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法師麻煩中

走了十幾天，珀西和阿蘭終于完全走出了厄運沼澤的範圍，來到從沼澤河流的出水口，晴風港。

小城的城門已經關閉了，因為已經入夜。

不過騎士的身份很高，可以為他打開城門。

深秋的冷風吹過黑暗的小巷，掠過各種屋檐時，掀起一陣鬼魅般的呼嘯。

大半個晴風港都沉睡在夜色裏。

散發着惡臭的下水道口不時發出嘩啦的聲響，一只老鼠飛快從牆角一個小洞中竄出，掠過下水道口的雜草叢，沖入其中不見。

阿蘭的心情一下就低落下去。

他讨厭這裏。

他還記得在海邊蘇醒時腹中那幾乎燒灼的饑餓是如何傷害着他的身心。

他在這裏用了三天時間才深刻的認識到他經不是那個在家拿到通知書想着大學裏泡幾個妹子的畢業生，而是晴風港裏再卑賤不過的貧民少年。

那十幾天的遭遇甚至讓他驚訝最後自己活了下來。

如果不是遇到珀西，他肯定等不到血脈蘇醒。

“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去找船，就不會這麽辛苦了。”珀西轉過頭，對伏在自己耳邊的法師說。

那溫熱的氣息讓阿蘭心中一癢，偏頭舔了他一下。

珀西耳尖瞬間紅透了，呆了好一下，才惱道：“這是大街上！”

“你不是說神靈時時刻刻注視着我們嗎？你連神靈注視都不怕，還怕凡人嗎？”阿蘭振振有詞地道，然後吧唧又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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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道理我居然無法反駁，珀西不說話了，但是用很委屈又有一點可憐的表情看他。

于是阿蘭敗下陣來：“好嘛，找間旅店我們慢慢親好不好？”

“這才對。”珀西拉着他直奔這裏的修道院。

旅店有什麽好，哪裏比的過他們聖教的連鎖店。

兩人都沒注意到，旁邊的運河碼頭悄悄冒出一只又大又亮的眼睛。

……

“你為什麽還有這些書？”修道院總是準備有客房，珀西卷起袖子用健壯的手臂抗起熱水桶倒進浴桶，轉頭就看到阿蘭又在翻小黃書。

“法師要保持對知識的敬畏，怎麽能只收集一本書呢？”阿蘭露出這點小事怎麽可能難倒我的表情，繼續翻了一頁，然後驟然擡頭，關上書。

那個浴桶很大啊。

完全可以一起洗嘛。

書上好像還有在浴桶裏怎麽玩的姿勢呢……他刷刷地翻回那一頁。

想想就好激動。

“第一，我是保守派，婚前不能有不貞行為，”見阿蘭口水又要流出來了，珀西伸過頭看了一眼，平淡地收過去，“第二，你腰太硬，那個動作你做不到的。”

“……”這個傷害太重，阿蘭怨念地看着他。

“看我也沒有用，不能一起洗。”珀西冷靜地道，“有我在一起你就會不安分，把水弄的到處都是，晚上還要休息，海浪很大，你可能會暈船。”

“你找理由我也不會和你分床睡的！”阿蘭很快看穿本質。

“那我們看書吧！”保守派珀西覺得相互幫助并不是不可以，但是未婚前應該節制才是，于是冷靜地拿出沒收的那本小黃書，“來探讨吧。”

“你是不是男人啊……”被看穿的阿蘭喪氣道。

“我是為了誰啊。”珀西伸手把他剝光，拎到水裏，“快洗，水要涼了。”

……

一只烏賊從污水口爬出來，獻寶一樣将一道水流注入試管中。

試管被一只修長潔白的手拿捏着，那手形極是優美，堅韌有力，只是從指尖到袖口，有着無數細碎的傷痕，讓人惋惜不已。

“北，北，夠不夠，不夠我再去取。”小烏賊睜着獨眼，10條腕足一起揮舞着，變化着身上斑斓的色彩，顯示她激動的心情。

“夠了。”北取出幾滴液體，塗在一塊潔白的石板上。

石板上的水滴很快浸下去，緩緩露出一個猙獰的圖案。

“好熟悉的神印。”小烏賊歪頭想着，但是想不起是哪個神的了，浩劫之戰時，神一批一批的出，又一群一群的死，每個都有自己不同的徽記，有些不用的，記不起來一點也不奇怪。

“是□□之神塔恩。”北卻是記得的，“他本是煉獄的惡魔，潛伏在物質世界，與我同一時代，奪得□□神格後被我斬殺，不過他是奧比斯惡魔最特殊的一種，但是神靈死去後，靈魂散落在後代的血脈中，機會到了，就會占據後代的身體複活。”

