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小石頭,朝水面重重地投擲過去。
一湖秋水瞬間被激起微微的漣漪。
有人從身後握住了他的手腕,“小采,怎麽生氣了?”
顧采悶悶不樂道:“心裏不舒服。”
同時在心裏嘀咕道,都是你害的。
李沐風揉了揉他的心口,“好點了沒?”
顧采看了一眼重新變回無波無瀾的湖面,突然孩子氣地開口:“如果哥哥和你同時掉進水裏,我一定先救哥哥。”
李沐風沉默了一會兒,幽幽道:“我會水,你哥哥也會水,倒是你要是落水了,我和你哥哥可能會為了誰先救你的事情打起來。”
☆、11 所謂我不配
針對這個落水問題,顧采在心裏暗罵自己的幼稚,別人都是問娘親和妻子同時掉進水裏該先救誰,李沐風跟他非親非故的,他怎麽突然腦抽地把對方和哥哥相提并論呢?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定是最近跟這個喜怒無常的大魔頭待久了,都被影響得不正常了……
他從湖邊的石墩上跳下來,李沐風伸出雙臂将他攬住,“小心點,別摔了。”
顧采別過臉道:“我不要你抱——唔!嗯……你在做什麽?”
低頭一瞧,原來是腳上的鞋襪被褪去了,身體驟然失去平衡,他只好坐在身後的石凳上,覺得有一股溫暖的熱流湧向足心,讓人忍不住舒服得想叫出聲,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咬緊下唇。
“你現在的身體,不适合做太激烈的動作。”李沐風一邊跟顧采解釋,從秀氣的足踝開始捏起,手中的觸感細膩綿軟,讓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慢慢按上了粉嫩可愛的腳趾,這具身體被養得太過嬌氣,以至于過久的碰觸都會在肌膚上透出泛紅的印記,顧采眼看着自己雪白的腳背漸漸被弄出了一個又一個淡紅的交疊指印,不由得縮回腳道:“好了,不用了……”
李沐風問道,“小采覺得舒服嗎?”
顧采很坦誠地點頭道:“舒服啊。”說着蹬了蹬腳上穿着的鞋站起來,李沐風比他高出許多,想要跟他平視就必須俯低身體,這種視野看久了,李沐風就發現對于小孩子來說,這裏的天太高地太廣,四周空曠曠的,很容易産生孤獨的情緒,便開口問道:“有沒有特別想玩的地方?”
“我想見我哥哥。”顧采失落地垂下眼,“你能不能不要把他攔在外面?”
李沐風蹲下來跟他平視,“那小采親親我,親了我就放你哥哥進來。”
“真的?”顧采不疑有他,閉上眼睛湊過去親了一口,李沐風驀地将他的肩頭扯近了,兩個人的呼吸暧昧地糾纏在一起,“小采,我還沒來得及說清楚,應該是你親我多久,我就放你哥哥進來多久。”
“怎麽可以這樣?!”顧采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柔軟的唇貼過來含住他,一個慵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采就不想快點見到哥哥嗎?”
“唔……”顧采想了想,踮起腳尖去摟對方的脖頸,“說好的,不許反悔。”
李沐風的身上透着清冽的冷香,顧采投機取巧地避開對方的唇,去輕吻那張無瑕的臉,如果不是那股凜然不容侵犯的氣質,很難讓人想象到眼前這張美到驚心動魄的面目下其實是個兇殘至極的大殺神,他一邊偷懶地淺啄着,一邊在心裏默默地想,如果讓曾經癡迷李沐風的那些追求者們看到現在這一幕,自己一定會被嫉妒的眼神燒死的。
親了大約有兩柱香的時間,顧采覺得有些累了,趴在李沐風肩頭上低聲道:“休息一下,等會兒再……啊——”
還泛着點水潤的唇角讓人噙住了,唇上的每一絲細膩的紋理都被逡巡過一遍,他微微張開嘴,更往裏一點的地方被反複碾磨着,唇齒之間滿是柔嫩的觸感,嘴裏的水分慢慢蒸騰殆盡,他想要将兩人膠合的唇瓣暫時分離一會兒,卻發覺根本避不開,等到最後結束的時候,喉嚨都開始發澀了,“說好了,讓我見哥哥。”
李沐風果然言而有信,指着一個方向道:“你哥哥在那邊。”
顧采定睛望去,見那個方向的霧氣果真散去,隐約現出一個挺拔的身影,正想跑過去,冷不防李沐風從背後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聲喚道:“小采……”
轉頭一看,近在咫尺的俊臉上丹唇如朱,細看之下隐約還能瞧見被自己咬出的牙印,顧采的臉騰地一下紅了,那都是自己弄出來的痕跡……
李沐風的下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剛才的事情,你哥哥都看見了。”
“什麽……!”
