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師妹,腿還疼嗎?

說句難聽的話。

《修真之路》是本極其爛的書。

看書的時候時翹就被毒的五谷不分。

男女主的金手指大的令人發指,感情線寫的稀巴爛,約等于無,等到大結局的時候才有那麽一句關于感情的描述,從男主衆多後宮中的女子裏挑出宋茵,寫道——【從此修真界又多了一對神仙眷侶】

就像剛爽完的渣男,敷衍都特麽懶得敷衍你。

時翹嚴重懷疑作者後期就是抱着那種“好就她了随便挑一個得了”的态度。

唯一支撐時翹跳着看到大結局的動力就是男主謝聞衍。

僞君子黑心蓮的人設實在太戳人了。

謝聞衍黑化之後一不高興就殺人的那種暴戾殘忍的病嬌性格,特別對她的胃口,萌的她快昏過去。

此時,時翹擡起眸,看了看表情冷豔的謝聞衍,她遲疑了片刻,問:“大師兄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謝聞衍毫不避諱凝視着她的小臉,她的臉色有些白,氣色虛弱,他啞聲道:“确實有事。”

時翹心下吃驚。

謝聞衍和她的關系并不親近,雖說在想起穿書記憶之前,時翹厚着臉皮倒追他,但是謝聞衍這人很是高冷,宗門裏有名的高嶺之花,時翹真正能見到他的次數也不多,說上話的機會都沒幾次。

唯一一次交集比較深的還是好幾年前,浮山開鏡門,她在秘境裏無意撞見了受了重傷的謝聞衍。

那時謝聞衍渾身都是血,烏黑眼珠子冷冷盯着她看,意識好像都不太清明,似乎認出她來了,又好像沒認出她。

輕輕的笑了一下,“是小師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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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輕輕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過來。”

時翹傻不愣登在他邊上坐了下來,謝聞衍用手抵着唇低低咳嗽,掌心攤開,裏面全是血,他淡淡的說:“總有一天,我要把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殺光。”

自言自語完,他忽然大笑了起來。

陰冷嗜殺的瘋美人模樣,真的把時翹給看呆了。

從秘境裏出來,謝聞衍命大沒死,冷冷威脅過時翹,掐着她的脖子,不輕不淡道:“小師妹,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心裏自當有數。”

這是謝聞衍對時翹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所以,他們這對師兄妹,确實很不熟。

至少沒有熟悉到可以破禁制入卧房的程度。

時翹回神,擡起頭來,抿了抿薄薄的唇,她問:

“師兄,有什麽事你盡管直說。”

謝聞衍回道:“昨晚淮風讓你給我送的靈藥呢?”

時翹有些窘。

說來慚愧,靈石寶藥都被她給私吞了。

但是——謝聞衍敢摸着良心說他真的用的上那些次等靈藥嗎?

時翹裝傻,“啊?沒有了嗎?我明明放在了師兄的卧室內,怎麽會不見了呢?”

男人聞言輕笑,“那看來小師妹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時翹不要臉道:“我還真不知道。”

謝聞衍點點頭,“既如此,想必是進了賊,只是那小賊膽子還挺大,連我的東西都敢偷。”

時翹幹巴巴的笑了兩聲,“可不是嘛,大師兄千萬記得鎖好門。”

謝聞衍修長白皙的拇指輕搭在她的枕頭上,淡淡回道:“确實。”

他緩緩站起來身來,“時辰不早,我便不打擾師妹休息了。”

時翹松了口氣,看來他終于是要走了。

謝聞衍忽的停下步子,一雙漂亮的眼睛朝她看過來,唇角微翹,他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忘了問,師妹腿還疼嗎?”

草草草。

時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謝聞衍果然還記得他那晚做過的下作事。

不愧是男主。

當着其他師兄弟的面,能鎮定的扯謊裝清純。

在她面前,就懶得裝。

時翹眨眨眼,“啊,今晚的月亮好圓。”

謝聞衍嗤的笑了聲,然後從衣袖裏拿出一個藥瓶,輕輕擱在桌面上,“記得抹藥,免得還疼。”

盡管時翹很想告訴他——

大師兄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你那天晚上就在外面蹭了蹭。

沒進去,真的沒進去!

但是她毅然決然選擇了閉嘴。

謝聞衍走了之後,時翹覺着她這間破破爛爛的小院子都舒适了很多。

她将藥瓶拿起來端詳了一番,打開瓶蓋聞了聞味道,香香的,還挺好聞。

時翹随手就将藥瓶丢進了櫃子角落裏。

然後打坐修煉。

築基之後,她體內的靈氣還是少的可憐,這就導致實戰的時候,時翹只能靠硬實力和對手拼。

她自認悟性不差,卻始終突破不了境界。

打坐了一晚上,還是沒什麽效果。

時翹就懶懶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順手撈了本之前托人在山下帶回來話本。

這個世界的小說也很時髦,名字都挺誘人,比如:《冷酷仙君的嬌嬌逃妻》《夫君夜夜疼我不停歇》《相公他真的太猛》等等。

時翹翻了兩頁,而後默默放下書,起床洗漱。

等到天光徹底大亮,時翹背着自己的劍,去了靈寶閣。

師尊答應了的,要把浮山的萬年陰鐵給她鑄劍,還有價值不菲的參果和秘籍。

她全都要。

靈寶閣外有專人看守。

守門的兩個人跟沒骨頭似的懶洋洋站在門外曬太陽,一見時翹靠近,沒當回事,掀開眼皮,“去去去,這兒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時翹說:“師尊讓我來領東西。”

那人将時翹上上下下看了個遍,“你騙誰呢!?”

