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你也想吃蛋糕嗎?那就一起去吧。”南希一臉輕松随意。看上去一點也不勉強。心裏面卻冒出一只神獸不斷地原地跺腳, 仰天長嘯。
伊比利斯臉上的神情柔和了一點,“你喜歡吃甜的啊?”
“你也喜歡?”南希眼睛一亮。
伊比利斯微微一笑,“我喜歡吃魚。”
南希:“……”
伊比利斯是水瓶座的吧?回答問題不正面應對, 喜歡繞着回答。
“好啦,我記住了。你不喜歡吃甜食,你喜歡吃魚。”南希很認真地把這點記下。海神也是她的攻略對象, 了解顧客需求便于日後薅毛。
兩人邊說邊走, 很快就走到了學院大門。
看到米洛斯的一瞬間,南希又想噠噠地跑過去。說來也奇怪, 每次看到對方,她都感覺像被聖光照耀,情不自禁地就想靠近那溫暖又光明的所在。
其實不止她一個人。周圍有很多學生和百姓駐足在這裏, 磨磨蹭蹭不願意離開。俊美高潔的青年, 穿着白色的法袍就像一道最純淨的光。大家望向他的目光帶着濃郁的熱烈。有種說不清的狂熱。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南希側過臉,瞳孔中映出伊比利斯微微勾起的唇,“我還以為見到了真的光明神。強大、冷漠、無畏。”
南希心道, 他确實是真的光明神。他也确實很強大,各種意義上的。雖然有些強大的意義需要她以後親自證實。
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米洛斯恰好轉過身。看到南希身邊的少年, 微微一怔。
豔陽高照的天空驀地淡下來。米洛斯的眸光也跟天空一樣沒有暖意。
“米洛斯大人。”南希想快步走到他身邊去。手腕突然被攥住,頭頂傳來少年懶洋洋的嗓音, “急什麽, 就那麽想吃蛋糕?”
南希權當自己沒聽到, 轉頭給他介紹,“這是米洛斯大人, 你上次見過的, 我的朋友。”她把朋友這個詞重重地咬着說, 提醒伊比利斯不要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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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要不要給米洛斯介紹伊比利斯?當然不要。她上次不是說了嘛,老家的親戚。
伊比利斯散漫地瞥了對方一眼後,就把注意力放回了南希身上,“你今天不在家。我無聊地不知該做什麽。最後只好把你的衣櫃打開,拎着裙角一件一件欣賞了一遍。我發現你真的很喜歡藍色啊。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喜歡大海?”
“你拎我裙子做什麽?”南希炸毛。
脫口而出後她突然反應過來,這句話等于告訴米洛斯,她跟伊比利斯住在一起。
伊比利斯微微翹起唇角。
“你們是情侶嗎?”白鳥b好奇地問。诶不對啊,他眨巴眨巴眼。昨天神主還摸了她的腿呢。
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那位至高的神明,想看他身上冒沒冒綠光。
“我記得是親戚。” 米洛斯嗓音很淡。
“我是親戚嗎?”伊比利斯立刻扭頭看向南希。
南希在幾道視線的交織中,硬着頭皮回答了個中性答案,“是遠房的親戚。”
伊比利斯的目光瞬間變涼,帶着輕嘲。
“特別遠的親戚,血緣關系也特別遠,遠的沒邊了。”南希連忙補充,一臉忐忑,生怕他不滿意。
這回答不算錯吧?原世界他們就是一個地方的,四舍五入就是遠親了。
伊比利斯沒有說話,就那麽帶着嘲諷盯着她。直到看到她因不安而輕顫的睫毛後,這才心頭微軟,冷哼一聲算是放過她。
南希松口氣。
白鳥b跟着松口氣,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松氣。剛才氣氛實在太尴尬了。因為他那個二百五的問題,險些造成神主冒綠光。現在一切問題都明朗了。是親戚啊,那就沒問題了。
“我們去吃蛋糕吧。”南希重新打起精神說。
吃完蛋糕大家就可以解散了。她已經放棄給米洛斯在臨走前留一個深刻的印象。因為這個印象伊比利斯已經給他留完了。
“對啊,對啊,去吃蛋糕吧。”白鳥b連忙附和。
吃完他們就可以啓程了,真希望神主早日恢複記憶。自從祂失蹤,神殿就自動封閉了。裏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他一直借宿在別的主教家,實在想念他溫暖的小窩。
米洛斯輕垂着睫毛,一聲不吭。看不見的情緒在眸子裏慢慢旋轉着,最後沉沒至最底層的冰面之下。
十幾分鐘後,四人來到一間不大的蛋糕屋裏。正是午後,萬物都被太陽曬得蔫蔫的。蛋糕店沒有生意,只有他們這一桌客人。
