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蘇妲己賣掉了梧桐路的房子, 去了瑞士。
欣賞夠了那裏的秀麗風光後, 她又開始游歷歐洲的其他國家。
有的國家,她待三五日就離開, 碰上喜歡的地方,她會在當地多住上些時日。
就這樣, 蘇妲己閑閑而惬意地過了兩年多。
有一天,她重新回到了瑞士的米倫小鎮。
小鎮上,一家風格別致的古董畫廊,吸引了蘇妲己的目光, 讓她駐足下來。
“舊時光?”蘇妲己喃喃地念店名道。
畫廊裏, 黑洞洞一片。
幾乎所有的一切, 都被籠罩在大塊大塊的陰影裏。
蘇妲己邁步進去,有尚未揮發完的油彩味撲面而來。
環顧整個畫廊,在這間多不過20平米的鋪子裏, 名家們的畫作以及各地收來的古董畫, 處處可見。
“小姐,您買畫?”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妲己猛地回頭。
陰影裏走出來一個男人,相貌堂堂,身材颀長, 眉間有英氣,俊逸非凡。
“嚴旭東?”蘇妲己脫口而出道。
“你認得我?”嚴旭東一臉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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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認識我了?”
嚴旭東苦笑道:“2年前, 我被人從懸崖下救起來, 在醫院昏迷了一個多月。醒來後, 就對過去的事都想不起來了。”
蘇妲己恍然大悟。
難怪警察沒發現嚴旭東的屍體,原來他一早被人救走了。
“那你怎麽知道自己叫嚴旭東?”蘇妲己又問嚴旭東。
“本來我也不知道。後來,我去了趟那個懸崖,無意中找到一個證件。上面有我的照片,還有我的名字。”
“那,你還知道什麽?”
蘇妲己好奇,沒道理嚴旭東有了證件,還要繼續留在這裏,他應該回去查明自己的身世才對啊!
“那個證件,”嚴旭東也自覺得尴尬,“被找到時,已經殘破不堪了。只看得清一張照片和名字。”
“對了,”嚴旭東偏了下頭,笑問蘇妲己道,“你還沒回答我,你以前認識我?”
蘇妲己輕啓朱唇,才要回答,驀地,一個膚白長腿的棕發女人走了進來。
她是來拿早先訂下的畫的。
嚴旭東把裝裱好的畫拿出來。
棕發女人是标準的外國美人。
她一頭波浪樣的長發,五官分明,身長豐腴,細腰翹/臀,風情味十足。
嚴旭東的注意力,一直在手裏的畫上,他再檢查一下裝裱的畫框,确認沒什麽不妥。
棕發女人的注意力,從進店起就盯在了嚴旭東身上。
她有意無意地挨近嚴旭東,和他說着調情的話。
嚴旭東全程無動于衷。
最後,嚴旭東把畫交給了棕發女人。
他不顧棕發女人所表現的依依不舍之情,客氣而冷漠地送她出了門。
若非親眼看見,蘇妲己很難想象,嚴旭東竟然還有如此坐懷不亂的一天。
“你不喜歡她那種類型?”蘇妲己調笑嚴旭東道。
嚴旭東苦笑着搖頭,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這類情況。
“我和她話都沒多說過幾句,哪裏談得上喜歡?”
“不是都說,你們男人在性上,并不需要有感情嗎?”
嚴旭東過去說過這樣的話,現在,她又将其回敬給了他。
“我不這麽認為,”嚴旭東反駁道,“在我看來,如果沒有愛情就發生性/關系,那和禽獸有什麽區別?”
嚴旭東言語誠懇,并不像在說笑。
“難道他真的失憶,然後,整個人都變了?”在心裏,蘇妲己不可思議地推測道。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嚴旭東忽的想起之前的對話,他不禁追問道,“你過去認識我?”
