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神國

第35章 神國

阿蘭和珀西再度外出采購時，豁然發現物價飛漲。

也不是全部飛漲，糧食、武器、藥瓶這些必須的消耗物資暴漲，但如房子、店鋪、奢侈品等等物資則是斷崖式暴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好像空氣的法力濃度在上升。”阿蘭拿出秘銀刻度，發現指針有微弱的波動，還真的在上漲。

“緋紅之星可以輕易扭曲一個世界的法則。”珀西神情複雜而低落，“在她靠近之時，就會扭曲一個世界的信仰線，導致神國從神域崩落，而靠的越近，引力就會在世間引出可怕的天災。”

“所以就是變成‘非穩定’世界嗎？”阿蘭記得這種位面分類，一般來說，普通位面的穩定程度各有不同，災難越多，越不穩定的世界，釋放的元素濃度越高，也越容易出成毀天滅地的高階強者，當然，社會性質也就混亂，文明發展快，滅亡更快。而災難較少，穩定安寧的位面，元素濃度越低，更容易形成大型國家勢力，文明發展更為穩定。

“緋紅之星出現在目之可見的星空時，整個世界就會被她的潮汐引力撕碎，成為她的一部分。”珀西看着天空，想着沒有一點消息的父親，心中焦慮難言。

“她？”阿蘭突然發現珀西每次用的代詞都是“她”而不是常人用的“它”或者“祂”。

珀西突然一把抱住他，抱頭埋在他脖子裏。

阿蘭立刻美的心都化了，哪裏還管什麽“他、她、它”啊。

“阿蘭，如果我不是人，你會害怕嗎？”珀西認真地問。

“我都不是人，怕什麽啊。”阿蘭莫名其妙，然後突然擡頭，目光炯炯，以一種難以掩飾的興奮語氣問，“難道珀西你的母親……這就是北閣下厭惡非人類種族的原因嗎？”

想到單身千年卻兩次未婚生子的北閣下，一瞬間，阿蘭已經腦補了不下十種相愛相殺的愛情悲劇了。

這就是岳父的心結嗎？

那我有點理解他。

“……你別亂想。”珀西略無奈，想到之前阿蘭說的消息，“如果我們去不了星界，你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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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個沒人的地方，建立一個地下法師塔，暫避開那些麻煩，好好研究提升自己，你覺得怎麽樣？”阿蘭覺得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是小心點為好，至少不給珀西拖後腿。

“你覺得去哪裏好？”

“我們去看看地圖。”

……

兩個年輕的菜鳥拿着地圖左看右看，決定去海裏。

因為諾蘭在海裏建立了他的地上神國，去那裏沒人敢找他們麻煩。

按理來說，成神後的神國是要建立到神域這種依托恩雅世界存在的半位面上，然後那裏只有神靈更安全也更容易和吸收信徒的信仰，不過諾蘭清楚地知道北和諸神的關系，自然不會蠢到上去找揍，便将神國建立在深海之中。

沒去過也不是難事，只要去到海裏找任何一只大海怪都可以輕易到那裏。

而最近的海岸，在南方，離他們不是太遠，也就兩千多公裏。

決定好方向，珀西乖乖地被變成一只優雅的白貓，跳上阿蘭肩膀。

懷裏是不能去的，否則毛都會被揉光。

只是才走出小鎮，他們就感覺到了一點不對。

這個世界是真正的地廣人稀，農田都遍布在城市周圍，越往外走，田地就越少，荒野就越多。

但他們已經騎馬了快一個小時，周圍風景依然是那麽美麗，田裏的小麥依然茂密，一看就是一個豐收的年景。

“我記憶過了，沒有一株不同的麥子，不是迷宮。”阿蘭捏住缰繩的手指微緊。

“那麽，你覺得是？”珀西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這麽快就遇到地上神國了啊。”阿蘭想露出一點輕松的表情，但很遺憾，表現不出來，闖到神國和被埋伏完全是兩回事，前者等同老鼠進了貓窩并且被貓關掉所有的門。

“等會躲到我身後。”珀西從他肩膀上跳下來，瞬間還原成人類，與之一起的還有他身上冰冷如霜的靈魂铠甲。

而這時，整個世界漸漸陰暗下來。

踢踏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一群高大的騎士整齊地出現在前方，他們人與馬都披着厚重的铠甲，周圍刮起大風，還有雪花從天空飄落。

而對面的騎士身上也緩緩凝結出一層冰霜，随着他們的馬蹄踏出，地面也出現蛛網般的冰雪。

“那是冰雪少女的騎士，我們現在應該在冰雪少女的國度。”

“仇大嗎？”阿蘭低聲問。

“當年她為了發展自己的力量，把整個北方數萬裏的土地都冰封了。”珀西悄悄說，“父親當年第一個就殺的她，而且一連殺了三次。”

不過做為古神，她的後裔非常多，如果要徹底殺絕她複活的機會就得把整個北地的冰原種族都殺掉，北最後沒有這樣做。

“好像很大的樣子……”阿蘭也從馬上躍下，有點惴惴的，不過，想到自己要保護珀西，好像又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天空越來越黑暗，周圍的雪花也從細小的星點化為鵝毛大雪，仿佛凜冬的寒夜。

