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江月寒每天早上都會去山門外練劍,不會教導謝君卓修行。何飄來了以後,謝君卓幹脆每天和江月寒一起起床,一起出門。江月寒去練劍,她就和何飄去道場上早課。期間遇見了魏宇等人,魏宇上來質問何飄為什麽不回去。态度惡劣,氣勢洶洶。
謝君卓一面護着人,一面和魏宇周旋。當着道場衆多弟子的面,謝君卓沒有和魏宇擡杠,反而裝出幾分女孩子該有的柔弱,好言好語地和魏宇講道理,說她一人孤單想要何飄做個伴,過些日子就讓何飄回去。
魏宇不是沒見識過謝君卓的厲害在她手上吃過虧,見她示弱還以為是有什麽陰謀,再想到自己對何飄做的事,心裏越發不妙,說什麽也不答應。
謝君卓苦口婆心,一點生氣發怒的樣子都沒有,反而露出着急之色。在旁人看來就是魏宇咄咄逼人,快把謝君卓急哭了。有一同修行的師兄師姐看不過去,出言幫忙說話,指責魏宇不夠大度,苛待同門弟子。
魏宇百口莫辯,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又被謝君卓耍了。謝君卓故意在校場和他周旋,就是要借別人的勢壓他,讓他沒有辦法把何飄帶回去。不僅如此,今後他要是對何飄有不軌的行為,今日之事就是謝君卓将他的把柄。
魏宇被氣的吐血,迫于人前不得不改口說自己沒有那個意思,謝君卓想要何飄陪她多久都可以。
謝君卓高興地謝過魏宇,然後帶着何飄揚長而去。
離開校場回潮聲閣的路上,何飄忍不住大笑起來。她一直覺得謝君卓是張揚跋扈的性格,卻沒想到她也會裝柔弱博同情。一想到魏宇吃癟的模樣,何飄就覺得痛快。
謝君卓整理自己的衣袖,漫不經心道:“我這不是裝柔弱,我是在和他講道理,只不過他不肯好好說話,那就怨不得我。”
魏宇自己做賊心虛,害怕何飄把他的醜事抖出來。別人知道無所謂,但要是江月寒知道,他不死也要脫層皮。謝君卓利用他這個心态,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提起江月寒,無形間給魏宇施加壓力,這才讓他咄咄逼人。
有了今日這一出,短時間內魏宇是不敢為難何飄,謝君卓正好利用這段時間讓何飄幫她辦點事。
進退堂那邊,因為謝君卓知道王卓和鄒不聞的關系,有些消息她很容易就能從王卓口中問出來。
江月寒那日從李家村回來後就頻繁出入進退堂,但都只是坐一會兒就走了,除了第一天,後來的日子鄒不聞都懶得從搖搖椅上起來招呼她,讓她自便。
謝君卓預感是宗門內有什麽事要發生,她走動太顯眼,幹脆就讓何飄跑腿,讓她幫忙打聽一二。
何飄在宗門還是認識幾個人,拍着胸|脯保證幫謝君卓辦的妥當。
打發何飄離開,謝君卓一個人回了潮聲閣。她們早課的時間比較長,江月寒已經練完劍回來,這會兒正坐在院子裏擦拭手中的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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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光華內斂,在江月寒的壓制下,攜帶的煞氣也被收斂。
江月寒看見謝君卓回來,收劍回鞘,往她身後瞧了一眼,用眼神詢問她何飄怎麽沒一起回來。
謝君卓上前,随口編了個理由道:“我們回來的路上遇見幾個她相熟的弟子,她們招呼她去玩,我便讓她去了。”
江月寒不疑有他,反倒是瞧着謝君卓,道:“你怎麽不去?”
和何飄相熟的弟子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一群半大的小姑娘湊在一起比較有話聊。江月寒會這樣問也無可厚非,她希望謝君卓多交朋友,自然需要她在宗門多走動。
謝君卓笑了笑,道:“我更喜歡陪着師尊。”
又是熟悉的腔調,江月寒見怪不怪。她垂首看了眼手上的七殺,目光轉向一旁的竹林沉思片刻,轉頭看向謝君卓道:“想不想和我學劍?”
謝君卓靈力充沛,底子紮實,基礎比其他弟子要好很多。別人還需要過個三五月才修行一種兵器,但謝君卓現在就可以。
江月寒比較欣慰,加上她最近也有空餘的時間,可以指點一二。
謝君卓沒有立刻答複江月寒,反而陷入沉思之中。前世她為魔尊,沒有正統的學習過兵刃,十八般武藝中使得最好的是鞭子。這一世她為江月寒之徒,要是繼續修行鞭法,江月寒能教導她的地方就變得有限。
謝君卓在江月寒和鞭法之間猶豫了一會兒,道:“我聽師尊的。”
江月寒點頭:“要學劍就要先有自己的佩劍,過兩日我帶你去兵刃堂。我們三清宗的兵刃堂收羅天下兵刃,我手中的七殺就是從兵刃堂拿出來的。去兵刃堂選劍,你只需要記住一點,不是你選擇兵刃,而是兵刃選擇你。很多兵器現世,都有它現世的理由。”
江月寒目露追憶之色,握緊了手中的七殺。
三清宗的兵刃堂沾了一個堂字,卻并不是宗門內的堂口。它是一個天然的兵器冢,很多無主的兵器都會出現在裏面,等待一個有緣人。
當年三清宗的祖師爺占據此地開宗立派,自然也發現這個兵器冢。但他沒有據為己有,而是留下門規告誡後人,只要有人來求劍,三清宗弟子不得阻攔。
兵器冢內自成一界,自有規則,并不是人人求取都能得償所願。很多時候,兵器可比人挑剔多了。
江月寒當年得到七殺,玉清目光沉重地看着江月寒嘆了口氣,最終什麽也沒說。
七殺乃是絕世兇器,主殺伐,逢亂出,以殺止殺。
江月寒為七殺之主,那也意味着将來天下重擔要落在她一個人的肩上。她注定要面對千軍萬馬無人作陪,一人一劍走到最後。
謝君卓對兵刃堂有所了解,前世聽聞它的神奇之處便很感興趣,奪下三清宗後前往一觀,可是兵刃堂卻直接關閉隐匿虛空,再也沒出現過。
這會兒聽見江月寒這話,謝君卓心中不由咯噔一聲。想起前世的遭遇心中難免忐忑,萬一兵刃堂見着她又跑了,她找誰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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