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堂妹出走

周教授沒想到能沖雲綿綿嘴裏聽到露出雲淡風輕的回答,也不免有些明白，為什麽校長和曹教授會偏袒雲綿綿了。

這個小姑娘可比那些到處造謠的學生優秀太多了，周教授一時間就領悟了,這一切的問題似乎的确出在他身上。如果一開始這個謠言出來的時候他就去調查,去制止,也許根本就不會出現後來的這些狀況,而其中受到最大委屈的一直都是雲綿綿,只是這個女孩子脾氣好,如果不是鬧到後面無法挽回的地步,她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這些。

越想越覺得自己做了很大的一件錯事,周教授忽然忐忑了其他,他看了一眼雲綿綿,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一句抱歉。因為老古板的思想,他作為一個教授又怎麽能對一個學生道歉呢。

“你先回去吧。”周教授面不改色的讓雲綿綿回去,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

這一切對雲綿綿似乎沒有帶來一絲的影響，她依舊不來上課，窩在自己的宿舍裏看書查資料。倒是王倩卻是整日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會被追究。

不過她完全就是多想了,除了那些八卦的同學之外，當事人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休息了兩天後，曹教授就告訴雲綿綿,還是那幾個師兄，現在有了一個新的課題,雖然難度降低了許多,但是曹教授還是想着雲綿綿和那幾個學生比較熟，和那幾個學生一起他也能放心一些。

一聽又是那幾個師兄，雲綿綿立刻答應了下來,無他，僅僅是因為師兄們太和她的胃口，和那四個師兄在一起研究的時候，時間都過的特別快。

“發動機改進項目我把你的名字放在前面了，差不多過一個月就會出結果，”曹教授把課題資料交給了雲綿綿，顯然就是肯定了雲綿綿會加入這個項目，“你打算出國深造，很多項目不能接觸，我就不給你安排其他的項目了。”

“謝謝教授，我會努力的。”雲綿綿對曹教授的确是十分感激的，其實曹教授根本就不需要對她一個新生過多照顧，但他還是攬下了自己這個爛攤子，為她處理了這麽多麻煩。

“你只要好好學習，多做研究，以後為國家做貢獻，老師就很滿足了。”曹教授摸了摸雲綿綿的腦袋，這次是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學生來培養了，“以後就叫我老師。”

“好的，老師。”雲綿綿抱着資料對曹教授深深鞠躬。

曹教授點頭：“去研究室找你師兄吧，我已經和他們交代過了。”

來到了原子能樓後，雲綿綿好心情的走到了二樓，來到研究室的時候，四個師兄早就已經坐在裏面埋頭研究了，看樣子，似乎是回歸到了一開始見到他們的狀态。

“喲，師妹又來了。”吳耀正對着這一大堆數據撓頭搔耳，擡頭就看到雲綿綿站在門口，對她招了招手，“快進來，快進來。”

雲綿綿笑着走進了了研究室，她直接坐到了吳耀身邊，看着他面前的存稿挑眉。

“師兄又開始頭疼了？”雲綿綿還記得一開始自己抓了吳耀的運算錯誤，後來在一起研究的時候她還經常幫着吳耀一起反複測算确保數據正确。

“師妹又被老師抓來當勞力了。”孫子行也挺高興雲綿綿能來，直接加入了倆人的聊天。

一群人窩在這裏聊了一會兒後，這才繼續研究。

雲綿綿對研究一向都是抱着嚴謹且虔誠的态度，所以一旦她投入研究的時候，能夠不眠不休好幾天，就為了一個忽然閃現的靈感。

“這個小同學不錯。”

“是不錯，我記得上個學期才第一次見到她，現在聽小曹說那個項目完成了，還是靠這個小姑娘？”

“不錯，不錯，有我年輕的風範。”

“可去你的，你年輕的時候混不吝的，還不是我把你引入正道？”

就在雲綿綿埋頭依舊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兩個老人的交談聲，他們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被裏面的同學們聽到，聲音響亮的無所顧忌。

