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卧槽!女主醒了

時翹不由得朝謝聞衍那邊投去一眼,男人的瞳仁漆黑幽深,眼尾挂着幾分淺薄的笑意。

清冷美人笑起來,也令人目眩神迷。

時翹忽然能理解女主為何會為了男主要死要活,甚至拿自己的命去換他多一刻的眼神。

皮膚白皙,漂亮精致,五官毫無瑕疵。

不笑的時候有種清冷出塵的疏離美感,笑起來又迷的旁人神魂颠倒。

時翹沒想過性格涼薄的大師兄會開口幫自己說話,她想起昨天傍晚,謝聞衍還曾掐着她的下巴威脅她不許碰師尊送過來的東西。

慕容澤被怼的面色鐵青,臉變了好幾個顏色。

時翹牙尖嘴利,每次兩人吵起來,慕容澤都說不過她,偏生這回大師兄竟然也幫時翹說了話。

真真是氣死他了。

“大師兄,你......”

時翹打斷他,抿嘴笑了笑,頗為可愛和善,“你什麽你,就你了,動手吧,給我挖。”

她又把慕容澤方才對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還了回去,“這是你為孝敬師門的機會,慕容師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謝聞衍冷眼旁觀,看着慕容澤被時翹逼問的無話可說的模樣,揚了揚眉,興致被提起來了些許。

看似乖巧的小師妹,竟也不是個好捏的軟包子。

慕容澤冷眼瞪着她,像是要用眼神殺了她。

時翹不怕慕容澤,從前沒結丹,她和慕容澤打起來都不會輸,如今她半只腳已經踏入金丹期,就更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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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昨天被扣着腦袋在地上摩擦的人,是慕容澤。

大概慕容澤也想到了昨天上午自己被暴打的那段畫面,哪怕心裏有氣,這會兒也不敢随意再開腔諷刺她。

時翹的靈根雖然比較廢,但打架可兇了,死磕到底不認輸,不怕疼不要命。

淮風真人顯然不想多說廢話,他等待多年,如今是一刻都不想再浪費,“時翹,為師不是在和你商量,聽懂了嗎?”

我在心裏罵你腦子有病你聽見了嗎?

從時翹知道自己活在一本男頻小說裏,就一心只想修道。

時翹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每次想起這個世界裏一些對她并不怎麽友好的同門師兄弟們,或是其他門派落井下石等着看她笑話的的修道之人。

她也會生氣。

修真/世界,只靠實力說話。

實力不夠,只能閉嘴。

時翹也有強烈的迫切的要把那些人,暴打一頓的欲望。

她看着淮風真人。

心裏其實沒太大的感覺。

從他口中聽見挖金丹三個字,內心平靜。

對神經瘋批的妹控,她有個屁的期待。

她怎麽就沒有這麽一個瘋了似的護着自己的哥哥呢?

時翹仰着臉,四目相對,她說:“師尊,金丹沒了,這輩子就都不會再有了。”

她也是受了一晚上的折磨。

日日夜夜的修煉,才好不容易結成的金丹。

淮風真人連眉毛都沒皺,“為師養你到老,青門宗也不會棄你不顧。”

時翹深吸一口氣,問:“師尊不覺得自己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淮風真人只說了一句話,“是我挑選了你,是青門宗教你修道之法,養大了你。”

言下之意便是——

【沒得談】

【賣慘沒用】

【我就是要挖你金丹救我妹妹】

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傻逼作者寫出來的人物都這麽的傻逼。

時翹不可能妥協,哪怕她打不過淮風真人,也絕不會就這樣毫無尊嚴的被他踐踏。

她就是死,就是親手把自己的金丹捏碎了。

都不會給女主都半點機會!!!

