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為你撐腰
第28章 為你撐腰
天頭越發冷了, 今日更是下起雪來。
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整個庭院很快就變的銀裝素裹。
蘇桃在窗子前欣賞了好一會兒。
雪柳擔心地道:“夫人, 外面風大,您還是趕緊把窗子關上吧。”
再吹風吹的風寒了怎麽辦。
蘇桃心道也是,她擡手把窗扇關上。
雪柳扶着蘇桃坐下:“夫人,奴婢看看您的耳朵現在怎麽樣了?”
蘇桃側過臉把耳朵露出來:“應當已經好了。”
穿耳洞後已經過了好些天了,她一直仔細着,應當好全了。
雪柳仔細看了一下,然後道:“嗯,确實好了,可以戴耳飾了。”
又坐了一會兒, 蘇桃便處理起府裏的事。
有了房嬷嬷的幫忙, 蘇桃處理的很快。
正忙着, 一個小丫鬟從門外走進來, 她手裏還拿着一份帖子。
小丫鬟把帖子呈給蘇桃:“夫人,這是福寧郡主府上送來的帖子, 說是邀您過兩天去府上賞花。”
說完後,小丫鬟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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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桃看着桌子上的帖子, 嘆道:“這是這個月的第六個帖子了。”
京城裏的夫人小姐們很熱衷于舉辦宴會, 今兒是這個夫人舉辦的詩會, 明兒是那個夫人舉辦的賞花宴,基本日日都有宴會。
蘇桃作為陸霁的夫人,自是有不少人給她送帖子,邀請她去赴宴。
蘇桃心裏也清楚, 她現在處在這個位置上,這些宴會是必不可免的。
何況她嫁過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卻一直沒露面, 正好可以參加這些宴會,也算是正式進入京城夫人們的交際圈。
只不過這帖子委實太多了,蘇桃不知道參加哪個好。
蘇桃問房嬷嬷:“嬷嬷,你說我去哪個宴會好?”
房嬷嬷尋思了片刻,然後道:“奴婢覺得夫人可以參加福寧郡主舉辦的宴會。”
福寧郡主是皇室宗親,身份高貴,時常舉辦宴會。
而且福寧郡主性子也不錯,去參加福寧郡主的宴會,基本不會出差錯。
聽完房嬷嬷的話,蘇桃點頭:“好,我聽嬷嬷的。”
房嬷嬷在京中經營多年,自是了解這些。
決定好赴宴以後,蘇桃有些期待。
畢竟之前她一直在府裏待着,現在能出去走走,也算是不錯。
蘇桃很想把這事分享給陸霁,故而陸霁一下朝回來,蘇桃就迎上前:“夫君,你回來了。”
陸霁擡頭一看,就看到了蘇桃亮晶晶的眼睛:“可是有什麽事要說?”
蘇桃一怔,然後道:“你怎麽猜到的?”
她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
陸霁失笑,蘇桃每天都會在廊庑下等他下朝回來,而且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事和他講。
有時候是府裏的瑣事,有時候是她看的書。
總之,在蘇桃眼裏,每天都會不同的新鮮的事。
陸霁也不知道,蘇桃怎麽每天都那麽充滿活力。
蘇桃見陸霁沒回答,也沒繼續追問,“是這樣的,我打算過兩天去參加福寧郡主舉辦的賞花宴。”
怪不得,原來是能出去走走才這麽開心的。
陸霁道:“挺好的,福寧人不錯,你去她府上坐坐也無妨。”
福寧郡主很聰明,也很會為人,蘇桃去那兒無妨。
蘇桃知道陸霁肯定會同意,也沒意外,她接着和陸霁說起赴宴要準備的東西。
陸霁則時不時地點點頭。
蘇桃說着說着,心頭忽然有些緊張。
畢竟宴會上會去很多人,她怕自己會出差錯,到時候丢了陸霁的臉就不好了。
陸霁自是看出了蘇桃的緊張。
他心道也是,這次畢竟算是蘇桃成為他夫人後,第一次赴宴,蘇桃緊張也是正常的。
陸霁轉過話題:“咱們去用膳吧。”
蘇桃點頭:“好。”
吃完飯,蘇桃就把緊張的事給忘到腦後了。
陸霁卻記在了心上。
…
翌日散朝後,陸霁同一衆官員從金銮殿裏出來。
官員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往宮外走。
陸霁在朝中經營多年,自是也有幾個好友。
現在和陸霁走在一起的,是宜春侯府的世子韓景和。
韓景和早年前在軍營中歷練過幾年,與陸霁交情不菲。
韓景和正和陸霁說着朝中近日發生的事,說着說着便走到了宮門口。
韓景和剛要同陸霁道別,就聽陸霁道:“前幾天你說要我請你喝酒,之前我一直沒空出時間來,正好今日閑來無事,我請你去望春樓喝酒。”
韓景和訝異道:“你今兒怎麽有時間了?”