“兩位教授好。”雲綿綿一聽就知道他們是在說自己，無法，只能放下筆走出去。

看到雲綿綿出來，兩個教授點了點頭，一臉的欣賞。

“小同學很厲害啊，長得又俊，有對象了嗎？我有個孫子……”穿着中山裝的老人一看到雲綿綿就叭叭叭地說個不停，竟然還想要給雲綿綿介紹對象。

雲綿綿後退半步，連忙拒絕了這位熱情的教授：“教授，我已經有對象了，打算等我畢業就結婚的。”

中山裝教授還一臉的惋惜，他嘆了口氣遺憾地說道：“可惜了，也是我那個孫子沒福氣，不能給我留下這麽好的孫媳婦兒。”

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的雲綿綿只能報以微笑，邊上的老教授板着臉打斷了這位教授的話。

“聽小曹說發動機改進這個項目的助理是你，有沒有興趣自己研究制作？”老教授皺着眉，問了出口。

雲綿綿愣了片刻，她回想到曹教授告訴她如果想要出國留學就不能接觸這些項目，只能搖搖頭，拒絕了這位老教授的好意。

“抱歉教授，老師要給我申請留學，不讓我碰這些項目。”雲綿綿直接拉了留學做擋箭牌。

老教授原本還有些不高興，一聽雲綿綿要留學，長長地嘆了口氣：“國外發展的确是國內拍馬不及的，你能出國留學也好。”

“但是，你一定要回國！國家送你出國是好意，但你不能辜負國家，一定要回來。”老教授語氣一變，格外嚴厲。

早些年國家出資送出去的留學生雖然大部分冒着危險都要回來，但是也不缺被美帝國的糖衣炮彈迷惑拒絕回來的，那樣的人太多，着實讓老一輩為國家獻身的教授痛心疾首。

但即便如此，國家依舊願意出資供那些優秀的學者出國學習，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通過這些學習到了國外先進技術的學者回國，造福群衆。

“教授放心，我絕不會不回來的。”雲綿綿也是十分認真。

身為一個在紅旗下長大，根正苗紅的娃娃，雲綿綿來到這個世界後恨不得立刻把所有先進技術都裝進腦袋裏帶過來，只是她不能，所以她只能從頭開始，努力學習，争取為國家建設出一份力。

聽到雲綿綿擲地有聲的保證，兩個老教授都點了點頭，又和雲綿綿說了兩句就要走。

“別送了，快回去研究你的課題，別耽誤。”中山裝教授對雲綿綿擺了擺手，示意她快回去。

雲綿綿點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四個師兄見雲綿綿壓根就沒有認出那兩個教授，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只等着看小師妹的笑話。是的，這就是一群焉壞的師兄，根本沒有憐惜小師妹年紀小的意思。

前兩天都是幾個師兄輪流帶午飯，今天到了點，雲綿綿揣着自己的飯卡和幾個師兄說了一聲後就走出了原子能樓，她朝着食堂的方向邁步，速度略快。

這個點還不到學生下課的時候，雲綿綿來到食堂的時候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學生，她一口氣打了五個人的飯，引得食堂阿姨側目。

“小姑娘，侬這麽多飯拿得動伐。”阿姨是個燙了一頭小卷毛的時髦阿姨，她快速地打了五份飯，看着雲綿綿問了一句。

“拿得動，謝謝阿姨。”雲綿綿刷了飯卡，拎着飯就要往外走。

不等她走兩步，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雲綿綿皺眉盯着那個背影好半天，才笑着搖搖頭準備離開。雲瑩瑩這會兒應該在京市上學，又怎麽可能會出現在中科大的食堂裏。

下一秒，她就聽到了那個背影酷似雲瑩瑩的女生對食堂阿姨的話了。

“阿姨，我能不能用現金買份飯？”她往窗口裏看了幾眼，可憐兮兮地詢問食堂阿姨。

雲綿綿耳朵動了動，她不動聲色地走到了女生背後。

食堂阿姨看着小姑娘一臉渴望的表情，雖然心軟，但還是打破了小姑娘的幻想：“不可以，要學校的飯卡。”