蘇妲己笑而不語,她看見牆角立了副畫,是高耐的《星空之謎》。
“我要買這幅,”蘇妲己回頭對嚴旭東說道,“晚上,你能不能把畫給我送來。”
對于巨幅畫,嚴旭東的店裏,向來有送貨上門的服務。
嚴旭東欣然答應。
蘇妲己留下地址後,爽快地刷卡付了畫錢。
晚上,過了9點鐘,嚴旭東才接到蘇妲己的電話,讓他送畫過去。
帶着畫,他來到蘇妲己家門前。
輕叩了幾聲門,門裏傳來了腳步聲。
踢踢跶跶的,僅憑聲音,就聽得出它主人的嬌俏甜美。
嚴旭東一時失了神,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了。
光是這樣的腳步聲,竟就能讓他心神蕩漾。
蘇妲己打開門。
和第一次見嚴旭東一樣,她僅穿了件及膝的寬松襯衫。
“進來幫我把畫挂上,好嗎?”蘇妲己嬌笑道。
她剛剛洗過澡,頭發沒有吹幹。
不由得,嚴旭東看到她發梢上有水珠,順着鵝蛋秀麗的臉頰流下,沿着性感的鎖骨,落進襯衫的領口。
領口沒有系扣子,隐約的,依稀能辨出下面誘人的曲線。
嚴旭東猛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正直視蘇妲己的身體。
他連忙收回了視線,臉羞得通紅。
蘇妲己察覺到嚴旭東的失态,佯作不知,她引嚴旭東進門,帶他走進一間起居室。
指着一塊空牆,蘇妲己說道:“就挂在這裏吧!”
嚴旭東踩着椅子,叮叮當當的,開始在牆上釘挂畫的釘子。
從進門起,嚴旭東就一直目不斜視,不多看蘇妲己一眼。
蘇妲己幾次引誘他,他都視若無睹。
“挂好後,你就直接回去吧。我樓上還有些事。”蘇妲己對嚴旭東說道。
她不信嚴旭東真得轉性了,偏要試探他到底。
從進門起,嚴旭東就好像在烈火烹油上煎熬似的,等蘇妲己上了樓,他才總算長長地松了口氣。
在牆上釘上最後一顆釘子後,嚴旭東把畫挂了上。
“終于大功告成!”嚴旭東看着畫,心裏不禁感嘆道。
他如釋重負地從椅子上下來。
忽的,通亮的房子裏漆黑一片,緊跟着,有一聲女人的尖叫從樓上傳來。
聽到蘇妲己的聲音,嚴旭東頓時心慌意亂。
他趕忙沖上樓,闖進傳出聲音的房間。
房間門一推開,就有一個女人撲進他懷裏。
他本能地伸手去攬,驀地,驚覺女人渾身赤/裸、一/絲/不/挂。
嚴旭東不禁喉嚨緊了下,瞬時間,一股沸騰的熱血在他的身體裏奔騰洶湧起來。
“我看到窗外有個人影。”
蘇妲己靠在嚴旭東的胸口,嬌滴滴地說道。
她的聲音,楚楚可憐,輕易地就讓嚴旭東聽得渾身發軟。
再加上摟着的她那溫玉香軟的胴體,嚴旭東不禁身上陣陣酥麻,簡直銷魂到極致。
聽到嚴旭東急促的呼吸和心髒的狂跳,蘇妲己滿意地笑了。
她心裏想道:“嚴旭東,你果然沒變。”
猝不及防的,正當蘇妲己以為嚴旭東終于要吻她時,嚴旭東忽的松開了擁抱她的雙臂。
緊接着,嚴旭東拿下一塊浴巾,裹在了蘇妲己的身上。
“應該是電閘斷了。”
嚴旭東的聲音清冷鎮靜,不帶半點情/欲。
說罷,嚴旭東走出浴室。
又過了一會兒,屋裏的燈重新亮了起來,照得各個房間通明一片。
蘇妲己下樓時,嚴旭東已經走到房門口。
“你……”蘇妲己不禁叫住了嚴旭東。
嚴旭東轉回身,輕笑道:“電閘我已經幫你弄好了。”
蘇妲己一時無語,因為從來沒想過嚴旭東竟真變得脫胎換骨。
嚴旭東走後,蘇妲己坐在起居室,想了良久,最終,她決定換一種方式去接近他。
第二天,蘇妲己雇了一名私家偵探。
她要求他将嚴旭東的生活起居習慣,以及平日裏的各類興趣愛好,調查得一清二楚後,彙總給她。
半個多月後,蘇妲己再次走進“舊時光”古董畫廊。
嚴旭東對她,還是和第一次的時候一樣,客氣中透着疏遠。