伊比利斯毫不客氣地抽出南希身邊的椅子坐下去,單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态度十分閑适。就好像那是他的位置一樣。
米洛斯瞥了他一眼,冷淡地在南希對面坐下。
“你們感情真好。”白鳥b羨慕地說,“不像我,根本沒有親戚。”他已經活了太多太多年了。久到身邊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了。
“也沒你想的那麽好啦。”南希連忙撇清關系。
既然伊比利斯接受了親戚的身份,就代表她可以胡扯了。
“伊比利斯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是我家收養了他。我一直把他當做弟……啊不,是哥哥看待。”感受到身邊的人斜視,她連忙改口。“但是後來他長大了就搬出去了。直到今年我才見到他。”
“是這樣嗎?”白鳥b望向伊比利斯,想替光明神确認一下。
伊比利斯勾着嘴角,單手撐着下巴,帶着聽故事的神情一聲不吭。
南希悄悄地在桌下用手指捅了一下他的腿。
沒反應。
第二下。
還沒反應。
想再捅第三下時,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少年幹淨溫暖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指。但是沒有更近一步,就那麽靜靜地握着。似乎只是這樣抓住她就滿足了。
南希心髒亂跳,表面卻維持平靜。她想把手抽走,又怕動作太大被對面的人發現了。只能勉強地掐了他手心一下。
伊比利斯眼中瞬時多了點笑意,松開她的手,擡眼看向等着回答的白鳥b,“是這樣。許久沒有見面。因為被她媽媽拜托,我才過來看她。現在跟她一起住在她叔叔家裏。”
“原來是這樣啊,”白鳥b咧嘴笑着說。他瞥了米洛斯一眼,露出一點邀功的樣子。
米洛斯目光清冽地直視着伊比利斯,冷靜又通透,似乎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南希要了一個芝士蛋糕、一個黑莓蛋糕、一個胡蘿蔔蛋糕和一個草莓蛋糕。想着胡蘿蔔蛋糕不甜,準備放到伊比利斯面前。但是白鳥b搶先說,“大人他不喜歡吃甜的。”
她微微一怔,想起确實很少見米洛斯吃甜食。就是咖啡和茶也只放半勺糖。她手腕一轉,把胡蘿蔔蛋糕放到了米洛斯面前。身側立刻傳來冰冷的壓迫感。
“我再給你要一個。”她忙安撫臉色陰冷的少年。
但是蛋糕店老板說沒有胡蘿蔔蛋糕了,只有胡蘿蔔。
這可真逗,伊比利斯是人魚又不是兔子。
看着少年愈加帶着涼意的眼,南希輕輕眨眨睫毛,用商量的語氣說,“要不,來根胡蘿蔔?”
伊比利斯扯扯嘴角,被她氣笑了。想到她平常也這麽氣人,他索性坐直身體,随便扯過一份蛋糕,“行了,就這個吧。”
南希這才松口氣,把剩下的蛋糕跟白鳥b分了。
除了白鳥b,大家都吃的很慢。伊比利斯嫌蛋糕太甜膩,米洛斯則是神情冷然,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對南希說,“我的房子加了密令,但是對你無效。如果你有時間,請幫我照料一下庭院裏的花。”
白鳥b有些驚訝地看了米洛斯一眼。雖然對方沒有回歸神位。但是自然萬物都對他十分親近。花朵常開不謝,樹木青翠挺拔。就連雨水也會偷偷過來灌溉。哪裏用得上人照料啊。這是在宣誓主權嗎?
“好啊。”南希笑着答應。
“你可以帶我去,”伊比利斯放下叉子,“你知道的,我最擅長水系神術。”
南希假裝沒聽見,怕伊比利斯把光明神家淹了。
“你不是南大陸人?”白鳥驚訝地問。
“我是海國人。”伊比利斯說。
“啊,海國我知道,”白鳥b用叉着蛋糕的叉子指着他,“你們那裏倡導……”
“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制。”伊比利斯勾起唇角,“但我覺得你們南大陸的制度挺好,一夫一妻。要知道,一妻多夫制有很多弊端。就像我,我并不喜歡跟人分享。”
“有道理。”白鳥b點點頭。正常人誰會願意跟人分享自己的伴侶啊。
米洛斯擱下叉子。
白鳥b下意識看了他盤子一眼,眼睛瞬間瞪大。那塊不算小的胡蘿蔔蛋糕竟然被吃得幹幹淨淨,連點渣子都不剩。
米洛斯擡眼看向南希,嗓音溫和,帶着笑意,“我吃完了,你請我的蛋糕。”
“啊,您吃完了。”南希下意識推了推自己的盤子,“我這裏還有。”
米洛斯沒有猶豫,拿起叉子,從南希的蛋糕上切下半塊放進自己碟子裏。把剩下的又推回去,很自然地跟她分食一塊。
白鳥b看得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吃大量的甜食,還是異性剩下的。這還是那個禁欲有尺度有原則的光明神嗎?