前些日子陸霁可是一直沒搭理他,不過不管為什麽,既然有了這機會,他自是不能錯過:“走,咱們這就去望春樓。”
望春樓是京裏很出名的酒樓。
陸霁和韓景和到了後直接上了二樓的包廂。
韓景和也沒客氣,直接點了望春樓裏最出名的酒,他今兒可得讓陸霁出一下血。
酒很快就上來了,兩人各自端着酒杯輕酌,然後聊起天來。
陸霁看着韓景和:“你成親也有三年了吧。”
韓景和點頭:“可不是。”
他說完有些訝異地看了陸霁一眼,陸霁問他這個做什麽?
陸霁接着道:“我記得你妻子是江家的女兒?”
韓景和徹底懵了,陸霁怎麽好端端地問起他妻子了:“是啊,就是江南江家。”
江家以詩書傳世,滿門清貴,名聲極好。
韓景和回答完反應過不對勁兒來了,陸霁與他相交多年,提的一般都是正事。
陸霁什麽時候關心過這等事?
韓景和心道他莫不是喝醉了,不應當啊,他才喝了兩杯。
陸霁繼續道:“福寧這兩天會舉辦一個宴會,想來你妻子定會去的吧。”
陸霁說着頓了一下:“我……夫人也會去赴宴,她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難免有些生疏,到時候就勞煩你夫人幫忙照顧一下了。”
韓景和愣愣地看着陸霁。
這話是從陸霁嘴裏說出來的?他沒聽錯吧。
等等,韓景和逐漸回過味兒來了。
也就是說,陸霁今天不是閑來無事,而是特意請他喝酒。
為的就是讓他妻子幫着照顧一下他夫人。
韓景和:“……”
陸霁拐彎抹角那麽多,就是為了他夫人?
眼前這人還是陸霁嗎?
見韓景和沒回應,陸霁道:“怎麽,你妻子不去?”
韓景和點頭:“去,她自然是會去的,你放心,到時候我告訴她多照顧下你夫人。”
陸霁喝了口酒。
江氏門第清貴,性子也好,應當能與蘇桃處的來,如此他也放心了。
韓景和酒也不喝了,他忍不住問道:“你還是陸霁嗎?”
陸霁擡眼:“難道不是嗎?”
韓景和:“……”
是倒是還是,只不過這也變了太多了。
韓景和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見到陸霁如此為一個女人。
這當真是生平僅見啊。
韓景和越發好奇起蘇桃是個什麽人物,竟然能惹得陸霁如此。
韓景和剛要問,陸霁就起身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韓景和怔了一下道:“這酒還沒喝完呢。”
韓景和說完就反應過來了,陸霁這哪是喝酒來的,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用完他就卸磨殺驢了!
…
靖遠侯府。
雪柳等丫鬟正在找衣裳和首飾。
這次赴宴算是蘇桃第一次在京城裏正式露面,自是要鄭重些。
故而雪柳等人一早就開始搭配起了衣裳首飾,争取讓蘇桃豔驚四座。
首飾倒是好搭配,就是有兩套衣裳,看着都很不錯,一時抉擇不下來。
蘇桃慣來是個糾結的,她也不知道選哪套好了。
正在這時候,陸霁回來了。
他一進屋就看到鋪滿床榻的衣裳和首飾:“這是怎麽了?”
蘇桃忽然有了個主意:“夫君,這是我打算明天赴宴要穿戴的,只不過這兩套衣裳都很不錯,不知道選哪個好了。”
“不如這樣吧,等會兒我都換上讓你看看,你幫我選一套出來。”
既然她選不出來,那便聽聽陸霁的意見吧。
陸霁動作一頓,然後道:“好。”
見陸霁答應了,蘇桃連忙拿了一套衣裳到屏風後。
窸窸窣窣的衣料響傳來。
陸霁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和蘇桃雖然住在一起很多天了,不過都是分別去洗沐的,回來前也都換好衣裳了。
這是蘇桃第一次在他面前換衣裳。
聽着衣料的響動,陸霁的耳尖莫名有些紅。
這廂蘇桃換好了衣裳,她從屏風後面出來:“夫君,你看這套怎麽樣?”