“北，雖然你讨厭惡魔，但我覺得這只惡魔好像沒有那麽壞，你真的要像對媽媽那樣對他嗎？珀西會傷心的。”小烏賊疑惑地問，為了表達困惑，她的身體開始蔓延長大，變成一個半身赤｀裸的少女。

“孩子們……是另一半血統對黑暗天然的吸引嗎？”北微微搖頭，“他不可以和珀西在一起。”

“為什麽……就這麽讨厭黑暗系，”少女氣鼓鼓地道，“我也不喜歡你了哦。”

“你随時可以離開。”北淡淡道。

“告訴我嘛，不給理由的話，爸爸一定會來幫珀西的。”少女伸手扯他潔白的铠甲，絲毫不在意那只腕足被聖光燙出誘人的香味，“我可打不過爸爸。”

“神靈都是會在血脈後代中複蘇。”北終究還是不想和大兒子鬧的太僵，便解釋道，“所以等他的神性完全蘇醒，□□之神就會複生。所以，他真正的身份，阿琳達想複活丈夫。這應該就是他收留阿蘭的原因。”

“什麽……當年那個從你手裏搶走阿琳達的惡魔，又要來搶你的兒子……不能忍，放心北，爸爸敢來幫忙，我就讓媽媽抽他！”

“我沒有喜歡過阿琳達。”

“那要去把珀西從惡魔手中拯救出來嗎？？”小烏賊躍躍欲試地問。

“不，等待就好。”北凝視着石板那個印記。

阿琳達不可能放過阿蘭，哪怕他還不是塔恩。

神靈複活是直接從後代身上破體而出，後代只是神靈新身體的養分那麽，我要救阿蘭不被占據身體，還是等塔恩複活，徹底殺了這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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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北的回憶

從法師塔裏出來時，我遇到了塔恩和阿琳達……都是沒有錢繼續學法師的學徒。

那年，聖教軍來我們的城市尋找新的牧師和騎士，包吃住，給安家費。

我們三個一起去了。

塔恩……

當年的好友，也是潛伏于人類世界的惡魔。

後來，在那個動蕩的年代，我們一起保護着故鄉，神靈不會在意卑微的人類，所以，我那麽奮力保護的家園，就毀滅在了塔恩與神靈的争奪裏，他們為了那麽一點的神性，掀起的戰争讓生養我城市就在聖者恐怖的力量裏化為廢墟，和那熟悉的面孔一起埋葬。

我甚至無法在那化為火海的城市裏救出一個人，因為煉獄的火焰無法再挽回任何被當成燃料的靈魂。

縱使去神國也無法再見。

我救了那麽多人，卻救不了最親的人。

為什麽，那麽虔誠的人，也到不了天堂？

從那時起，我不再保護任何城市，任何弱者，而是開始弑神。

一個一個，那些無視無辜的神靈，用所有可以使用的辦法，無論有多難，無論他們藏的有多深。

殺到他們再也不敢在有人的地方神戰，殺到他們想到凡人時，總會知道有一把利劍已經潛入暗影之中，準備品嘗神靈之血。

殺到，她……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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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下設定：

當年北阿琳達等人出生在浩劫前夕，本來都是有極高的法師天賦，但當時因為浩劫将來臨的關系，魔網斷網了傳奇以下的施法者失去了大部分的能力……于是整個法師體系都亂下來，開始各種囤積資源，對學徒收取極貴的學費，北這些人都沒能得到培養，正好聖教軍來收人，他們就一起去了。

随後就是一路征戰，北天賦最高，成為傳奇只用了十幾年，阿琳達當牧師也過的很順，塔恩最低，因為他一信仰聖教就頭痛（惡魔之血+邪神之血），所以很快堕落了，成天流連紅燈區和酒店，阿琳達經常找他，找多了，漸漸的心就落下去了，和北當年的婚約也不管了，直接和塔恩在一起了。

北覺得和阿琳達是兄妹之情，祝福之後也不介意了。

後來浩劫來臨，塔恩得到神格成為新□□與殺戮之神，四處搶奪新的神性，惹下無數仇家，然後把仇家引到北這裏，希望北幫他。

北那時只有一個人，已經盡力保護了，沒想到塔恩為了逃脫，直接就用留在城裏的後手将整個城市獻祭了。

結果就是北的父母親人全都在那場災難死去，裏連靈魂也沒能逃脫。

北終于明白防守是沒有用的，開始獨自獵殺所有有屠城行為的神。他天賦極其高，是聖光之主欽定的種子，加上當時神靈從天上的神座墜落，可以被殺死，得到的神性可以讓其他人封神，所以他經常與其他傳奇合作，得到的神性也不要，而是用來雇傭更多的強者和他一起殺。

死的神多了，就沒有人再敢波及平民了，甚至主動遠離去無人區去打。

塔恩作為殺了他全城的主犯，無論阿琳達怎麽祈求，北都沒放過他。

阿琳達與北決裂，投入煉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