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年末 跨年有通告嗎?

客廳茶壺裏溫着花茶。

明月換了件薄衛衣,斜倚在沙發上玩着手機,時不時抿一口溫熱的花茶。

忽然有電話進來, 是經紀人的, 她随手從旁邊撈過來一副耳機,戴上後接起電話。

她以為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值得江寧特意打電話過來, 結果說的還是跨年晚會的事。

雖然之前工作室已經替明月拒絕了一回各大衛視的邀請了, 但她當下熱度正高, 還是有好幾家衛視抱着希望有抛出橄榄枝。

“還是不去。”

明月依舊直接回絕,沒有一絲猶豫。

江寧說,衛視那邊表示可以提前錄制,到時候現場她只需要對對口型就好。

明月翻身側躺到沙發上, 頭在靠枕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寧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五音不全, 就算是提前錄好的, 那也不好聽啊。”

她忽地把臉埋進靠枕裏, 不太好意思地呢喃一句:“太丢人了……”

許執拿了平板下樓過來的時候, 明月正側身窩在沙發裏, 長發柔軟地散在一側, 她把臉埋進靠枕, 不知道在嗯嗯哼哼什麽。

江寧那邊終究還是順着她的心意,挂了電話後琢磨着如何措辭委婉點推了那幾家晚會。

這些不是明月要擔心的。

她挂了電話後就摘下耳機,手機往旁邊随手一放, 然後整個人翻身趴在沙發上,臉還朝下,一動不動,像是要睡着了一樣。

許執在不遠處看了十幾秒, 遲疑片刻,還是邁着步子走過來,想提醒她這樣在沙發上睡容易着涼。

不過,等他還差兩三步走到沙發邊上時,躺着的人忽然又動了,他下意識也頓住腳步。

她沒翻身,也沒起來。

單純就是擡起小腿,在半空中晃了兩下,像是在水裏撲騰似的,然後又放下。

明月穿了條輕薄寬松的衛褲,剛剛那一番動作,褲腿自然而然就往膝蓋上縮。

小腿的肌膚細膩白皙,在水晶吊燈照耀下,似乎還泛着瑩瑩的光。

眼前的畫面太有沖擊感。

許執明顯怔了下,緩過神,他視線挪開,又動了動嗓,輕咳一聲以示提醒。

“???”

明月倏地支棱起身,透亮的眼眸直愣愣地看向站在沙發邊的人。

她在想他是什麽時候來的,看到了多少聽到了多少,不知不覺地結巴道:“你……你過來怎麽都沒聲音啊?”

許執在腦海裏尋了半天,找了個不像理由的理由,聲音放輕,好脾氣道:“可能是……地毯太軟了,所以踩着沒聲音?”

“……哦。”

他這一吓,明月沒有再趴在沙發上了,但手撐着身子,整個人還是以半坐的姿勢躺在沙發上的,兩條大長腿微微屈起,被撩起的褲腿依舊頑強地耷拉在膝蓋處沒往下落。

那一截光裸在燈下的小腿更明顯了,如雪色般白皙纖長,盈盈一握。

許執迅速将目光從她的腿上挪開,又對視上她迷茫又透亮的眸子,抿了下唇,低聲示意:“你的褲子。”

明月順着他的話,往自己腿上看去。

诶?

褲子應該是剛剛不小心被她蹭到了膝蓋上。

她沒多想,伸手直接将褲腿拉下。

“現在天氣冷,容易着涼。”許執的溫馨提醒又來了。

明月點頭:“但家裏不是開了地暖嘛,挺暖和的。”

不然她也不會只穿薄衛衣衛褲了。

“……”

好幾秒鐘的沉默。

很快,明月又換上了輕松一些的語氣,岔開話題:“你跨年是去哪一家的晚會啊?”

年中要拍戲拍廣告拍綜藝,到了年底藝人也沒有休息的時候,越是有商業價值的藝人,活動越是多,通常是這家晚會錄制結束,立馬就得飛另一個城市趕另一家的晚會,還得參加各種刷臉的盛典。

“沒有哪一家。”

“嗯?”明月愣愣地看着他。

許執直視她的眼睛,平和道:“我不參加晚會。”

明月還有些愣,她是因為自身原因才會推了各大衛視的跨年晚會,但她就沒想過許執也沒有參加。

不大可能是衛視那邊沒意願。

“為什麽不參加?”明明心裏知道不該問,但鬼使神差的,她就是問了出來。

除開能上臺,和各大衛視打好關系,也是許多藝人寧願連軸轉也要參加各種晚會的原因。

對方似乎有些難言,動了動唇,明月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過于唐突,在她要把“我就是随便一問”這句話說出口前一刻,他忽然開了口。

“我唱歌不好聽。”

聽到他的答案,明月先是一愣,旋即笑開。

許執不知道她為什麽忽然會笑起來,但能感覺到她并沒有惡意,或許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到,他忽然覺得剛剛這個理由也沒有那麽難以啓齒。

明月微收起笑,又故意問他:“那不是後期可以修音嗎?”

