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她的眼淚很珍貴的，要用也……

楊昕在研究所裏呆了三天, 一方面是辦理就職手續，另一方面則是和梁舒的哥哥探讨資料上的相關問題。他還建議楊昕将石墨烯的制作寫成論文。在芯片領域上，很多人相當看好石墨烯作為材料的發展, 但高純度的石墨烯比較難制取, 制作過程中容易受污染，出現褶皺。而楊昕所拿出來的這些資料, 雖然還沒經過試驗, 但在理論上卻具有很高的操作性。

在後面的日子裏, 楊昕需要先和團隊磨合，進行一系列相關實驗測試。等安排好後續工作以後，她可算是想起了楊家的事情，于是她便和衛華瑾打了個招呼, 衛華瑾十分樂意跟她一塊直播, 很快就安排上了。

楊昕并沒有特地裝扮過, 身上套了件運動服, 頭發簡單紮成一個馬尾, 整個人素面朝天的, 連個口紅粉底都沒上。她皮膚底子很好, 就算不上妝也顯得剔透發亮, 青春的氣息不斷往外冒。衛華瑾在旁邊看得都酸了, 忍不住上手掐了兩把，感慨道：“手感真好。”

哎，年輕真好。

然後她直接開了攝像頭, 沖着鏡頭打了招呼。因為難得一回提前預告的緣故，蹲守她直播間的粉絲不少，在看到她們兩出現時，屏幕上瞬間充滿了驚嘆號。

【艹艹艹, 我沒眼瞎吧？真的是楊昕？這是衛華瑾第一次和別人搞直播吧？】

【前面的你錯了，第一次的直播對象明明就是李家兄弟啊，狗頭.jpg。雖然那對兄弟肯定不想要這個榮譽。】

【下樓跑圈，我磕的cp成真了！兩人站在一起真養眼，比心。】

【啊，給楊昕小姐姐表白，小姐姐素顏也太好看了吧！這件運動服真的帥氣，求同款。】

【想多了，咱們缺的是運動服嗎？不，明明缺的是能把運動服穿出走秀氣場的身材啊！】

【每日跪求漂亮姐姐給個姬會。】

楊昕瞥了一眼後臺出現的那些評論，忍不住露出笑容。她原本長得就好看，這一身打扮讓她多了利落的帥氣感，這一笑，更是如同朝霞灑在花上，讓人移不開視線。于是彈幕再次瘋了，密密麻麻都是表白的話，大部分都是建議楊昕性別別卡死，給個姬會。衛華瑾的粉絲是出了名的女粉多，這些女粉吹起彩虹屁還真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衛華瑾開玩笑說道：“你們這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啊。”但她含笑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半點的不悅。她随便托了把椅子過來，反坐着，下巴靠在椅背上，姿态閑适。

她先是清唱了兩首歌，算是預熱一下。衛華瑾的嗓音有些沙啞，清唱時抒情歌時像是在人耳邊說情話一樣，酥酥麻麻的。而當她唱起搖滾風格的樂曲，又氣勢十足，動感滿分。

兩首歌下來，陸陸續續又有不少粉絲聞訊而來。還有人直接在各大論壇發帖表示楊昕要和衛華瑾一起直播，引得一些吃瓜群衆們沖了過來。瓜衆們對于瓜的氣息還是十分敏銳的。這兩人忽然湊在一塊，明擺着有大事發生。

等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上了二十萬以後，衛華瑾便将話題扯到楊昕身上。

“好了，接下來的直播就交給楊昕了。”

楊昕依舊是淡淡的笑，“我這也是第一次直播，有點緊張，大家多擔待啊。我也沒準備什麽節目，那就先出個小學生級別的題目放松一下好了。已知我今年二十二歲，我的妹妹楊悅即将十八歲，問題來了，我那父親最晚是在我幾歲的時候出軌的？”

彈幕停頓了一下，然後便以一秒幾百條的速度迅速占領了大屏幕。

【？？？什麽，我是不是聽錯了，楊悅難道不是楊漸東的繼女嗎？對外不是都說，她是田荷和前夫生下的，田荷帶着她再嫁到楊家。楊漸東一直對她視若己出，以前我看了新聞還覺得這男人人品不錯，結果是親生的？？】

【這題小學學歷的我會，大聲搶答，四歲！】

【噗嗤，前面的我信你是真小學學歷了，答案明明是三歲啊，還得加上一年懷孕的時間。你以為生孩子不用時間的嗎？】

【所以楊漸東這是早早出軌，還把私生女和情婦光明正大接進來，打着照顧大女兒的旗號。這個操作簡直是欺負楊昕親媽不在。所以女人得對自己好一點，要努力長命百歲，不然等你死了，你的老公會帶外頭的女人進來，花和你一起賺的錢，死勁兒欺負你的女兒。】

