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三合一肥章(1)
第26章 三合一肥章 (1)
陸霁年少時就投身軍營。
他在軍營裏厮混了不少年, 自然聽那些兵将們提起過男女之事。
只不過陸霁對男女之事,向來提不起興趣, 也從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因着幼年時的經歷,陸霁從沒有過娶妻成親的打算。
陸霁以為他會一直一個人過下去。
直到出現了蘇桃……
雖說他與蘇桃只是假扮夫妻,可蘇桃到底是個女子。
孤男寡女,在暗夜裏相處,他會出現如此反應也是正常的。
陸霁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這些紛雜的念頭從腦海中趕出去。
等了半晌都沒有回應,蘇桃有些疑惑。
難不成是她砸疼了陸霁?
不應該啊,之前她沒扶住陸霁那次,兩個人摔到地上都沒事, 現在應當不會比上次更嚴重吧。
“無妨, ”陸霁的聲音有些低啞, 不過不仔細聽聽不出來。
蘇桃聽到陸霁的回應松了口氣, 沒把陸霁砸壞就成。
蘇桃的聲音有些軟:“實在對不住,那我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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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桃有些尴尬。
她也着實沒想到會因為太過緊張, 而絆到陸霁,還正好摔在陸霁身上。
蘇桃說完就從陸霁身上下去, 然後躺到了裏側。
這次蘇桃的動作幹脆利落, 一點兒差錯都沒出。
蘇桃松了一口氣, 她拿過一旁的被子蓋上,然後躺好。
陸霁的身上卻仿佛還殘留着方才的柔軟。
他閉了閉眼睛,然後輕舒了一口氣。
蘇桃的被子蓋的很嚴實,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聲音從棉被裏透出來有些甕甕的:“侯爺,那晚安了。”
陸霁“嗯”了一聲。
蘇桃閉上了眼睛。
蘇桃還有些緊張,不過聽着身側陸霁熟悉的呼吸聲, 就像是回到了過去她和陸霁同床而眠的時候,她很快就睡着了。
不一會兒,陸霁就聽到了蘇桃均勻的呼吸聲。
之前蘇桃也是睡的很快,幾乎是剛沾到枕頭就能睡着,沒想到現在還是這樣。
蘇桃睡的很快,陸霁卻久久都沒睡着。
呼吸中全是那股子香甜的桃汁香味,陸霁只覺得腦子裏紛亂的很。
直到後半夜,陸霁才漸漸睡着。
天色一亮,陸霁就醒了過來,他起身下了榻。
陸霁現在身子也好了,又是朝廷命官,自是要上朝,今兒就是陸霁正式上朝的第一天。
外面伺候的丫鬟也都魚貫而入,進來伺候陸霁洗漱。
陸霁低聲道:“動靜都小些,別吵醒夫人。”
陸霁知道,蘇桃習慣了睡懶覺,他想讓蘇桃多睡會兒。
丫鬟們聞言俱都點頭應諾,她們心道侯爺待夫人可真好啊。
這廂蘇桃還在沉沉睡着。
她翻了個身,手臂不小心往前碰了下,結果就摸到了空蕩蕩的床榻。
陸霁起來了?蘇桃迷迷糊糊地想。
緊接着,蘇桃就想起來了,今兒是陸霁上朝的第一天!
蘇桃一下就醒了。
不管怎麽說,她現在都是陸霁的夫人。
身為妻子,自是要服侍丈夫上朝的。
蘇桃就起身下了榻,然後随手拿過一件外裳披在身上。
現在天氣越發冷了,屋裏一早就燒起了地龍,暖和的很,只披一件外裳就好。
陸霁剛洗漱完,正準備換朝服的時候,就見蘇桃披着衣裳走了過來。
許是因為剛睡醒,蘇桃的頭發還有些淩亂,顯得很慵懶。
陸霁看着蘇桃:“吵醒你了?”
丫鬟們聽到這話,心頓時提了起來,她們可是足夠小心了,基本沒發出什麽響動!
