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被抓

整理了一晚上高中資料的雲綿綿是被曲鳴一的敲門聲給叫醒的,她迅速穿上外套,趿着拖鞋先過去開門。

看着雲綿綿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曲鳴一抿唇控制住笑容:“洗漱一下,舅舅叫了三輪車過來,我們去雲建軍那裏把你東西搬到市裏。”

“好的,舅舅,給我幾分鐘,我馬上就下來。”雲綿綿用手指梳了梳長發,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露出微笑。

怪她睡得太遲,人生第一次以這副不修邊幅的模樣見人。

拍了拍雲綿綿的腦袋,曲鳴一貼心的幫她關上了門。雲綿綿撓了撓頭,換了一身衣服後洗了把臉,把頭發高高束起,這才精神抖擻的下樓。

看到曲鳴一站在門口和一個坐在三輪車上的男人交談,雲綿綿小跑了過去,站到了曲鳴一身邊。

“舅舅,我們出發吧。”雲綿綿看了一眼騎三輪車的男人,對曲鳴一說了一聲,轉頭又對男人客氣了一句,“大叔,麻煩你跟我們過去啦。”

“不麻煩,不麻煩。”男人沒想到跑過來的這個小姑娘這麽客氣,連忙擺手,“小姐你前面帶路吧。”

雲綿綿點頭,跟着小舅舅就往雲建軍家裏走去。

到了雲建軍家裏的時候,就見到前院裏擺了許多東西,除了雲建軍夫妻要搬出去的東西外,還有許多紅色的箱子和籃子,籃子露出了一角,明顯可以看出裏面擺的是婚慶用品。

“綿綿,你來了。”雲建軍正和大哥雲建國說着話,見雲建國往自己身後看,他回頭,就看見了雲綿綿帶着兩個男人出現在了院子前門,立刻走了過來,“你的屋子我沒讓他們動,你快去收拾吧。”

看了一眼雲建國,雲綿綿微微蹙眉:“好。”

雲建軍對曲鳴一點了點頭,側身讓他們進去。曲鳴一只見過這個男人兩次,對他也沒什麽話可說,自然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你這養女是什麽情況。”雲建國看見雲綿綿和她身邊的男人都不太客氣,皺着眉問了一句,“也太不像話了。”

“大哥,是我家做的不好,怪不得她。”雲建軍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到時候琴琴的婚事有需要你就叫我,我和素華會回來幫忙。”

跟着雲綿綿進了她以前的房間後,曲鳴一挑眉,房間不算大,可以說是這些房子裏最小的那間,裏面家具單調的可怕,如果不是雲綿綿說不想讓自己的東西被他們丢掉,也許曲鳴一永遠不知道應該被大家捧在掌心寵愛的小外甥女原來的生活條件會這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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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子,雲綿綿脫了外套放在桌上,然後爬到了床底下,取出了一個油紙包的東西。

看着雲綿綿把自己弄的髒兮兮的,還很寶貝手裏的東西,曲鳴一有些好奇:“你這是什麽東西?”

“從他們家摳的十三塊錢。”雲綿綿說道,吹了吹上面的灰,“不能便宜了別人。”

聽雲綿綿的話,曲鳴一笑的開心,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疊大團結塞進了雲綿綿的手裏:“舅舅再給你一點存存。”

看着手裏的一疊大團結,雲綿綿沉默了,她真的只是不想讓別人占便宜,怎麽在小舅舅的眼裏就是小財迷了。不過小舅舅都給她了,要是再拒絕,難免會傷了他的心。

畢竟着都是一家子不缺錢的人,她除了微笑接受,還能做什麽呢,他都是個連三萬塊房子說給就給的人了。

看着曲鳴一和大叔把箱子擡出去放在三輪車後面的木板上,雲綿綿一度懷疑那塊木板會裂開,事實證明,它還是很牢的。要送的地址曲鳴一早就和大叔說好了,所以在把箱子用繩子固定在板車上後,大叔就直接騎走了。

這個時代的三輪車真的和現代的不一樣,它的後面沒有鬥,兩個大輪子直接就和車墊子是一樣高的,搭上木板之後,就可以放貨,簡單的可怕。

看着三輪車遠去的背影,雲綿綿拍了拍曲鳴一的胳膊,說道:“走吧,舅舅,我們回去蹭二舅舅的車回市裏。”

