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打豆油

邱葉從樓下回家之後，就拿着從趙阿姨那借來的糧本準備去打豆油，進屋拿錢的時候，想想她也不知道現在豆油賣多少錢，還是都拿着了。接着去廚房找了個油桶，拿着就飛奔着去了師大的糧店買豆油去了。

糧店不是太遠，和媽媽的豆腐坊是兩個方向，到是在小學的旁邊，兩分鐘不到，邱葉就跑到了糧店門口。她拿着桶進去，看到有個年輕婦女正坐在櫃臺的後面織毛衣呢，她知道這個糧店也是師大的，所以裏面賣東西的人也是像邱媽一樣，是家屬工，只是這個工作要比自己媽的好多了，天天不用出力，有的時候還能有些外撈，不是一般人想幹就能幹上的，這個裏面坐着的人，就是師大某副校長的小姨子。

這個女人原來就是個農村人，投奔她姐夫後，才變成了家屬工，又給安排在這裏幹這個清閑的工作。

邱葉心裏尋思，什麽時候都一樣，朝中有人就是好辦事，人比人真是能氣死人。不過她也只是想想，她可不是憤青，人家能坐在那裏悠閑的織毛衣那也是人家有本事，羨慕不來的。

邱葉都進來有一會兒了，那個人還是在織着自己毛衣，根本就沒打算理她，她沒辦法，自己還有好多事沒幹呢，現在眼看着都要3點了，她上前甜甜的叫了聲：“阿姨，我要打豆油。”

一聲沒好使，那個女人像沒聽見一樣，還是頭不擡眼不睜的，邱葉只好繼續叫：“阿姨，阿姨，我要打豆油。”

“喊什麽，喊什麽。”那個女人不耐煩的說道，然後她擡起頭，看到眼前的小姑娘有些眼熟，就問：“你是老邱家的老姑娘吧，怎麽自己來打油來了。”

“阿姨，我爸爸是邱彥林，他們都去上班了，就讓我來打油了。”邱葉說着把糧本往前一遞。

那個女人這才放下手裏的織針，接過邱葉的糧本一看，不是他們家的，她狐疑的問道：“這糧本你是哪來的？”那口氣裏的意思，就好像這糧本是邱葉偷來的一樣，樣邱葉聽的皺起了小眉頭。

“阿姨，只是我們家樓下方叔叔家的糧本，他們今天都上班，家裏沒油用了，就讓我替他們跑一趟腿，來打斤豆油的。”邱葉編了個謊話，要不這個女人還是要問來問去的。

這個女人聽說邱葉就打一斤豆油，就有些相信了，這要是偷了別人家的糧本，哪有不一次都買光得。

“就打一斤啊，能夠吃嗎？”

邱葉看着這個做作的女人真是膩歪，但是又不能得罪，只得說：“阿姨，方叔叔家人少，一斤油就夠吃一段時間的了，到是我們家沒豆油了，你這還有別人家不要的嗎？要是又，我就多打點。”

那女人一聽，瞪了邱葉一眼，說道：“沒有。一斤豆油，7毛錢，先交錢。”

邱葉從兜裏數出7張一毛的遞給了那女人，那女人在自己手指頭上吐了一口吐沫，一張張的又數了一遍，确定是7張，才站起身，拿過邱葉遞過來的油桶，給邱葉打油去了。

這個時代沒有以後超市裏那種桶裝油，都是用一米多高那種鐵的大油桶裝油，就看那個女人走到一個桶口處有個膠皮管子的油桶處，用手壓了壓上面的一個塞子，桶裏的豆油就順着管子流了出來，她用一個一斤裝的舀子裝了滿滿一舀子，又找了一個漏鬥放在邱葉的油桶口，将一斤的油都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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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葉看那個舀子上還有油滴答到漏鬥裏呢，那個女人就把舀子正了過來，不在倒了，她知道，這是省油的一貫伎倆，舀子中剩下的一點油就是這個女人的了，要不說這個工作有撈頭，這麽積少成多，家裏用的油都不用花錢買了。

邱葉看着雖然很氣憤，但是也沒那本事和人理論，這個時候都這樣，邱葉只好道了聲謝，拎着油桶又飛奔回家了，今天真的要晚了。

等邱葉到家收拾完豆油，在把糧本還了回去的時候都要4點了，媽媽也剛剛進家門，說：“這是去哪了，才回來。”

“哎呀，媽，我剛剛去了方叔叔家一趟，趙阿姨還說讓你晚上別做飯了，讓咱們家去她家吃飯呢。”邱葉怕自己媽還要唠叨，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好轉移話題。

果然，邱媽聽了姑娘的話，吓了一跳，說：“你趙阿姨為什麽要請咱們吃飯啊？你不是去闖了什麽禍吧。”

邱媽感到很奇怪，趙淑燕兩口子怎麽突然說要請他們家吃飯呢，雖然住上下樓，關系都挺好的，但是邱媽和邱爸心裏總是有些自卑，兩家大人的文化程度不一樣，經濟條件和生活水平也不一樣，所以邱媽和邱爸都是這樣，平常當鄰居處着，絕不過分熱情，讓人以為他們是要巴結人家呢。

今天這是怎麽了，不會是老姑娘去人家家闖禍了吧？

“不是，我這麽乖怎麽會闖禍呢，就是方叔叔看我可愛，說要讓我給他當幹閨女，我說這個我可不能做主，得問我爸媽啊，所以他就說要晚上請你們吃飯了。”

“哦，還有這事，那我真要和你爸合計合計了。”邱媽一聽，這是人家看上自己姑娘了，也是，自己這姑娘怎麽看怎麽好，要是他們看不上才奇怪呢。

邱媽的心裏又開始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了。

這時，邱葉也想起來了，今天媽媽是去市場賣豆腐了，想着看廚房裏就一塊大豆腐，以為其他的都賣了呢，就說：“媽媽，今天你賣的也很好吧，我看豆腐都沒有了。”

邱媽瞬時臉上的表情就難看了，她今天還沒有自己姑娘第一天賣丸子時掙得多呢，就賣出去一塊豆腐，4毛錢，其他的她是怎麽推過去的，就怎麽推回來了。剛剛她是先去了老公單位一趟，把剩下的豆腐都送到冷庫去凍了起來，怎麽也不能讓豆腐白白的壞掉吧，這時候聽姑娘一問，臉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邱葉看媽媽的臉色都變了，知道可能是不太好，于是就噤聲了，還是等爸爸回來在問吧，她怕媽媽氣不順，再把火發到她身上就不好了。

邱葉沒時間和自己媽唠嗑了，一會兒還要去賣丸子呢，要知道她今天可是自掏腰包買了一斤油啊，她今天得賺回來才行。

本來媽媽說要送她去的，但是她看媽媽滿臉的疲憊，從早上3點多就起床了，到現在還沒歇息一會兒，她真的心疼媽媽啊，所以就說不用媽媽送，等哥哥回來，在跟哥哥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