蘇桃搖頭:“沒有,是我自己醒的。”
她半點動靜都沒聽到,醒來也是因為翻了個身。
陸霁道:“你再去睡會兒吧。”
蘇桃搖頭:“不用了,我睡飽了,”她說着拿過丫鬟手裏捧着的朝服,“夫君,我幫你穿朝服吧。”
陸霁一怔,然後點頭:“好。”
陸霁身為二品大員,朝服是很繁瑣的。
蘇桃先是幫着陸霁換上了內裳,然後又換上了交領右祍的官袍。
绶帶、配飾,一一系上。
最後則是腰帶,蘇桃低頭小心地系好。
從陸霁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蘇桃烏沉沉的發髻,還有她細白的脖頸。
尋常人家裏,妻子也是這般幫丈夫換朝服的吧。
陸霁忽然有些不自在。
這廂,蘇桃終于幫陸霁換好了朝服。
她還上下打量了下陸霁。
陸霁的個子很高,就是個行走的衣架子。
現在這樣穿着朝服,越發顯得他清冷出衆。
蘇桃擡起臉:“夫君,好了。”
“好,那我就上朝去了,”陸霁道。
蘇桃點頭:“嗯,我送夫君出門。”
現在天頭很冷,陸霁不想蘇桃出門,不過他知道蘇桃的性子,只好由着蘇桃去了。
蘇桃也沒走遠,只走到了廊庑下看着陸霁往外走。
陸霁下意識回過了頭。
現在已經入了冬,天頭亮的晚,現在天色還有些熹微。
廊庑下挂着一排紅燈籠,此刻正随着風在空中輕擺。
而蘇桃就站在燈籠下。
昏黃的燈光映在她臉上,越發顯得蘇桃容色靡麗,好看的像是一場夢。
蘇桃見陸霁回過頭,就笑道:“夫君,我等你回家。”
回家。
陸霁已經許久沒有聽過這個詞了。
現在,他也算是有家了。
而且,還有人等着他回家。
陸霁點了下頭,然後大步往院門處走。
陸霁走後,熱鬧的正屋頓時就安靜下來了。
蘇桃也回了屋裏。
雖說方才只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但還是有些冷。
雪柳在一旁道:“夫人,不然您再睡會兒?”
說實在的,雪柳覺得她們夫人的命實在是太好了。
嫁給了舉世無雙的侯爺不說,嫁了人後恰巧就分家了,別說其他房的親戚了,就連需要侍候的婆母都沒有。
也不用早起立規矩,更不用上上下下操持一大家子人。
這府裏就蘇桃說了算,蘇桃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雪柳都有些羨慕蘇桃。
蘇桃怔松了一會兒,然後道:“不了,先洗漱吧。”
折騰了這一番,她也睡不着了,不如起來算了。
今兒是陸霁上朝的第一天,也是她正式管理府裏的第一天。
凡事還是要開個好頭。
蘇桃就充滿幹勁兒地洗漱用膳,等都收拾好後,就坐在正屋裏準備理事。
然後就看到了雪柳搬來的一大摞賬本。
雪柳道:“夫人,這就是你要的近幾年的賬本。”
蘇桃:“……”
看來是她想多了,這偌大的靖遠侯府,賬本也比旁人家多!
之前蘇桃還想着趁今天趕緊理一下賬本,也好清楚府裏的銀錢都花在哪裏了。
可現在看着這麽多賬本,蘇桃覺得她還是慢慢來吧。
蘇桃安慰自己,左右這事也不急。
這麽想着,蘇桃越發慶幸,幸好這府裏就她和陸霁兩個主子,她要管的事很少,要不她操心都來不及。
又喝了一杯茶,蘇桃才鼓起勇氣看賬本。
正看的頭昏腦漲的時候,門房的小丫鬟領着一個嬷嬷進了門。
蘇桃放下賬本。
眼前的嬷嬷年約五十餘歲,她穿了身檀色的襟子,花白的頭發挽了一個發髻,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慈眉善目的。
蘇桃有些疑惑,這嬷嬷挺面生的,應當不是府裏的人,會是誰呢?
