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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駿一天看了十幾遍電話,沒有電話,沒有短信。
又等了一天,左伊還是沒有任何示弱的跡象,簡直是音訊全無。
忍不住讓人問她朋友,還是下落不明。這就讓人擔心了。他還真是有點怕左伊那執拗的性子一時想不開,她雖然沒有以死相逼過,但是一直帶着點那個架勢。
秦駿破天荒地讓人去查左伊的下落,很容易查到她蝸居在酒店房間。
秦駿不禁感慨自己真是年紀漸長,心也軟了不少,居然差點着了她的道。
一個像左伊那樣十幾年不依不饒的人,怎麽可能放棄執念?何況她要的承諾唾手可得勝利在望,她不會做傻事。
會為此擔心的自己才顯得可笑,幸虧沒有讓她捉住破綻。
原定計劃繼續,她想玩一手好失蹤,他奉陪。
別說她還不是正牌的老婆,就算是,期望他像一般的愚夫去哄她回來,不可能。
但是酒店方面反饋的消息是左伊從入住就接連三天沒出門,如果不是保潔人員每天進去打掃一次衛生,簡直懷疑這人是不是要在裏面絕食餓死。
秦駿讓助理告知易雯左伊的下落,自覺仁至義盡了,接下來就給她時間反省。
餐館裏,易雯正經歷世界觀的一次重大挑戰——在她看來,左伊會迷途知返懸崖勒馬簡直是世界奇跡,颠覆了以往的認知!
“真分了?”仍舊難以置信。
左伊認真點頭,“我今天照鏡子,突然發現好久沒有好好看自己了。鏡子裏的人永遠沒有魅力,微不足道,自己都嫌棄自己。不過今後我要好好看着自己了。”
易雯說:“我猜到你一定是被秦駿又欺負得狠了,但是沒想到你還有這魄力——先說說怎麽回事吧,他又幹什麽缺德事了?3P?亂L?得艾滋了?”
左伊說:“嗯。你猜對了。”
易雯還想裝作優雅地喝茶,這下差點噴出來,“什什什麽?秦總裁他得了A字頭的?!你你你沒事吧?”
左伊說:“那倒不是,他搞亂倫而已。”
易雯松口氣,但是随即倒吸回來,一臉嫌棄,“看他人模狗樣,沒想到是個戀母的……”
左伊說:“你想錯對象了。”
易雯臉色更差,“難道是和他爸?!”
左伊差點吐了,“你別亂說了,怪惡心的,沒看人吃東西麽——他沒和自己的直系親屬什麽的,是和我爸的私生女搞在一起了。”
易雯愣了下,然後表情寧靜,“你還沒讓那女的進家門,他這就替你辦了?姐夫和小姨子,別人到不覺得怎麽樣,純粹就是惡心你罷了。”
左伊說:“你怎麽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了?”
易雯說:“有什麽意外的,這事完全符合秦總裁一貫的作風,睡你異母妹妹是很過分,但是睡別的女人難道就不過分嗎?你既然對其他女人能睜只眼閉只眼,沒道理跨不過這道坎——我說的是秦總裁的想法。”
左伊說:“那你的想法?”
易雯說:“我的想法是,從你們正式交往的第一天起,他偷吃的第一次你就應該閹了他,然後分手。可惜你做不到,一次次看他亂搞,忍氣吞聲,暗地裏抓心腦幹,表面上還要裝賢淑,今天這下場遲早的,這叫犯賤。”
左伊說:“……所以我決定不賤了,死心了。”
易雯說:“你說的好聽,做的就未必了,我不看好你。”
左伊說:“走着瞧吧。我都三十了,不能再糟蹋自己了。”
易雯說:“真的下決心了?”
左伊說:“嗯。”
易雯突然越過她的肩膀向後看,驚呼:“秦駿你怎麽來了!”
左伊頓時心驚肉跳,呼吸急促,手腳發軟,猛回頭——沒有人。
她惱怒地對易雯吼:“開什麽玩笑!”
易雯笑說:“我就試試你分手的決心——你剛才聽到他大名,是怨恨多一點?還是眷戀多一點?”
左伊氣哼哼地說:“沒感覺!”
易雯輕笑:“如果他現在跑來道歉,求你回去,你怎麽辦?”
左伊咬咬牙,擠出一個笑,“我會哭着抱他大腿,感謝他的寬宏大量,給我重新開始的機會——可惜,你說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我們倆之間的關系,一直是我在努力,我放手,就什麽都不剩了。這道理難道你不懂?”