“自己精心嬌養的寶貝弟弟,懵懂無知,不谙世事,一輩子都只知道依賴哥哥,現在卻主動去親吻另一個男人,還親了那麽久,小采,你說顧天行的心裏會怎麽想?”李沐風親了親他小小的耳垂,“看,你哥哥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殺了我,不過他再怎麽想也沒有用,你現在是我的人,很多他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嗯?小采,怎麽了?”
李沐風注意到顧采瞬間變得蒼白的臉頰,心下一軟,将人打橫抱了起來,“顧天行可真夠狠的,居然對你的魂魄下了相思結,相思入骨,每思念一次就會心痛一分,這是要将你活生生地痛死嗎?”
顧采虛弱地捂着心口道:“我要見哥哥,你答應過的。”
“真是個傻孩子。”李沐風抱起他往卧房的方向走,“依照顧天行的性子,遲早會再害死你一次,難道下次你要我到地府找你的魂魄嗎?”
顧采蹙起眉尖,“好疼,又發作了,你讓我見一次哥哥吧,我想得受不了了。”
李沐風低頭親吻着他的眉心,“好吧,我果然還是舍不得你這般難受。”
顧采見了哥哥,果真不再心痛,倒是顧天行的臉色不大好看,他瞥見弟弟稚氣的面目上紅唇微腫,襯着那張水嫩秀氣的臉蛋,有種不該屬于這個年紀的绮麗,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怒視李沐風道:“他還是個孩子,怎麽能教這個?”
李沐風放下顧采,撫了撫他的心口,“不疼了?”
顧采“嗯”了一聲,目送李沐風離去,顧天行在旁邊小心翼翼問道:“小公子,剛才是不是他強迫你了?”
“我自己願意的。”顧采搖了搖頭,試探性地碰了碰顧天行的左手,“顧……哥哥,你能陪我在這裏走走嗎?”
顧天行簡直欣喜若狂,輕輕牽住了伸過來的那只手,掌間的觸感軟得跟沒骨頭似的,讓他不敢用力,傾盡了生平所能做到極致的十二分溫柔細心對待,便是這樣輕微的觸碰,他的心裏也忍不住蕩起漣漪,像,太像了,眼前的這個孩子像極了小采,他從小呵護着長大的弟弟,連碰一下都生怕弄疼了的弟弟,是他按照心中一切美好的幻想,将自己所有的绮思和願望都加諸于身的弟弟。
可是就在剛才,這個跟弟弟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被亵渎了,秀氣的嘴上滿是別的男人留下的痕跡,而他卻根本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這孩子有沒有遭受到更加出格的對待……
顧天行的心裏一痛,卻聽顧采指着碧波萬頃的湖面對他說,“那個叫望天湖,裏面住着一只已經化形的半仙獸,名叫水玲珑,晝伏夜出,于水法之道已臻化境,會七十一種變化,一口鯨吞頃刻間就可以吞噬上百名修士,更可怕的是,它能夠隐匿自己的異類氣息,幻化成各種相貌,在人群中殺人于無形。”
“湖底埋着一把當年落天宮從天界被震塌下凡間時就存在的‘青龍牙’,青龍牙只現世過三次,第一次是百年前仙凡大戰,號稱畢生未嘗一敗的離國大将軍親手用青龍牙斬殺了一位妄圖幹擾凡界事務的仙人,第二次是十年前,水玲珑禍害人間,被武帝城的城主鎮壓在望天湖奴役百年,第三次是七天前,我說想要看一眼青龍牙,青龍牙從湖底破水而出,方圓百裏內所有妖邪都被驅逐出境。”
“望天湖周圍暗藏十三種禁制,當年十三大宗門的陣法精英弟子,不眠不休研究了半年,才合力做成了這個威力巨大的防禦法陣,若有外人來犯,恐怕還沒動手,就會立刻被法陣絞殺。”
顧天行沉默了一會,突然苦澀道:“小公子是在提醒我別動不該有的心思嗎?”
顧采移開眼道:“你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傷。”
顧天行的心砰砰直跳,捏住了對方細嫩的掌心,“小公子你……你是不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我?”