“阿姨，再打一份五毛錢的套餐，帶走。”雲綿綿從後面伸出了飯卡擺在刷卡的機器上對阿姨說道。

阿姨看着雲綿綿有些驚訝：“小姑娘，侬剛剛要了五份飯了。”

“這是我堂妹，這份是給她買的。”雲綿綿笑道。

雲瑩瑩在聽到雲綿綿聲音時就快哭出來了，聽到她是給自己買飯的就更加感動了。雲瑩瑩擡頭看着自己的堂姐，眼淚巴巴的，完全就是一個小可憐的模樣。

拿過阿姨打好的飯，雲綿綿騰出手拍了拍雲瑩瑩的腦袋，讓她自己跟上後，她一個人手提六份飯往原子能樓走去。

“說說吧，你怎麽出現在這裏了。”雲綿綿見雲瑩瑩一副委屈卻又什麽都不說的模樣，只能自己開口了。

雲瑩瑩低着頭，半響才開口：“我和哥哥吵架了，爸爸也站哥哥那邊，我就跑出來了。”

“你一個人過來的？”雲綿綿皺眉，追問道。

雲瑩瑩點頭，不敢多說。

嘆了口氣，對于這個千裏迢迢一個人跑來趙她的堂妹，她還能說什麽呢。

“這裏不讓外人進去，你在保安大叔這裏待一會兒，我馬上就下來。”雲綿綿把兩份飯放在了保安室，叮囑了雲瑩瑩後，又轉頭對保安大叔道歉，“叔，這是我表妹，先麻煩您看一下，我馬上就下來。”

“去吧去吧，叔給你看着呢。”如果是別人肯定這件事是不行的，但是雖然保安和雲綿綿已經很熟了，看一個小妹妹而已，這并沒有什麽。

雲綿綿轉身往研究室跑去，将飯放在了桌上，和師兄們說了一聲就下了樓。

坐在保安室的雲瑩瑩十分不自在，她有些忐忑，看着外面遲遲沒有出現的人影，開始害怕。

“叔叔，我姐怎麽還沒下來？”雲瑩瑩忍不住了，開口詢問身邊的保安叔叔。

保安卻是笑眯眯地回答了雲瑩瑩的疑問：“你姐姐的研究室應該在二樓最裏面，來回需要時間，你別害怕。”

“姐姐是不是很厲害？”雲瑩瑩一聽，眨着眼睛追問。

保安點頭，肯定了她的疑問：“你姐姐是我在這裏做保安以來見過的拿到自由出入卡的最年輕的學生了。”

雲瑩瑩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她覺得自己和保安已經有些熟悉了，小嘴就叭叭地說個不停，特別是有雲綿綿這樣的姐姐，她覺得自己和保安叔叔的共同話題更多了。

等雲綿綿下來的時候就看見雲瑩瑩端着保安準備給自己女兒的小杯子喝茶，小臉都興奮的有些紅撲撲的。

“謝謝叔，我先帶妹妹回去了。”雲綿綿伸手提起了小丫頭的後領，再次對保安道謝後，一手提着雲瑩瑩，一手提着兩份飯就離開了原子能樓。

回到宿舍後，雲綿綿讓雲瑩瑩先把飯吃了，看架勢就是要秋後算賬。

只是雲瑩瑩剛剛已經被保安洗腦了一番，覺得雲綿綿哪哪都厲害，面對已經帶了一層光環的雲綿綿，雲瑩瑩又怎麽會害怕。

等吃完了飯，給雲瑩瑩塞了一杯牛奶後，雲綿綿就坐在她對面，等着她交代事情。

“航哥要出國了，哥哥說肯定是因為你，還罵了你幾句，”雲瑩瑩握着牛奶，低頭不敢看雲綿綿，“我和他吵了一架，爸爸還贊同哥哥說的，要我離你遠一些，說我都是被你帶壞的。”