曲鳴一應了一聲,兩個人正要走,被雲建軍追上攔了下來。

雲建軍把一千塊錢從口袋裏拿出來,還給了雲綿綿:“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是這個錢我們不能要。”

看到那些錢,曲鳴一看了眼雲綿綿,知道是她後來給雲建軍的,也沒有說話。這是小外甥女的事情,他不能過多插手,畢竟這個小丫頭還是有自己的鬼靈精點子的。

沒有接那一千塊錢的雲綿綿往後退了半步,躲開了雲建軍的手:“您和阿姨也養過我十五年,無論期間好與壞,這一千塊錢都是你們應該拿着的,算是撫養我的費用,以後我們也沒有任何關系,希望您和阿姨不要再來找我麻煩。”

這話說的是客氣極了,實際上話裏的內容一點都不客氣。

雲建軍不傻,當然也是聽懂了雲綿綿話裏的意思,他收回了錢,臉色有些落寞:“對不起,綿綿,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

如果道歉有用,世界就不會有那麽多遺憾了。

雲綿綿沒有再理會雲建軍,畢竟以後是真的再也不會見面了,多說無益,那些虛僞的話也不會讓過去的雲綿綿好過半分。

回到了招待所後,曲鳴天正準備出門,遠遠就看見了一起回來的兩個人,帶上了一絲笑意。

“一大早去了哪裏。”看見雲綿綿的衣服都灰撲撲的,曲鳴天點了點她的腦袋,“和你媽一樣,都是皮猴子。”

不好意思地笑着,雲綿綿順勢挽住了曲鳴天的手,撒嬌道:“舅舅,我和小舅舅要去市裏,你順便帶我們一起吧。”

面對小外甥女的請求,除了答應他還能說什麽。見曲鳴天答應了,雲綿綿拍了拍身上的灰,這才鑽進了車裏。

抵達房子的時候,三輪車大叔還沒有到,雲綿綿先進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她的屋子是二樓最大的那一間,窗戶被重新裝過,是眼下最好的玻璃窗,鵝黃色的窗簾看起來就很舒服,當雲綿綿看見床的時候,愣住了。

床是紅木雕花的老式木床,但是床墊卻不簡單,是席夢思。在這個地方,絕大部分人聽都沒聽過席夢思,這個只有在滬市京市才流行的外來床墊,在這個地方是很難見到的。

而現在,小舅舅竟然就給她搞來了一個床墊,她明明記得和小舅舅一起置辦家具的時候,并沒有這張床墊,這麽短的時間內,也不知道小舅舅是怎麽弄到的。

“隔壁是你的書房,我後來弄的,要不要看看。”曲鳴一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板,等雲綿綿看過來後才開口。

聽到還有自己的書房,雲綿綿來了興趣,跟着曲鳴一就進了隔壁的房間。

“這兩間房都給我了,二舅舅住哪裏?”雲綿綿看着和自己卧室差不多大的書房,問了一句。

“三樓還有房間。”曲鳴一不以為意,看起來壓根就沒把自己的二哥放在心上。

等雲綿綿看的差不多後,大叔也終于到了,看着那個箱子,雲綿綿直接把它給搬進了一樓的儲物間,打算就封存在那裏,這是屬于‘雲綿綿’的一切,也就代表她要幫‘雲綿綿’做的都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全新的人生。

市裏的房子已經全部整理好,雲綿綿和曲鳴一商量了一下,直接回招待所,等着曲鳴天回來一起把房間退了,住到市裏。

在等曲鳴天的這段時間內,雲長財又來找雲綿綿了。

看了曲鳴一一眼,在小舅舅的點頭之下,雲綿綿走了出去。

“綿綿,你救救哥哥吧,就一百塊錢,一百塊錢就夠了。”雲長財的臉上烏青了一塊,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被打了一頓。

雲綿綿看着他,臉上沒有表情:“被催債的打了?”

