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原V(39)
無憂閣對于宮中的每個奴才來說已然是地獄,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來這裏伺候又被攆走的婢女了,因為她是皇上的最受寵的小師妹,沒有人敢亂有微言,所以,自然傳不到皇上那裏去,皇上到現在還以為這個小師妹很乖巧很聽話呢。
“喲!無憂姑娘,本宮才幾日不來,你這無憂閣就要翻天了啊!”
夜妤輕步盈盈的邁入門檻,看着一地的狼藉打趣道。
莫無憂一見到夜妤就好像見到了救兵一樣,她飛跑過去挽上她的手臂,道,“妤貴妃,你總算來了!”
“本宮近來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沒來看望無憂姑娘,望無憂姑娘莫見怪!”其實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要讓這個莫無憂着急,好讓她知道在這宮裏誰才是她唯一可以找的人。
“那妤貴妃身子現在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不然本宮又怎麽會來?瞧你,氣成這樣,八成又是舒妃那賤人惹的吧!”
一句話輕易點燃了滔滔怒火。
“砰!”的一聲,莫無憂一掌拍桌,道,“就是她!不知道她在蕭大哥面前說了我什麽壞話,蕭大哥現在都不來看我了,也不許我沒事去找他,就算見上面也是冷淡的交談幾句,我感覺蕭大哥正在疏遠我!”
夜妤當然也聽說了,她輕輕勾唇,握上莫無憂的手,道,“你且別氣,這舒妃的嚣張總有到頭的時候。”
“妤貴妃有辦法了!”看妤貴妃的樣子好像特地是來給她支招的。
“她幾日前去了趟永樂王府,本宮暗中派人守在外頭,幾乎是待了半日功夫,一名大夫匆匆被召喚進府,再出來的時候險些被滅口,好在本宮的人把那大夫救下了,一問之下才得知,原來永樂王急着要将那大夫殺人滅口的原因是因為大夫查出這舒妃根本無法孕育子嗣!舒妃已經喪失了身為女人的天職,試想,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倘若皇上一直希望她懷上子嗣卻久久沒懷上,原因另有其他,皇上會不會勃然大怒?”
夜妤陰笑着道,慶幸自己多留了個心眼,讓父親暗中派人跟上,不然又怎麽會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
“你想栽贓舒妃?可是舒妃她有嘴巴,而且蕭大哥向來信任她視如生命!”莫無憂也不是笨蛋,她自然聽得出來夜妤的意思。
“無憂姑娘,你忘了,她已經失去了孕育生子的資格,你想她有那個臉對皇上解釋說她不能生嗎?”夜妤冷哧勾唇,眼中仿佛已經看到了水潋星的下場。
“你說得對!這種事她一定難以啓齒,那咱們就來将計就計,逼她永遠離開我的蕭大哥!”莫無憂如同醍醐灌頂,她握拳,眼中流露出勢在必得的光芒,而後笑着自認為是恩人的夜妤,道,“妤貴妃,等蕭大哥娶了我,我一定讓他封你為等級最大的妃子!”
“那本宮就在此謝過無憂姑娘了。”夜妤皮笑肉不笑的道。
哼!等級最大的妃子?等利用莫無憂把舒妃除掉,要踢開這她還不易如反掌!
也不過是黃毛丫頭,跟她鬥,那無非是以卵擊石!
莫無憂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的棋子,只要一想到舒妃再也無法嚣張起來,她心裏就興奮得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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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蕭鳳遙今日打算在瑤安宮就寝,未想,兩人剛歡好纏綿完,就傳來莫無憂昏倒過去的消息,雖然他已經負她,可她畢竟是他的小師妹,她留在他的後宮裏,他無法置她于不顧,于是匆匆起身披了衣服出了瑤安宮。
水潋星知道那是莫無憂的把戲,卻也不免擔心,畢竟屢次來傳話的是小玄子。但願,那女人真不會那麽蠢,為了奪得蕭鳳遙的注意而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吧。
“娘娘,藥已經煎好了。”青兒這時把藥端進來,水潋星已經穿上了裏衣,遮去一身的吻痕。
自從知道自己的子宮因為曾經受過不明傷害而導致不孕後,她就偷偷去禦藥房旁敲側擊的從那些禦醫那裏得到了治療的藥方,雖然不一定見效,但她還是想要試一試。
她不想讓他失望,她想要生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
藥,很苦,可是為了兩人的願望,她必須強忍住那股令人作嘔的藥味,捏着鼻子昂頭喝下。
“星兒,你喝的是什麽?!”蕭鳳遙快步進來揚手打掉她未喝完的藥碗。無憂只不過是因為葵水提前來而吓得昏了過去,是底下人大驚小怪了罷。
他只不過轉個身去看一下無憂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何一回來就見到她喝他所不知道的藥?