陸霁把那些紛亂的念頭從腦海中趕出去,他擡眼看向蘇桃。
蘇桃穿的這身是天水碧的衣裙,上衣繡着白玉蘭,下裳則是曳地的飛鳥描花的百褶裙。
這身衣裙顏色清淺,穿在蘇桃身上,更襯的蘇桃有一種纖弱欲碎的美,單單站在那裏,就讓人挪不開眼睛。
陸霁的聲音有些低啞:“不錯。”
蘇桃點頭:“那你記住這套的模樣,我再換下一套。”
下一套是櫻紅色的衣裙,上面繡着大朵的桃花。
蘇桃出來的那一瞬,陸霁怔住了。
蘇桃的五官極精致,可純可欲,穿方才那套衣裳是清雅的美。
穿這套衣裳時則像是個惑人魂兒的妖精一樣。
尤其蘇桃的眉眼間還帶着一股豔色,讓人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
蘇桃問陸霁:“這套怎麽樣,你覺得哪套更合适?”
陸霁抿着唇。
這套更美,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想讓別人看見蘇桃這模樣,就算明天赴宴的都是些女眷。
陸霁道:“還是之前那套吧。”
蘇桃自是不知道陸霁的這些想法,她附和的點頭:“我也覺得剛才那套好,那就這麽定了吧。”
方才那套比較端莊,這套有些過于豔麗了。
第一次出門,還是謹慎小心些為好。
衣裳也選好了,蘇桃便又回了屏風後把衣裳換下。
折騰了這麽長時間,也該吃晚膳了。
用過晚膳,陸霁和蘇桃各自去洗沐。
蘇桃洗沐一向很慢,她回屋時陸霁已經回來許久了。
蘇桃坐在美人榻上晾頭發。
她的頭發又長又密,像是綢緞一樣。
每天洗沐後,就算雪柳費了好幾塊帕子幫她絞頭發,都不容易幹,得再晾一會兒才能幹透。
蘇桃側過臉,把頭發都攏到左側的肩上,然後用手指輕輕通開頭發。
陸霁正在看書,然後就聞到了蘇桃發間的香氣。
他的指尖又翻過一頁,然後才不動聲色地和蘇桃開口:“今天我散朝時碰到了韓景和……”
陸霁把韓景和的身份和蘇桃說了下,然後又道:“閑談間他提起他夫人明天也會去赴宴,還道會讓他夫人幫忙提點一下你。”
陸霁說這話時口吻很淡,把這事全然說成了巧合。
蘇桃聞言眼睛一亮:“這可真是太好了。”
之前她還有些擔心會出錯,現在有江氏這麽個名門貴女提點,她就徹底放下心了。
她心道這事還怪巧的,不過不管怎麽說,有江氏幫着自是好很多。
陸霁自是看出了蘇桃的開心,他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然後又翻了一頁書。
說過一席話,蘇桃的頭發也晾的差不多了,她上了榻準備睡覺。
陸霁把手中的書放好,然後吹熄了蠟燭。
…
翌日。
蘇桃換上了那身天水碧的衣裙,然後梳妝打扮起來。
梳頭丫鬟幫蘇桃挽了個漂亮的發髻,然後便要幫蘇桃戴首飾。
蘇桃心念一動,她拿起那對玉兔搗藥的耳墜,同丫鬟道:“戴這個。”
丫鬟自是領命:“是。”
都收拾好,陸霁也練完武回來了。
蘇桃仰起臉看向陸霁:“夫君,那我就先出門了,等晚上再回來。”
“要是我回來的晚了,你就自己先用膳吧。”
陸霁點頭:“好。”
今天他也有事要忙,不過事情不多,應當會比蘇桃先回來。
剛說完話,陸霁就發現了蘇桃耳垂兩側戴着的耳墜。
是他送給蘇桃的那對耳墜。
陸霁眼睫微微垂下,然後轉身回了屋裏。
…
靖遠侯府和宜春侯府離的很近。
在去往福寧郡主府的路上,兩府的馬車就碰上了。
于是蘇桃便上了宜春侯府的馬車,正好和江氏先認識一下。
江氏的閨名為月吟,她與韓景和成親剛過三載,她生的容色秀麗,也是個美人,看着就知道是個良善溫柔的性子。
蘇桃一見江月吟便心生好感:“江姐姐好。”
江月吟比她大上幾歲,叫江姐姐正合适。
江月吟看到蘇桃後晃了晃神,半晌才道:“妹妹生的可真好。”