他的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只要顧采稍微點一下頭,他就可以毫無顧慮地帶走這個孩子,半仙獸又怎麽樣,青龍牙又怎麽樣,十三種禁制又怎麽樣,他可以受傷甚至可以去死,只要能挽回這麽多年來加諸了一切心力的夢想。
不料顧采猛地像觸電般縮了回手,冷淡道:“你誤會了,我只是在提醒你。”
顧天行盯着那兩片薄嫩的唇淡淡地說出傷人的話,只恨不得像剛才李沐風做的那樣,把人摟在懷裏肆意妄為,好教他不再露出那麽冷淡的表情,可這番绮思剛剛冒出苗頭,馬上就被掐斷了,顧天行搖着頭趕走腦子荒唐的想法,不行,自己要是真的這麽做了,可能會直接把人給吓跑。
顧采不舍地偷瞄哥哥一眼,“就這樣,我走了。”
他根本不敢回頭去瞧瞧哥哥陰郁的表情,他只是來提醒哥哥不要為自己冒險,因為哥哥是顧家的家主,要承擔的是整個家族的責任,而他只是顧家一個早死的二少爺,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他想要長大,而一個人只有明白自己對于這個世界并不那麽重要的時候,才能真正的長大。
☆、12 所謂吃醋了
望天湖很大,沿着水邊的護欄繞過一圈,對面那頭的人就已不見蹤跡。
顧采暗自松了一口氣,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哥哥難過失落的神情,每次一看到,就會覺得心痛難忍。
烈日當空,原本碧綠的湖水也染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芒,有女子立于湖心,如履平地。
顧采眯起了眼睛細瞧,那女子面無表情地沖着他勾了勾手指。
……半仙獸水玲珑?
他禮貌地靠近湖邊行禮,“水前輩。”
水玲珑少說也比他大了幾百歲,當得起這聲“前輩”的稱呼。
那名女子雙足有如蜻蜓點水,頃刻間便來到他的面前,“你就是李沐風養着的那個童養媳?”
“不是!”顧采急忙反駁,“我只是被困在這的……”
水玲珑低頭摩挲着自己的腹部,突然道:“我餓了呢,好久沒吃人了。”
顧采的表情一僵,水玲珑的面龐眨眼間就貼到近前,語調沙啞,“小孩兒,你看起來又白又嫩,讓我忍不住想一口吞了你。”
“不要!”顧采掙紮着往人多的方向跑,正好這個時候有兩個婢女往這邊走過來,一把拉住他道:“小少主,別跑那麽快,小心摔着了!”
顧采看着水玲珑慢慢地飄過來,一雙毫無感情的美目死死地盯着自己,吓得推開人拔腿就跑,水玲珑一把從背後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耳邊呵呵笑,“小孩兒,別逃呀,剛才是逗你玩的,讓姐姐抱抱吧。”
“前輩……姐姐,你別吃我。”顧采哪裏敢反抗,由着她抱,水玲珑嗅着他身上的氣息,享受道:“我好久沒有遇到像你這樣純淨天然的魂魄了,難怪李沐風那家夥要養着你,若是我僥幸碰着了,也想養一個。”
“他養着我做什麽?”顧采疑惑地擡起頭,好奇地問眼前這個閱歷豐富的前輩,“是要做藥鼎一類的東西嗎?還是獻祭什麽的……”
“你這孩子,想到哪裏去了!”水玲珑點了一下他的眉心,“越是殺業滔天的人,偏偏就越希望自己身邊的人是純真無邪的,哪怕是強留下來天天看着,心裏也覺得說不出的滿足。”
顧采不吭聲了,水玲珑想了想道:“好罷,強留是不對,回頭我幫你勸勸他吧。”說着捏了捏他的臉,“說起來,剛才李沐風的氣息波動得好厲害,最近一直都是這樣的,該不會是你的緣故吧?”
“我不知道……”顧采嘀咕了一聲,卻見水玲珑的一雙紫眸越靠越近,臉上滿是揶揄,“剛才看你和一個俊美男人手拉手,他應當也在暗地裏瞧見的,嗯,八成是吃醋了——那家夥是殺神轉世,你說他吃醋的時候,會殺多少人?”
他臉色一白,水玲珑放開手,臉上滿是玩世不恭的笑意,“還愣着作甚,他吃醋了,你就不會哄哄他嗎?”