他記得早有命令下去,她要喝什麽吃什麽都必須經過他之耳。
“啪啦”一聲,藥碗應聲落地。
還有一半的藥水灑了一地,水潋星眼底劃過可惜,那抹可惜沒逃過蕭鳳遙的厲眸。
“你好大的膽子,敢瞞着朕給舒妃喝任何東西!”蕭鳳遙氣急的揚手打了青兒,這後宮波谲雲詭,他不能不謹慎。
無辜的青兒被掌掴在地,水潋星上前相扶,“你別打她!藥,是我要喝的!”
“沒朕的允許,你擅自喝什麽藥!”蕭鳳遙氣得額冒青筋。
“我……”水潋星語塞,面露心虛。
她能告訴他嗎?能告訴他,她喝的是專治不孕不育的藥嗎?
他能告訴她,她所居的這具身子這輩子恐怕再也無法生育了嗎?
不!他一定會很失望,很失望,這些天,她看得出來他一直努力想要讓她懷上他的孩子,他的期望很大,她不想讓他的失望比期望更大。
她的表情讓蕭鳳遙心裏一震,他帶着懷疑的目光蹲下身去以指尖抹了點灑在地上的藥水放到鼻端淺嗅,霎時,濃眉冷冷蹙起,全身突然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戾氣。
“告訴朕,你喝這藥有多久了!”他站起來,連帶着伸手将她拽了跟前,目光陰鸷,冰冷質問。
“也沒多久!”他聞出來了嗎?他聞出來那是治不孕不育的藥了嗎?
接下來,他是不是對她失望透頂?
在她面前這樣冰冷若霜的他,真的,久違了!
“水潋星!”這是他在上次火刑之事獲知她的全名後,他第一次這麽喚她。
水潋星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她知道他一定很生氣,很恨,很失望,她閉上眼睛已經做好要接受判決的準備了。
“告訴朕,這些日子,你可是心甘情願的陪在朕身邊,還是只是因為當時怕朕真的讓那穹山仙人封了你的魂才虛以委蛇?”他緊緊扣着她的皓腕,他的心有多緊張,他的力度就有多緊。
“蕭鳳遙,你還能再蚊蛋一點嗎?!”水潋星不敢置信剛才聽到的話,揮舞着雙手要掙開他的桎梏。
她這些天真心和他在一起,他卻懷疑她是虛以委蛇!
這些夜裏,面對他的需索她毫無保留的回應,難道他就感受不到她的那份心嗎?
還是,她的心真的這麽難懂?
她不覺得呀!
愛就是愛,不愛就不愛,沒那麽複雜吧!
“那你告訴朕,既然是真的,為何要喝這些藥!”他指着地上灑了一地的藥水怒火熊熊的質問。
水潋星看了眼地上的藥汁,幾次想要開口解釋,終是無言以對。
她真的說不出來!
該死的!她竟然說不出口,還滿眼愧疚的看着他,那雙無辜愧疚的清眸依舊可以經意牽扯他自認為冷硬的心。
“告訴朕!”他再一次逼她開口。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為何還要我說!”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他不會這麽生氣的質問她,他又何苦在她心上再插一把刀?
他非要從她嘴裏真正得都證實才徹底死心嗎?
“你清楚知道自己在喝什麽藥?”蕭鳳遙仿佛是懷着最後一絲希望,屏住呼吸般的問。
“再清楚不過!”既然已經無法隐藏,那就面對吧!
雙眸坦誠的望進那汪深潭裏,她顯得分外冷靜。
“好!很好!好極了!”蕭鳳遙冷冷甩開了她的手,咬牙切齒,連連說了三個好字。
水潋星知道這代表他的盛怒已經燃到了極點,他還能理智的放開她,已經是奇跡。
“來人,把這賤婢拉出去砍了!”蕭鳳遙突然的下令讓水潋星為之一驚,她看着身子已經抖得不成聲的青兒,綠袖的背叛再一次晃入腦海。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青兒,她是無辜的,無論她将來是否會背叛自己,至少,現在的她不可以因為她受罪。
“皇上!”