“是,是啊,你救救哥哥,再不還錢,他們就要打死我了。”雲長財不是沒有找爸媽要錢過,只是這次雲建軍直接把他給打出了門,說什麽也不讓他再進去了。

這對雲長財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他沒有關系好的朋友,以前的同學要麽還在讀高中沒有錢,要麽工作了,錢全部交公,根本沒有多餘的借給他。

情急之下,他才想着再來找雲綿綿一趟。

因為雲長財私心裏想着,雲綿綿親生父母家那麽有錢,不就是一百塊錢嘛,恐怕連她一周的飯錢都不夠,就那麽一點點錢,借給他應該沒有問題的。

“我不會借你的,現在是你自己管不住手要賭,就算我幫你還了這一百,下次還會有兩百,兩千甚至兩萬,而且你忘了上次的那五百塊錢了嗎?”雲綿綿說的雲淡風輕,話卻極重,“賭的人,是永遠管不住自己的。”

見雲綿綿不肯松口借錢,雲長財咬咬牙,看見曲鳴一還坐在招待所裏看着他們,只能恨恨的離開。

回到招待所,雲綿綿喝了一口茶,剛剛說了那麽一大通話,她的嗓子都在抗議了。

“這人,好像不是第一次來找你了。”曲鳴一看見雲長財就覺得有些眼熟,思來想去,這不是他上次騎自行車的時候忽然冒出來的人嗎。

“是雲建軍的兒子,賭輸欠了錢,現在找我借,我沒給。”雲綿綿毫不避諱的直接把雲長財的來意告訴了曲鳴一,“上次就欠了五百,大概就是拿雲岚的錢還的。”

雲岚在京市那麽多年,平時的零花錢不少,就算是花錢大手大腳的,在這個什麽都需要票證的年代,她又能花多少,這些年只怕也存下了一筆不菲的小金庫。

等過幾天雲岚判刑之後,那七千塊錢和票證大概率是能全部拿回來的。想到這裏,雲綿綿加深了笑意,家裏的錢,能拿回一點是一點,絕對不能便宜雲岚了。

曲鳴一點了點頭,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那個雲長財不是個好人,你平時也要小心點。”

一個長年混跡賭圈的人,能有什麽好心思,這些年只怕是早就把心給染黑了。那個地方烏煙瘴氣的,壞心思不少,雲綿綿連着兩次都拒絕了雲長財的借錢請求,雲長財肯定心存歹念。

“我知道的,小舅舅。”雲綿綿放下茶杯,皺了皺眉,“雲長財住在鎮上,今天我們就回市裏,以後也不會碰到。”

只要是在海市,碰到的機會依舊很大,曲鳴一沒有說,卻已經把雲長財給記在了小本本裏,打算慢慢收拾這個人。

等到曲鳴天回來的時候,曲鳴一趁着雲綿綿回房間收拾的空檔,把雲長財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家竟然沒有一個好人。”這下連曲鳴天都覺得有些驚訝了,這樣一家子都壞的,着實是少見。

曲鳴一順手拿了一顆草莓放進嘴裏:“誰知道呢。”

“這是給綿綿帶的,你別吃,”曲鳴天拍下了還要去拿第二個的手,睨了曲鳴天一眼,“過兩天你也要回去了,陳将軍都去問大哥你什麽時候回京市了。”

“他們又不是沒有我就不能運作了,我還想多陪陪綿綿。”曲鳴一也不在乎被二哥拍了手,聳聳肩,頗有些無賴,“與其回部隊面對那一群小兔崽子,我還不如陪着我家綿綿,綿綿多乖多聽話。”

曲鳴天都懶的理會這個吊兒郎當的小弟,自顧自的整理着行李,沒再搭理他不切實際的話。

曲鳴天三十好幾了,也沒個對象,家裏的哥哥姐姐都愁死了,偏偏就他不當回事兒,但凡部隊裏有人想給他介紹對象,他都跑的飛快。

這家夥的終身大事可是愁翻了一群人。

“叔公那邊想讓你過去,大哥也順便幫你拒絕了。”曲鳴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又說了一句。

曲家的叔公早年逃到了港城,後來因為機緣,成了港城屈指可數的富商,這個年代的港城富商多少和駐紮在港城的外國軍隊有些關系,畢竟不打點一番,他們又怎麽能好好的發展。

這次京市的事情,讓曲鳴洛主動聯系了叔公,把妹妹給送了過去,也是趁這個機會,讓叔公知道了曲家現在的狀況,自然也開始打起他們的主意了。

“讓我過去?”曲鳴一差點笑出來,他坐在藤椅上,順手拿起了手邊的文件,“他打着什麽小心思,以為國家不知道嗎。”