顧采是真擔心李沐風吃醋了會傷及無辜,路上逮住個婢女就問,“宮主呢?”
“不知道……”
“可能是在書房裏吧,一般這個時候都在那的。”
“劍坪也有可能,宮主大人最近幾天都在練劍……”
連續跑了好幾個地方,總算在一間小屋前找着了蹤跡。
守門的女孩子一臉嚴肅地攔住他道:“小少主,宮主大人在喝酒呢,您不能進去。”
喝酒算什麽,他連禁地都闖過呢……
顧采上前一步,裏頭突然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出去。”
“小少主您也聽到了吧。”守在門外的那女孩沖他眨了眨眼,“宮主大人一喝起酒來脾氣就會變得很不好的,我們都不敢惹他呢,您還是先去找那些姐姐們玩吧,等明天早上宮主大人就酒醒了。”
顧采“哦”的一聲,一步三回頭地往旁邊的小樹林走,腳下一個不小心,身體就撞到一個堅實的物體。
他擡頭一看,原來是一道虛影,直直地杵在那裏,可碰觸起來卻是硬邦邦的,應該是個已經修煉出實體的游魂。
“對不起。”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小樹林裏會莫名其妙出現這種奇怪的東西,但顧采還是為自己的不慎道了歉,繞路往旁邊走。
不料,那道虛影又杵在正前方攔住他,甚至還把他給抱住了。
驟逢突變,顧采始料不及,冰冷的吻就這麽落了下來,眼睛被蒙住了,一只手掐在他的腰上,蠻橫的噬咬順着臉頰一路滑到脖頸,像是要把自己拆吃入腹。
“放開我!”顧采掙紮不開,甚至還試圖咬了那東西一下,可實在是太硬了,那東西反倒得寸進尺地撬開他的唇齒,纏住了小小的舌尖。
“唔……嗯……”從來沒試過這麽霸道的親吻,他有些呼吸困難,那東西渡了口靈氣過來喂他,繼續蠻橫地掠奪着,連一寸都不放過。
顧采實在是受不了了,對方索取得太過厲害,嘴巴裏的水分都被奪走了,靈氣卻反反複複地傳遞過來,讓他想暈過去休息一下都不能,最後只能哭着求饒,“不要,我不要了……”
大約是摸到了他眼睛的濕意,蒙住他的那只手放開了,顧采睜開眼睛适應了一會光線,突然覺得眼前這游魂雖然影子虛虛的根本看不清面目,但氣質像極了李沐風,一時心中又羞又怒,指責道:“你耍我!”
那虛影猛地拽住他的手腕,湊上前道:“我是誅天。”
誅天……李沐風手上的誅天劍!?
顧采不自在道:“誅天劍靈嗎?可是你和主人怎麽會這麽像的?”
誅天含住了他薄嫩的耳珠,“傻孩子,你看不出來我是他分出來的一縷魂魄嗎,他喝醉了,耍脾氣不肯見你,可我還清醒着,怎麽可能會放你走?”
“還可以這樣的?”顧采簡直目瞪口呆,随即小心翼翼地詢問對方,“他喝醉了會不會傷人?”
誅天沉思道:“也許會,也許不會,全看心情。”
“那你能讓他心情變好一點嗎?”
誅天低頭咬住了他的唇角,“我也吃醋着,你怎麽不想想怎麽哄哄我,到處留情的小壞蛋,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好呢——不如現在把你抱進去,我們兩個一起來疼愛你吧……”
☆、13 所謂梅子釀
顧采難堪地別開臉道:“我才不要你們疼愛。”
誅天瞬間冷着臉,滿面肅殺之色,“難道你的心裏還念着你那哥哥,想讓他來疼愛你?”
顧采一聽到對方提起哥哥,一時間心痛難忍,緊攥着拳頭,掌心幾乎快被指甲掐出血來,“你拘着我,不讓我回家,也不讓我見哥哥,我都忍了,可是為什麽還要每天對我做那種事,以前我只讓哥哥一個人做的,而且……也沒有這麽過分……”
誅天神色一慌,扯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到懷裏,手指頭一根根掰開,都是血跡,不由得心疼,“小采,你不要傷害自己,我那是喜歡你才這麽做的,要是不小心弄疼了你,你盡管打我好了,我是真的不懂這個,雖然私底下看過許多圖冊,但一碰到你心就跳得好快,所有的技巧全都忘光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捧起顧采的臉開始親,“你嫌棄我了嗎?我從小到大不管學什麽都快,就是這件事情怎麽學都學不快,你哥哥是不是在這方面很厲害,所以你離不開他?”
