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就在弟弟于國外風生水起的這一兩年,已經從大學畢業的陸越景也将公司發展的不錯,他繼承了父母的優秀基因,從來都足夠聰明,所以一旦學會掩飾自己的私生活,從陸濤那裏所獲的信任便足夠他揮霍。
近于初夏的某個安靜的午後,陸越景又故作孝順地開車回家,給父母買了些禮物表示心意。
誰知臨走的時候,卻意外地看到傻喬穿着泳褲躺在他家院子裏的泳池裏裝浮屍。
陸越景覺得很好笑,繞過薔薇花叢後喊道:「喂,你幹嘛呢,不冷啊?」
「我無聊……」喬白懶洋洋的,身體在太陽底下白得耀眼。
眼看這家夥也要快成年,大約沒那麽幼稚了,陸越景難得提議道:「跟我玩去不?」
喬白忙掙紮着從水裏冒出來:「好啊好啊,去哪兒?」
陸越景看看表:「我跟朋友約了ktv,先吃個飯?」
喬白因為面臨高三,零用錢徹底被劉羽南扣除,聞言開心地快要轉圈圈:「好啊好啊,我想吃日料!」
「那你快點換衣服。」陸越景無奈而笑,他平時喜歡跟聰明人做事,但面對鄰家的這個小傻瓜時,又總有些無所求的輕松。
時隔已久,喬白已經漸漸放下了陸大哥撞死二狗的埋怨,什麽都沒多想,便找出件新衣服套上,屁颠颠地跟他走了。
——
生活在北京這樣的大都市,家裏有錢、自己又開公司,陸越景的私生活當然一如常人對富二代的想象那般,特別紙醉金迷。
他已經過了叛逆期,即便喜歡同性,也不再會為了些庸脂俗粉惹父親生氣。
平日圍在身邊的男男女女,關系都撲朔迷離。
但被父母保護過度的喬白哪會想那麽多,吃飽喝足後跟着進到ktv包房,就對着那些纨绔子弟和整容臉們甜甜地笑:「哥哥姐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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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哪來的小鮮肉這麽可愛,快過來。」馬上有個看起來痞壞痞壞的年輕人站起身。
他是陸越景的損友張駿,平日最喜歡勾搭正太。
陸越景還是很夠意思,護住喬白罵道:「滾蛋,這是我弟弟。」
「诶,你弟不是韓國那小明星嗎,你怎麽這麽多弟弟?」有個漂亮姑娘問道。
陸越景本想詛咒星川幾句,但想起喬白跟他玩得很好,便随意敷衍過去,坐下身召喚服務生:「開酒。」
「我喝果汁。」喬白趕緊表态。
他之前三番幾次醉酒,已經被陸星川和父母警告過許多次了,想到一會兒還得回家,生怕惹了麻煩。
「給他一紮橙汁,再拿點薯片之類的。」陸越景宛如保姆。
「弟弟,唱歌嗎?」張駿瞧着喬白唇紅齒白的小模樣,心癢癢地湊過來問道。
「好啊!」喬白沒有更多的心眼,立刻接過話筒。
他繼承了老媽的天賦值,屬于能歌善舞會表演的類型,加上性格開朗又長得好看,立刻跟這群并不相識的陌生人玩得很開。
當聽說傻喬是劉羽南的兒子後,大家便對他更熱情,幾乎有了衆星捧月的陣勢。
陸越景本還有點不放心,見狀也便沒多管,忽然接到客戶電話,便出門尋找安靜的地方扯皮去了。
——
張駿這個家夥有點小錢,又缺乏管束,平日裏是這群人中玩得最放縱的。
他對陸越景的忌憚漸漸随着他的消失而煙消雲散,居心叵測地叫了雞尾酒來,騙着一直笑呵呵的喬白喝下去。
果不其然,這小萌男很快便暈了,起身上廁所的時候一搖三晃。
有人看不過去警告道:「你丫別灌了,一會兒陸哥回來肯定跟你發火。」
「知道,我去瞧瞧,不成就送他回家呗。」張駿叼着煙起身,滿不在乎的态度。
——
一個我、兩個我、三個我……
喬白洗了把臉,對着鏡子眯着大眼睛,幾近斷片兒。
居心叵測的張駿在衛生間找到他,一臉關心:「小喬,你沒事兒吧?」
「唔……」喬白徹底蒙了,覺得自己壓根不認識眼前的人,扶着牆便想離開。
張駿趁機上前摟住他的腰說:「別摔了。」
少年誘人的身體和漂亮的臉龐近在咫尺,心猿意馬也是想當然的事。
扶着喬白到了走廊,發現陸越景并不在附近,向來不靠譜的張駿便精蟲上腦、壯了膽子,一邊哄騙一邊就把他帶離錢櫃,熟門熟路的到附近的情趣酒店開了房。
卻說喬白被酒精搞得無比難受,卻又因沒喝太多而半醉半醒。
當他被扔在大床上,聞着有些太濃郁的香氣時,便已有些神智了,所以發現張駿脫了上衣壓到自己身上來,他不禁不安地掙紮起來:「你幹嗎……」
「幹你啊,小可愛。」張駿捏住喬白的下巴,被他微微痛苦的神色激起欲火,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這下子喬白才在直男強烈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拼了命的使勁兒掙紮踢腿。
張駿也遇到過反抗的對象,他以為這種事半推半就也那樣,沒想到身下的小萌男就跟瘋了似的,打不過還上嘴狠咬,一下子就将氣氛旖旎的房間變成了慘烈的戰場。
酒意催熟了怒火,張駿忽然狠狠地壓住他的脖頸,抽了個耳光:「他媽的給你臉了是吧?!」
「我操/你大爺!!!」失控的喬白也不甘示弱,竟然拽過床頭櫃上的臺燈狠狠地砸到他腦袋上,然後在張駿吃痛松手的剎那,慌不擇路地往外狂奔而去。
——
遠在首爾的陸星川怎麽會想到北京的慘狀。