“知道又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該說的別說,不該聯系的也別聯系,”曲鳴天看着自己弟弟,十分嚴肅,“不要為了逞一時痛快,壞了計劃。”

“我知道。”曲鳴一擺了擺手,看了幾眼文件後,又丢回桌上,“綿綿在這裏你要好好看着,這個丫頭聰明着,可別被她發現了。”

“嗯。”曲鳴天穿上了外套,明明是大熱天,卻依舊仔仔細細的把紐扣扣到了最後一個。

等雲綿綿在樓下等的快睡着的時候,兩個舅舅才終于走了下來。

“走吧,小丫頭等的都快睡着了。”曲鳴一看見雲綿綿衣服昏昏欲睡的模樣,走過去拎起了她的行李,回頭對曲鳴天說。

曲鳴天颔首,走到雲綿綿面前,摸了摸她的額頭,确定她只是困了而不是生病後才放下心。

三個人坐上了車,離開了這個村子。

招待所的老板看着桑塔納的尾巴,有些感慨,他們這一家走了之後,以後恐怕就不能在這裏看見這麽氣派的小汽車了。

搬到了新家後,還沒住上兩天,曲鳴一就和雲綿綿告別回了京市。

他嘴上雖然說着不願意回去,實際上他也明白,現在正是形勢緊張的時候,再回不去會有大麻煩。

曲鳴一離開後,雲綿綿幾乎就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女,每日都待在書房裏。

曲鳴一想的周到,高中三年的書籍和資料早就已經給她整理好放在書櫃裏,只是找資料的麻煩避免了,文具耗費的大,不過半個月,一瓶墨水就用完了,雲綿綿沒辦法,只能收拾一下,準備出門買些文具。

和曲鳴天說了一聲後,雲綿綿背着軍綠挎包就出了門。

只是大概她運氣不好,出門還沒有走兩步,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雲長財第二次在雲綿綿那裏碰壁之後,在鎮子上實在呆不下去了,家裏人無論說什麽都不肯給他錢還債,他只能東躲西藏,過的苦不堪言。

加上連續好多天都沒有賭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只能偷偷跑到了市裏,在王賴子賭場裏另外一個賭徒的介紹下,去了一個那賭徒熟人開的賭場。

也許是換了一個地方,他的賭運又回來了,在那裏不僅用五塊錢賭回了兩百塊錢,讓他把欠了王賴子的錢給還了,還在市裏租了一間房,打算就在這裏待着了。

今天正是他贏了一筆大的之後,請好兄弟去吃飯回來,準備繼續賭上一把的好日子,誰知道迎面就看見了雲綿綿,讓他覺得有些晦氣。

他原本不打算理會她,只是見她一副孤傲不願意搭理他的模樣的模樣,就忍不住自己想要刺她兩句的心理。

“雲綿綿,怎麽,搬到市裏就不認我這個哥哥了。”雲長財停下了腳步,嘲笑的看着雲綿綿。

這會兒再見到雲長財,雲綿綿只覺得他是冤魂不散。

“要我提醒你嗎,我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在牢裏蹲着。”雲綿綿往邊上走了邊上,似乎生怕雲長財把什麽腦/殘病毒感染給自己一樣,“沒事我先走了。”

雲長財冷笑着攔下了雲綿綿,轉頭和身邊的好兄弟說道:“這是我妹妹,怎麽樣,長得漂亮吧。”

這位好兄弟早在看到雲綿綿的時候眼睛都直了,聽到雲長財的話,連連點頭:“漂亮,漂亮,妹妹,難得遇到,不如和哥哥去吃點,哥哥帶你去從來沒吃過的好東西。”

嗤笑一聲,雲綿綿繞開了雲長財,直接走開。

面對這樣的人,多說無益,只不過在這附近見到雲長財,她以後是需要小心一些了。

見雲綿綿這樣不給面子,雲長財呸了一聲,嘴裏罵了一句髒話。

“你妹妹怎麽不和我們一起走?”好兄弟福子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問出了聲。

看到福子眼底的欲/望,雲長財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拉着福子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聽完後,福子的眼睛都亮了,他連連點頭,對雲長財更加熱情了。