雖然雲瑩瑩是十分喜歡雲綿綿的，但是家裏的親人都很不喜歡雲綿綿，還說雲綿綿的壞話，在她看來就和是自己說雲綿綿的壞話沒有什麽區別了。她是真得很難過了，她其實并沒有被帶壞，如果說能夠理智面對問題，出言阻止莫須有的罪名就是學壞了，那她也無話可說。

“這和你沒關系，你爸爸不應該遷怒與你。”雲綿綿嘆了口氣，開始安慰雲瑩瑩。

自始至終，雲綿綿都沒有稱呼雲钰軍一聲大伯，如果說一開始她還想着和堂哥交好，在幾次交鋒之下，她已經徹底明白了雲钰軍和雲天清的立場。

排斥她，不希望她回到雲家。

但是這一切對她來說并沒有太多的影響，因為她本來就不打算回到雲家。

不說她現在的存款完全可以在京市買房，就說三個舅舅和三個舅媽幾乎把她當心尖尖上的寶貝對待，她就不想離開那個溫暖窩。而且即便她真的沒有地方去了，還有海市可以回，再不濟也有霍憲。

“他們認為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回到這個家，只是想要錢，但是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系。”雲綿綿坐到了雲瑩瑩的身邊，伸手輕輕抱住了她，“我很高興你有自己的主見了，但是你不需要為了我和你爸爸鬧翻，你還需要讀書，等到你獨立，有了自己的能力，那時候誰都不能左右你的選擇。”

雲瑩瑩靠在這溫暖的懷抱裏，腦海一片空白，她感受着雲綿綿散發出來的善意，回味着她的話，一字一句掰開來，處處都是為她着想。有了這一對比，雲瑩瑩覺得在京市的哥哥和爸爸比起雲綿綿來完全就是地上的泥，唯有雲綿綿，才是她心裏最皎潔的明月。

“謝謝姐姐，我明白了。”雲瑩瑩将頭埋進了雲綿綿的胸口，悶悶地說道。

雲綿綿行為地拍了拍她的背，腦子裏卻是在想要怎麽聯系雲钰軍過來接雲瑩瑩。想着等他們過來之後又是一場惡戰，雲綿綿就有些頭疼，她是真的不太想和這個大伯打交道的，就沖他這麽抵觸自己來看，這次雲瑩瑩一個人逃跑過來找她的事是肯定要被記在她頭上的。

“你先在我寝室待着，這裏只有我住你可以放心。”雲綿綿看到雲瑩瑩衣着有些狼狽，打開了衣櫃拿出了一套新洗未穿的內衣，又指了指裏面的衣服，“這些衣服你可以選喜歡的穿，這套是我沒有穿過的，先去洗個澡，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姐，那你還要回研究室嗎？”雲瑩瑩抱着雲綿綿給她的內衣，看着她詢問。

雲綿綿點頭，順便收拾一些資料準備帶到研究室：“師兄們還在等我回去，要是有什麽事，你到樓下找那個阿姨，報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我會乖的。”雲瑩瑩連連點頭，生怕自己成為堂姐的煩惱。

“我先走了，天黑之前我會帶飯回來的。”雲綿綿抱着資料就往門口走，走到一半她又折返回來，把鑰匙交給了雲瑩瑩。

等堂姐走了之後，雲瑩瑩進了浴室洗了個澡，把一身疲憊都洗掉之後，穿着輕便的裙子出了浴室，這下她才有心情研究雲綿綿在中科大的宿舍。

她偷偷從京市跑到中科大來尋找雲綿綿其實也算不上困難，因為京市和中科大并不算太遠，坐一個小時的火車，然後再打車到中科，其實也花不上太多時間，就是打車過來的時候有些費錢，可雲瑩瑩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想到家裏那兩個男人罵她時候的兇惡嘴臉，雲瑩瑩坐在椅子上，吃着雲綿綿囤在宿舍的零嘴，還是有些生氣。