他照舊氣定神閑,坐在公司的宿舍裏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着吉他,琢摸着怎麽改進曲子。
被放在身邊的手機叮叮當當地響起。
陸星川看到屏幕上陌生的號碼,疑惑地接起來問:「喂?」
「星川,我、我……」喬白的聲音發着抖,還帶着哭腔,特別吓人。
「你怎麽了?」陸星川立刻緊張。
喬白的手機和包全丢了,鼻青臉腫地在街邊,好不容易才在褲兜裏找到五塊錢打了電話,因此努力咽了咽口水,心有餘悸地說:「陸大哥帶我去ktv,然後不見了,我還喝了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有個朋友就把我拽到酒店,要強暴我……我剛才跟他打了起來,砸他腦袋了……現在身上啥都沒有……我不敢回家……我就記得你的號碼……」
這些話簡直想把陸星川捆住過山車上甩來甩去,他愣愣地站起身來,神智接近破碎的邊緣,好半晌才強壓下擔憂和怒火,急道:「你人在哪兒?」
喬白小聲說:「建國門這邊兒……」
「你等我!」陸星川立刻找出錢包和護照,邊講電話邊邁開大長腿朝外狂奔,全然把自己在韓國的所有事情抛在了腦後。
喬白,喬白……
想到自己心裏的寶貝被那些人渣欺負和侮辱,陸星川就對哥哥一幹人等泛起了前所未有的仇恨,像只被逼急了的小豹子,按捺不住想要撕碎所有敵人的心情。
——
首爾到北京不過兩個小時的航程,但夜間航班稀少,所以待到陸星川心急火燎地找到喬白時,太陽都已經升了起來。
那傻瓜趴在通宵的咖啡館裏睡着了,面前還擺了兩個蛋糕的空盤子,看來出事也沒忘記虧待自己。
陸星川在桌前停住腳步,猶豫片刻,才擡手摸了摸他的短發。
喬白畢竟吓得不輕,猛然驚醒,直起了身子。
講起來他與陸星川也有一年多沒見面,每次講電話只會對自己的事情喋喋不休,因而對星川的近況沒有半點了解,可只要與記憶裏那雙眸子對上,卻仍舊是滿滿的親切和熟悉。
「你還好吧?」陸星川心疼地看着喬白腫起來的嘴角和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拉住他的手腕說:「先去醫院看看。」
「你不是沒時間回國嗎?」喬白有些抱怨,而後忐忑追問:「跟我媽說過沒?」
「嗯,來之前就打了電話,說你和我在一起玩。」陸星川回答。
喬白這才安心,耷拉下眉眼說:「吓死爹了,我是不是有吸引同性戀體質啊?那個傻逼我也沒讓他占到便宜,不知道死了沒!」
陸星川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話,轉而道:「先去醫院,走。」
——
這種事情誰遇到都不好受,幸而喬白是個大大咧咧的男孩子,稍加安慰後便平複大半心情。
先是檢查傷口塗好藥,又在酒店換了身衣服洗了澡,待到折騰完也已經到了周末下午,兩個人都疲憊不堪。
陸星川強迫他躺下,幫忙蓋好被子說:「你先睡會兒吧,我出去取點現金。」
喬白全身都疼的不行,自己又很害怕,耍賴道:「別啊,萬一那人又來了怎麽辦?」
「不可能的。」陸星川失笑。
喬白用被子蒙住半張臉,大眼睛裏滿是糾結。
「那我不走。」陸星川在床邊兒坐下。
「你不困嗎?一晚上都沒睡吧?」喬白竟然猛地拉着他躺下,然後小聲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陸星川側頭凝視,然後微笑:「沒出事就好。」
喬白這麽折騰過後,自然已經沒什麽體力了,漸漸地閉上眼睛跌入了黑甜的夢鄉。
本就在旁邊異常拘束地陸星川這才稍微放松,半坐起來看向安恬的喬白,忽然俯身在他臉邊飛速地親了下,這才露出陰沉的表情,下了床離開了房間。
——
喬白被帶走的事陸越景當然知道,他又後悔又緊張,生怕出了什麽無可挽回的事導致兩家關系破敗、父母翻臉,因此趕緊叫人趁夜尋找。
結果喬白沒找到,卻找到了頭破血流的張駿。
争吵咒罵之後,陸越景得知這個損友并未得手,才惴惴不安地待在辦公室裏,等着劉羽南殺上門來。
果不其然,下午三點的時候走廊裏忽然一陣混亂。
秘書小姐的阻攔聲透着半掩的門傳了進來。
陸越景立刻起身,就連下跪道歉的戲碼都琢磨好了,殊不知打開門所看到的,竟然是陸星川。
這個向來隐忍的弟弟好像失掉理智,二話沒說上來就給了他一拳,眼看着第二拳也要落下,被揍得眼冒金星的陸越景趕忙攔住他的胳膊:「你他媽有病?」
「那人在哪兒?」陸星川冷着聲音問:「以後你別再靠近喬白,不然我一定叫你悔不當初!」
陸越景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星川了,全然不知他何時褪去了稚氣,變得如此美麗。
從前他在哥哥眼裏,就像藏在鞘裏的刀,無論怎麽逼迫,都會帶着怒意後退。
而此刻,這把刀忽然拔了出來,竟然那麽寒光四溢。
以至于陸越景忽地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怎麽,你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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