他們才不信,師尊會讓這個被置之宗門邊緣的廢柴弟子進入靈寶閣。

一個備用爐鼎,誰都看不起。

時翹板着張小臉,說:“不信你就自己去問師尊。”

守門人傳了道暗符,沒多久便從養春殿得到了回音,“讓她拿。”

看門的這才不情不願将靈寶閣的門給打開,順便問了句,“你要拿什麽啊?”

時翹邊往裏走邊說:“陰鐵。”

“卧槽!”

“參果。”

“卧槽!”

“還有《青門心經》《劍道》等等吧。”

“你特麽還真的敢拿啊。”

這些可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東西啊。

個頂個的值錢。

時翹頭都沒回,“師尊讓我拿的,我怎麽不敢!”

如果不是她只有一雙手,她恨不得把靈寶閣給搬空。

這都是用她的心頭血換來的。

時翹将參果和秘籍裝進自己的儲物袋中,然後望着面前巨大的漆黑的陰鐵發呆。

這玩意,太大太沉了。

儲物袋肯定是裝不下了。

過了一會兒,看門的人看見一個身形矮小細瘦的女子肩上扛着一塊巨大的陰鐵,當着他們的面走出了靈寶閣。

看門甲:“.......”

看門乙:“她是個女的嗎?”

看門甲:“這已經不在我的知識範圍內,你得去問問大師兄才能知道了。”

看門乙想到衆所知周的傳聞,然後望着時翹扛着陰鐵離開的背影,得出結論,“大師兄真的太太太太慘了。”

看門乙:“小師妹簡直不是個人。”

時翹一路搬回陰鐵的場面還挺震撼,吸引到了不少的目光。

把東西扛回自己的院子,她就立馬去了練劍堂。

宗門裏的其他弟子早早就到齊了。

五師兄沖時翹揮了揮手,“小師妹!你快過來。”

時翹慢騰騰的挪過去,“五師兄,怎麽了?”

五師兄對小師妹還是很熱情的,“你還不知道月底的比試大會提前到後日了吧?”

時翹茫茫然的搖頭,“不知道。”

五師兄有些擔憂的看着她,“你可得好好準備,一會兒就要抽簽。”

時翹點頭,“好。”

抽簽的時候,慕容澤就站在時翹前面一個位置。

慕容家乃是懷山的大門派,門主就是慕容澤的父親,見兒子天資好,就把他送到了青門宗來拜師學藝。

他爹夠牛逼,所以慕容澤确實有猖狂的資本。

慕容澤如願以償抽到了時翹的名字,轉過身來,勾着冷笑,把紙條展開給她看了眼,說了五個字:“時翹,你完了。”

時翹淡淡瞥了眼。

然後當着其他人的面徹底無視了他。

漠然上前抽簽。

慕容澤被她這種态度搞的很不爽,覺得跌份,他隐約要發作,一想到後天就能把時翹給打趴下,他就又咽下了這口氣。

也不知道時翹這個廢柴爐鼎有什麽資格蹬鼻子上臉。

她擺架子給誰看?!

時翹抽到的也是爛簽,她抽到了對家門派的得意大弟子。

師姐們很八卦,問:‘小師妹,你抽到誰了啊?’

“祁州。”

有位耿直的師姐吶吶道:“那你還有命活嗎......”

祁州可是聖安真人的關門弟子,祁家的長子嫡孫,了不得天才型選手。

時翹思考一番後道:“應該還能剩半條命。”

明日找人鑄劍,再吃兩顆參果,修為怎麽也得增個幾十年。

抽完簽後,時翹站在樹蔭下躲太陽發着呆,另一邊的人群已經聊了起來。

“小師妹第一場是和慕容師兄比,我看她這第一場都比不過,第二場就更不用說了。”

“慕容師兄素來不會憐香惜玉,只盼着小師妹不要倔強,該認輸時記得認輸,不然她小命不保。”

“水靈根都這麽廢嗎?”

熟悉的公鴨嗓插進他們的話題,慕容澤仰着自己高高的頭顱,“不是水靈根廢,是時翹廢物。”

某位弟子道:“三師兄也是水靈根,去年已經結丹了,還擠上了修真榜第一百名呢。”

慕容澤抱着他那把流光璀璨的寶劍,賤兮兮開腔道:“時翹滿腦子只有男人和雙修,心思不正,也沒想着好好修仙,所以多年來一直都沒長進。”

慕容澤這人說話忒刻薄,“算計謝聞衍,陰謀得逞了又如何?謝聞衍還是看都懶得看她,倒貼成性,活成了宗門的笑話。”

“慕容師兄,小師妹那人性子倔,後日你還是手下留情,不要傷及她的性命為好。”

“是啊,小師妹性格雖然不太讨喜,但她一個爐鼎,想想還挺可憐,你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

慕容澤裝了個實實在在的逼,他說:“看我心情吧。”

時翹靜靜聽着他們的對話,背上的劍不聽她的使喚,陡然出鞘,嗖的一聲朝慕容澤的門面飛了過去。

劍光刺眼。

慕容澤直往後退,腳下踉跄跌坐在地。

這柄劍堪堪停在他的兩腿之間,位置敏感,劍尖穩穩當當插在沙石地面。

時翹走出來的時候,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

時翹若無其事的抽劍入鞘,看了眼坐在地上已經吓懵了的慕容澤,她誠懇說:“慕容師兄,真的抱歉,但還真是它自己動的手。”

慕容澤姣好的面容略微扭曲。

差一點。

就差一點。

他的大寶貝就沒有了!!!!

“時翹!!!!”

“你怎麽還沒去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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