這廂房嬷嬷跪了下來:“奴婢見過夫人。”
蘇桃讓人起來,房嬷嬷起來後道:“奴婢姓房,是侯爺叫來府裏幫着夫人理事的,夫人日後叫我房嬷嬷就成。”
雪柳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她忙俯身湊到蘇桃耳邊道:“夫人,這房嬷嬷原本是宮裏的嬷嬷,年紀大了才被放出宮的。”
宮裏能做到嬷嬷的,都是些厲害的人物。
尤其這房嬷嬷,連雪柳都聽過她的名字,可見房嬷嬷是很有手腕的。
蘇桃一下就明白了,這是陸霁怕她忙不過來,這才特意找了人來幫她的。
蘇桃連忙道:“那日後就勞煩嬷嬷了。”
房嬷嬷低頭:“這都是奴婢應盡的職責。”
房嬷嬷很會為人,說話又輕聲細氣的,但凡蘇桃有不解的地方,總是能三言兩語地就把話說明白。
有了房嬷嬷的指點,蘇桃看賬本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蘇桃心道這房嬷嬷真是個人物,也不知道陸霁是怎麽尋來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有了房嬷嬷在,對于府裏的事務,蘇桃越發上手了。
蘇桃心道幸好陸霁找了房嬷嬷來幫她,日後她可輕松多了。
故而等陸霁下朝回來時,蘇桃就站在廊庑下等他。
陸霁一進正院,就看到了廊柱旁的蘇桃。
蘇桃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一看到陸霁就迎上前來:“夫君,你回來了。”
陸霁點頭:“嗯。”
他一看就知道蘇桃是有話說。
果然,蘇桃沒忍住問出口:“夫君,你是從哪裏找來那位房嬷嬷的?”
陸霁:“這麽快就來了?”
之前房嬷嬷說還有兩日才能到京城,沒想到今天就到了。
然後才解釋道:“房嬷嬷在宮裏生活多年,能力手腕都是一等一的,前幾年歲數大了才放出宮,後來我便遣了梁元把人請來。”
陸霁知道蘇桃雖然有些小迷糊,但在大事上卻從來不會出錯。
不過府裏的事務終究有些繁雜,他怕蘇桃累到,這才叫梁元遣了人把房嬷嬷請來幫蘇桃。
陸霁問蘇桃:“這位房嬷嬷怎麽樣?”
蘇桃點頭:“非常好。”
有了這房嬷嬷,日後府裏的事都不用愁了。
而且蘇桃很清楚,這位房嬷嬷在宮裏生活了大半輩子,什麽規矩都清楚。
而她這個侯夫人,日後經常要參加一些宴會,或者進宮什麽的。
這種時候,就需要像房嬷嬷這樣的人來提點。
蘇桃心裏清楚,這都是陸霁想着她才會如此。
陸霁坐到椅子上:“能幫上你就好。”
蘇桃也随着坐在陸霁身旁的椅子上。
她擡眼看着陸霁,方才她絮絮叨叨地說了那麽多,最重要的就是想告訴陸霁:“謝謝你,夫君。”
陸霁解鬥篷的動作一頓,然後道:“無妨,小事而已。”
蘇桃抿唇笑了起來。
不管怎麽說,都要謝謝陸霁啊,謝謝他替她考慮了那麽多。
說完房嬷嬷的事,蘇桃問起陸霁今天上朝如何。
陸霁一一回答。
兩人就這麽時不時地說些話,很快就到了晚上。
有了昨晚上不小心絆到陸霁的事,蘇桃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終于,這次半點沒碰到陸霁。
蘇桃上榻後蓋上被子,然後道:“夫君,晚安。”
床帳內一片昏暗。
陸霁想起下午時蘇桃亮晶晶的眼睛,然後輕聲道:“晚安。”
…
另一頭,蘇府。
回到府裏後,徐氏和蘇瑤的臉還有些臊。
徐氏做慣了主母,蘇瑤也習慣了做千金小姐,向來只有別人捧着她們的時候。
她們何曾被這樣奚落過。
只覺得臉都要丢光了。
蘇瑤雖然氣的要死,但還是裝作一副溫婉的樣子:“娘,妹妹她這般待我也就算了,可您到底撫養她長大,為人子女,她怎可如此?”