【想象一下都覺得楊昕從小就是地獄開局啊，這也太慘了吧。】

【好惡心好惡心，作為朋友圈裏有楊悅的人上來說一下。楊悅常常在朋友圈裏曬楊漸東送她的各種昂貴禮物。這家人真的賤到家了，既要名聲，還要好處。】

楊昕繼續說道：“在田荷懷着楊悅的時候，我媽因為日夜操勞，累出了病，卧病在床。或許在他心中，他們幾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沒有說什麽指責的話語，語氣也是平鋪直述的那種，長長的睫毛垂下，像是鴉羽。一眨眼，眼角的一點晶瑩稍縱即逝，如同清晨的露珠一樣短暫。這反而讓觀看直播的許多粉絲們心疼了起來，恨不得給她打錢再打錢。還有的觀衆手疾眼快地截圖下這珍貴的一幕。

一時之間，各種禮物在直播間刷屏了起來。

楊昕反而說道：“別給我打錢，我不缺錢的。”

衛華瑾也補充道：“今晚刷的禮物，我整理一下以昕昕的名義直接捐去買免費午餐，具體明細過兩天再貼出來。”平時粉絲在直播間刷的禮物，她也都拿出做公益了。

她這麽一說，大家刷得越發起勁了。

楊昕看着不少辱罵楊漸東不做人的評論，心情好轉了不少，她唇角微微揚起，“嗯，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裏發評論的人，我會讓後臺從中挑出二十條，後臺私信你們留地址，到時候給你們發楊漸東和楊悅的親子鑒定文書。”

“畢竟我和某些人只會口頭造謠的人不一樣，我還是很講究證據的。”

卧槽！

觀看直播的觀衆們都被楊昕這操作給騷到了。見過抽獎送禮物送現金的，還是頭一次見到抽獎送親子鑒定的。很好很強大！

楊昕這也太剛了，這是徹底要和楊家撕破臉啊。但大家代入一下她的處境，頓時覺得她怎麽報複楊家都是應該的，這做法反而很解氣。

許多沖着吃瓜來的瓜衆們都有不虛此行的感覺，他們太喜歡楊昕了，放錘那叫一個利落，沒有藏着掖着讓大家猜來猜去的意思，讓他們吃瓜也能吃得痛痛快快的。等反應過來了以後，他們也飛快地留下評論，争取做這個抽獎的分母。雖然看這評論數量，被抽中的可以說是天選之子了。

許多人還紛紛奔走相告，把直播鏈接丢群裏，丢論壇上，慫恿大家一起來抽獎。

一時之間，直播間的人數不斷地向上攀升，加上飛鳥平臺十分雞賊地把這直播間放首頁來個大推薦，争取每個點進來的人都能第一眼找到。

等到了截止時間時，直播人數已經過百萬了——這也破了衛華瑾的直播記錄。這當中還包括了許多營銷號團隊開小號注冊來留評。要是誰能夠拿到第一手的親子鑒定，無疑是熱搜預定。

#衛華瑾楊昕#這個詞條更是爆到了熱搜第一。

楊昕看了眼後臺，驚訝地咦了一聲。剛剛十分鐘裏，留下的評論都有幾百萬條了。

“比我想象中的多啊，那就再多加十份吧。”反正對她來說，也就是複印一下的事情。

衛華瑾的直播間也從未有如此多人過。

等系統自動抽出了二十個人，兩人一起念了這些賬號名，就開始私信這些中獎人。。

衛華瑾啧了一聲：“可惡，果然我沒抽到。我還沒看過那份親子鑒定呢。”

剛剛她直播時也偷偷用手機開小號留言了，唉，事實證明，天選之子不是她。

楊昕淡定說道：“可以給你開後門，送你一份。”

衛華瑾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緊接着哼唱了兩首歌後，便結束了這次的直播。

關掉攝像頭後，衛華瑾小心翼翼問道：“你剛才沒事吧？”

她剛才刷了下微博，發現楊昕那張掉淚圖在網上流傳開來，許多人一邊舔屏，一邊心疼她。

楊昕有些莫名其妙，“我能有什麽事？”她現在心情好着呢，一想到楊漸東他們不好過了，她就能開心地再吃兩碗飯。

衛華瑾讪讪一笑，“我剛剛看到你哭了，以為你想起傷心事。”她內心還感慨着，楊昕看起來堅強，但還是有脆弱的一面。她甚至還想着要不要帶她去錄音室，看看她錄音，轉換一下心情。

楊昕愣了一下，雲淡風輕地說出了十分了不得的話，“沒有，其實那個是學田荷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師夷茶技以制夷，效果還不錯吧？需要我教你嗎？”

和田荷他們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那麽多年，讓她熟練掌握了一些綠茶技能。

說完這話，她立刻沖着衛華瑾來了個眨眼掉淚的技能，把衛華瑾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嘴角抽了抽，決定把剛剛的同情收回來。楊昕是一個內心很強大的人，也不需要她的同情。

楊昕唇角含笑，和衛華瑾閑聊，偶爾思緒飛到過去。

在那時候高燒差點死去後，她便知道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也不再會因為他們幾個人的态度和做法而傷心哭泣。

她的眼淚很珍貴的，要用也要用在有所值的地方。渣爹一家不值得她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