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兩人正說着話,左伊電話又響起來,看到“秦駿”兩個字顯示出來,左伊吓得差點把手機當手榴彈丢出去。

“怎麽辦怎麽辦?是他!!”她慌得六神無主,求助地看向易雯。

易雯恍悟:“你剛這樣氣秦駿他媽,她保準告狀了,秦駿電話分分鐘就打過來,就是為了報仇——你想好怎麽說了麽?”

左伊臉色蒼白,“我、我不敢接,我現在還沒有信心能直接和他對話……”快哭了。

易雯咬牙切齒:“瞧你那點出息!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要分,現在連電話都不敢接!給我!”一把搶過手機。”

她清了清嗓子,接起來,“喂,我是易雯……抱歉,她很忙,沒時間接你電話……是你媽主動打過來的,又不是左伊挑釁……回去?秦總裁,都分手了還回哪去?……嗯,是她親口說的,我也不相信,不過她态度很堅決,您這麽多年也辛苦了,是時候放下擔子輕松了,多好一事啊。”

對方似乎挂了電話,易雯嘴角挑出一個冷笑,把電話丢還。

左伊可憐巴巴地看着她,“他會不會很生氣啊?”

易雯說:“不知道,你也不應該關心,都沒關系的人了。”

之後易雯要談生意,去了書店,左伊去晏平工作室返工。

她盡量輕描淡寫地說分手的說,晏平不是個八卦之人,只是唏噓像她這樣義無反顧的人都放手了,再也不相信愛情。

她花了整個下午整理一條裙子,在和布料針線打交道的時候她暫時能稍微釋懷一些。

下班的時候她和晏平相偕走出工作室,一出門就被人攔住。

是秦駿的助理程勁松,擺着一張不卑不亢的臉請她上車,“秦總想請你去談談。”

這個助理惟秦駿馬首是瞻,但對老板女朋友的左伊就一直不親近,大概是受了老板情緒的感染,怕和她太近反而不讨老板喜歡。

左伊很多電話都是助理攔下來的,彼此并不太多好感,說話也不客氣:“我和你們秦總沒什麽好談的,你轉告一聲,分手了少來找我。”

助理一愣,面具出現一絲松動,沒想到平時奉BOSS口谕為圭臬的左伊居然會說出分手的話,口氣還挺硬。

他意識到老板和這位前途不明的女友之間确實出現問題了,要不老板怎麽就少見地把他給派來,這簡直就像是主動示好了。

老板這算是難得的低姿态了,左伊還不給口,可見問題還是很嚴重的。

一愣神的功夫,助理腦子裏電光火石,已經抓住重點。

他調整出一個比平時更恭順的态度,“左小姐,我只是替秦總跑腿,分不分手不是我一個小助理能幫您傳達了。您看是不是親自去見一面,當面跟秦總談一談?也許這裏面有什麽誤會……”

左伊冷笑:“你既然是助理,你老板和多少女人勾搭你不知道嗎?你說說哪個是誤會?”

程助理說:“其實沒有您想的那樣,秦總還是比較潔身自好的……秦總想見您,這說明他心裏您還是很有地位的。”

左伊說:“你用不着替你老板說話了,他又不會給你加薪。我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不想去見他,看到他就難受。你總不能綁架我吧?”

程勁松說:“那哪至于……”

左伊冷笑一聲,“那就少廢話,一邊去!”不等他繼續說,拉上晏平就走,把一臉無助的程助理。

走開一段距離,晏平拍拍胸口,“你剛才真是霸氣!”

左伊說:“對我刮目相看了吧。”

晏平說:“确實是——但是你對上秦駿本人的時候也能這樣?”

左伊說:“那當然!我這不是聯系的挺好麽,等秦駿本人來,我分分鐘把他罵哭!”

晏平抿嘴樂,不置可否。

在地鐵站分了手,晏平坐地鐵,她打車去易雯的書店,約好了一起回家。

一路上手機快成了熱線,不少人紛紛致電,都是聽聞她情變來表示關切的,有的是為她加油助威,有的純粹是出于八卦,左伊接了幾個幹脆就煩到不想理,索性又關機。

到書店的時候易雯百忙中抽時間過來打個照面,說:“有個女孩找你,說是你熟人。”

左伊說:“我什麽熟人你不認識的?”

易雯聳聳肩,自去忙。

左伊到茶室去賤人,入眼卻見到左佑這位不速之客,還是那副林黛玉的樣子,讓人恨的牙癢。

左伊深吸一口氣,走過去。

左佑摘下墨鏡,露出眼角的淤青,張嘴就說:“姐姐……”

左伊冷聲說:“誰是你姐?我沒你這麽下賤的親戚。沒想到你不僅不要臉,膽量還挺大——以為公共場合我不敢打你?”

真是錯看了她,高中的時候她也算是校園一霸,只是後來要做淑女,不做大姐好多年,但不代表她是好相與的!這打着血緣旗號的渣賤三敢來挑釁就死定了!