昨天韓景和回家後便說起了此事,還道陸霁很把蘇桃放在心上。
江月吟未免有些好奇,現在見了蘇桃真人,她倒是知道為何陸霁記挂着蘇桃了。
無他,蘇桃實在是生的太好了,誰能不喜歡。
敘過一番閑話,江月吟便提起了等會兒宴會的事:“妹妹你放心,福寧郡主性子很好,在宴會上只要吃些茶點,再聊會兒天就是了。”
江月吟細細地和蘇桃講了京中的這些宴會的門道。
蘇桃聽着逐漸放下心,再不濟她身邊還有江月吟,這麽個名門貴女提點着呢,總不會出錯的。
又說了一會兒話,就到了福寧郡主府。
福寧郡主一看到蘇桃和江月吟就迎上了上來,她目光中滿是驚豔:“這便是靖遠候夫人吧。”
“快,外面可冷呢,咱們先進花廳再敘話吧。”
福寧郡主引着蘇桃和江月吟往裏走。
這會兒已經來了不少賓客了,此時聽到蘇桃的名字,俱都好奇的打量起蘇桃。
要知道京城裏最大的新聞,便是陸霁蘇醒一事,尤其陸霁蘇醒後還認下了蘇桃這個夫人,京中的人自是好奇的很。
這會兒看着蘇桃,她們全都驚豔不已。
怪不得,原來那蘇桃竟然生的如此美貌。
一旁,角落裏的蘇瑤看到蘇桃後也是震驚不已。
她沒想到蘇桃竟然會來參加宴會,如果早知道蘇桃也會來,她定然不會赴宴的!
蘇瑤清秀的面孔有些扭曲。
自打那天從靖遠侯府回去後,她就一直郁郁寡歡,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來。
直到收到了福寧郡主的帖子,她才決定赴宴。
要知道福寧郡主身份貴重,她舉辦的宴會帖子可謂是千金難求。
蘇府之前從沒收到過福寧郡主的帖子,這次收到,蘇瑤自是不會錯過,她還卯足了勁兒打扮了一番。
可沒想到竟然會碰到蘇桃,蘇瑤只覺得晦氣的很。
半晌後,蘇瑤才有些回過味兒來。
福寧郡主不會是因為蘇桃的關系,才給她送帖子的吧……
要不然憑着蘇府,怎麽可能會收到福寧郡主的帖子。
蘇瑤咬緊嘴唇,她只覺得有一股熱血“騰”地湧到腦海裏。
原來她是靠着蘇桃的關系,才得到這張帖子的……
蘇瑤恨不得立刻就走,憑着她的驕傲,怎麽能忍受。
可現在已經來了,若是立刻就走的話,難免會惹起衆人的好奇。
蘇瑤只好強忍着留下,她的眼淚都含在眼圈裏了。
…
另一頭,頂着一衆人的視線,蘇桃和江月吟坐到了椅子上。
福寧郡主道:“你們先坐下,這裏有茶水糕點,若是渴了餓了便吃,西園裏的梅花開的正好,若是待的無聊了,便去西園裏賞花。”
今日是賞花宴,自是有花可賞。
蘇桃笑着點頭:“好,勞煩郡主挂心了。”
福寧郡主是宴會的主人,要招待不少客人,自然不能在這兒多待,故而待了一會兒後就去招待旁的客人了。
說了一會兒話,蘇桃的口也有些渴了,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蘇桃擡眼往四處看了一下,周圍的夫人們全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
蘇桃心道她也得開口,不能就這麽幹待着,畢竟她是來赴宴的。
只不過她該怎麽開口呢。
正琢磨着,就有旁的女眷主動過來同蘇桃說話了。
說實在的,陸霁位高權重,身份超然,她們自然想多跟蘇桃交好,說不定哪天就能幫上自家了。
雖說她們也很好奇蘇桃的身世一類的,但什麽都沒問出口。
只說了些女人間常聊的話題,比如衣裳首飾什麽的,也算是聊的融洽。
蘇桃心道這些夫人果然都是些聰明人,知道這種場合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一點兒也不讓人難堪。
這邊廂聊的很融洽。
那邊廂的柳水柔卻嫉妒的快發狂了,她死死地盯着蘇桃。
她怎麽也想不到,最後嫁給陸霁的竟然是,蘇桃這麽個名不見經傳的假千金!