有超強的百萬修音師,就算再不好聽,也能給你整容式調音,調整成高級感的歌曲。

許執沒想過這個問題,有一瞬的愣神:“那不一樣。”

明月點點頭,他的答案倒是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在杯裏添了茶,然後端着茶壺的手擡了擡和他示意:“喝花茶嗎?”

“好。”許執在另一邊沙發上坐下,長腿随意地交錯搭着,視線落在慢悠悠倒着茶的她身上。

明月把茶壺放回,又把茶杯輕輕推向他。

“謝謝。”許執伸手接過。

明月悠哉哉地抿了口花茶,笑道:“和我謝什麽,這茶是你準備的,我還應該謝謝你。”

話落,她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之前她一直以為是林阿姨每次給她提前準備的花茶,現在細細想來,林阿姨走後客廳這壺花茶依舊如常,難道其實一直以來都是許執準備的……?

有些不敢置信,但她潛意識裏又願意去相信。

“那你跨年有通告嗎?”許執察覺到她的目光有些許變化,輕輕笑了笑。

明月搖頭:“今年除了天使TV的那場晚會,其他工作都已經結束了。對了,你也會去吧?”

天使tv近幾年在業內發展勢頭很猛,雖沒到一家獨大的地步,但無論是演員還是歌手,又或者綜藝咖,很多時候都繞不開天使tv的項目。

所以即使明月對這種年末大賞的活動感到無趣,但還是會過去走一場。

許執點頭:“嗯。”

她眸子裏流露出幾分好奇,彎了唇問:“那你是……頒什麽獎?還是……拿哪一個獎?”

她目光灼灼,像是陽光一樣燦爛而強烈,許執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輕輕握成了拳。

“都有。”

明月笑着拖長音“哦”了聲,恰好扔在腿邊的手機振了下有新消息進來,她收回視線低頭去看手機。

見她沒繼續追問獎項是什麽,許執心裏也松了口氣。

十二月中旬時,謝清光從巴黎回了京市。

得知明月之前托她找人定制的圍裙已經收到了,于是在群裏鬧着要她快點發照片看看成品怎麽樣。

明月當時正在廚房,今晚她點了道蒜泥小青菜,所以剛洗完一捆小青菜。

見謝清光刷屏的消息,她擦幹指尖的水滴,打字回【難道MB還打算開展圍裙業務了?】

謝清光:【看一看嘛】

明月拗不過她,捧着手機到廚房外,打開原相機拍了張幾條圍裙随意挂在牆上的照片。

謝清光:【不行,這看不出來】

明月:【???】

明月:【你要看什麽看不出來?】

謝清光:【……】

謝清光:【看看做工好不好】

明月:【我看了,挺好的。】

謝清光:【你再拍張穿着圍裙的照片,衣服只有上身了才能看出好不好】

???衣服是這個理,但圍裙也是這個理嗎?

明月疑惑地皺了皺眉,一時之間判斷不出她話的真假。

“怎麽了?站在門口。”

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廚房門口的男人忽然開口,他低淺的聲音如夜風卷過,幹淨舒服。

明月回過神,下意識轉過頭看向他。

許執已經穿上了圍裙,自定制圍裙送到起,他每天都按她說的“七天七件輪換着穿”。

今天是綠色外套的小矮人,搭着他身上那件黑色薄衫,兩個顏色放在一起視覺沖擊力極強。

“沒……”明月忍住笑意,又往他身上瞄了一眼,忽然想起謝清光的要求,“清光想看圍裙的照片,所以我拍一張。”

許執點點頭,沒打擾她:“那我先進去。”

“诶!”

明月見他要走,忽然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許執同一時間感受到了很小的阻力,下意識低頭去看阻力的來源,看到女人修長白皙的手指正捏着那塊黑色布料,稍一愣。

明月很快就松開了他的衣袖,商量着說道:“但她說要圍裙穿着的照片,那剛好你穿着,我拍一張?”

像是怕他誤會什麽,下一秒她又匆忙補充:“我不會拍到臉的!”

氣氛安靜下來。

忽然,傳來了一聲很輕的笑。

“好啊。”他嗓音裏透着淡淡的笑,清沉入耳,“露臉也沒關系,都是你的朋友。”

明月抿唇輕勾,低頭笑了笑,默默打開相機。

拍照不過幾秒,明明被拍的模特不是她,但明月反而更緊張了,盯着畫面裏的人,摁下按鈕時手指還不自覺地抖了下。

許執進廚房準備晚餐。

明月随手拉開了把椅子,坐在餐桌邊給群裏回消息。

她其實拍了兩張照片。

但只發了許執沒露臉的那張。

謝清光:【!!!】

謝清光:【等了這麽久,就讓我看這?】

宋可兒:【原來圍裙不是你穿啊……】

宋可兒:【但小矮人和許執,這搭配怎麽奇奇怪怪又莫名有CP感?】

謝清光:【臉呢?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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