顧采躲開他的唇舌,賭氣道:“我哥哥比你厲害一百倍!”
誅天的神色一頓,覺得自己那顆本就處于敏感狀态的自卑心被戳中了,臉上泛起苦澀的笑意,“一百倍……我這麽笨,可能一輩子都及不上他了。”
顧采趁機再往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嗯,所以以後不要再做了好不好?你總是咬得我的嘴巴好痛,我不喜歡。”
誅天化悲憤為動力,一把抱起他往屋子裏走,“小采,你給我個機會好嗎?要是一個人滿足不了你,我可以化身千萬,要是你嫌棄我長得不合心意,我也可以變成你哥哥的模樣來滿足你。”
“什麽?!”顧采驚得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單單是一個人來做,就已經親得那般疼痛難忍,要是化身千萬個,他恐怕會直接被啃沒掉吧?
屋子裏滿是酒氣,他瞥了瞥醉倒在桌前的李沐風,又驚懼地看一眼抱着他的誅天,一個很糟糕的聯想浮現在腦子裏,情不自禁顫着聲音道:“我不要千萬個,你放我過去那邊。”
誅天是劍靈,有肅殺之氣,李沐風本人總比誅天好說話一點……吧?
誅天倒是很樂意地抱了他過去李沐風那邊,還把屋子裏挂着的劍拔出鞘來給他看,“小采來摸一摸我的劍身,我加了防禦咒,不會劃破你的手指的。”
顧采只好伸出手去摸,劍身冷峭,泛着一股寒氣,誅天享受地眯起眼道:“小采,你摸得我好舒服。”
顧采轉過身搖着李沐風的手臂道:“喂——醒醒——”
誅天晃了晃桌上擺着的酒杯,勾起唇角一笑,“酒仙做的梅子釀,恐怕要到明天才能徹底清醒呢。”
正說着,李沐風悠悠醒轉,從趴着的酒桌上擡起頭,臉上還有些茫然,看見顧采在旁邊,習慣性地把人攬進懷裏,“小采,你怎麽來了,是餓了嗎?”
顧采搖了搖頭,把腦袋靠進他的胸膛裏,“我不餓,你不要喝酒了。”
李沐風揉了揉他的頭發,“好,我不喝了,你先回去休息好嗎?我醉酒的樣子有些不雅。”
顧采伏在他身上悶悶道:“也不要再吃醋了,水玲珑前輩說你吃醋後會控制不住自己。”
李沐風俯首親了親他的發頂,“這個是忍不了的。”一邊說一邊攤開顧采的掌心,上面滿是幹涸的血跡,不由眉頭微皺,“這是怎麽回事?”
誅天在旁邊解釋道:“小采嫌棄你平時的技巧不夠好,說顧天行比較厲害,吵着要哥哥。”
“哦?”李沐風的酒意乍然上湧,舔舐着顧采受傷的掌心,“小采,你別嫌棄我,顧天行能做到的,我一樣能做到……”
顧采覺得掌心癢癢的,剛要縮回手,誅天在旁邊脫了他的鞋襪,順着綿軟的腳背用力摩挲起來,“小采,你的腳真漂亮,我可以親一親嗎?”
“你們不可以這樣……”顧采眼見得手腳都被擒住,微顫的聲音裏帶上了哭腔,“這樣好像是兩個不同的人在做,我害怕……”
李沐風安撫地親了親他的臉蛋,“小采乖,這裏一直都是我一個人,這樣做只是為了讓你更加舒服而已。”
顧采的眼圈微紅,死死地摟住他的後頸,“我不要,這樣好奇怪,我只要你一個人還不可以嗎?”
李沐風明知道他是慌神了口不擇言,心裏還是忍不住欣喜,右手一揮把誅天的那縷魂魄收回劍裏,轉過頭拍着顧采的後背安慰,“好了,小采只要我一個人。”
顧采蜷縮起露在外面的腳心,“冷。”
李沐風把手掌覆上去替他取暖,觸手柔嫩,心神微蕩,揉捏着亵弄起來,顧采輕咬着下唇,“嗯”了一聲,趴在李沐風肩頭任他動作,李沐風對這具身體熟稔已久,一只手緩緩地撫上了他的腰身,“小采,等你長大以後,我要天天做,讓你離不開我。”
顧采懵懵懂懂地問,“做什麽?”又覺得李沐風摩挲着自己的感覺很舒服,“你是要像哥哥那樣疼愛我嗎?”