對面的白騎士們在不遠處停歇，分成兩隊。

一名騎着白馬的騎士緩緩從飛雪中走來。

無論是騎士還是白馬，都沒有一絲雜色，仿佛都是用雪花堆積起來的，在夜幕裏，仿佛上蒼用白紙剪出的紙人。

珀西輕輕按住腰上古樸的十字劍。

一名神靈在神國上可以局部的改變法則，抑制敵人的力量，加強己方的力量，所以對敵時若是入了神國，是非常不利的。

阿蘭也感覺到自己的法力被強烈壓制，平時一個念頭就可以指揮的魔法現在得打電話（咒語）了，如果繼續被壓制下去，恐怕就得變成電報（手勢）了。

速戰速決！

身體驟地浮空，極快地念出一個單音，無數宛如毒蛇的黑影從手中電射而出，那漆黑幽的黑影之前隐隐帶着靈魂的尖嘯，正是他平時最常用的群體暗影箭，附加了他的惡魔力量，有減速與瘋狂效果。

對面的騎士們紛紛四正躲避，而為首的白騎士一抖馬缰，一道半球的冰霜護罩以他為圓心迅速擴散，幾乎瞬間就已經迎上無數暗影劍。

而這時，珀西動了。

正面戰鬥，珀西的經驗極其豐富。

他出劍了，與他坐下的戰馬一起。

沒有人看到他出劍，就好像他本來就在護罩裏，就在那白騎士身前，然後那護罩自然地如同破裂的泡沫，四分五裂，就如是騎士本來就在他身前，抵在騎士脖子上的長劍也是命運安排好的一般。

阿蘭再度尖叫了一聲，尖銳的聲音仿佛從靈魂深處傳來，将騎士們整個意識都震的搖搖欲墜，本能就想遠離他。

那是心靈尖嘯，心靈系的高級控制法術。

然而那名白騎士沒有一點驚懼的表情，他蒼白俊美的臉上一如冰雪般冷淡，修長的指尖生生在那間不容發的空隙中捏住珀西的銀色的十字劍，另一只手依然捏着缰繩，不曾有一點移動。

“你找我有事嗎？”珀西長劍一遞，那名白騎士手指不動，但已經有細碎的冰雪從他的指尖落下。

白騎士沒有說話，手中的缰繩一扯，就已經化成一把白色鏈枷，轟向珀西要害。

兩人幾乎在一個照面轟了上百劍，詭異的劍音讓整個空間都振動搖晃，人影在虛空中無法捕捉，只能看到飛濺的火花與雪花。

阿蘭正和其它騎士糾纏，他的魔法施展極快，又擅長精神系法術，惡魔血統讓他一心不但可以二用甚至可以八用，同時精控八名騎士對他說壓力不大，只是神國好像對他壓制很大，感覺像掉到油裏一樣滑。

但對于那群騎士來說，壓力就很大了。

在他們情報中，這是一名有惡魔血統的法師，聽說法師等級不是很高，戰鬥中只要把他逼出惡魔形态，那麽有足夠的光明聖光聖光卷軸收拾他。

但是沒有人說這名法師是個精通的是精神系啊！

暗影狂亂、精神控制、控心術、心靈尖叫、心靈震爆……這些暗牧和控制術的法術他怎麽能玩的那麽溜，這不是伊彌迪爾那個暗影巫妖最擅長的嗎？這惡魔到底是阿琳達的徒弟還是伊彌迪爾的徒弟啊！

騎士們簡直要抓狂了！

“你雖然長的很白，但用出來的不是冰系本源。”珀西越打越覺得不對，他并沒有感覺到神國對他的任何壓力，但這是正常的，因為如果不是他自願，那麽他天生免疫所有負面狀态的詛咒魔法□□之類的東西，但對面這個，居然可以抵抗他的混沌力量本質，母親遺留給他的混沌本質并不是太多，用完就有很長時間的恢複期，所以珀西都是将其夾在偶爾的一劍之中，但這個白鬼似乎有着極恐怖的第六感，一但他用那種力量時，就會本能地避開。

珀西皺眉，感覺到一點不對，本能地一邊打邊退。

阿蘭也明白他的意思，很快與他靠近，就在此時，周圍隐隐傳來的法力波動讓他不安，接下來一瞬，豁然出現七十二道光芒，一道七彩璀璨的橫光正極迅速将他們連接，如同十二個重疊在一起的六芒星。

“七十二天神禁锢，好像是上古神留下的禁锢陣法，”阿蘭心中一驚，這可不是小玩意，“進去了就出不來了，珀西！”

珀西明白他的意思，使用本質，一劍将那名白騎士斬開，伸手将阿蘭拉回戰馬，反手握住劍刃，壓彎長劍，掌間鮮血瞬間被長劍吸走，然後，松手。

仿佛無數星光綻放，整個神國出現玻璃般的巨大裂紋，陽光從天空中照入，映白一地的雪花。

阿蘭抓緊時間，打開随機傳送門。

而那名白騎士看着他們離開的光團，沒有顧及傳送門外的混沌本質，化成無數雪花飛入傳送門。

一張雪花凝聚的紙片從空中落下，一名騎士申手接過紙片。

“閣下說什麽？”周圍的騎士迅速聚過來。

“閣下說珀西身體裏的力量确實是與混沌之主塔西娜相同的本質，他會繼續追緝，讓我們繼續尋找失蹤神神靈的消息。”

“傳言北失蹤就是因為在悄悄暗殺墜落的神靈，你們相信嗎？”一名騎士悄悄問。

“雖然不信，可是除了他，還有誰能無聲無息的讓那麽多神靈失蹤？”

“不要亂想，等閣下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