兩名侍衛上來要帶青兒下去執行命令,水潋星身子一閃,撲在了青兒面前,伸臂像護住自己的孩子一樣,懇切的擡眸望着眼前這個無不讓人身心俱顫的男人,“藥,是我讓青兒煎的,她并不知道我喝的是什麽藥,請皇上別傷及無辜!”
她知道自己的飲食向來得經過他點頭才能送過來,因為他擔心在這深宮裏有人對她不軌。
青兒受她所托偷偷為她煎藥,按理,确實犯了欺君之罪。
她怎能眼睜睜的看着青兒因她無辜受死!
她做不到!
“你以為,朕這次還會再依你嗎?朕就是對你太縱容才會讓你覺得朕什麽都可以原諒!”蕭鳳遙撩袍蹲下身,輕輕支起她的下颌,“星兒,朕今日就要告訴你,朕并非讓你吃定了!”
他起身,拂袖揮手,“帶走!”
“不!蕭鳳遙,青兒是無辜的,你不可以拿一條無辜的性命來證明自己的自尊有多偉大!”水潋星急着拉住他的衣袂,昂起頭,精致的臉蛋上滿是焦急。
“朕就要用這條性命來提醒你,你今日犯的是什麽不可原諒的事!”蕭鳳遙冷哧,伸手毫不猶豫的撥開了緊抓在衣袂上的小手。
從第一次歡愛,他從不舍得讓她喝任何的避孕藥,更舍不得做任何防護措施,也不想讓後人分享他們的每一個腳印,所以才沒讓小玄子在史冊上做任何記載,他只是希望他們是單純的在一起,無關身份,無關其他。
她呢,她卻在他最希望她懷上他的子嗣時,狠狠掐斷了他的期望!
那種失望是透徹心扉的痛,是難以言喻的悲傷。
她可知道,這是他絞盡腦汁想到的唯一一個可以挽留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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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擎國太子
她可知道,這是他絞盡腦汁想到的唯一一個可以挽留她的方法?
原來,打一開始,她就決定好了,她不要懷他的孩子,時機一到,她完全可以毫無眷戀的離開。愛殘颚疈
不可原諒?
她怎麽就不可原諒了?她這身子懷不上孩子是她的錯嗎?
水潋星愕然蒼白了臉,她不明白,不懂他為什麽覺得她不可原諒。她可以容忍他對她失望透徹,卻不是這般恨意滔滔灏。
“蕭鳳遙,我只說一次,我不會讓無辜的人因我而死!”青兒可以死,但絕對不可以是因為她。
“朕若非要她死不可呢?”她以為他真的不敢嗎?
“她死,那只能證明我枉來一遭!”證明她看錯了人,愛錯了人,付錯了情韶。
他不值得她付出真心!
“把人帶下去杖責二十大板!”他擺手,終是不忍讓她見識他的殘忍。
水潋星頓時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單薄的身子,冰涼的地板,厲眸淡淡撇過,心隐隐而疼,背在後的雙手須得緊握雙拳才克制得住想要上去扶起她的沖動。
“謝謝!”水潋星含淚努力揚起笑容道歉。
畢竟犯了欺君之罪,二十大板在所難免,她只能愧對青兒了。
曾經也有一個可愛的姑娘為她不顧一切,豁出性命在所不惜,她以為那是患難見真情,她視她為親人看待,到頭換來的是冰冷的背叛。
青兒,她到底對她還是有顧慮的,她沒辦法再敞開心懷去信任她,為她兩肋插刀。
“小玄子,擺駕回盛華宮!”被這碗藥一鬧,本想與她相擁而眠的好心情徹底沒了,他拂袖,不再看她一眼,冷冷出了瑤安宮。
再留下來,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盡管他不承認,但是他知道自己真的被她吃定了!
他舍不得她清亮的眼中盛滿失望和落寞,他舍不得她恨得難受。
“蕭鳳遙,這樣的我,你還喜歡嗎?”
身後,她的聲音如幽幽飄來,蕭鳳遙不自禁的止住了腳步,背對着她,仰望着星空。
久久後,她昂頭等待得脖子都酸了,低沉的嗓音才萬般無奈的嘆息出聲,“這次,朕喜歡不起來。”
這次,不是她的任性,是她的決定,叫他如何喜歡?