李沐風失笑地吻住他:“不對,是比你哥哥做的還要更加過分十倍百倍的事情。”
顧采怯怯道:“我哥哥是因為喜歡我才那麽做的,你喜歡我,會比哥哥的喜歡多出十倍百倍嗎?”
“嗯,十倍百倍。”李沐風低頭蹭着他的臉頰,“小采,我是真心的,需要把心掏出來刻上你的名字嗎?”
顧采連忙婉拒了,又想了想,伸手去将酒桌上的梅子釀捧了起來,一小口一小口地飲盡了,突然開口道:“酒後吐真言——李沐風,你是個很有魅力的大壞蛋,我的心在剛剛有那麽一點點一點點的加快了。”
☆、14 所謂不速客
次日,顧采在房間裏悠悠醒轉,隐約覺得唇齒間似乎還殘留着梅子釀的清香。
珠珠端了一碗醒酒湯進來,一邊替他按揉着額角一邊抱怨着,“宮主大人也真是的,怎麽可以讓這麽小的孩子學喝酒呢……”
顧采頭暈暈地靠着她的手臂,小聲道:“珠珠姐姐……”
“嗯?小少主怎麽了?”珠珠還以為他是初次喝酒身體不适,緊張地探了探他的額頭。
“湯圓呢?以前一大早都會進來叫我的。”
珠珠想了想,确實不對勁,平常那雪團似的小貓在大家還沒起早的時候就會喵喵叫的,今天怎麽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她叫了個小丫頭到周圍四處找找看,過了一會,找貓的小丫頭進來,臉上滿是為難的表情,“找到是找到了,可那貓兒正被楚姑娘抱着不肯撒手呢,來者是客,再說我們也搶不過她……”
“楚姑娘是誰?”顧采在這裏第一次聽說這個人。
珠珠撇撇嘴道:“是一個最最刁蠻的女人,老是喜歡來糾纏宮主大人。”
“哦。”
珠珠笑嘻嘻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少主吃醋了嗎?怕哥哥被別的女人搶走?其實宮主大人怕那個女人手腳不知輕重,一直都不準讓她過來這附近逛呢。”
顧采想到湯圓還被人抱着呢,一下子站起身道:“我要見那位楚姑娘。”
珠珠抱起他道:“小少主別鬧了,那位楚姑娘不講道理的,那鞭子揮起來會吓到你的。”
顧采還是堅持,“我要湯圓。”
“好吧好吧。”珠珠順手拿起了自己的劍,“大不了等會兒我陪那女人練習一下最近新領悟的劍法。”
“喵嗚——喵嗚——”
顧采很快就見到了自己望眼欲穿的湯圓,還有那個傳說中最最刁蠻的楚姑娘。
楚姑娘長得很高挑,長腿細腰,衣着華貴,玫瑰花一樣美豔的漂亮臉蛋,屬于那種看上去很傲氣的美人。
她旁邊跟着的丫鬟也很秀氣,只是和氣質冷豔的主人不同,唯唯諾諾地待在一邊,突然看到有人朝這邊走過來,緊張地結結巴巴道:“小姐……是上次的那個暴力女!
楚姑娘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手裏握着鞭子,不善地盯着走過來的珠珠,“暴力女,上次的賬還沒跟你算呢!你……咦?這裏怎麽會有小孩子……”
她的臉色一變,突然緊張地往後倒退兩步,呵斥道:“別過來!”
“喵嗚——”
湯圓被她猛地一掐,發出了尖銳的哀叫,顧采心疼極了,跟對方打着商量,“那只貓是我養的,姐姐你……能不能還給我?”
楚姑娘的表情一呆,愣愣地盯着顧采的臉蛋,“你剛才叫我什麽?”
“姐姐……有什麽不對嗎?”顧采心道,難不成你還想我叫你姑奶奶?
楚姑娘的臉頰一紅,越發抱緊了懷裏的湯圓,“這貓活蹦亂跳的,我費了好久才抓住的,你想要的話,就走過來接着。”
顧采心念湯圓,正要朝那邊走過去,卻被珠珠拉住手臂,“小少主別動,讓我去把湯圓抱過來就好了。”
楚姑娘柳眉倒豎,“暴力女,你是想趁機偷襲我嗎?我只讓那個小孩子近我的身。”
珠珠不甘心地瞪了回去,“楚盈袖,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傷了這孩子一根頭發,我就剁掉你的手!”