并不知道雲長財已經對她心生歹意的雲綿綿這會兒正在一家收廢品的倉庫前,她的粗略地掃了一眼倉庫,膠布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裏面地書太多了,不僅有高中教材,還有被當作垃圾丢掉的外國名著,想到前些年那些被當作燙手山芋一樣丢掉的珍貴書籍,雲綿綿從口袋裏拿出了兩塊錢,找到了看倉庫的大叔。

“叔,我要上高中了,想淘點書回家,不知道您看方不方便。”雲綿綿不動聲色的把錢塞到了大叔手裏,眼巴巴的看着他。

被一個乖巧的漂亮小姑娘盯着,大叔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家裏的女兒,原本板着的臉都柔和了些許,他收下了兩塊錢,從邊上扯了個袋子給她。

“再過半個小時後會有人過來,你快點。”大叔說着,就把身邊的小門給打開,讓雲綿綿進去。

立刻明白了大叔的意思的雲綿綿麻溜的從小門進去,躲在角落裏搜尋,盡量避免去那些顯眼的地方。

不得不說,這地方的确就是一個天然大寶庫,雲綿綿看也沒有看散落一地的高中教材,蹲在角落扒拉着那小山丘一樣的一小堆書,除了一些小人書和故事書外,裏面時不時還會摻雜基本全英文外國名著和國內那些後來都找不到的孤本。

那些年被禍害的人家太多了,特別是那些有底蘊的大戶人家,裏面的私人藏書全被當成了垃圾給統一丢到了這裏,畢竟那些沒有文化的衛兵眼裏只看得到真金白銀,還不明白這些古籍孤本的價值。

除了這些外,還有一些被當成不值錢的銅幣,雲綿綿不動聲色的把銅幣撿起來塞進自己的布包裏,然後拎着一大袋的書就走了出去。

見雲綿綿這麽快出來,大叔還以為她沒挑什麽東西,索性把邊上的一袋子書都塞給了雲綿綿:“都拿去吧,反正到時候運走也是被銷毀,不如給你們這些還在看。”

“謝謝叔,叔再見。”雲綿綿也不客氣,接過書道了謝就走。

等雲綿綿拎着兩袋子書回來的時候,曲鳴天正要出門。

“找了書回來?”曲鳴天看見雲綿綿手裏提着兩袋看着就不輕的書,伸手幫她拿着,轉身又往二樓走去。

雲綿綿連忙跟上曲鳴天的腳步:“本來想買墨水,看到有個倉庫就進去看了看。”

“我書房第一格抽屜有墨水,你拿來用。”曲鳴天将書放在了桌子上,叮囑道,“我晚上回來,陳大在一樓房間,有事就叫他。”

雲綿綿乖乖的點頭,十分聽話。

曲鳴天前腳出去,後腳就有人來敲門了,陳大聽到敲門聲以為是曲鳴天又回來了,出門就打算開門,被雲綿綿給叫住了。雲綿綿站在二樓,能夠看到敲門的人,但是敲門的人卻看不見她。

從二樓走下來,雲綿綿食指放在唇上,示意陳大別出聲,讓他先走到門後的死角出。

門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敲門的動靜更大了,雲綿綿見陳大站好後,這才打開門。

雲長財不知道從哪裏搞到了藥過來,在雲綿綿開門的瞬間就想用帕子捂住雲綿綿的口鼻,卻被早已又防備的雲綿綿給躲開了,陳大看見外面這個男的竟然想偷襲雲綿綿,立刻就把他給按在了地上。

邊上翹首以待的福子還以為這次穩了,結果下一秒就看見雲長財被按在了地上,吓得轉身就跑,雲綿綿直接拿起邊上的棍子,一個悶棍就把雲長財給打暈了。

“陳大,追上那個人!”雲綿綿眼神冰冷,叫陳大去追人後,把雲長財給拖到了原子邊上,拿起挂在杆子上的麻繩,直接把人給綁了起來。

等陳大把人追回來的時候,雲綿綿已經打了報警電話,這會就等着公安同志過來了。

對于福子,雲綿綿給了他同樣的待遇,拿麻繩給他綁了起來,和雲長財丢在了一起。

“你們憑什麽抓我!”福子有些慌了,他企圖從繩子裏掙脫,可惜麻繩太粗糙,他還沒掙開,那一身皮肉都被磨得紅紅的,“放開我!”