一想到被女兒拒之門外,徐氏氣的臉都白了。
雖說她不是蘇桃的親生母親,可也養了蘇桃長到這麽大,依着律法來算,她就是蘇桃的母親。
何況大周朝以孝治天下,蘇桃怎敢如此!
徐氏的臉氣的煞白,她愛憐地握着蘇瑤的手:“瑤瑤,果真還是親生女兒好,那等狼心狗肺的真是養不熟!”
這才成了陸霁的夫人,就不認娘家了。
徐氏恨恨地道:“若是日後蘇桃還敢攔我進門,我定要告到京兆府去,說她不孝!”
在這個時候,父母說子女不孝,那子女便完了。
蘇瑤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方才的模樣,假意勸道:“娘,想來妹妹她也不是有意的,想來是一時想左了而已,您可千萬別做傻事。”
徐氏沒吭聲。
她自然不會去告蘇桃,方才只是一時氣急了說的氣話而已。
說白了,現在整個府上還靠着蘇桃呢,不到萬不得已的境地,她是不會去告蘇桃的。
母女倆又說了一番話,天色也不早了,就各自回了屋。
蘇瑤回到房間後,方才還溫婉的臉一下就落了下來,陰沉的很。
屋裏伺候的丫鬟全都提緊了心,她們知道,她們姑娘這是又生氣了。
果不其然,蘇瑤再也忍不住了,她把屋裏的東西都摔了個遍。
看着滿地的狼藉,蘇瑤這才覺得出了口氣。
從前她以為她将蘇桃徹底給踩在腳下了。
可現在蘇桃卻一轉眼成了侯夫人,還把她拒之門外,像是打發叫花子一樣。
她哪裏受過這個委屈。
蘇瑤怔怔地看着鏡中的自己,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若是當日是她嫁過去,現在的侯夫人就是她,今日能這麽神氣威風的也就是她了!
她怎麽能甘心?
她一定要把屬于她的給搶回來!
…
徐氏也回了正屋,她剛洗漱完,蘇父就回來了。
蘇父一身酒氣,一瞧就知道剛喝了酒回來。
徐氏連忙上前扶住蘇父:“老爺,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蘇父擺手:“沒多少。”
他是太高興了,高興自己有一個身為侯夫人的女兒。
徐氏拿過濕帕子擦蘇父的臉。
蘇父打結的腦子有些清楚過來了:“對了,今天你和瑤瑤去那兒待了多久?”
一聽蘇父提起這個,徐氏的臉就落下來了:“老爺還說呢,我和瑤瑤今兒根本沒進去侯府!”
徐氏抱怨地把今天的事和蘇父說了一遍。
然後道:“你那個女兒現在可是了不得了,現在看不上我們了。”
徐氏心道早知道讓蘇瑤嫁過去好了,那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到時候肯定不會如此。
蘇父卻沒有附和徐氏的話:“你下次準備好拜帖再去不就好了。”
徐氏柳眉倒豎:“老爺……”
她可不想再受氣了。
蘇父雖然是個酒囊飯袋,卻也是個心裏有數的:“今時不同往日,你也收收你的脾氣。”
要蘇父說,人家靖遠侯府規矩大,是得按規矩來。
徐氏聽明白了蘇父的意思,她沉吟了半晌。
說實在的,現在府裏就指着靠蘇桃了,她們是得轉變一下身份了。
現在是府裏求着蘇桃,自然不可能再似從前一般頤指氣使的。
徐氏心裏雖明白,卻過不去這個坎兒。
在她心裏,蘇桃就是那個出身農戶的農女,要比蘇瑤低一等。
可現在情勢比人強,她們是不得不低頭了。
徐氏長嘆了一聲。
蘇父又道:“你到底養她長大,她心裏還是有咱們的,到時候你好好哄哄她不就是了。”
徐氏心道也是。
蘇桃那孩子性子很敏感,自打知道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後,各種讨好他們,萬事都以他們為先。
這次蘇桃沒有讓她們進府,說不定是因為心裏有些疙瘩。