伊比利斯的神情慢慢變冷,左手拿着叉子,漫不經心地點着餐盤。
南希看着米洛斯優雅幹淨地吃完蛋糕,感受着身邊持續降低的氣壓,心中冰火兩重天。
海神真的很容易生氣啊,這種心理是什麽?魚塘泛着綠光,魚要被人撈走了?
“已經有點晚了。我該走了。”米洛斯站起來。
“啊,這麽快?”南希仰起臉看着他。
“是啊是啊,還要走挺遠的路,的确不能再拖了。”白鳥b跟着站起來。
“那,米洛斯大人,我送您。”南希連忙站起來,追着他們出了蛋糕店。
等慢半拍的伊比利斯回過神來,店裏就剩他和等着他結賬的老板了。
“那個,誠惠一銀二十銅幣,先生。”老板拿着賬單笑眯眯地說。
伊比利斯望着空蕩蕩的桌子,像小獸一樣磨磨牙。憑什麽讓他結賬啊?他都沒怎麽吃蛋糕。
南希把米洛斯送到店門口就止住了腳步,“我會好好照料您庭院裏的花的。”
米洛斯輕輕勾唇,心情似乎還不錯,“也不需要特別的照料。你偶爾過去看看就好了。”
南希點點頭,“您回來的時候會給我帶禮物嗎?”
“禮物?”
“對,”少女笑着點點頭,“朋友之間,如果一個出遠門,回來的時候就會給另一個帶禮物。您松了我禮物,這樣我每次看到它就會想起我們的友誼。”
“友誼嗎?”米洛斯輕笑了下答應下來。他現在有點明白友誼是怎麽回事了。薩恩主教聲稱的友誼,謙卑、恭敬、有尺度。白鳥b聲稱的友誼,敬畏、敬畏,還是敬畏。
只有南希.道爾的友誼,要親親,要抱抱,要黏在一起。
他看着她。
少女的皮膚像瓷器一樣精致白皙沒有一點缺點。眼睛又圓又翹,就像活潑的小鹿眼,帶着點無辜。
幾乎沒有多想,他低頭,快速地在她唇上輕輕一啄。看着少女瞪大的眼睛,他勾起唇角,“你忘了?朋友間的正常交流。”
“這件事,我也不喜歡跟別人分享。”
伊比利斯結完賬走出店時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
伊比利斯把南希送回家後就不見了,說要去附近的海水裏泡泡,舒緩一下心情。
南希覺得有些好笑,目送他離開後就撲在床上。
“宿主宿主,你今天賺到一個ssr幣哦。”小n開心地轉圈圈。
“咦,什麽時候賺的?”南希爬起來問。
“就是光明神分吃你的蛋糕時賺的。宿主你看。”
一道微光灑下,空氣中突然出現一段文字。
【得分原因:吃異性剩的蛋糕。光明神不喜歡接觸異性。他有種天然的抵觸。這大概跟他小的時候在神域的一段經歷有關。】
【神域最初比人間還混亂。諸神天性散漫崇尚自由。看對眼了,草地、屋頂、甚至街道都可以釋放天性。】
【這讓還是個孩子卻已經展露正道之光的光明神十分不适。他在家看書能聽到隔壁屋傳來的尖叫。摘個橘子能看到樹上的全壘打。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暴躁地交配。】
【這讓他暗暗下定決心,如果有一天擁有了信徒。一定要讓他們學會克制欲望、忍耐寂寞、以及對伴侶的忠誠。在沒有信徒之前,他先從自己做起。】
【數萬年後,習慣變成了刻在血液裏的反應。所以,當母蚊子飛向他,他毫不猶豫地打死就能看出他對異性的抵觸。】
南希抿抿嘴,“母蚊子飛向誰都會被打死的。”
“是啊,是啊,”小n說,“但這段文字就是盡可能地解釋ssr幣獲得的原因。”
“咦,你升級完畢了嗎?”
“對噠,宿主,我現在是r級別的系統啦。”小n得意地說。
“哇。”南希雙眼一亮,要不是小n沒有實體,她都想抱住它親一口。“那我豈不是要喊你小r啦,你現在都什麽功能?”
