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們秦府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

孫靈陌從秦洛的那個笑裏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人耍了,她氣得從口袋裏抽出銀針,過去在他幾個穴道上飛快紮了下去。

秦洛一聲痛呼,急躍而起,對着孫靈陌道:“你找死啊!”

“你才找死呢。”孫靈陌捏着自己酸疼的胳膊,往椅子裏一坐,說道:“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卻敢耍我,讓我每天過來替你按摩。很舒服是嗎?”

秦洛略笑了笑,攏了攏衣襟走下床,在她旁邊椅子裏坐下,擡手給自己倒了杯水,輕啜一口,說道:“我是看你這麽喜歡本公子的肉/體,一上手就舍不得停,故意給你機會而已。怎麽你倒狗咬呂洞賓起來了。”

孫靈陌冷笑一聲:“這位公子,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是個男的,你給我機會?”

說到這裏,她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斷袖!”

秦洛并不生氣,反倒是雲淡風輕地看着她,故作疑惑地問她:“斷袖是什麽?本公子不清楚,不如你好好給我講講。”

他分明就是在戲耍她,孫靈陌不欲與他糾纏,等收拾了藥箱,起身道:“公子的毒既已解了,往後我就不再來了。公子自求多福吧。”

她背着藥箱要走,秦洛又突然道:“怎麽,你忙了這幾天,不再要些診費了嗎?”

他看着她:“上次你略施幾針,哄得家父給了你五千兩銀子。如今卻是治了病就走,這實在不像是你風格啊。”

孫靈陌聽他言語中頗有諷刺之意,回身道:“我是略施了幾針,可我那幾針救了你的命。你若不服,盡可以再把自己弄成半死不活的樣子,讓別人來給你紮幾針。五千兩是我的診費,是你一條命的錢。如果秦公子覺得五千兩買你的命也太貴了點兒,那我可以把診費還你。”

她目光淩厲,神色坦然:“不知秦公子覺得,多少錢買你的命比較合适?”

她伶牙俐齒,聽得秦洛起了興致,起身走到她面前,低頭看着她,說道:“不想孫大夫醫術厲害,這張小嘴也這麽厲害。”

他一雙桃花眼盯着她,懶洋洋地道:“你是救了我一命,可你初來京城,借着我打響了你孫神醫的名號,用我做了你青雲直上的登雲梯。如此,你難道不該感謝我嗎?”

“感謝你?”

孫靈陌看着他,他是秦仲年獨子,自小最不缺的就是錢財,方才與她在診費上較勁也只是在逗弄她而已。她想不明白他的話什麽意思,問他道:“你想讓我怎麽感謝你?”

秦洛唇角勾起個笑,說道:“不瞞你說,你這幾日時時來為我推拿按摩,手藝确實是好!我還從沒見過比你手藝更好的人,你若就這麽走了,我去哪兒享受去?”

他伸長胳膊把她肩膀一摟,說道:“不如你就來我府中,在我身邊做個按摩師傅,怎麽樣?”

“按摩師傅?”孫靈陌氣得笑了:“我可以留下來給你做按摩師傅,就怕你沒命享受!”

她努力想從他胳膊底下鑽出去,可秦洛摟得太緊,她努力了幾次也沒成功,無奈擡起頭沖他道:“秦公子,麻煩你放尊重點兒!我不是你身邊那些莺莺燕燕,也沒有要與你斷袖的心思!”

秦洛把她往懷裏一扯,說道:“怎麽,與我斷袖你還虧了?我沒嫌棄你,你倒來嫌棄我了?”

孫靈陌還從沒被人這麽賺過便宜,一張臉不知不覺地紅了。無奈之下,說道:“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爹喊過來,讓他看看他千疼萬疼的寶貝兒子其實喜歡男人!”

因為緊張,她臉上慢慢地浮起一層粉色,顯得整張臉更是嬌嫩,簡直比秦洛在花樓裏見過的許多花魁娘子還要勾人心魄,看得他一時忘了她是個男人,朝她低頭湊過去,說道:“知道又能如何?”拇指在她下巴上一搓,說道:“你手藝如此銷魂,把你娶回來,天天伺候本少爺,豈不快哉。”

孫靈陌只想着能趕緊離開這裏,聞言道:“秦少爺最好能說到做到。反正你爹已經說了,我救了你的性命,是你們整個秦府的大恩人,以後要好生供着我。你們秦府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讓我随便拿。如此,你自然也是我的東西。看你生得如此美貌,與你斷袖,我倒也不虧。”

秦洛懶散一笑,總算松手放開了她,重新在椅子裏坐下,似是十分遺憾地道:“還是算了,你這麽瘦,身上連半兩肉都沒有,不像個男人樣子。娶了你,我怕不出一夜就把你折騰散架。”

“無恥。”

孫靈陌低罵一句,理了理被他扯亂了的衣襟,說道:“秦少爺既然如此興致,我會幫你留意南風樓裏上等的小倌的。”

秦洛淡淡一笑,并不說話。

她又看了眼他肩膀上已經完全愈合的傷口,到底是有些好奇,問他道:“是誰對你下的毒?”

秦洛懶洋洋朝後一靠,說道:“仇人太多了,想不起來。”兩只桃花眼勾魂攝魄朝她一望:“小乞丐,你叫什麽名字?”

孫靈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就算縫了幾個補丁,也不至于如此寒酸吧,便道:“秦少爺,你府上的億萬家底可有我一份,你竟然叫我乞丐?”

秦洛聲色不動,說道:“我從不欠人人情,你既救了我,便是我秦洛的恩人。日後若遇到什麽麻煩,盡可以來找我,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修橋補路,本大爺我都幫你。”

孫靈陌道:“倒是好算計,一個空口承諾就換回了你萬貫家財。”

她沒在這裏耽擱下去,背着藥箱出了門。

已經好幾天不見花钿,她有些放心不下,半途中繞路去了花宅。

到那的時候,她遠遠看見花钿家門口聚集了一群人,正對着花家的院子指指點點有說有笑。花宅外頭停着一臺大紅花轎,四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分立兩側。最前頭站着個七老八十顫顫巍巍的男人,他穿着喜服,戴着喜帽,對着院子裏搓着手傻笑個不停。

她趕緊推開人群鑽進去,就看見幾個老太婆正瞪着眼睛按住花钿的雙手雙腳,強迫着往她身上套嫁衣。

花钿無論如何也不肯就範,一頭撞開她們,撲棱着要往外跑。幾個老太婆見她不聽話,伸手往她發上狠狠拽了一把,直疼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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