雲綿綿拖了一條小凳子坐在了他們面前不遠的地方,手裏抓着一把瓜子,當着福子的面咔吧咔吧的就開始嗑起瓜子。

“你是怎麽想的,還會答應雲長財一起算計我。”雲綿綿對于被算計的事情毫不意外,在她眼裏,雲長財也就是這樣的貨色了。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還會有人附和雲長財的主意,眼巴巴的就跑過來了。

“也是,能和雲長財混在一起的,會有什麽腦子。”雲綿綿自問自答了後,就拿抹布給堵住了福子的嘴巴,拿着瓜子嗑的開心。

陳大擔心雲綿綿吃瓜子會口幹,到屋裏端了水出來,擺在邊上的石桌上。

雲建軍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雲綿綿了,誰知道今天有公安上門,告知他雲長財企圖對別人家的姑娘不軌,現在已經被人家小姑娘的家裏人給抓住,在市公安局裏面待着,等他過去呢。

等到雲建軍急急忙忙的來到市公安局的時候,就看見披着外套坐在邊上的雲綿綿,他停下腳步,愣愣的看着雲綿綿。

“綿綿,你怎麽在這裏。”雲建軍沒顧得上跟公安去問詢室,而是走到了雲綿綿面前,問了出來。

雲綿綿看都沒有看雲建軍一眼,側過身子,直接就表明了自己不願意和他搭話。

雲建軍被撂在原地有些尴尬,公安見人遲遲沒有跟上,也走了過來:“怎麽,你認識受害人?”

聽到公安說雲綿綿市受害人,雲建軍震驚了:“綿綿,你遇到什麽事了?”

“你的兒子蓄意謀害綿綿,你怎麽有臉來假惺惺的問綿綿出什麽事了?”陳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雲建軍,說話都帶着嘲諷,“你說到的這麽大聲,是不是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綿綿被害了?”

被陳大給嘲諷了一番,雲建軍有些羞愧的低頭,然後催着公安同志快帶他過去。聽了這對話的公安同志也難免瞧不起雲建軍。

你兒子就是打算迫害人家小姑娘的罪魁禍首,轉頭你就故意揭人家傷疤,這不是黑心是什麽,簡直太壞了。

在問詢室見到了負責這個案子的公安後,雲建軍就被帶去了審訊室。看見坐在凳子上的被拷在那裏的兩個男人,雲建軍就覺得自己血壓都快控制不住了。

“你這個畜/生!”雲建軍舉起手就要過去打人,被邊上兩個公安給及時拉住,沒讓他動手。

雲長財早就因為雲建軍沒有給他錢記恨上了這個父親,這會兒看見雲建軍過來,冷哼了一聲:“你不是最寶貝你的綿綿?今天我差一點就把她給送到我好兄弟床上了,可惜她壞的很,不然以後還是我們家親戚,你還能見到她,你不應該開心嗎。”

這話宛如驚雷,讓雲建軍都不敢說話了。怪不得在外面的時候,雲綿綿一副不待見他的模樣,原來這次讓雲綿綿來公安局的還是他家的孩子。

“我這是作孽了啊。”雲建軍此刻終于忍不住,老淚縱橫。

他總是勸妻子不要把綿綿記恨在心裏,但是午夜夢回的時候,他難免對埋怨雲綿綿如此無情,可就在此刻,他終于明白雲綿綿為什麽要這麽果決了。

再不無情一些,只怕以後命都要丢在他家了,他又有什麽資格埋怨雲綿綿無情呢。

“這不是學你們的。”雲長財沒有任何悔改的意思,冷冰冰的回了雲建軍一句。

被自己的兒子這麽一怼,雲建軍的老淚更加控制不住了。

邊上的公安看着就覺得頭疼,你自己沒有教好孩子,現在來這裏哭有什麽用,也還好人家姑娘家裏還有長輩在,不然現在該哭的人就不是他了。

“好了,這件事性質很嚴重,要怎麽處罰你,全看人家願不願意和解。”審訊雲長財的公安拍了拍桌子,示意雲建軍看過來,“家人可以出去和受害人交涉一下。”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在場的公安都不認為受害人會原諒他們。

畢竟雲長財連迷/藥都拿出來了,你還要奢求人家姑娘和家裏人原諒你?

那臉可太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很好,把雲長財也給抓進去了,和雲岚一起鐵窗淚!

明天依舊更兩萬!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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