雲綿綿說的話她都能理解，也能明白，只是真的想要像以前那樣親近那兩個男人已經太難了。她從小就知道自己并不是雲钰軍的親生女兒，她爸爸是為了雲钰軍才死的這件事雲钰軍也沒有隐瞞過她。所以當矛盾出現的時候，這個敏感的小姑娘肯定是會多想的。

吃完了東西後，雲瑩瑩去洗了洗手，然後就上了雲綿綿的床，片刻就睡了過去。

“回來了？”孫之行對于雲綿綿還回來這件事有些錯愕，“不陪你妹妹？”

“讓她在宿舍睡覺就夠了，晚上我還要打電話回去讓人來接她回家。”雲綿綿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拉開凳子坐下，“她一個人做火車還找到這裏來實在太冒險了，如果今天不是我去買飯，還不知道她要怎麽辦。”

聽見雲綿綿說這個小妹妹是自己一個人跑出來的，孫之行也有些意外：“你妹妹挺厲害的。”

“這不叫厲害，這叫沒腦子，盡讓我擔心。”

雲綿綿說的也是實話，天知道當她發現食堂那個可憐兮兮詢問能不能用錢買飯的小姑娘真的是雲瑩瑩的時候心裏有多崩潰，這麽一個小丫頭竟然還敢一個人離家出走，簡直就是不要命了。這年頭可不像後來那樣必須拿身份證購票，這孩子要是真的被騙走或是被打暈帶走，那就真的是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也是，太冒險了。”孫之行看到雲綿綿難看的臉色，自然能猜到雲綿綿想到了些什麽，出聲安慰道，“現在還好，她安全的到了，你還找到了她，以後叫家裏看牢就是了。”

雲綿綿點了點頭，感覺自己有些心力交瘁。

不過外物并不影響她研究，當雲綿綿拿出資料的時候，又是以最好的狀态投入研究。

到了四五點的時候，雲綿綿算着時間買飯回了宿舍，一回來就看見小姑娘在床上睡的正香，雲綿綿搖了搖頭，只能先下去打電話了。

雲綿綿雖然沒有雲家的電話，但她有舅舅的電話，在樓下給舅舅打了電話要來雲家的電話後，雲綿綿就給雲家撥了過去。

那邊一接起電話語氣就有些沖，想來應該是已經發現了雲瑩瑩離家出走，現在正急着找她呢。

“雲瑩瑩在我這裏，你們明天過來接她回家。”雲綿綿一點也不在意對面接電話的到底是誰，丢下這句話就直接挂了電話。

雲钰軍剛剛接起電話暴怒的喂了一聲後，就聽到對面冷漠的丢出這句話，下一刻就挂了電話。他即欣喜又憤怒，喜的是雲瑩瑩找到了，憤怒的是雲綿綿的态度。

他就知道雲綿綿這個丫頭不懷好意，這才和雲瑩瑩相處多久，雲瑩瑩就能為了她離家出走。他不就說話的時候語氣重了一些嘛，別人家都還打孩子呢！

越想越生氣，雲钰軍又把電話給撥了回去，對面還沒有開口，他就直接罵了過去：“我是你大伯，你剛剛那是什麽态度！”

誰知道對面竟然也是直接挂了電話，雲钰軍堅持不懈的又打了回去。

“你有病啊。”宿管阿姨皺着眉，罵了那邊一聲直接就挂了電話。

被幾次挂斷電話的雲钰軍氣地吹胡子瞪眼，雲天清這會兒已經從外面找了一圈又回來了，他疲憊的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家父親的模樣，忍不住開口。

“小妹找到了嗎？”雲天清雖然懊悔自己不該在雲瑩瑩面前說那些話，但是他依舊不覺得自己話裏的內容有什麽問題。

“在雲綿綿那裏，明天我們去接她。”雲钰軍氣呼呼地坐下，叫來管家給他倒了一杯果汁，猛灌了一大口，甜味入喉，這才讓他緩和了下來，“這像話嗎？這丫頭回來才多久，竟然還會慫恿瑩瑩離家出走了？這要是出事了，她拿什麽陪？”