柳水柔喜歡陸霁,自打前兩年陸霁回京,她見過陸霁一面後,就把整顆心都系到了陸霁身上。
她想嫁給陸霁。
可現在眼睜睜地看着蘇桃成了陸霁的夫人,柳水柔只覺得她快要發瘋了。
柳水柔攥緊了拳頭。
當時陸霁昏迷要找人沖喜時,她是想要嫁過去的,可家中父兄都說陸霁醒不過來了,她嫁過去也只是變成寡婦而已。
柳水柔聽從了家裏的話,沒有嫁過去。
可她沒想到,陸霁竟然會醒過來,還認下了蘇桃這個夫人!
柳水柔看着那些夫人俱都圍着蘇桃說話,一個個谄媚的不得了,這還不是因為陸霁!
如果當時是她嫁過去,那麽現在坐在那兒的就是她了……
蘇桃自然不知道背地裏,有這麽一個人死死地盯着她。
她剛和一衆夫人說完話,口有些渴了。
江月吟笑道:“怎麽樣,這宴會不可怕吧?”
蘇桃點頭:“嗯。”
來赴宴的人都是很知進退的,說話做事都有章程。
又坐了一會兒,蘇桃覺得有些累了,便和江月吟一起去了西園賞梅花。
福寧郡主府的梅園打理的極好,一進到梅園,仿佛像踏進了仙境一樣。
蘇桃和江月吟逛了許久,才回花廳。
回到花廳後,蘇桃和江月吟正說笑着,拐角處一衆小丫鬟擡着案幾和筆墨走了進來。
蘇桃問江月吟:“江姐姐,這是要做什麽?”
江月吟便和蘇桃解釋,雖說這是賞花宴,但未免無聊,主人家往往會讓客人們題字,或是畫畫,相互比較一下,也算是增添些趣味。
蘇桃懂了,這是來展示自身才藝的。
案幾很快就擺好了,有人問蘇桃:“陸夫人,你不過來題一幅字嗎?”
蘇桃笑了一下:“我就不了,你們來吧。”
蘇桃當然沒有學過這些。
至于原身,原身的技能幾乎都點在刺繡上了,旁的基本都不大行。
字寫的很一般,畫也很一般,她還是別獻醜了。
來人自是猜到了蘇桃許是不會,不過她也沒說什麽,徑自去題字了。
蘇桃轉過頭:“江姐姐,你去吧,我自己待着就好。”
江月吟乃是書香門第出身,是個才女,這種場合自是要參加。
江月吟點頭:“也好,那我就先過去了。”
柳水柔自是注意到了蘇桃那邊的情況,她心道果然是個草包,這分明是什麽都不會。
柳水柔越想越氣,這樣的人怎麽能配的上陸霁。
她是戶部尚書的嫡長孫女,身份貴重,性子也養的驕縱些,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她幾步上前,走到蘇桃身邊:“陸夫人該不會是什麽都不會吧?”
柳水柔的聲音不高,但周圍的人卻全都轉過了頭。
這分明是要生事啊。
柳水柔可不管這些,她冷冷地看着蘇桃:“我聽說陸夫人的親生父母乃是農戶,怪不得陸夫人在京中待了這麽久,卻還什麽都不會。”
衆人嘩然。
柳水柔這是當衆說蘇桃的出身了,這是要明着撕破臉啊。
蘇桃倒不在意這些,她都不知道柳水柔是誰,自然不會在意柳水柔的話。
和這種人計較才是跌了身份,這種時候就該宴會的主人出面解決。
蘇桃就幹脆不理柳水柔,就當沒聽到柳水柔的話。
果然,福寧郡主急匆匆地趕來,她一看到柳水柔就滿頭包。
這柳水柔仗着家世,最是驕縱。
福寧郡主笑道:“柳姑娘怕不是吃醉酒了吧,”她說着示意了下旁邊的丫鬟,“還不快把柳姑娘扶到廂房裏休息。”
若是尋常的小娘子,也就借着這個臺階下了。
可柳水柔向來驕縱慣了,她哪裏管這些:“郡主,我沒吃醉酒,我清醒的很。”
柳水柔見連福寧郡主都偏幫着蘇桃,心下越發氣憤。
尤其是蘇桃那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像是在不屑和她說話似的,她怎麽能忍得住。
柳水柔把心裏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她指着蘇桃:“你就是個狐媚子,不過是以色侍人而已,侯爺他根本不可能喜歡你,只是一時被你迷惑住了而已,待來日定會休了你的!”