蘇妲己不介意嚴旭東的冷淡,她環顧畫廊,輕笑道:“說起來,好幾年前,我也開過這樣的一間店。”
接着,她淺笑輕言,一邊挑着畫,一邊說起了自己開畫廊時的事。
不得不說,蘇妲己是個很會說故事的人。
經她的口中悠悠道來,再平凡的小事,也會變得風趣幽默。
嚴旭東聽到一些觸動的地方,曾不止一次地會心一笑。
再加上挑畫的過程中,蘇妲己對各個時期名家畫作風格的獨到見解,讓嚴旭東由衷的心悅誠服。
于是,一個有趣而又懂畫的蘇妲己,潛移默化地走進了嚴旭東心裏。
自此後,每當有新貨收進來,嚴旭東總會第一時間通知蘇妲己。
而蘇妲己,若是聽說什麽地方有畫作拍賣,亦會邀嚴旭東一起去。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蘇妲己和嚴旭東,從一個月見三五次,發展到了每周最少見兩次。
後來從每周只見面幾天,到了幾乎天天都見。
他們會一起去書攤淘舊書,會一起相約去滑雪,會在晚上有一方失眠時,另一人念濟慈的詩給對方聽。
嚴旭東對蘇妲己的感情,一點一點地加深,直到有一天,情深得不能自拔時,蘇妲己忽的告訴他,她要離開米倫小鎮了。
嚴旭東戀戀不舍地送她到火車站。
在站臺上,他幾次要對蘇妲己告白,卻都沒能說出來。
直到蘇妲己上了列車,列車緩緩開動起來,她在車上向他揮手告別時,嚴旭東終于鼓足了勇氣,在車門關上的最後一剎,跳上了列車。
“我愛你,我們結婚吧!”嚴旭東深情對蘇妲己說道。
蘇妲己眼角有淚光,盈盈地笑着,欣然答應了嚴旭東的求婚。
“只是……”
蘇妲己忽的想到了什麽事,猶豫了下。
“難道,你不想知道過去的事嗎?”蘇妲己柔聲問嚴旭東。
嚴旭東沉默了,顯然,他并沒有完全釋懷自己的失憶。
對于過去發生了什麽,他終究還是想知道的。
于是,蘇妲己把她所知道的事,告訴了嚴旭東。
她告訴嚴旭東,他原是嚴氏集團的總裁,曾有一個叫傅愛玲的妻子。
在半年多前,她的妻子已經登報公告,以他失蹤兩年以上為由,與他解除了婚姻關系。
而她之所以會認識他,是因為她是傅愛玲的大學同學。
蘇妲己将話說得極巧妙,每一句都讓嚴旭東相信她是為了他着想。
哪怕是對他隐瞞的這些實情,嚴旭東也深信不疑地以為蘇妲己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那些苦衷,必定也是為了他好的。
“回去看看吧,”蘇妲己勸嚴旭東道,“如果我們真要結婚,要想有個全新的開始,那你必定得先了斷了過去才行。”
嚴旭東答應了蘇妲己,他擁吻着她發誓道:“等把那邊的事處理了,我們就回到這裏,過平靜的日子。”
傅愛玲聽傭人說“先生回來了”,還以為聽錯了。
“哪個先生?”
傭人氣喘籲籲地說道:“太太,您還是趕快下去看看吧。”
傅愛玲下樓,看見大門前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愛玲!”蘇妲己看傅愛玲愣地說不出話,主動向她打招呼道。
驚愕的表情,僅在傅愛玲的臉上停留了一秒,很快的,她便輕笑地走下樓梯。
像久別重逢的閨中密友一般,蘇妲己和傅愛玲親切地擁抱。
在傅愛玲耳邊,蘇妲己對她輕笑道:“是不是很高興?我終于把你朝思暮想的人,給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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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