原來如此,面對殘缺的她,他喜歡不起來了!
水潋星微微苦笑,“沒關系,這是我早就料到的結局!”
她早就料到他會對她失望,甚至會考慮放棄她,畢竟,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會要一個不健全的女人。
無法生育比那些斷手殘腳的女人還悲慘,他貴為一國之君,将來需要子嗣來繼承他的如畫江山。
她,已經不配,也沒有那個資格!
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麽自卑過,穿越成如今這個樣子,她無法不覺得自己卑微。
“早就料到的結局還執意如此,水潋星,将心比心,你又當如何?”門外的蕭鳳遙輕輕嗤笑,清冷的風拂過他的身軀,昏暗的月色灑落下來,映出落寞黯然的身影。
他的意思是她明知道結局了還欺騙他嗎?将心比心,她應該會比他更絕情,直接将人打入冷宮了吧。
“對不起!”第一次,她對他如此誠心嚴峻的低頭道歉,眸光垂下的瞬間,晶瑩的淚珠滴落在眼前。
她居然只有這一句!
蕭鳳遙的心仿佛被她的話給穿透了,痛不欲生。
他擡起腳步,不再眷戀的拂袖而去。
前方那片陰影離去,滾燙如珍珠的淚滴像斷了線般不停的滴落在地上,暈染成片。
心底,撕心裂肺的呼喊……
對不起,讓你付出這麽多的精力,到頭夢一場!
對不起,是我配不上你的柔情!
對不起,我可以不可以天真的幻想,你……會不計較?
……
翌日,太和廣場上照常繼昨日與西擎國使者之約。
青兒因為卧床養傷,水潋星随便帶了個小婢女跟在身後。
又一次的姍姍來遲,并非故意。
她走入衆人的視線,龍椅旁邊的鳳座已經被人占據,沒有她的位置了。看着莫無憂那張得意的臉,她故作不稀罕的昂首挺胸走向西擎國使者旁邊的空位,翩然入座。
那男子今日一身青袍綠衣,近看,他的膚質還真可以與女人家相比拟,細嫩無暇,就連兩道彎眉也似女兒家般纖細。
“咳咳……舒妃娘娘,在下的臉可有不妥?”男子虛握拳頭放至嘴邊清嗓道。
“有!大大的不妥!”水潋星勾唇,在他的錯愕當口,道,“你的臉最大的不妥就是你爹娘把你生得太女人了!”
“舒妃,休要對西擎國的使臣無禮!”高座上的男人冷冷呵斥。
水潋星僅是淡淡瞥了眼上去,拿起面前已經斟滿的酒舉杯對美男子敬酒,“西擎國的使臣對嗎?方才我只是開了個玩笑,你不必認真,這杯酒,當做賠罪!”
“诶!”男子伸手想阻止,她卻已經豪邁的昂頭喝盡那杯烈酒,面不改色。
酒杯見底,水潋星微笑着放下酒樽,放在矮幾下面的左手卻突然捂上了小腹,這該死的大姨媽,昨兒個折騰了她大半夜還不死心,現在她只不過喝了一杯酒就又要抗議了嗎?
沒錯!她承認,剛才那杯酒是存心拿自己的身子來開玩笑,她看不慣高座上,那個男人對那個女人那樣細心呵護,舍不得她着涼,把曾經披在她身上過的披風給別的女人披上。
那杯酒下腹,她就後悔了!
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應該虐待自己!
別人不珍惜她,她更應該珍惜自己才對!
她懊惱:那一刻,自己的腦袋是被驢給踢了不成?為什麽這麽想不開,要讓自己難受?
你難受,他就看得見了嗎?
他看得見又如何?
在他心裏,你已經不值得他付出一分一毫的關心!
“舒妃娘娘,你臉色不佳,身子可好?”男子和她只有一步之遙,他留意到她捂腹的動作,于是傾身過來,悄聲噓寒問暖。
“一杯酒,還死不了,多謝帥哥你的關心!”水潋星擡眸,露齒而笑。
男子知道自己也許是自作多情了,不過,她的反應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昨日還坐在高座上與那上面的帝王睥睨天下,當衆恩愛,讓人深知他們感情甚篤,今日上面的位置卻已經易主,她非但沒有露出消極落寞之色,反而更加光芒耀人。
雖然,這強撐出來的光芒讓人有些刺眼!
