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玉憐’其人
“唔……”
剛睜開眼睛,玉憐就感覺到了腦袋生發的劇痛,“艹,好痛!”
片刻之後,疼痛才緩緩消退,可是這個時候她的眼眶早已蓄滿淚水,呆呆地望着屋頂,突然冒出了一句:“陌生的天花板。”
随後,她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坐起,左顧右盼。
“這……這裏是哪?我不會又穿越了吧?”
可是當她低頭望下去,看到了既陌生又熟悉的平坦和衣襟之後,就陷入了莫名的沉默當中。
忽而,一陣冷風從樹木之間的縫隙吹進來,玉憐就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再環目打量,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木屋當中,窗戶也關得死死的,些微光線從縫隙透入,使得這個木屋不再溫暖。
這木屋裏沒有什麽家具,甚至除了她身下的一張床以外,就只剩下了一個鍋爐和一張桌子,再無其他,連桌椅都無。
“這什麽地方呀……”嘴裏嘟哝着,玉憐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衣物,蜷縮起雙腿,緊接着,就聞到一股香味,從胸前傳來。
又低頭看去,正是從那件五彩缤紛的衣裙那裏傳來,蓋在身上之後她也感覺不到了絲毫寒冷,很是神奇。
眼中閃爍着疑惑,玉憐把衣裙拿起,湊至鼻尖嗅了嗅,确有一股香味。
吱嘎!
玉憐愕然擡頭望向大門處,就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扶着房門呆呆地望着她。
同樣呆愣了那麽幾秒,玉憐霍然低頭望下去,又看向大門處,嘴唇微張剛想要說些什麽,就看到那個小姑娘“哇”的一聲轉身跑掉了。
風雪撞開大門,呼嘯的風中隐約傳來了一個哭喊聲:“哥,那個人在聞我的衣服!”
完了!玉憐心想,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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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要社會性乃至于生理性死亡啊!!
…………
咕嚕咕嚕……
鍋爐裏取自枝上的雪水已然煮沸,梅花豎指作刀,三五下就把野菜切好扔了進去。
玉憐裹着鬥篷,呆望着那個坐在火堆邊上的年輕道士,心中泛起了波瀾。
……媽耶,禁欲系的道士!而且還長得這麽漂亮!
從進來之後就沒有和她說過任何一句話,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情,偶爾那只小狐妖和他說話也只是稍作回答。
玉憐敏銳地察覺到,自己這是犯花癡了……但那又怎樣!自己就是饞他了身子,實誠!
深吸了幾口氣,醞釀了一下情感,玉憐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薄唇微啓,柔柔弱弱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回報,只得以身相許。”
咕嚕咕嚕……
鍋爐裏雪水沸騰的聲音掩蓋過屋外的呼呼風聲,玉憐等待了好一會兒,卻一直沒有得到回應。
忍不住擡眼看去,卻見那只小狐妖扒拉着臉頰,沖着她做鬼臉,“略略略!”
而那個年輕道士,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根本就是無動于衷!
登時,玉憐心中一股火氣便冒了上來,煩悶地一裹鬥篷躺了回去。
可是不多時,她就聞到了鍋爐裏散發出來的味道,不算很香,可誰讓她現在肚子餓呢?
“吃嗎?”一個清越平淡的聲音打破了木屋裏的寂靜,在玉憐耳中更是宛如天籁,聞言她便噌的一下坐起。
“吃!”她大聲喊道。
吃力地捧着石碗,玉憐苦悶地看着眼前碗裏的野菜粥,米是那個年輕道士随身攜帶的壓縮米餅,便于攜帶,只要放到水裏化開就是一碗粥了。
不好吃,只能夠充饑而已。
嘆了口氣,玉憐小小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怎麽樣,但當那股暖流進入胃裏,就溫暖了她的身體。
眯起眼睛呵出一口白氣,就這樣呆了片刻,玉憐打量了一下周圍,轉而向那個年輕道士問道:“道長,此乃何地也?”
随後,她也得到了答案:“一座無名小山中的木屋,許是獵戶進山狩獵時用作休息的據點。”
頓了頓,梅花又補充道:“此時外面風雪大作,不宜行走,待到風雪小了些,我們再出去。”
說罷,他就繼續喝起了野菜粥。
“哥,我想吃肉。”鬥雪可憐巴巴地扯了扯梅花衣袖,“我是狐貍,得吃肉的。”
“進城再吃。”梅花淡淡道。
“哦……”
聽着窗外風雪呼嘯,他們卻在屋子裏喝着熱騰騰的野菜粥,盡管真的是寒酸了點,但也別有一番滋味。
“……那頭吸血鬼為什麽會抓你?”
玉憐正在胡思亂想時,忽然聽到那個年輕道士向自己發問:“你是什麽人?”
“啊?”玉憐被吓了一跳,有些呆愣地看向梅花。
愣了幾秒後,她才回過神來,心道,這下糟了。
看着梅花那雙平靜到像是臘月飛雪一般的眼眸,玉憐扯了扯嘴角,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
如實回答那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暴露自己的‘穿越者’身份,那麽又該如何解釋?因為故事講得好?還是歌唱得好?
梅花看出了眼前這個少女有所遲疑,顯然是想要隐藏什麽事情。
不過他也沒有點出,默默地喝着粥,等待回答。
思考了片晌,玉憐深吸一口氣,“……小女子本是一富商的女兒,父親生意失敗欠下了許多債款,因此投河自盡,母親也一病不起,無奈之下只好懇求母親将小女子賣于青樓得些錢兩治病,以報生身之恩情。
“而那吸血鬼則是在青樓尋歡作樂之時,恰好聽到小女子在院中歌唱,因小女子歌聲優美,這才将小女子擄來……這僅是小女子一己之猜測,究竟如何小女子也不知。”
說完,玉憐就小小松了口氣。
她這應該也算是實話實說了,只有那麽一點點的謊言成分。
“你有所隐瞞。”這時,梅花卻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這一點,審視地目光在玉憐身上不斷打量,“你想隐瞞什麽?”
玉憐又被吓到了,呆愣地看着眼前這個年輕道士,不明白他是怎麽知道的。
又喝了兩口熱粥,梅花平靜道:“快些把粥喝了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這……這是什麽思維方式?
怎麽前一刻好像還在逼問自己,下一刻就提醒自己快把粥喝了?
這道士是怎麽一回事……玉憐緊張地盯着眼前這個道士,可是卻沒見他有什麽動作,也沒有什麽言語,似乎是不想知道自己究竟隐瞞了什麽。
可如果他真不想知道的話,剛才就不會那麽直接點出那一點,讓她落入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粥喝完了,外面的風雪也恰好停息,裹着一件披風跟随梅花走出木屋,玉憐剛走出來,被風一吹,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實在是太冷了,而那個吸血鬼也只給了自己一件披風,內裏還是睡衣……
玉憐忽然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那個年輕道士認為是在隐瞞什麽事情了。
大冷天的,誰在院子裏唱歌還只會穿一件睡衣呀?就算是加了一件披風也還是會覺得很冷!
玉憐苦着臉輕聲嘆了口氣,剛想着要說些什麽,就發現有一股暖風輕柔地包裹了自己,讓自己不再感覺到寒冷。
呆愣片刻,忽而擡頭看向前方那個年輕道士的背影,沉寂下去的心又加速跳動了起來。
……媽耶,外冷內熱的禁欲系道士,我他媽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