴惴不安的走了進去。
“你回來了。”雲建軍率先開口,他放下了旱煙,轉而看向了自己的妻子,“見到長財了?”
“見到了。”蔣素華故作鎮定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抖的有多厲害,“他在工廠裏忙,就說了兩句話。”
雲建軍點頭道:“嗯,是隔壁村王賴子家開的廠吧。”
“王賴子家怎麽……”蔣素華剛要反駁,腦子忽然轉過彎來,立刻閉上了嘴巴。
雲長財就是被王賴子拉着去賭的,那個賭場就是王賴子家開的。
雲建軍這是全都知道了……
蔣素華的臉色煞白,她撐着桌子坐了下來,沒有敢繼續說話。
看見妻子被吓破了膽的模樣,雲建軍又拿起旱煙,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他既然現在沒有鬧出大事,你就多勸勸,讓他收手吧,你看看十裏八村的,哪個好賭的人又好下場的,不是剁手就是剁腳,家破人亡算輕的了。”
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雲建軍知道自己就算是對着妻子發火也沒用,兒子平時也不愛聽他的話,只能讓蔣素華這個做母親的多勸兩句,起碼在鬧到出人命之前,讓兒子收手。
他自己到底也是舍不得說兒子一句壞話的。
沒有臆想中的大發雷霆,蔣素華的臉上終于恢複了些血色,她喘了口氣,這才開口:“我也在勸他不要賭了,他這兩年應該也存了錢,我就想着讓他在鎮上開間小店,過安生日子。”
聽到妻子的話,雲建軍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麽,就讓她去做飯了。
等蔣素華去廚房,雲綿綿就從邊上的儲物間走了出來,她坐到雲建軍的身邊,等着他開口。
“綿綿,你哥哥他,唉。”雲建軍長嘆了一口氣,對于這個兒子,他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爸,你讓媽多勸勸哥哥,也不能一直放任他這樣下去。”雲綿綿是不相信一個久浸賭圈的人,會忽然醒悟不賭了,“最好是能讓哥回來,您和媽看着他,別讓他出去。”
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口頭勸說雲建軍多關注一下自己的兒子,其他的,雲綿綿做不到,也不想做。
雲建軍沉默着,顯然他還是贊同妻子說的,讓兒子在鎮上開家店的,至于雲綿綿提議的讓兒子回家看着,雲建軍根本就沒有做過這個打算。
他們村太窮了,回來沒有前途,與其在家裏下田,他寧願讓自己的兒子在外面賭。
雲綿綿察覺到了雲建軍的意思,她找了個借口就回屋了。
這家人自己都沒有醒悟,她還能說什麽。
好言不勸該死鬼,她攔不住的東西,為什麽還要讓自己也沾上泥點子。
整理了一下自己屋裏的東西,雲綿綿沒出去吃飯,直到霍老叔和霍憲過來的時候,她才從房間裏出來。
“霍叔叔,霍哥。”雲綿綿來到大廳,就看見霍老叔正用一種欣慰和疼愛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是看見了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後輩。
霍憲和霍老叔坐在一起,雲綿綿來到霍憲的對面坐下,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親家,喝茶。”大概是心裏的大石頭落下了,蔣素華在招待的時候格外熱情。
接過蔣素華遞過來的茶,霍老叔喝了一口,迫不及待的就開口了:“既然兩個孩子都有意要先定親,不如就直接擺酒,以後到了年紀補個結婚證也就算了。”
“這……”蔣素華故作一臉為難的模樣,看向了雲建軍,“我也想同意,但是孩子她爸舍不得。”
見話題扯到了自己的身上,雲建軍說道:“霍老哥,你心疼侄子我也明白,但是綿綿是我唯一的女兒,怎麽也不能含糊。”
“很是,很是,是我考慮不周到了。”霍老叔瞧瞧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看了面無表情的霍憲一眼,繼續說道,“我家這小子也說了,定親直接按結婚流程走,到時候聘禮一分不少都送過來,他過幾天就要回部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回來,到時候等綿綿年紀到了,他直接打報告回來扯證,也就不用麻煩了。”
聽到聘禮一分不少,蔣素華臉上的為難都沒了,她笑道:“只是既然要這樣擺了,綿綿日後就要過去,你們那邊的房子修好了嗎?”
霍老叔笑了:“早就翻修了,我搬到邊上的屋,三層的屋子就給綿綿和我家臭小子住。”
蔣素華滿意的點了點頭,找了個借口把兩個當事人給支了出去,開始和霍老叔談起了彩禮和聘禮的事情。
被趕出來的兩個人出了門,往後山方向走去。
“我哥在鎮上賭的事被我爸發現了,”雲綿綿看着涓涓細流的小溪,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們竟然還不打算阻止。”
是的,口頭勸說在雲綿綿的眼裏就等同于放任。
“他是成年人,應該學會自己對自己負責。”霍憲伸手摘下了一朵花,送到了雲綿綿的面前,“我和叔叔說了,明天去買自行車,等你開學去上高中,就可以騎着去上學了。”
這時候的自行車可不算什麽普羅大衆的便宜貨,青島金鹿算是便宜的,也要146塊錢一輛,要是買鳳凰牌的,價格就要在180以上了。
雲綿綿愣了一下,沒想到霍憲會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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