左佑說:“姐姐,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恨死我了,但是……請你聽我解釋!”

左伊怒極反笑,“好,既然你堅持,我就聽一聽,看你能編出什麽新鮮故事來。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左佑感激涕零,連忙倒杯茶雙手奉上,“姐姐喝茶。”

左伊冷笑一聲,接過放在桌上。

左佑說:“我和秦哥……一言難盡。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從開始到現在真的沒有破壞你們感情的意思。我們接觸爸爸也知道,只是工作關系。”

左伊說:“談公事談到床上啪啪啪,你是什麽工作?要在東莞開酒店麽?!”

左佑說:“不是的……公司裏的事姐你也知道,主要業務是做高端餐飲和酒店、會所這一塊。這兩年受大環境影響,業務量猥瑣的厲害,資金出現很大缺口。我開始和秦總接觸也是因為想從他那裏融資。”

左伊吃驚,想起前一陣子左父确實跟她提過讓秦駿的集團注資的事,她也當回事跟秦駿說過,但是被拒絕。這事惹得左父對她意見很大,說女生外向,這還沒結婚就不管娘家事,将來就算攀上這門親也一點光都借不上。

沒想到左父竟饒過她派上另一個女兒,而且左佑和秦駿接觸很可能早過她的預想,竟是瞞着她一個。

左伊不動聲色,“原來還有這一茬,我還真不知道。這麽說你是為了公司,用心良苦了。”

左佑連忙搖頭:“姐姐,你別這麽說,我……我知道是我錯,不是狡辯……不知道秦總是怎麽想的,我沒有想要傷害你。你是我姐姐,我從小時候就知道有你這個優秀的姐姐,只想和你做好姐妹。其實我是有私心的。你和大媽總是不接受我,我想多接近你,多了解你一些,所以和秦總除了工作上的溝通之外,我也會向他了解你。我想他是你最心愛的人,如果他能接受我的話,你說不定也會對我另眼相看。後來的事……是我沒把握好,是我的錯,不怪任何人,我是真心忏悔的,姐姐,希望你不要和秦哥分手,你們在一起這麽久,這麽不容易。”

一杯茶水潑在她臉上,左伊放下茶杯,努力讓自己的手不那麽抖。

“巧舌如簧。我現在特別想拔了你這條能言善辯的舌頭,看你怎麽颠倒黑白。”

茶室裏其他人聞聲側目,偷偷指點,猜到這邊是兩個女人的修羅場。

左佑紅着眼圈,突然做了一件令人始料未及的事——雙腿一彎,直接給左伊跪下,哭着哀求:“姐姐,你要是打我能消氣的話,你就打吧。能得到你的原諒我什麽都願意!”

左伊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氣得臉都扭曲了,“看來你那天晚上挨的打沒夠,你挨揍有瘾是不是?做這副可憐相給誰看?!”說了些很難聽的咒罵的話。

理智上左伊知道偷情這件事不能只怪賤三,更确切地說還是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更可惡些。但是她對秦駿一直放在心尖上,理智敵不過情感,就算是恨也求之不得的恨,愛恨交加裏也是愛多一點,對這個延續母親一輩宿怨的賤三就不同了,她恨的徹徹底底,不共戴天。

左佑決不還口,一味伏低做小,只是哭求。

左伊看她心煩,踢開她揪着她的領子向外拖,嘴裏罵着:“滾出去!再敢來惡心我打死你不償命!”

鬧出這麽大動靜,驚動易雯,帶着保安過來。看是這種情況,猜個八九不離十,她穩住激動的左伊,問:“是她嗎?”

左伊咬牙切齒地說不出話來,快氣瘋了。

易雯明白了,先安撫圍觀人群,大聲說:“不好意思大家,讓你們受驚了,沒什麽事,這是小三來找正牌哭求男人的,老戲碼了,不好看。”

左佑哭着争辯:“我是來求原諒的!”

易雯說:“喲!小妹妹,不帶你這樣的,搶人家男人還抱人大腿求原諒。殺了你再給你哭墳合适麽?再說秦駿也不會來這,你哭得梨花帶雨也白搭,給誰看?趕緊走啊,以後別再來了,癞蛤蟆上腳背不咬人膈應人。賤人就是矯情。”

左佑還要争辯,易雯最快,把她從裏損到外,讓保安把她架出去丢掉。

易雯拉左伊到她辦公室,左伊發抖地說:“我一眼看透她,口蜜腹劍,不安好心!搶我爸又搶秦駿,她是要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搶走!我不會讓她得逞的!”

易雯攬住左伊的肩膀拍拍,讓她冷靜,“既然已經決定放手了,就淡定。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算了,不要生真氣,犯不上。”

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圍觀的客人散去,其中一人邊走邊查看剛剛錄下的場面,點擊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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