時翹的手握緊成拳頭狀,手指頭死死捏在一起。

淮風真人犀利的掌風掃來,她尚未來得及拔劍接招,身後的男人擡手拂袖,輕飄飄的就替她擋了回去。

淮風真人眼神冷極,“謝聞衍,你讓開。”

謝聞衍嗓音平淡,用敘事的語氣說:“宋和欽,你不是我的對手。”

宋和欽是淮風真人修道之前在凡塵俗世的本名。

淮風真人是年少成名的修煉天才,但他也确實比不過謝聞衍。

整個青門宗,都無人是謝聞衍的對手。

許是謝聞衍修身養性多年,淮風都忘記了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淮風淡然不再,他冷笑着發問:“莫不是,你真的把她當成自己的爐鼎了?還護起她來了。”

時翹同謝聞衍的事,淮風略有耳聞。

懶得過問。

誰和誰睡了,與他無關。

只要他的妹妹屬于他,就好了。

謝聞衍沉思半晌,唔的一聲,還真不是。

他只是覺得,小師妹不死心掙紮的模樣着實狼狽。

連他看了都于心不忍,做不到冷眼旁觀。

啧啧,真的是個小可憐。

再者。

能有一個讓他心口不再疼、還合他心意的女子,實屬不易。

睡雖然還沒睡到手,但摸也摸過,親也親了。

時翹就算是他的女人。

謝聞衍雖然涼薄,但也護短。

殿內的人僵持相對。

其他幾位師兄小聲私語,竟是在為小師妹打抱不平。

“挖金丹,真的......說不過去啊。”

“雖然我不喜歡小師妹,但是我也覺得挖金丹真的太狠了。”

“我就說師尊一開始就沒把小師妹當成弟子看待。”

祁州板直了後背,站在原地,聽了這些話,心裏不大舒服。

挖人金丹,無異于淩遲要人性命。

他悄悄的看了兩眼時翹,殿內光線朦胧,她孤立無援站在中間,明明置身于死局,卻表現的不慌不忙。

祁州默默收回目光。

他不該對時翹起了恻隐之心。

他仰慕的女子,是人世間最美好的存在——宋茵師妹。

僻靜的殿內,一時無人說話。

淮風在認真思考,若和謝聞衍打起來,他有幾分勝算,尚未思量好得失,冰棺裏隐約傳來細微的聲響。

“茵茵師妹!?”六師兄不可置信看着從冰棺裏坐起來的少女,低聲驚叫。

淮風真人聽見的聲音立馬回過頭,望着靠坐在冰棺裏的神色蒼白的少女,眼眶立馬成了血紅的一片,血絲布滿眼球,極為失态。

宋茵醒了。

看見女主醒了,時翹竟然如釋重負。

很好,就讓一切都回歸傻逼的原書劇情。

她這個惡毒女配不想搞事情,只想下崗再就業。

宋茵天生嬌弱,臉瘦的都沒什麽肉,唇色慘白,她未語先泣,眼淚唰的一下順着眼角往下落,“哥哥,我.....我睡了多久?”

淮風将她從冰棺裏抱着她,連抱都不敢太用力,“五年了。”

宋茵長得其實不如時翹漂亮,但她的這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泛着水潤的光,泫然欲泣,嬌弱的迎風花,惹人憐惜。

她抹了抹眼淚,看見時翹的瞬間愣了一下,“哥哥,她是......”

淮風知曉妹妹敏感多疑的性格,沉默兩秒,他回道:“我的小徒弟,時翹。”

躺在冰棺裏的這幾年,宋茵并非全無意識,她不能動不能說話也醒不過來,但是依稀能聽見哥哥每天在她耳畔說的話。

宋茵是聽見謝聞衍的聲音才慢慢的醒過來,她死的這幾年裏,謝聞衍從未踏足過養春殿,也不曾前來看過她哪怕一眼。

即便哥哥不說,宋茵也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什麽身份。

是她的哥哥為了救她的命,而找來的爐鼎。

只是宋茵沒想過,時翹長得這麽漂亮。

宋茵的性格被養的有些嬌縱,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哥哥,我不喜歡她。”