等下次過去,她再好好哄哄蘇桃,想來很快就會把蘇桃哄回來的。
因而徐氏便道:“好,那過兩天我和瑤瑤再去一趟。”
蘇父點頭:“這才對。”
蘇父不忘叮囑:“你可別忘了,別再發脾氣。”
“老爺放心,”徐氏道。
和蘇父說定後,又過了兩天,徐氏便帶着蘇瑤又去了一趟靖遠侯府。
蘇瑤想着這次說不定會見到陸霁。
她特意換了身蓮青色的衣裙。
蘇瑤生的偏清秀,穿着蓮青色的衣裙,越發襯的她清新出衆。
确定妝容沒有一絲錯漏後,蘇瑤才跟着徐氏上了馬車。
…
很快就到了靖遠侯府。
這次徐氏沒有像上次一般,而是老老實實地交了拜帖,然後便在馬車上等着。
府裏,蘇桃正在理賬本。
有了房嬷嬷的幫助,蘇桃很快就上手了,賬本也都看的差不多了。
正在這時,雪柳卻忽然進來了,她手裏還拿着一份拜帖。
雪柳把拜帖呈給蘇桃:“夫人。”
蘇桃打開拜帖一看,就看到了蘇府的名號。
蘇桃莫名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她都快把蘇家人給忘了,這封拜帖一出現,蘇桃才想起來還有蘇家人。
不用想都知道,依着蘇家人的勢力眼,定是見她現在成了所謂的侯夫人了,想過來沾光。
蘇桃是真不想見蘇家人。
她原本都打算與蘇府劃清界限了,可沒想到還有陸霁醒過來這一茬。
蘇桃厭煩地蹙了眉。
雪柳一瞧就知道蘇桃不想見蘇家人,她在蘇桃身邊伺候這麽久了,卻沒聽蘇桃提過一次家裏人,心裏自然也猜到了些什麽。
雪柳輕聲把上次徐氏和蘇瑤來,卻因為沒有拜帖沒進的來門的事和蘇桃說了一遍。
然後道:“夫人,您見嗎?”
蘇桃沒想到徐氏竟然來過一次了,她想了想後道:“讓她們進來吧。”
她總不能一輩子躲着徐氏她們。
她很清楚,徐氏的性子很難纏。
至于她那個姐姐,雖說面上總是一派端莊溫婉的樣子,其實心裏主意也不少。
若是這次還不見,徐氏她們定還會想別的法子,鬧得她不得安生。
不如這次讓她們進來,然後打發了她們,好歹能安靜一陣子。
雪柳低頭領命:“是。”
…
有了蘇桃的允諾,丫鬟們因着徐氏和蘇瑤進了府。
徐氏和蘇瑤跟着丫鬟往正屋裏走,一路上不可避免地看向四周。
靖遠侯府是先帝禦賜的宅院,占地極大。
處處都是雕梁畫棟,精致異常。
這院子足比兩個蘇府還大,至于裝飾擺設,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尤其前些日子陸霁還和陸家人分了家。
現在這麽大的府裏就住着陸霁和蘇桃兩個主子。
想到這裏,蘇瑤越發嫉妒蘇桃。
如果是她嫁過來,那這麽大的院子就是她的了……
徐氏也有些惶恐,她這才意識到,正如蘇父所說,現在蘇桃不一樣了,不能和以前一樣待蘇桃了。
又走了一會兒,才到正屋。
蘇桃雖然不願意見她們,但還是在正屋裏等着。
一進正屋,徐氏和蘇瑤就看到了蘇桃。
一個多月沒見,蘇桃越發出落了,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朵花一樣。
怪不得連陸霁都留下了蘇桃。
徐氏見了蘇桃就道:“年年,娘來看你了。”
蘇瑤也道:“妹妹。”
“娘,姐姐,快坐下,”蘇桃道。
一行人分別坐了下來。
雪柳則上前為三人各自斟了一杯茶。
徐氏看着雪柳,又看着屋裏旁的丫鬟,簡直是令行禁止,一點聲息都沒有,不愧是侯府。
一杯茶下肚,徐氏逐漸緩了過來。
徐氏握住了蘇桃的手:“年年,你不知道,這一個多月沒見,娘有多想你。”
徐氏說着眼眶就含了淚,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
蘇桃有些訝異,還別說,徐氏演的還真的挺像的。