“喊小r也可以噠。”小n捧着臉笑,以後它就是小r啦。
“我先來講解一下我的新功能。首先是傳送,宿主你不是最想要這個嘛?我現在一天可以使用傳送兩回。超出次數需要消耗好感值五十分,或者一枚ssr幣。”
“我去,好貴。兩次夠用了。”
“嗯,”小r點點頭,“還有就是,我可以看到每一次獲得的好感值以及ssr幣的原因。”
“還有嗎?”南希問。
“還有就是,宿主你原來三天消耗一點好感值,現在變成一天消耗一點好感值啦。”
南希:“……”感覺随時都在燃燒生命。
“我們現在手中的餘貨是多少?”
“十分好感值、兩個ssr幣。生命天數從今天重算。也就是今天晚上十二點,會消耗一分好感值續命。以後每天晚上十二點都會消耗一分好感值。沒有就自爆。”
“昂……那我豈不是只剩十天好活?”
“就是這樣。”小r點點頭,“不僅如此,宿主你還得繼續攢我接下來升級需要的費用。一百好感值哦。”
南希眨眨眼,“我覺得你保持現在這種狀态就挺好的。你的功能夠用了,不需要升級了。”
“對方的系統是ssr。”小r提醒她。
“做系統不要太攀比。”
“可是宿主,”小r皺眉,“如果我不升級到ssr,你也沒辦法回原時空啊。”
“還有這個說法?”南希一臉驚訝。
“對噠。”
南希立刻翻身坐起,去衣櫃拿出冬天的衣服。
“宿主,你現在就要去北地嗎?”
“當然,趁着小獵犬沒回來,我們快去快回。畢竟小白羊一走,我就剩一只小黑羊可以随便薅了。”南希快速把衣服穿好,小r給她把頭發和眼睛的顏色變好。
“宿主,我們準備傳送咯?”
“好啊。”就兩次機會,真有點舍不得用呢。
“對啦,宿主。”小r說,“在去北地之前,我先給你看樣東西。”
“什麽?”
“就是上次我保存的截圖啦。”小r興奮地說,“現在升級成功,我就可以給您分享了。”
南希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眼前就出現一副不可描述之圖。
“哈哈哈哈。”空氣中傳出少女的爆笑。
“厲害了。”
……
北地一如既往的寒冷。
南希從狹窄昏暗的小巷中走出。手裏拎着從廚房順來的食物。南瓜派、蔬菜湯和一大塊夾着杏仁的鹹司康餅。她把它們都放在一個籃子裏,上面蓋着繡着花紋的布,便于保溫。
她動作輕快地走上公寓的階梯。現在已是北地的晚上九點五十。她又跟上次一樣,很尴尬地卡在了馬上就要夜禁的時間。不過好在這回有傳送,大不了明天再來。
随着“噠噠”的腳步聲,她順着樓梯走到了二樓。與上次不同,這裏竟然在樓梯口放置了一個街道才會用的煤氣燈。又高又大的柱子很突兀地杵在樓梯口。煤氣燈白亮的刺眼,将整條走廊照得宛如白天。
房東正好從一間房屋走出,看見南希怔了一下,認出了這是跟他租房的小姑娘。
“咦,你好久沒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和你的同伴不住這裏了。你租的那間房也總是沒有動靜。”
南希勾起唇角點點頭,“有的時候我們會到這邊住。”
房東點點頭,這很正常,一點都不奇怪。他見多了北地有錢的小姑娘在外面養只小狼狗。一到晚上就會跟情人相聚,白天分開。他立刻把南希和塞西爾歸到此列。
見她還在看煤氣燈,房東一邊下樓一邊說,“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附近的教會突然派人給安了這盞燈。一切費用也不需要出。要求一天二十四小時亮着。不光是這裏,就連公寓外都加了三排燈。亮到我覺得即便夜禁來臨,樓下都不會滋生怪物。”
房東的聲音越來越遠。南希回過神又瞥了一眼煤氣燈,輕輕抿嘴一笑,轉身朝租下的房間走去。
在她的頭頂,緊貼着走廊天花板的地方,挂着一排黑色的羽毛。就像風鈴一樣,任何小小的動靜,都會激起它們的反應。
随着少女輕快的步伐,黑色羽毛們瞬間飄揚。
千裏之外的冥土,穿着黑色神袍的神明,正坐在神座上支着下巴發呆。
神殿角落負責守衛的堕天使早已對此見怪不怪。每天快到這個時間,主人就會坐在這裏,乖乖地等待召喚。
特別無聊地時候,他會拿起一個裝過藥膏的玻璃罐,在手指間旋轉着凝視。
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從他問女孩子強吻你脫你衣服是什麽意思開始,他們就知道這位強大的所在會有越來越驚人的變化。
空氣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塞西爾頭頂懸挂的黑色羽毛風鈴響起清脆的聲音。那雙漆黑的淡漠的毫無情緒的眼睛,驟然有了光彩。
堕天使小心翼翼地擡起眼。
嚯,真快,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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