楚盈袖氣得要舉起長鞭,突然瞄到顧采掙開珠珠的手臂朝自己這邊走過來,面龐不由得又是一紅,略為失措地咬緊了秀氣的下唇,問身邊的丫鬟,“怎麽辦怎麽辦,那孩子真的走過來了,他的步子好慢,腳丫子小小的,啊,身上穿的衣服毛絨絨的,還繡着兩條小鯉魚,阿蘿……你說我是該站着還是蹲下來跟他說話?”
阿蘿怯怯道:“小姐對于小孩子來說太高了,婢子覺得,應該是蹲下來講話吧……”
楚盈袖抱着貓蹲了下來,“還有呢?”
阿蘿想了想,“唔,小孩子怕生,小姐應該面帶笑容,才會讓人覺得親切。”
楚盈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表情僵硬,“呃,這樣?”
阿蘿掩住嘴道:“小姐,那孩子過來了,我們還是神識傳音吧。”
楚盈袖雙手僵硬地抱着貓,跟丫鬟神識傳音,“他伸出手來了,小小的,嫩嫩的,身上還有奶香味,我該怎麽辦?”
“小姐要是喜歡的話,可以摸一摸的。”
顧采正要去抱湯圓,右手突然被人抓住了,不由得疑惑地擡起頭,“這位姐姐?”
“碰……碰到了,好軟,就像沒骨頭似的,我的力氣是不是太大了,會不會捏壞他啊?”
“小姐太不小心了,都把人家抓出紅印子了……”
“對……對不起!”
楚盈袖猛地縮回手,看到小孩子嫩生生的手腕上還殘留着自己的紅印子,分外刺目。
顧采高興地把湯圓抱了回來,乖巧道:“謝謝姐姐。”
“他跟我說謝謝了!嗓子好甜,就像有貓爪子在撓我的心一樣,阿蘿,我要暈過去了……”
“……小姐,人家都走遠了。”
“啥?”楚盈袖回過神,撫着下巴道,“這是誰家的小孩啊,李沐風的嗎?不可能,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怎麽可能生出這麽軟糯的孩子……難道是暴力女的,更不可能,她又不喜歡男人,難道是水玲珑的?可那孩子身上完全沒有水獸的氣息啊……”
“小姐與其在這邊瞎猜,倒不如找人問問。”
楚盈袖醒悟過來,抓住一個路過的婢女開始發問,那婢女被她的臉色吓得戰戰兢兢的,嗫嚅道:“那是我們的小少主呀,宮主大人的弟弟。”
“什麽?!那孩子居然是李沐風的弟弟?”楚盈袖回憶起剛才的觸感,情不自禁地幻想道:“要是我和李沐風在一起後,就可以天天見着那孩子,那孩子就得喊我嫂子,都說長嫂如母,以後我就可以天天牽着那雙小手了……”
阿蘿怯怯地閃到一邊,“小姐,您現在的表情好可怕,不要教外人瞧見了。”
楚盈袖把鞭子系在腰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阿蘿,小孩子喜歡什麽東西呢?”
……
晨曦初照,一派安靜祥和,顧采抱着貓在地上寫字,“湯圓,這個叫往來咒,我剛才畫在你身上做記號的,以後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跑了。”
一道高大的陰影從頭頂籠罩下來。
他擡起頭,站在跟前的女子臉蛋豔麗異常,手裏似乎正抓着一只——老鼠?!
大概是骨子裏的天性使然,湯圓見了老鼠,高興地撲了過去,楚盈袖把手一甩,湯圓便追着老鼠跑掉了。
顧采往旁邊挪了幾步,楚盈袖的陰影又籠罩了過來。
“她想做什麽呢?”顧采感覺莫名其妙的,心不在焉地低頭往地上劃拉着東西。
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卻看見了一張恐怖至極的鬼臉!
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
他的心一時間怦怦亂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卻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楚盈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害怕,姐姐幫你趕走它好不好?”
你在逗我嗎?這鬼一看就知道是你弄出來的好吧?
顧采面無表情地看着楚盈袖驅鬼,突然站起來,一言不發地跑掉了。
好奇怪的人。
吃午飯的時候,楚盈袖想要湊過來喂他,珠珠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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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