雲天清沒有接父親的話，只是看他的神情，大概也是贊同的。

那邊雲綿綿打了電話之後就上樓了，剛好雲瑩瑩這會兒也醒了，她看着雲綿綿還沒有回過神，半天才記起來自己離家出走來找雲綿綿了，現在正睡在雲綿綿的宿舍裏呢。

“吃飯，我剛剛給你爸爸打電話了，明天我先不去研究室，等你爸爸來接你我再回去。”雲綿綿冷酷無情地說道。

“啊，這麽快。”雲瑩瑩愣了一下，她還真沒想到自己離家出走竟然連一天都沒到就被家裏知道了行蹤。

雲綿綿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傻丫頭，明天要面對的是她而不是雲瑩瑩，雲瑩瑩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因為睡了一下午，雲瑩瑩晚上格外的精神，她見雲綿綿暫時也沒有要睡覺的意思，索性就在邊上陪着她，看她埋頭寫存稿。

這一看，就看到了後半夜，雲瑩瑩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後面的興致缺缺，然後就是現在的昏昏欲睡，她的腦袋都快埋進書桌裏了。

“困了就睡。”雲綿綿聽到砰的一聲腦袋磕在桌子上的聲音，頭也沒擡地說了一句。

雲瑩瑩這一下可把自己給磕醒了，她揉了揉磕疼的額頭，讪讪一笑：“我想多陪陪姐姐。”

“別陪了，早點睡。”雲綿綿寫字的筆停下，轉頭找了另一本書在面前攤開，“我很晚。”

看到雲綿綿面前堆了一疊書，雲瑩瑩有些心悸。她其實是不太愛學習的，只是她腦子靈活，考試從來沒有在三十名開外過，現在看到雲綿綿整天泡在研究室，回來還要看書到這麽晚，雲瑩瑩覺得雲綿綿能有現在的能力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我先睡了，姐，你明天要早點叫醒我。”雲瑩瑩不想把和雲綿綿相處的時間浪費在睡覺上，上床之前還不忘讓雲綿綿第二天記得叫她。

雲綿綿嗯了一聲，答應的好好的，只是第二天雲瑩瑩依舊是太陽曬屁股了才起來的，而她起來的時候，雲钰軍已經快到中科大了。

“你爸爸等會就到學校門口了，洗漱一下我們去見他。”雲綿綿點了點桌上的早餐。

今天為了應戰，雲綿綿特意挑了一身黑色的衣褲，腳上蹬着一雙皮靴，看起來格外飒氣。雲瑩瑩下床看到的第一眼就淪陷了，如果雲綿綿不是姐姐，她可能會想倒追她，雲瑩瑩這樣想着，嘴裏的哈喇子都不小心流了下來。

當雲綿綿帶着雲瑩瑩出現在雲钰軍的面前時，雲钰軍竟然愣住了。他一直對這個據說是抱錯的侄女抱有偏見，從來沒有見過她，現在一見，他才驚覺，這個侄女竟然和她的奶奶長得如此之像，有一剎那，雲钰軍差點以為自己見到了年輕時候的母親。

“你就是雲綿綿。”雲钰軍在兒子的提醒下回過神，他看着雲綿綿恢複了面無表情。

雲綿綿冷漠地應了一聲：“教育孩子不是靠打罵的，如果你不知道要改掉這個臭毛病，瑩瑩以後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離家出走。”

“我怎麽教孩子還要你一個丫頭片子來指導？”雲钰軍冷哼一聲，看着已經會反抗自己的女兒，“瑩瑩，過來，我們回家。”

雲瑩瑩抓着雲綿綿的衣袖，似乎這樣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爸爸，我不喜歡你限制我和誰玩，我已經自己有分辨能力了。”

“回家。”雲天清到底是疼愛妹妹的，他察覺到雲钰軍臉拉下來的時候立刻開口，攔住了雲钰軍。

作者有話要說：嘤嘤嘤，發現了嗎，今天不是日九，是日萬，多了一千字，快來誇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