她也沒拆穿,問徐氏之前怎麽沒來看望她,就靜靜地等着徐氏繼續表演。
果然,徐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
徐氏又接着道:“不過現在好了,你成了侯府的夫人,娘終于放下心了,當日娘就說你嫁過來是件好事,侯爺身份貴重,自有天佑,你瞧,現在侯爺果然醒來了。”
一副多虧了她的模樣。
蘇桃:“……”
當日徐氏明明是為了蘇瑤,才讓她代替蘇瑤嫁過來的,現在就換了個說法兒……
徐氏接着說,自打蘇桃嫁過來後,她每天有多擔心蘇桃,簡直是吃不下睡不着。
又說蘇桃雖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她們倆之間的母女情分也是做不得假的,現在看到蘇桃如此,她心裏欣慰極了。
徐氏說了大半晌,口都幹了,卻沒聽蘇桃回應一句,她想蘇桃這是怎麽了?
若是平常,蘇桃早就感動的眼淚汪汪的了。
蘇瑤也有些訝異,蘇桃怎麽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蘇桃心道若是原身,只怕早就被哄過去了。
可她又不是原身,自然看的清清楚楚的,也知道徐氏打着什麽主意。
徐氏抿了抿唇:“年年,你是不是生娘的氣了?”
徐氏道:“你肯定是生娘的氣了,要不然上次你也不會不讓娘進門。”
這事讓徐氏丢了臉面,她一直記着呢。
蘇桃道:“娘,這府裏的規矩都是侯爺定的,我哪敢說個不字啊。”
徐氏瞪大了眼睛:“你現在可是他的夫人,這點兒小事都說了不算?”
蘇桃咬唇:“娘,你也知道侯爺的性子,女兒能留下來已經不錯了,哪敢置喙。”
蘇桃心道對不住陸霁了,只能把這些都推在陸霁身上了。
徐氏的性子歪纏的很,為了達到目的,什麽都做得到,就像塊狗皮膏藥似的。
對付這種人,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
反正她說什麽徐氏也不會信的,不如都推到陸霁身上。
果然,徐氏一聽這話就閉上了嘴。
她也知道陸霁的性子,那簡直就是個活閻王,蘇桃在陸霁跟前說不上話也是有可能的。
只不過這怎麽能行,她們蘇府還全都指望着蘇桃呢。
徐氏就又道:“年年,你也知道咱們府裏的境況,早前典賣了不少祖産,現在府裏難過着呢。”
“你爹雖換了個官職,卻也幫襯不了多少,你哥哥又是那副性子,現在咱們府裏都靠着你了,你和侯爺多說說話,讓他幫幫咱們家。”
之前府裏日子難過的時候,女眷都開始典賣首飾了,那時候蘇桃就最先貢獻出了首飾。
徐氏知道,蘇桃心裏其實很惦記這個家,惦記父親和哥哥。
一旦她這麽說,蘇桃肯定很快就會同意的。
沒想到卻聽蘇桃道:“娘,你知道侯爺前些日子分家的事嗎?”
徐氏點頭:“自是知道,怎麽……”
“了”字還沒說出口,徐氏就明白蘇桃的意思了。
是啊,陸霁連自家人都不管,怎麽會伸手管所謂的岳家。
蘇桃又接着道:“娘,女兒眼下在府裏還沒站穩腳跟呢,若是貿貿然提這事,惹了侯爺不高興,只怕侯爺會休了女兒……”
徐氏一聽這話大驚。
是啊,憑着陸霁的身份地位,休妻再娶容易的很。
若是休了蘇桃,那她們蘇家可再沾不上任何光了。
看來這事急不得,得先讓蘇桃在府裏站穩腳跟才是。
蘇桃一看徐氏的神情,就知道徐氏是被哄住了。
看來這回徐氏回去能消停好一陣子。
一旁的蘇瑤眉心輕擰。
她在旁聽了許久了,雖說蘇桃話裏話外都沒說不幫家裏。
可她聽着,總覺得蘇桃像是不想幫忙一樣。
蘇瑤狐疑地看着蘇桃。
她這個妹妹怎麽像是變了許多似的,若是從前,只怕二話不說就要幫家裏了。
難不成是嫁過來一個多月,性子也改了許多?