這句話說出來。

尴尬的是時翹。

時翹知道宋茵是跋扈直白的瑪麗蘇女主。

不然幹不出自殺這種蠢事

淮風真人道:“你先不要說話,好生休息。”他對妹妹一向有求必應,“放心,哥哥不會讓你難過。”

宋茵得到滿意的答案,抿唇笑了笑,然後擡起一雙水眸,缱绻的眼神望向謝聞衍,低低喊了一聲,“大師兄。”

缱绻婉轉,柔情蜜意。

嗓音甜膩,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謝聞衍人設依舊,客客氣氣的搭腔,“宋茵師妹。”

連名帶姓,拉開距離。

旁觀者時翹已經腦補了一出虐戀大戲。

宋茵不高興的咬了咬牙,她心裏很不安。

看了看大師兄,又看了眼被他擋在身前的女子,不安的感覺更甚。

大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滿是薄情寡義的冷淡模樣。

就連她死在他面前,大師兄都不會皺眉頭,為她掉一滴淚。

宋茵咬了咬唇,在心中寬慰自己,大師兄修的是無情道,即便現在沒有愛上她,也不會愛上別人。

來日方長,她總能憑真心打動冷酷無情的大師兄。

宋茵太虛弱了,說了才兩句話便又靠着哥哥的胸膛睡了過去。

淮風真人趕緊将她抱進了卧房。

宗門裏的其餘師兄弟跟上前,個個憂心忡忡。

而小師妹結了金丹的事,被他們忽略的透徹。

時翹正打算離開養春殿這麽個窒息的地方,她的手腕卻被謝聞衍給扣了起來,他冷眼盯着她說:“師兄不是跟你說過,叫你不要用他的東西嗎?”

時翹能伸能屈,眨了眨眼睛,同他示弱,“大師兄,你弄得我手好疼。”

謝聞衍低低嗤笑,“別勾/引我。”

時翹覺得自己好冤枉,她試圖轉移話題,“茵茵師姐方才又昏過去了,大師兄還是快些去看看她吧,若是師姐醒來看不見你可能要生氣了。”

謝聞衍的眼神越發的冷,被她的不識好歹氣的不輕,冷聲威脅:“小師妹,下次你亂用旁人的東西,我就砍你的手骨,讓你長長記性。”

時翹:“......”

大師兄,你人設崩了!!!

茵茵師妹醒來的消息火速傳遍青門宗。

時翹作為替代品兼任爐鼎炮灰,一時竟然也成了青門宗熱議的人物。

正品和假貨的對決!

誰勝誰輸,一目了然。

下了藥才強行睡來的大師兄定會抛棄她。

冷酷的師尊為了讨妹妹歡心,不是把她踢出宗門,就是發配去打雜。

小師妹若是出了青門宗,立馬就要被她曾經得罪過的魔尊,生吞活剝。

人道兩空。

搶來的男人要還回去。

命能不能留住還是個大寫的問號。

慕容澤本打算去探望茵茵師妹,被師尊攔在門外不讓進,他便犯賤的在時翹跟前打轉,“時翹,趕緊收拾東西自覺滾下山,也好過師尊親自趕你走。”

“或許你還可以去烏玄派避難。”他自顧自的說這話,笑了聲,又看了眼他身後的祁州,“對了,聖安師早就不收徒了,時翹,你還是直接下山等着扶清來要你的狗命了。”

扶清便是魔尊的大名。

時翹懶得理他,昂首挺胸,目視前方,抱着自己的劍越過他,徑直朝前走。

慕容澤本來還想繼續說風涼話,轉身一看,祁州皺着眉失神望着時翹的背影。

他問:“祁師弟,你怎麽了?”

祁州搖頭,“沒事。”

茵茵師妹醒了。

明明是他暗戀了這麽久的人,可他表現的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靜。

感覺不對。

他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而時翹的側影,和那日他一見鐘情時的女子模樣實在太像了。

就像是同一個人。

祁州很茫然,想不通是何處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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