難怪說,帝王最是薄情人!
“蕭大哥,舒妃姐姐已經來了,可以開始了嗎?”座上,莫無憂軟綿綿的嗓音收回了蕭鳳遙緊盯在某處的視線。
在她的央求下,雖然蕭大哥同意讓她坐在他身邊了,可是她知道蕭大哥的目光會一直跟随着那個舒妃,那個舒妃到哪,他的目光就會跟随而至。
這是她永遠覺得遙不可及的目光!
“陳使臣,你可以開始了!”蕭鳳遙利劍般的眸投射在那個不停靠近水潋星的男子身上。
聽說他姓陳,是西擎國的使者,所以,只喚他為使臣,名字什麽的他沒問,也不想知道!
“我鬥膽懇請皇上再等一下,再等一個人!”男子起身拱手作揖請求道,期間,以別有深意的眼神撇了水潋星一眼。
水潋星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好像他要等的人跟她有關系一樣!
“大膽!你們西擎國好歹也是禮儀之國,怎麽到我們的國家裏來要我們等你們的人?”夜承寬無法忍氣吞聲的拍案怒罵。
“太傅大人,我們南枭國也是禮儀之國,人家遠道而來,你連等一下都等不了,趕着回去看你家母豬生崽嗎?”水潋星的纖指夾起酒樽,漫不經心的端看把玩,眼角餘光譏笑的瞟向急着借題發揮的夜承寬。
“你……”夜承寬怒不可谒,險些發怒,忽而想到所出境地,便笑道,“舒妃娘娘,臣也是不忍看到有人無視我國天威,不想讓別人對吾國得寸進尺罷了,瞧舒妃娘娘這是說到哪去了!”
好個老狐貍,這樣一來,豈不是她的不對了!
“呵……原來太傅大人如此護國,是本宮眼拙,沒看到太傅大人的一片‘豉膽鐘心!’!”水潋星輕描淡寫的譏笑道。
該死的!這下腹依舊隐隐作痛,再加上時有陣風襲來,她的身子還真感到有絲絲冷意。
倏然,一只手提着盛滿滾燙茶水的紫砂壺橫過她面前,添滿她的茶杯,熱氣騰騰氤氲在眼前,她鄭愕,那只手已經拿起那杯熱茶塞到她手中,“拿着吧,可以取暖。”
這美男怎麽可以輕易看透她的難受,而且好像知道她為何會這樣似的!
看着他纖細的脖頸,看着他精致的五官,以及那淡淡的蓮香撲鼻而來,那個大膽的猜測再度劃過她腦海!
眼前的美男子有沒有可能,會不會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美人?
可看他處事不驚的穩重,以及大氣凜然的氣息,這分明是只有男人才該具備的鎮定與潇灑。
他們之間的互動在某人眼裏成了眉來眼去,冰刃般的黑眸醞釀起狂風怒雨。
“陳使臣,你由昨日已經故弄玄虛到今日,如今還有臉面要求朕等人,如此,我國威何在?”蕭鳳遙一手輕倚着龍椅扶手,嘴角的冷笑似有若無。
“皇上,我并非有意故弄玄虛,而是這游戲沒有那個人就玩不成!”那男子起身不愠不怒的回道,嗓音好似刻意加粗,這更讓水潋星進一步懷疑了。
再加上那男子的目光仿佛又詭異的落在她身上,她心裏莫名的湧起一股寒意,直覺隐約讓她忍不住去想:今天這個游戲該不會是圍繞着她來玩的吧!
“舒妃娘娘莫慌,在下跟你保證這個游戲絕對很精彩。”那男子又落座回位,偏過身子來在水潋星耳畔低聲道,目光落在她手上微微顫抖的茶水。
他看得出她內心的慌亂?
完了!
都什麽時候了是敵是友還傻傻分不清楚!
不用他說,她也知道這游戲很精彩了!吓得她都忐忑不安起來了,能不精彩嗎?
她記得昨日還沒吵架前,她有問過蕭鳳遙,西擎國的皇家姓氏,聽說是姓沉。
這美男只報了個姓氏,陳,倘若陳變成沉呢?
天!這她還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使臣該不會是西擎國皇帝的孩子吧?