徐氏和蘇桃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了,蘇瑤又喝了不少茶水,此時就開口道:“娘,妹妹,我去恭房方便一下。”
“雪柳,你帶着姐姐去吧,”蘇桃道。
雪柳領命:“是。”
雪柳便帶着蘇瑤往外走。
先前光看院子,蘇瑤就已經覺得富貴逼人。
可現在瞧着正屋內的一應擺設,蘇瑤更是嫉妒的不行。
蘇瑤竭盡全力控制住她的神情,跟着雪柳往外走。
正在這時,院子裏過來了一個人。
離的距離稍稍有些遠,蘇瑤看不大清楚。
不過看着周圍的丫鬟,見到那人後俱都福下身,蘇瑤就知道那定然是陸霁。
陸霁回來了!
蘇瑤也跟着福下了身。
陸霁的名聲很大,他帶領着将士一次次打贏勝仗,完成了一次次不可能的戰役。
戰神的.名號也傳遍了大周朝。
蘇瑤還沒回到蘇府前就聽說過陸霁,她和旁的閨中少女一樣,都好奇陸霁生的是什麽模樣。
後來,蘇瑤回到了蘇府,雖然到了京城,可陸霁卻一直駐守在北境。
故而蘇瑤一直無緣得見陸霁。
在她的想象中,陸霁在軍營多年,定是個魁梧強壯的将軍。
可現在看到陸霁,蘇瑤才知道她錯了。
她想的全都錯了。
來人身穿一身鴉青色的鬥篷,個子很高,單單站在那裏就有一種無雙的威勢。
還有陸霁的臉……
陸霁的皮膚很白,五官極其俊秀,整個人看上去宛如高不可攀的寒江月,清冷至極。
仿佛是一個不染俗世的貴公子。
蘇瑤怔住了。
她沒見過比陸霁生的還好的男子。
這怎麽可能?
陸霁這麽會生的這般模樣?
蘇瑤只覺得心頭都要嘔出血來。
也就是說,蘇桃不僅嫁給了位高權重的陸霁,陸霁還生的這般模樣……
可這一切,本該是她的啊。
她才應該是陸霁的夫人!
如果說蘇瑤原本就不甘心,那在她見到陸霁的這一刻,不甘心就徹底放大了,成了橫亘在心裏的一道永遠邁不過去的坎兒。
蘇瑤咬緊了唇瓣。
不,她不能就這樣認命。
在陸霁走到她身側的時候,蘇瑤忽然裝作沒站穩的模樣,腳踝一扭,然後跌到了陸霁身前。
裙裾如花般散開。
蘇瑤側過臉含羞帶怯地看向陸霁。
蘇瑤有信心,那蘇桃不過是個草包,親生父母還都是普通的農戶,陸霁都沒休棄她。
她可是真千金,比蘇桃強出了百倍不止!
就算她的容貌比不過蘇桃,可蘇瑤也有自信,她的容色也算得上不錯。
往日宴會裏有不少公子,向她表達過傾慕之意。
等陸霁知道她才是真千金,等陸霁知道當日訂親的其實是她,陸霁說不定便會動些心思。
蘇瑤這般想着,臉色也越發紅了起來。
她等着陸霁扶起她來。
陸霁卻輕輕擰了眉頭,神情很冷,他看着雪柳:“新來的丫鬟規矩還沒學好,怎麽就準許上前伺候主子了?”
府裏什麽時候這樣沒規矩了?
屋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蘇瑤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
陸霁說她沒規矩?
