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沒有天理
第八章沒有天理
我和封闕最後是因為景嬷嬷的出現而冷靜下來的。
正當我掐着他怒吼,他咬着我流淚,彼此像瘋了一樣互毆的時候,景嬷嬷端着糕點一臉喜慶地推門而入。
老太太先是驚得向前踉跄了一步,而後便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某處久久不能言語。
我和封闕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頓時齊齊大叫一聲分了開。
封闕胡亂抹去臉上的眼淚,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耳尖微微發紅。
我也忍不住尴尬地燙了臉,低着頭看着自己的右手說不出話來。
“嬷嬷,本王……”許是氣氛太過詭異,封闕猛地咳嗽了一聲,欲打破寂靜。
“哎?哈哈,哈哈!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哪想老太太卻突然雙手捂眼大叫一聲,而後飛快地轉過身,拽着她身後滿臉慘白的黃瓜,無比喜慶地跑掉了。
一邊跑還一邊喜氣洋洋地大吼:“你們繼續、繼續啊!哈哈!哈哈哈!哎呦黃瓜你看,他們年輕人就是這麽奔放……”
我呆若木雞,半晌忍不住抖了抖,小心翼翼地問封闕:“你……你莫非……真的喜歡男人?”
封闕聞言,又怒了,射向我的眼神冷厲如刃:“滾!”
“那景嬷嬷為什麽是這種反應?她好像很開心看到我們倆……呃……”我老臉一紅,又想起了方才,自己的右手抓着他屁股瓣兒死命揉掐的場景。
封闕的臉猛地一黑:“再說剁手!”
“那什麽……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好意思地低頭,心裏卻想着他的屁股這會兒應該已經紫了吧,方才我可是狠了心往死裏掐的……
“……誰、信!”封闕陰着臉恨恨瞪我一眼,而後擡手抹了一把臉,有些疲憊地站了起來。
“你你你站那別動!不許過來!”我見此,連忙指着他大吼道。
封闕甩了甩手臂,狠狠剜了我一眼:“憑、什、麽!”
“因為我不想再碰你了!手酸……你、你也不想再哭了吧?我瞧你再哭下去要脫水了……”
“……”封闕臉色又是一青。他陰森地瞪我一眼,然後有些脫力似的地扶着床沿坐了下來,“有多遠滾多遠,再讓本王看見你……殺、無、赦!”
我有些委屈:“王爺,我真不是故意掐你屁股的!真就是個意外啊!再說你不也對我又咬又摟占我便宜了麽,咱倆這也算扯平了吧……”
雖說他的屁股捏起來手感極其不錯,但我好歹是個黃花大閨女,怎麽也不可能刻意偷襲他的臀部啊!他怎麽能不相信我!
“占你便宜……”封闕嘴角抽搐幾下,臉色漆黑一片,看着自己的雙手似乎有點崩潰的樣子。
我不滿地看着他。怎麽可以把嫌棄表現得這麽明顯,就算貌醜,我也是個活生生的大姑娘啊!
突然,封闕猛地皺眉,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麽似的,扭頭看向我:“你……不想滾是吧?”
“嗯嗯嗯!”當然不想啊,要是這會兒真被趕出安清王府,再想進來就難了!
“好,本王可以讓你留在王府。”
他說的幹脆利落,我卻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隐隐有點發毛。
“這麽爽快,你……你有什麽陰謀?”別說什麽自己突然良心發現之類的屁話,因為我一定不會信的!
“沒什麽,”他突然微微勾唇,笑容詭谲,“只是意外發現了苦瓜的作用。”
我一愣:“啥?”
封闕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就像舉着殺豬刀的屠戶打量着待宰的豬:“苦瓜難倒沒發現麽,本王的恢複時間變短了很多呢……不知道,是不是和苦瓜一直貼着本王有關嗯?”
我聞言大驚,回想了一下,竟确實是這樣。比如方才,從景嬷嬷來到我放開他,到景嬷嬷歡呼着離去,不過片刻的時間,他就已經不再流淚,能動能起來了!與先前相比,幾乎可以說是快了不止百倍!
“我……你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心裏咚咚作響,額上猛地冒出兩滴冷汗。
“你說呢?”他驚異而又詭谲地看着我笑,“看來苦瓜對本王來說,真的是很特殊啊!不止對本王的影響不若別人大,竟還能用身子治愈本王的多年頑疾……”
我心頭一顫:“不不王爺,王爺!這肯定是錯覺!錯覺!我是人又不是藥,怎麽可能有治病的作用呢!”