如果是,那這玩笑,開大了!
“帥哥,我問你喔,蕭禦琛你認識嗎?”水潋星挪了挪身子,挨過去與他交頭接耳。
總不可能有人平白無故的出現救走顧婉婉吧!
“你希望我認識嗎?”那美男狡猾的輕笑反問。
“說實話,不希望!”水潋星搖頭,誠實的道。
“呵……”男子神秘的嗤笑了聲,不再有後話。
水潋星這下心更加驚了,他那一笑是代表認識,還是不認識?
千萬不要是認識啊,如果是……
“西擎國太子觐見!”
“西擎國太子觐見!”
……
突然,尖銳洪亮的通報聲打斷了水潋星的思路,她還沒來得及昂頭望去,四周已經響起了轟雷般的詫異聲。
“啊!是安逸王!”
“西擎國的太子怎麽會是安逸王?太不可思議了!”
……
沒錯,映入衆人眼簾的正是消失了個月的蕭禦琛,他依舊是銀袍白衣,肩上趴着一只小銀狐,如往昔,一人一狐,熟悉入眼。
他身後還跟着兩名便衣打扮的侍衛,扛着沉重的檀木箱子。
蕭禦琛在衆人的訝異聲中停下腳步,還未站定腳跟,肩上的小銀狐已經按耐不住從他臂上爬行躍下,朝久違了的小主人跑去。
“吱吱……”小銀狐跳上矮幾,撲入水潋星的懷裏,直接将瞠目結舌的水潋星拉回神。
“小家夥,你可真熱情啊,想我了吧!”水潋星忙着抱起小銀狐,揉它的髶髦。
“想!”為了表示想念,小銀狐伸出小舌頭要舔她的臉,水潋星皺眉避開,“別一回來就耍色!”
“這是代主子表示想念的!”小銀狐黑溜溜的轉了眼四周,在她懷裏使勁的蹭起來。
代主子表示想念?
如果說是代,那證明蕭禦琛他想要對她這樣子表示想念?
這……也太驚悚了吧!
座上的蕭鳳遙一時之間,心裏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面容依舊鎮定如神。
皇叔這身份來得措手不及,他早該想到的,能夠讓整個西擎國的人漸漸籠罩淩霄城這是需要多富有權利的身份才能辦到的。
他在心裏想過千萬種可能,就是沒想到皇叔竟會是西擎國的太子!
……
溫潤中帶着淡淡憂郁的鳳眸一開始就随着銀狐落在那抹身影身上,無聲的傾訴思念。
這個女人始終是他的牽挂,無論身在何處,他的心始終在她身上,不管做什麽,下何決定,他都會想到,這般做她是否會開心?
她早就占據了他的生命!
看着高座上那個本該屬于她的位置被別的女人占去,再看她眼角那抹毫無痕跡的落寞,他無法想象,在這麽短短的時間裏她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受了多大的苦。
這就是她,不管受多大的傷,依舊可以對外若無其事的微笑!
她可知,她不知疼,他心疼!
既然,那個人不懂得憐惜她,不懂得呵護她,那,就讓他來取代這個位置!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蕭禦琛微微躬身作揖,不等帝王免禮直起了身。
從前向來拘禮的安逸王如今搖身一變成為他國太子,蕭鳳遙還真不适應他這個樣子。
“好一個西擎國太子!皇叔,別、來、無、恙!”他傾斜了身子半倚在龍椅上,冷漠且散漫。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不知他們是仇人還是算敵人,若要用一句身不由己來說好像又說不通。
“有勞皇上惦記,我尚且相安無事。”蕭禦琛溫然勾唇的笑道。
即便貴為太子,他也不喜擺架子。
水潋星抱着小銀狐擔憂的看着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可謂是心驚肉跳!
她以為太皇太後死後,只有她是唯一知道蕭禦琛非先先皇所生的秘密,沒想到蕭禦琛現在已經自己大白天下了。
沒錯,在太皇太後的手劄裏清楚的寫着,蕭禦琛是他娘進宮前就懷上的,先先皇也知情卻甘願包容,視為己出,但是,終究,紙包不住火,當年還是皇後的太皇太後偶然得知蕭禦琛并非皇帝孩子的消息,為了挽住皇室聲譽和威嚴,她不得不做一次壞女人,将這秘密永遠埋藏在地底下。
手劄裏,太皇太後一直自責,倘若不是當年逼死了蕭禦琛的母親,今日也不會報應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她認為這是一樁孽緣,即便他們倆當真毫無血緣關系,并沒有亂了天地倫常,她也不會讓他們延續這樁孽緣!