還誤以為她是丫鬟?
蘇瑤只覺得這輩子都沒有這麽丢臉過,怎麽會這樣?
雪柳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這種情況下,她該怎麽說才是呢。
蘇瑤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努力把眼淚含在眼眶裏。
她想一定是她方才和雪柳站在一起,陸霁才會認錯的。
蘇瑤回道:“侯爺,我是年年的姐姐蘇瑤。”
她不是丫鬟。
陸霁烏黑的眼睫輕擡。
蘇瑤?
半晌,陸霁才終于将記憶裏曾經見過一次的蘇瑤,和眼前的人對上號。
原來是蘇桃的那個姐姐。
而這一切,正好被剛出內間的蘇桃和徐氏給看到了。
方才蘇桃和徐氏正在屋裏說話,然後就聽到了蘇瑤摔倒的動靜,她和徐氏連忙出來,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
包括方才陸霁的話,也全都聽到了。
蘇桃抿唇忍着笑。
別的不說,她一直也覺得蘇瑤怪小家子氣的。
現在聽到陸霁以為蘇瑤是新來的,不懂規矩的小丫鬟,她覺得還怪貼切的。
不過這種時候她哪能笑,蘇桃努力繃住神情:“雪柳,快把姐姐扶起來。”
雪柳:“是。”
她連忙把蘇瑤扶了起來,這場鬧劇才算是過去。
徐氏也有些六神無主。
說實在的,她平日裏也就是在後宅做些手腳,現在面對陸霁,她的魂兒都要吓沒了。
一提起陸霁,徐氏就想起陸霁的那些傳聞,比如陸霁手上有多少條人命什麽的。
這可是內宅女子不曾接觸過的。
陸霁看了眼蘇桃,然後道:“我先去書房忙朝務。”
蘇桃點頭:“是,侯爺去忙吧。”
等陸霁走了,屋裏緊繃着的氣氛才松懈下來。
蘇瑤更是忍不住了,她的眼淚噼裏啪啦地掉下來。
沒有哪個姑娘能忍住被心上人,誤以為是丫鬟。
蘇瑤只恨不得鑽到地縫兒裏去。
徐氏也只能安慰蘇瑤:“瑤瑤莫哭。”
方才陸霁那一露面,也算是鎮住了徐氏。
她此時也意識到了,蘇桃說的是對的,那陸霁還真不見得能出手幫蘇府。
她這個所謂的丈母娘什麽也不是,不見方才陸霁連看她一眼都沒有,更別說喚她一聲岳母了。
徐氏這會兒明白過來了,是她和蘇父想的太簡單了。
以為憑着姻親的身份,就能沾上光了。
這會兒什麽也別說了,府裏也待不下去了,原本她還想着多勸勸蘇桃呢,現在也沒了心思。
徐氏拿出帕子給蘇瑤擦眼淚:“年年,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娘和你姐姐就先回去了。”
蘇桃裝作一副舍不得的樣子:“娘,廚房裏已經在準備晚膳了,您和姐姐留下用頓晚膳再走吧。”
這會兒還哪有什麽心思吃晚膳,蘇瑤更是恨不得立刻離開。
倆人直接就走了。
等徐氏和蘇瑤走了,蘇桃這才開懷地笑了出來。
折騰了這一番,确實到了該用晚膳的時間了。
蘇桃就去了書房找陸霁。
陸霁正在處理折子,就聽到房門“吱呀”地一聲響。
他擡眼一看,來人是蘇桃。
蘇桃的唇角還有些翹着,他一看就知道蘇桃心情不錯。
蘇桃走到案幾前:“夫君,晚膳準備好了,你忙完了嗎?”
陸霁筆下的速度加快,“馬上。”
很快,陸霁就處理完了手上的折子,然後跟蘇桃回了正屋。
滿滿一桌子的菜,一半蘇桃喜歡吃的,一半陸霁喜歡的吃的。
蘇桃原本就沒打算留徐氏和蘇瑤吃飯,方才只是随口說的罷了。
蘇桃幫陸霁盛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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