難倒是和“那個”有關?我心裏有些發慌。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他中的豈不是就是……!
我被自己的念頭驚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再想下去。
“是不是錯覺,剖開研究研究不就見分曉了麽?”他淡淡挑眉,“苦瓜一定不會怪本王吧?你既是大夫,應該最能理解一個久病之人對健康的渴望才是……”
“我我我……王爺,王爺!”他的眼神讓我背後一涼,汗毛根根豎起。我立馬蹦離他三尺遠,“王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一定馬上回去翻醫術給王爺找出治療方法!咱們不玩這種草菅人命的游戲好不好……”
理解個粑粑啊!你要宰了研究解藥的人是我啊混球!
封闕只是看着我意味深長地笑。
我抖了抖,有點崩潰。
……這算個什麽事兒啊!好不容易捏着他的把柄占了一小點優勢,這還沒捂熱呢,老天居然就幫着他倒打了我一耙!硬生生把他的把柄變成了我的弱點!
有沒有天理!這人生還能不能快樂地玩耍下去了!
“不必辛勞了,本王是個喜歡講效率的人,既然苦瓜的身子對本王身上的毒有神奇的壓制作用,不如……”
“等等!毒?”他還未說完就被我一臉驚詫地打斷了,“王爺是中毒,而非生了怪病?!”
其實我知道他是中毒而非生病,但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首先必須要不動聲色地轉移敵人注意力!
許是我的表情太過嚴肅,封闕不再露出吓人的笑,稍稍恢複了正常:“不是毒還能是病麽?這世間哪有這麽弱智的病!”
我更加嚴肅:“當然有啊,我就見過!我曾經有個病人就是這樣,他一見到女人就會眼睛疼。”
封闕将信将疑地看着我:“……還真有?那他後來怎麽樣了?”
成功轉移了的敵人的關注點!我大喜。而後繼續一臉深沉道:“……出家做了和尚。”
封闕驀地彎唇,嘲笑我:“本王的苦瓜的醫術不是很厲害嗎?怎麽竟沒将他治好?”
本王的苦瓜……
我只覺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抖了一抖:“我找到治病的法子了!可他後來反悔了不讓我給他治。”
“嗯?為什麽?”他饒有興趣地勾了勾唇。
“因為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寺院裏的年輕住持!為了與他朝夕相處,那混球竟不惜遁入空門,連病也不治了!說什麽身有頑疾更能讓住持心生憐惜……”說到這事兒,我是真的有些郁悶了,“簡直就是神經病啊!虧得我為了給他治病,夜夜翻醫術不說,還上山下海地給他采藥,弄得自己滿身傷!”
我倒沒騙封闕,這人是真實存在的,而且這事兒确實讓我記恨好久。
那奇葩病人名喚曹寶,是個落魄書生。“草包”他爹是我老娘的救命恩人,所以我老娘放話讓我一定要治好他。因為他那病罕見古怪,前所未見,我見獵心喜,便答應了。為了給他治病,我翻遍了醫術,費盡了心思,折騰了好幾個月才将研究出了治病方法。
可萬萬沒想到,那草包卻早已在二十多年的病痛折磨中扭曲了性向,成了斷袖,最後更是臨時發瘋,說什麽要為了愛情放棄一切,不顧老父勸阻,毅然地将我千辛萬苦做出來的藥丢入了糞坑,然後跑去寺院剃度,做起了多情和尚!
簡直不能再可惡!
我當時恨得一臉血,沖到那寺院裏給他一頓好揍,然後在草包“住持弟子身上好疼嗚嗚嗚”的撒嬌低泣中揚長而去。
噗。
封闕突然樂出聲,笑容如花朵兒綻放,該死得好看。
我可恥地咽了咽口水,而後幽幽地掃他一眼:“幸災樂禍非君子所為!”
封闕笑了好久,最後揉着臉停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看着我:“看着你認真乖巧地娛樂了本王的份上,本王就給你一個機會。只是苦瓜可要記好了,本王沒什麽耐心,你可要動作快些。若你遲遲查不出本王所中何毒,做出解藥來,本王可就拿你這個現成的解藥開刀了。”
“嘎?”我一呆,有些不敢置信。他能這麽簡單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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