柳水柔恨恨地看着蘇桃的那張臉。
她恨不得把蘇桃的臉劃破,這樣陸霁就不會被蘇桃迷惑住了。
柳水柔說完後四周安靜了一下。
柳水柔這話幾乎是明着說,蘇桃就是個狐貍精,陸霁不可能看上蘇桃,只是玩玩而已。
這是把蘇桃說成玩物了。
周圍的人不免議論起來。
蘇桃再是無所謂,聽了柳水柔的話也不免有些生氣。
她原本還想着別和,柳水柔這等不知所謂的人計較,可她現在有些忍不住了。
蘇桃剛要開口回嘴,一個嬷嬷就走了進來。
有了這插曲,場間總算安靜了下來,福寧郡主問:“什麽事?”
那嬷嬷向福寧郡主行了禮,然後道:“回郡主,外面說是靖遠候爺來了。”
嬷嬷說着頓了一下,繼續道:“說是靖遠侯爺來接夫人回府。”
滿堂俱靜。
陸霁竟然親自來接蘇桃回府?
場間有許多人都是成了親了,可往往這樣的宴會,她們的丈夫都不來接呢。
更何況陸霁這樣身份的人。
這只能說明,陸霁和蘇桃夫妻感情極好。
可若是這樣一來,那方才柳水柔說的話豈不都是無稽之談。
哪有人會對一個玩物這麽上心。
這是明晃晃地打柳水柔的臉呢。
這只能說明,是柳水柔嫉妒蘇桃,這才诋毀蘇桃。
柳水柔只覺得所有人都在笑話她。
不,她才不信陸霁會這麽看重蘇桃!
柳水柔也關注了陸霁好些年,她從沒見過陸霁這樣待過哪個人,這一定是假的。
可下一瞬,她就看到了回廊盡頭處的陸霁。
陸霁今天穿了身玄青色的鬥篷。
他個子高,穿着鬥篷越發顯出無雙的氣勢。
偏生陸霁的那張臉又生的俊秀至極,他站在那裏,仿佛把回廊都襯的清貴無比。
柳水柔愣了,陸霁真的來了……
這怎麽可能。
蘇桃自然也看到了陸霁,她沒想到陸霁竟然會來接她。
看着回廊盡頭處的陸霁,蘇桃的心弦顫了一下。
蘇桃回身對福寧郡主道:“郡主,那我就先回去了。”
和福寧郡主說完,蘇桃又對江月吟道:“江姐姐,我先回去了,待來日咱們再聚。”
江月吟點頭:“好。”
蘇桃起身向着陸霁的方向走去。
不知為什麽,蘇桃忽然有些緊張,她的心跳的有些快。
庭院離回廊的距離不遠,沒幾步就到了。
陸霁一看到蘇桃就皺了眉:“怎麽不穿鬥篷?”
他說着握住了蘇桃的手:“手也這麽涼。”
蘇桃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我和江姐姐去梅園賞花了,手才有些涼。”
陸霁牽着蘇桃往前走,聲音清冷:“咱們回家吧。”
蘇桃眉眼彎彎:“嗯。”
外人雖然聽不清陸霁和蘇桃都說了些什麽,不過見兩人的姿态,就知道陸霁定是在關心蘇桃。
衆人沒想到陸霁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時刻。
她們的丈夫可都沒這樣待過她們呢,簡直是羨慕極了。
這般想着,就越發覺得柳水柔是在嫉妒蘇桃。
柳水柔一張臉煞白。
她想過很多次再見陸霁的場景,可從沒想過再見陸霁時會是如此。
她傻愣愣地看着陸霁和蘇桃,只覺得荒誕的很。
柳水柔想,她一定是在夢裏。
這是不可能的。
可不管她再怎麽不願意相信,這都是真的。
看着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柳水柔只覺得所有的人都在笑話她,她從沒被人這般指點過。
柳水柔再也忍不住了,她當即掩面哭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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