易雯想了想,點頭:“別說,這個倒是真理。”她眼睛亮晶晶的,認真地叮囑,“只要你能說道做到,不要見到他就沒了膝蓋骨就成。”
左伊一邊吃大餅一邊說:“我不跪,你要督促我!”
易雯說:“我什麽時候鐵骨铮铮!——你那個綠茶婊賤人妹妹打算怎麽辦?要不要我幫你揍她一頓?”
左伊擺手,“我當時已經把她給揍了……對付男人方面,我鬥不過她。不過至少我想保住爺爺留給我的股份,不能讓她把公司全霸占去。”
易雯說:“這就對嘛,女人可以沒有愛情,但是不能沒有事業……你,這是真的分了?”
左伊說:“大姐,我真的、真的分!騙你是狗還不行嗎!”
易雯說:“你現在是不是特天人交戰?特放不下?”
左伊說:“……你就當我是瘾君子。戒毒還得有個過程,不能要求我一下子就鐵石心腸心如枯槁了。再比方說,你當我得了一場癌症行不行?我現在手術摘除毒瘤行不行?但是我也沒辦法一下子就把體內的癌細胞消滅的一幹二淨。你得容我點時間恢複吧?沒聽說過抽刀斷水水更流麽!”易雯鼓掌說:“這話說的才算有點血性,剛才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我怕你是言不由衷麽。你能認識到秦駿就是你生命力的毒和癌細胞就好,相信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恢複健康的,我信你!你要堅持住啊!接下來你将面臨的是人性和獸性的鬥争,你一定能戰勝野獸的一面,稱為一個站着的,大寫的人!”
左伊說:“等等!哪兒就獸性了?我失個戀,會脆弱會懷疑甚至否定自己也是很正常的,就是人性和人性的鬥争,沒獸性什麽事。”
易雯說:“呵呵,你還別不信,我說你對秦駿的執着就是獸性。你喜歡他什麽呀?不就是一張皮?簡單說叫好色。”
左伊說:“我好色?!我……雖然他确實挺帥的,但是……”
易雯說:“你那钛合金狗眼算是白瞎了!秦駿能叫帥?帥哪了?頂多就只能算個端正。不過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們這些人。戀愛如頂風撒尿,落哪兒都是緣分,這事兒本來就不科學,有人喜歡金鏈子大哥,有人喜歡擦口紅的小娘炮,你就喜歡渣總裁,找誰說理去……”
幾天來無法驅散的蔭蔽被易雯這張嘴吹散不少,左伊知道朋友在用她自己的方式開解自己,她領情。
兩人正鬥嘴,秦母電話打過來。
左伊慌了一下就定下神來,接起。
秦母不悅的聲音傳來,左伊能想象出她那張嚴厲的臉擺出不高興的表情。
“你這幾天怎麽一直關機?忙什麽去了?”
出于慣性,左伊還是耐心應對,“有點事。”
秦母說:“你能有什麽事?什麽事比照顧秦駿更重要?這幾天他比之前更頻繁回家吃飯,我猜就是你疏忽他了。你怎麽做人家女朋友的?”
左伊說:“阿姨,我是配不上秦駿,既然您這麽不放心,我就把他還給您,您這次千萬找個稱心合意的,別像我又蠢又呆,上趕着倒貼。”
易雯在桌子對面豎起大拇指。
秦母一下愣住,“你這是什麽意思?”
左伊說:“您兒子沒跟您說麽?他在外面嫖,不止一回了。我們分手了。”
秦母大怒,“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兒子嫖娼?!我兒子那麽優秀,要什麽女人沒有!你不能生孩子,一堆毛病,還想把屎盆子扣我兒子頭上!……”
左伊說:“阿姨,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算正式跟您說我們分手的事了,秦駿的事今後就跟我沒有關系了。沒事的話,我們也就沒必要聯系了。有事的話也別聯系了,您和秦駿說吧。”率先挂了電話。
易雯鼓掌,大喝一聲:“漂亮哦呵呵呵!”
左伊嘆氣說:“我剛才差一點就慣性地讓着那個刁婆婆了,要不是你,我都差點忘了自己的舌頭也是很毒辣的。”
易雯說:“晚上約幾個朋友出來慶祝吧,大家肯定為你高興。”
左伊說:“慶祝就不必了……我沒地方住了,先到你那住幾天可以吧?”把她爸讓左佑住進家裏的事也說了。
易雯說:“果真是高段數綠茶婊,慢慢收拾她,堅決不能讓她所有的奸計得逞!”
左伊說:“看在我這麽慘的份上,你就收留我幾天吧。反正你也沒男人,不存在方便不方便的問題。”
易雯說:“嘿你……算了,就當做善事了。到這份上了,如果你還跑回去犯賤,以後就只能跟你絕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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