只是,太皇太後沒想到吧,蕭禦琛竟然會與西擎國皇室扯上關系,并且還從南枭國的安逸王成了西擎國的太子,未來的諸君!
當年,那個無奈入黃泉的皇貴妃到底是有怎樣的魅力,竟然與兩國帝王糾纏不清?
打從那晚聽到西擎國有使者來訪,她的心就隐隐不安,原來,那不安是驗證在今日了。
蕭禦琛的新身份也充分解釋了,這美男為什麽一擲萬金從媚香樓救走顧婉婉了。
蕭禦琛并非無情,他無法忍心看到一直為他付出的顧婉婉淪落到青樓為妓的地步,所以才讓人救走她。
既然已經點燃了戰火,奪取了數個城池,今日他出現在這裏為何就能有恃無恐?
他不怕蕭鳳遙一怒之下将他活抓嗎?
蕭鳳遙的武功并不賴啊,很有可能遠遠在他之上!
感受到她的擔憂,蕭禦琛側過臉去對她報以溫柔一笑,眸中仿佛在說,讓她放心!
放心?
她怎能放心得起來!
她沒忘記,昨日是她胸有成竹的代蕭鳳遙應戰的,若換做別人她倒不怕,可是,如今跟他們玩這個未知游戲的人是蕭禦琛,成敗,這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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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獲自由
她沒忘記,昨日是她胸有成竹的代蕭鳳遙應戰的,若換做別人她倒不怕,可是,如今跟他們玩這個未知游戲的人是蕭禦琛,成敗,這就難說了!
難怪,昨日,蕭鳳遙有瞬間的遲疑,他想必早就料到西擎國使者這時候來訪,來者不善,才會想要謹慎行事吧。愛殘颚疈
都怪她,在沒弄清楚內幕就興致昂昂的插了一腳!
事已至此,水潋星只能忐忑以待。她做了個深呼吸,擡眸,對上一雙萬年冰川似的眸,心裏冷不防瑟縮了下。
他那眼神是在責怪她嗎宕?
畢竟是事實,水潋星愧疚的把視線垂了下去,若不是她,估計也不至于有今天這種為難的局面。
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把頭低下去了,他就這麽令她讨厭,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多疑?
“皇叔,啊,不對!既然你已為西擎國太子朕就不應該再喊你皇叔了!”蕭鳳遙諷刺的糾正過來,“太子殿下,是否可以請上你們故弄玄虛多時的游戲了?延”
這游戲,斷然不簡單,而且很有可能是沖他而來!沖南枭國的大好江山而來!
“且慢!”座上的美男子突然出聲。
只見他起身離座,走到蕭禦琛面前,面對君王道,“皇上,既然是有輸贏的游戲,總要有輸贏的代價。”
“說出你們想要的代價!”蕭鳳遙冷涔涔的道。
“很簡單!倘若我們贏了,你讓我們無條件的從貴國取一件東西!”那男子笑着開口道。
“若你們輸了呢?”蕭鳳遙勾唇譏笑。
“那就歸還東陵,并且永不再侵犯南枭國!”這次回話的是蕭禦琛,他語氣裏的堅定并不落于蕭鳳遙。
“我反對!”水潋星高舉起手發言道。
她不經同意,擅自離座,走出來,站在蕭禦琛面前道,“這個游戲是我答應的,那就由我來玩,輸贏的代價從我身上取!”
“你身上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那男子俯身過來在耳畔道。
水潋星一掌揮開他,直勾勾的盯着蕭禦琛等待答案。
“她說得沒錯,你身上沒有我想要的,至少,現在沒有。”蕭禦琛勾唇,輕輕搖頭,狹長的鳳眸裏永遠是溢滿了寵溺。
“那就現在有!”水潋星情急的拉住他的手,她不可以讓蕭鳳遙的江山毀在她手上。
“丫頭……”蕭禦琛無奈的輕喚,還是堅定的從她手裏抽回了手,再次面對座上已然怒氣騰騰的男人,“皇上,這輸贏的代價是否可以接受?”
“開始吧!”蕭鳳遙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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